林嘉言出差的行程十分顺利,抵达平良镇之后没有出现任何高原反应。
反而是胡若依刚降落就上吐下泻,抵达后就在助理陈玥和邹旭江的陪同下去了医院。第一个晚上原本计划开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会,也因为她的缺席取消了。
林嘉言私下找对接人确认第二天采访对象,吃过晚饭后边和江令宸打视频电话,边加强对采访对象信息的记忆。
视频那头江令宸还在公司,两人各自对着电脑屏幕忙碌,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
林嘉言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互相陪伴却又不相互干涉对方的工作。
“你的角鲨烯还是很有用的,飞机刚降落,就有好几个同事觉得头痛欲裂。”
她翻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用电容笔圈出重点,漫不经心地聊道:“他们服下你的药,症状基本就缓解了,不会影响明天开工。只是胡主编出发前感冒就没好,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平良镇天气怎样,冷吗?”
江令宸处理掉最后一条审批流程,上面的内容让他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打视频,控制住表情。
他走到落地窗前,把摄像头转向窗外:“下雨了,幸好这场大雨没有影响你的行程。你看,雨里夹着雪花呢。”
听到“雨”这个字,林嘉言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手机屏幕。没有人知道,自从江令宸出车祸之后,她对雨夜有种莫名恐惧。
有时候在半夜醒来发现窗外有雨声时,她总会首先看向江令宸,伸手感受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
她自认为从小接受父母对她进行的生死教育已经足够,祖母的离世也让她对死亡有了进一步的感悟。
但她仍然无法想象,如果他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没听到林嘉言的回复,江令宸看向了手机屏幕,转回前置镜头。四目相对,他柔声问道:“言言,你那里是晴天还是雨天?”
“是阴天。”林嘉言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边,切换后置摄像头,“云很厚,几乎看不到太阳。天气预报没有雨,等云散了,明天会是个大晴天吧。”
“嗯。”
像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江令宸开口问道:“言言,你想我吗?”
“当然想啊。”林嘉言并不扭捏,“很想很想,以前每次我独自去旅行的时候,都没现在那么想呢。”
她把摄像头切了回来,对着镜头露出真实的感情。
江令宸的眼睛里闪过震惊。
“言言,明天如果你那里天气晴的话,多拍两张照片和我分享吧。”
林嘉言莞尔:“如果天气不晴朗,你就不想看我拍的照片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江令宸着急解释,脸色微微变红,“你明明知道,这只是我找你聊天的借口。”
她脸上的笑容弧度扩大:“找我聊天干嘛要借口,直接聊啊。”
林嘉言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发现,逗江令宸是这么有趣的事?
两人闲聊了很久,从新出的音乐剧,聊到世上最无聊的书是哪一本,他们的话题里有生活琐事,也有高山流水。
和他说再多的话,都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直到江令宸下班,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林嘉言主动提出让他把视频挂了。
“和你聊天,与开车又不矛盾。”
林嘉言皱眉:“开车时别做会让你分心的事。”更何况,今天下雨。
江令宸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那么我在这里再多坐会儿吧,反正你不又不在家,我不急着回去。”
有另一半的人,没人不喜欢听对方说情话。他的话对林嘉言很受用,不过受用的时长只有几秒钟,她的理智便打败了情感。
“你不挂,我就先挂了。”按下结束按键前,她叮嘱,“回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言言……”
提示声响,江令宸没想到林嘉言挂掉视频这么干脆。
他的话还没说完,忍不住按下回拨键。林嘉言几乎是瞬间接起视频:“江,你快回家好好休息,OK?”
“不OK。”江令宸小声嘟囔,“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给挂断了。”
“你说,我在听。”
江令宸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言言,你没高原反应吧?”
虽然这个问题早就问过了,但林嘉言仍是耐心回答:“我一点高原反应都没有。”
“你那儿冷么,有没有带够衣服?”
“这儿比家里温暖,你帮我准备了好几件毛衣和保暖衣呢,带得非常多。”
“和同事们相处得好吗,他们喜欢你吗?”
林嘉言认真回答:“在出发前我和他们已经一起开过很多会啦,和同事们相处得很融洽,你别担心。”
“吃得好吗?”
“我们晚餐吃了当地的特色菜,我还蛮适应这里的酸甜口味。”
“言言……”江令宸努力思考下一个话题,“明天S市就不下雨了,我看了整月天气预报,你回来的时候大概率也是晴天。”
“嗯,这样就能准时到家了。”
“不过也不一定,半个月后的天气,预报准确度不高,也有可能下雨。”
“是啊,回家前几天再关注看看。”
“还有就是……呃……”江令宸挠挠头,这样的场景下,再聊一本书或一部电影,林嘉言显然不会同意,只能用比较简短和随意的问题,拖延对话的时长。
看出他的绞尽脑汁,林嘉言哭笑不得:“江,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令宸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林嘉言打算再次挂断视频。
他突然开口,轻轻地说了一句:“言言,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在平良镇的第一个晚上,林嘉言睡得还算安稳。
起床时江令宸的电话如约而至。
“早安。”他为她加油打气,“第一天采访工作,你绝对没问题。”
我当然没问题……林嘉言心想。她对此一向自信,可口头上绝不会扫了他的好意:“嗯!有了你的鼓励,我肯定没问题。”
江令宸的话虽然并非她的自信来源,但有了这句话,还是让她出门的脚步变得更轻快。
她的喜悦写在脸上,走出房间,关上看上去已有年头的斑驳的房门。
隔壁房间里走出的人和她差点撞在一起,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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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尴尬感已经蔓延全身。
“嘉言,早。”
林嘉言看清来人,坦荡地打招呼:“旭江,早上好,原来你住在我隔壁呀。你也打算去吃早餐吗,一起走吧。”宾馆楼下就有好几家当地特色的米线店。
邹旭江的脸色铁青:“我……”
林嘉言这才发现他的胡子拉碴,身上的衬衣系错了两颗纽扣,看上去应该还没洗漱。他的脖子上还有几处令人遐想连篇的痕迹。
邹旭江身后的门后传出声响,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胡若依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身上的睡衣还没换下,手里拿着个棕色的腰包。
林嘉言和胡若依几乎是同时看见了对方,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微妙了。
“Zoe,你忘拿腰包了,我看你的房卡在里面,所以……”
胡若依很快稳住了阵脚——成年单身男女,就算发生什么也没有向第三人解释的义务。她知道邹旭江和林嘉言的关系,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这是胡若依唯一会感到尴尬的理由。
“胡主编,早上好。”林嘉言比胡若依更镇定自若,“你还好吗?高反还很严重吗?”
“还有点头晕,不过不碍事。”
林嘉言点点头,打算无视邹旭江大清早不修边幅地从胡若依房间出来的情景。
“我打算到楼下吃碗米线。”她觉得自己应该对胡若依表现得亲切些,“胡主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上来吧。”
“谢谢,我不吃了。待会儿九点集合,我先回去洗个澡。”
胡若依返回房里,关上房门。没一会儿又重新把门打开,把腰包塞进正在发愣的邹旭江的手里,然后再次飞快关上门。
林嘉言笑道:“你们都不吃早餐,我自己下去吃了。”
说完她往楼梯间走去。
这间宾馆只有三层楼,一楼是分租出去的几个小店面,二、三楼是房间,没有电梯。住在这里条件确实艰苦了些,但这家小宾馆离采访的村子最近,步行二十几分钟就能到达那些留守儿童们的家里。
“嘉言!”邹旭江追了上去,“你听我解释。”
林嘉言停下了脚步:“解释什么?”
“我和Evelyn只是……”他猛地停顿,试图找到最合适的、又不会对林嘉言说谎词汇。
“这与我无关,不需要向我解释啊。”
邹旭江沮丧地垂下头:“可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和她……”
“没有吗?”
林嘉言突然对眼前人生出一丝不满。
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任何不妥,你情我愿的事,每个人都不同的态度和玩法。但他却着急着否认,这又有什么好敢做不敢当的呢?
邹旭江反问道:“你会介意吗?”
“旭江,我们只是朋友。”林嘉言回答,“我并不在意朋友的选择,你也不该在意我是否在意你的婚恋观。”
一句话,将两人的边界划得清晰。
林嘉言一个人下了楼,在米线店坐下时,她突然想到,邹旭江的英文名似乎应该是“Joey”,而非胡若依一直叫的“Zoe”。
不过,不管胡若依叫邹旭江什么,和她都没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