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的情绪很激动,恶狠狠地走过来后,直接高举右手用力朝林嘉言扇了过去。
林嘉言没躲,她早就做好了防备,随时可以伸手拦住对方打过来的耳光。
江令宸比她更早一步抓住了苏芮的手腕,只半秒便放开,把来人用力向陆云纪身上推了过去,陆云纪眼疾手快地扶住苏芮。
江令宸的语气阴沉,听上去已经快控制不住怒气:“这位同学,对于你男朋友打算骚扰我老婆这件事,如果你觉得生气的话,应该扇你男朋友,而不是攻击一个无辜的人。”
“她有什么好无辜的,刚刚唱歌的时候就跟云纪眉来眼去。”苏芮靠在陆云纪怀里,委屈地哭了出来,“陆云纪,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掉她,你说话啊,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林嘉言翻了个白眼:“这位学妹,你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啊,要不就是有妄想症?你当宝的东西,别人可能当成垃圾,绕开还来不及呢。”
苏芮一听这话,抬高了声调:“你不就是仗着云纪对你长情,吊了他那么多年么?把初恋变成备胎,好让你当别人备胎万一失败了,随时都能后悔回头找他。”
听到如此荒诞的谣言,林嘉言怒极反笑:“哪来的乱七八糟的剧情,陆云纪,你给自己塑造的人设也太离谱了吧,你自己信么?”寥寥几句,她听出在苏芮的描述中,她人生中遇到的最渣的男生,成了他现任心中对白月光念念不忘的深情的人,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白月光。
这里的小骚动引起了一些他同学的注意,坐在近一点地方的人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林嘉言不想再次成为八卦的中心,不悦地看着苏芮说道:“学妹,你自己想演狗血偶像剧呢,就关起门来自己演。别把我拖下水,把话说明白一点就是,我希望陆云纪和你,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拉着同样一肚子不爽的江令宸往外走。
“江令宸!”陆云纪用力抓住江令宸的另一只手臂,酒劲上来之后说话的内容越发让人无法理解,“研一那年,你明明一副清高的样子,跟我说绝对不会抢别人的女朋友,不会介入别人的感情,你可真是个小人!”
林嘉言听不懂陆云纪的话,难道说在他们研一的时候,两人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没理由啊,她从未听说过陆云纪当时有女朋友,更没听说过除了贺书颖之外,江令宸还对谁有过追求。
对江令宸来说,那段记忆完全缺失,听到这话更茫然了。
“疯子,我觉得你和你女朋友都该去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林嘉言用力将江令宸的手扯了出来,一刻也不想看到眼前这对说着胡话的绝配男女,带着他快步走出包厢。
宋雯雯察觉了林嘉言的异常,在出门前拦住她,关心道:“陆云纪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们没事吧?”
林嘉言摇摇头,解释道:“刚刚酒喝得有点多,头有些疼,我想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马上就回来。”
江令宸穿上外套,又将沙发上的林嘉言的外套递给她,声音温柔:“走吧,言言,出去走走,待会儿再回来。”
宋雯雯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
七号公馆位于S市最小资的街道上,这条仍然保留着民国建筑风格的路,也是这座城市代表性的景点之一。
只是十一月末而已,圣诞节的装饰早已悄悄出现,叶子掉了大半的梧桐树上挂上了温暖的霓虹。进入十二月之后,树上仅剩的叶子也会被人为修剪掉,让这些树顺利度过又一年冬天,等待明年变暖的时候再次发出新芽。
林嘉言沿着这条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江令宸握住她冰冷的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中。她没说话,他也默不作声。
当远处建于清末时期的钟楼上,时针指向九的时候,林嘉言歪头看向身边的人:“在大二生日那天,我向陆云纪提出分手,可他没答应,用讨好我、威胁我等等各种方式,让我原谅他。分了就是分了,我从来没后悔过,也没回头。”
江令宸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知道她在向他解释刚才的状况。虽然他从未将陆云纪那个人放在心上,也没有怀疑过林嘉言对感情的处理会拖泥带水。
“陆云纪原本已经打算开始投校招简历了,我们分手之后,他突然报名了研究生考试。他的成绩不算太好,本专业的分数线恐怕达不到,于是选了一个T大比较弱的专业。他告诉我,他是因为不想彻底跟我分道扬镳,所以要留下来读书。”林嘉言陷入回忆中,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并不美好,“他成功地考上了那个专业,成为了我的噩梦。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来找我,对外说我只是和他吵架而已,我们并没有分手。”
得不到的东西成了执念,陆云纪甚至还可笑地用自杀来试图让她心软,同时也让她面对翻天覆地的指摘。
江令宸稍稍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些:“这么激进的做法,你很困扰吧?”
“嗯,但我并没有这么在意他,只要有人问我,我就回答‘我不为他的一厢情愿做任何回应’,对他来说,我是他未曾彻底征服的猎物而已,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为什么会得到之后不珍惜?”林嘉言从始至终都不认为陆云纪真有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非她不可。
她继续说道:“后来,时间长了,他慢慢也累了吧,加上他那个专业天天都得泡在实验室里,也没时间再理会我了。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也许有人提到过他,但我一点也不在意,我巴不得这个人彻底消失。”
江令宸将手握得更紧了。
“江,我和陆云纪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江令宸拉住林嘉言,让她停止前进。
她不解地看向他。
他笑道:“言言,你是担心我误会他的举动,在向我解释吗?”
林嘉言郑重其事:“是,江,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当她发现他的脸上浮现疑惑的时候,第一时间向他亲口解释。
江令宸将她拉近,她的长睫毛像蝴蝶一样停留在他的心尖。他的鼻尖有些发酸,从头到脚出现了一股暖意。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被人宠爱着的幸福,她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爱他。
她坦荡面对外界的各种声音,绝不因其他东西而内耗自己,却唯独把他的情绪和想法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言言……”江令宸丧失了所有语言能力,感动、心疼、感激随着强烈的爱意涌上来,让他再也忍不住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唇舌交缠,她舌尖残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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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香气仿佛还带着酒精浓度,让人微醺。
林嘉言的一只手仍放在他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前襟,她感到他的体温似乎已经透过衣衫传了出来,温暖她露在外面的冰冷的手。
江令宸单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旁的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驶过,路口红绿灯成了交响乐团的指挥家,发动机的声音、远处巷子里日料一条街的吵闹声、公园里即将停下的喷泉声……这世上纷纷扰扰的声音汇成了交响乐,只是那乐章和他们没关系——他们的眼里只看得到彼此。
“言言,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江令宸在她的耳边低喃。
林嘉言靠在他的肩上露出了笑容,他没听见她的回应,又问道:“言言,我很爱你,你爱我吗?”
“江,当年是我先向你求婚的。”不爱的话怎么会比对方更想进入婚姻里呢?
“我知道,你真的很特别。”他不依不饶,一定要听她亲口把话说出来,“所以言言,你爱我吗?”
林嘉言含情脉脉:“如果你想听的话,江,我很爱你。”
他追问:“比起以前的我,你有没有多爱一点点现在的我?”
林嘉言盯着他再次吃自己醋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实在不是故意打破这个浪漫的氛围:“江令宸,你真的很小气诶!”
“我不管,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啦!”
“有有有。”林嘉言伸出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飞快朝他的唇上再印下一吻,“江,我确实更喜欢现在这个天天告诉我他很爱我的江令宸。”
如果万分之一的可能成立,某天他恢复了记忆,还能像现在这样吗?林嘉言不敢想,也不愿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未尝不是最好的人生哲理。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林嘉言将手机拿出来,看到杜静薇在群里发了消息:嘉言,雯雯家的司机来接她回去,我跟着一起走啦。好多人喝醉了,你们待会儿回去看看,差不多就散了吧。
林嘉言飞快地打下一行字,同样在群里点击发送:好的,回去注意安全,你们到家后都得在群里说一声哦。
两秒后,又有消息弹出,这次是宋雯雯的私聊信息:嘉言,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林嘉言正疑惑着,对话框里出现了宋雯雯打下的一长段信息:
大概是在大三下学期开学时吧,我陪书颖去江令宸的宿舍楼找他偶遇。到楼下时,看到陆云纪和他在一起,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看到我们之后,陆云纪借口先走了,江令宸突然问我,“林嘉言和陆云纪复合了吗?”嘉言,对不起,那时候我为了书颖说谎了,我告诉江令宸,你和陆云纪从来都没分手过。江令宸似乎有点生气,又问我,“林嘉言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女生吗?”我没说话,我不敢再多说一句慌,可更让我感到抱歉的是,当书颖回答他“林嘉言这么优秀,有很多男生围她转、她和多几个男生搞暧昧也很正常吧”的时候,我没有为你反驳那样不实的说法。现在回忆起来,我的谎言也许让你的感情走了许多弯路,在我知道你曾提出离婚的时候,更是让我良心备受折磨至今。除了对不起,我希望能找到更多弥补你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