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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抱春楼(八)

作者:派翠克大星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所以呢?”


    故今坐在门槛上,支着扫把,斜着看否然。


    否然:“……同阿秋入楼的那一批十人,阿秋和娇儿,还有绣凤三人同进同出。紧接着绣凤被仙人看上带走,娇儿突发恶疾,阿秋嫁给程员外。”


    他低着头继续:“十二牡丹一直空缺一位,聆音补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名气,而且聆音当初是以曲艺进楼的。”


    故今一改漫不经心,坐直身子:“她不是跳舞的吗?进楼后学的?”


    否然抬起头,迎着故今的疑问:“你那五两,花得不值。”


    故今:“……”


    有病啊!她就是爱花钱怎么了。


    她没好气:“你管我!再说是我听见程员外管那个阿秋,叫‘娇儿’的!”


    否然:“然后你就被送进牢里了。”


    故今:“……”


    有病吧!这小子!


    “行行行,你确实厉害。”故今站起身子:“所、以、呢?”


    否然目光顺着故今的动作由低到高:“性情大变。”


    故今:“……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那阿秋,到底去了哪里?”


    傍晚一过,楼里又热闹起来,聆音居然罕见的在夜晚出现了:“故今,劳烦你明日帮我将这些钱存到钱庄,另外去布料铺子把我定做的丝帕取回来。”


    故今看了眼天色:“好的,姑娘。我现在去也能来得及。”


    聆音微微蹙着眉,闻言展开:“都可以。”


    故今扒拉了一下否然:“我们去了。”


    到了钱庄,故今把钱存好,兜了个圈取回丝帕,突然对聆音的审美不予苟同:“这绣的什么,鸭子?鸡毛掸子鸟?”


    否然看了看丝帕,看了看皱着脸的故今,又看了看丝帕:“……转过来,那应该是凤。”


    故今闻言把丝帕转过来,“哦”一声塞进怀里了。


    两个人溜达着往回走,路上的影子飘来飘去。


    “民间也可以用凤吗?不是只有皇室?民间用凤知道了会被皇上咔嚓掉吧。”故今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否然摇摇头:“不甚清楚。”


    故今撇嘴,又路过钱庄,脚步一顿,眯起了眼。否然抬头只看见故今快速离开的背影,紧忙追上去。


    “脏老太太,每月十五来钱庄领钱,现在学聪明,知道提前一天。看看,这么多银子,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我替你花吧。”


    “还给我呀,这是我女儿给的治病钱啊,行行好,还给我吧!”


    男人甩开老妇:“还?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滚,呸。”他一转身,后退了半步,就着昏暗的烛火看清身后的人,眼神从惊恐变为邪淫,不大的眼坏笑起来褶皱堆在一起,像只沙皮狗。


    “呦,小……娘子,要不跟我玩玩。”


    故今歪头:“好啊……”她握住男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笑起来:“玩命吧。”


    “啊!”


    否然追过来,绕过倒在地上的男人,抬头看去,故今正使劲拍着肩膀,像沾了什么脏东西,老妇人已经走远了。


    故今转过身,神情不太愉快,路过男人的时候,抬脚狠狠踩上了瘫在地上的手,男子身子一阵抽搐,也没醒过来。


    她瞄见否然从暗处走过来,挑了下唇:“呦,挺厉害,不怕黑。”


    否然垂下眸,抿唇。抬起眼睫又看了故今一眼,从她无所谓的神情,到斜歪身子的脚步,直至同他站在一处。


    “走吧,愣着干什么……嘶好冷。”


    否然眉间的小窝再次出现,而这次,参杂着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妖,也会救人吗。


    妖会救人,就像人……会救妖一样。


    “恩公!”


    故今搓着手臂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否然从故今身后冒出头来,看着挡在他们二人身前的大块黑影。


    “恩公!”


    大块头黑影绕过故今,伸头朝着否然:“恩公,恩公,是我!我找到你了!”


    故今在这瞬间完成了老鹰捉小鸡的动作,在光下一看——————高大的男人亮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半蹲着,盯着否然。


    他伸着鼻子凑上来隔空闻嗅,看得故今目瞪口呆。


    “恩公!是我,那只黑狗!”他丝毫不觉得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后知后觉道:“啊,你不要害怕,我差点死了,你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


    故今:“……”她看着神色不明的否然,连忙在他耳边念叨:“我们反正早就知道他是妖了,千万别撵走他,在抱春楼,正需要有人能保护一下我们。”


    否然不说话,故今肩膀撞了下,他顺着惯性向前跌了一步,到了男人面前。


    我们?说得……像他们永远会站在一处似的。


    故今叉腰:“好啊,既然报恩,跟着我们就好了。”


    男人看故今一眼,扭头对否然道:“恩公,我叫阿旺,你不要害怕,想让我做什么?”


    故今:“……你怎么回事,治病是我掏的钱,你怎么不叫我恩公!”


    阿旺理也不理故今,否然慢吞吞开口:“不用报恩,不用叫我恩公,”他微微皱眉:“你伤好自便便是。”


    故今:“……”


    一个两个都当她在放屁。


    故今伸开手掌摁住否然的头,否然身子一晃,连忙伸手拽她,根本拽不动,小脸垮下来:“松手!”


    阿旺急急忙忙道:“这怎么行,我要跟着恩公,恩公去哪,我去哪!”


    抱春楼。


    嬷嬷面无表情伸手接过契银。


    进抱春楼学艺倒是常见,拖家带口当仆役真是稀奇。


    故今合上比脸都干净的钱袋子,闭上眼。


    眼不见心不烦。


    阿旺围着否然嘘寒问暖:“恩公,你渴吗?恩公,你热不热……”直到嬷嬷让人领他去安顿,他还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故今:“……不是,医馆的钱是我掏的啊,刚才你进楼的钱也是我掏的。”


    阿猫依旧没回来,故今愁得和一双发亮的圆眼睛对上了。


    故今:“……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旺跳过台阶,在否然身边转悠:“我要跟着恩公,才不和他们一起住。”


    故今想也没想:“不行!”


    她能跟否然住,又不能和否然还有阿旺住。


    阿旺深黑的眉头拧起来:“恩公没说话,你为什么说不行。”


    “我说了我也是你恩公,因为我和他一起住。”


    “那我为什么不能一起?”


    故今翻白眼:“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阿旺:“那为什么你和恩公能授受亲?”


    否然和阿旺一起看她,故今:“……我俩是分不开的关系,再说他是小孩你是吗?”


    阿旺嘟囔半天:“分不开是什么关系啊……那我住在恩公门口。”


    分不开是什么关系……否然浅色的眼眸转动,克制地转了回来。


    故今看了眼独自发呆的否然,绕过去来到阿旺身边,勾勾手:“你帮我个忙,我让你跟恩公睡。”


    阿旺不上当:“我跟恩公睡需要恩公同意,跟你没关系。你的忙我不帮。”


    故今转头:“你让他帮我个忙。”


    否然姣好的眉毛纠动,冷下声音:“你又在打坏主意。”


    故今捂着胸口:“我上次不是……受伤了吗,本来要阿猫的精血,想来阿猫一人不太够,你让这个阿旺也给我一些咳咳,不然我胸口真得很痛。”


    才怪。


    第一天和否然分开睡的半夜她就好了,后半夜看见否然青白的像小鬼一样的脸色,故今大概明白了。一是距离离得远了,捕灵阵效果悠闲。二是故今受伤,灵气用来给她自己疗伤,所以供给否然的就更少了。


    想来这个捕灵阵也有优先级。离得近就全给否然,故今的伤就好不了。远了就先被故今吸收,少部分再给否然。


    否然扭过头,皱起眉。


    故今放下手:“你让他帮我,我把千里归音还你。”


    他猛地回头:“真的?”又质疑:“你真的只是需要精血疗伤?”


    “那还有假。一滴精血而已,他睡几觉就好了。”


    否然看向阿旺,阿旺半蹲拄着脸,憨厚一笑:“恩公想让我帮,我就给她。”


    故今兴高采烈地领着阿旺去否然的屋子,拦住否然:“你别进来。”


    否然皱眉欲言,再次被故今打断:“比较血腥,小孩子看不得。”


    屋门在否然面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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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地合上了。


    否然:“……”他站在门前,抿紧了唇。


    阿旺看着玉轴,青色的光把他照白了几分,张嘴困惑道:“不是给你治伤吗,拿这个做什么?”


    故今一抖百妖谱,态度强势:“别废话,大憨狗。”她抓着阿旺聚着精血的指尖戳上百妖谱的星图。


    否然垂眸,突然被屋里闪烁的青光一惊,当即推门:“出什么事了……”


    故今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没……事,我感觉好多了哈哈哈哈。”


    阿旺目光从指尖移到故今身上,黑浓的眉毛皱起来:“你说谁是大憨狗,我有名字,叫阿旺,是我主人起的,还有你这根本……”


    “哎诶!”故今跳起来指阿旺:“你居然有主人!有主人就不能有恩公,有恩公就不能有主人!”


    阿旺果然被故今的歪理吸引,放下手:“恩公是恩公,主人是主人,有主人也不耽误我报恩啊。”


    故今欻欻向外走,摆手:“你随意。”


    阿旺:“……”人,好莫名其妙啊,还好恩公不像她,他眼睛虚成两个半圆,偷偷睨否然。


    否然上前拦住故今,伸出手:“千里归音还我。”


    故今脚步不停,伸手“啪”和否然击了个掌:“急什么,我有事,回来再说。”


    否然身体僵硬着,许久将手指一根一根缩回手心,用力攥握,指甲泛白。


    她又!


    否然转身,看着甩着发梢儿,一蹦几个台阶的故今,气红了眼。阿旺往前凑了凑:“恩公,那阿旺今天就在门口守着你。”


    “她让你干了什么?”


    阿旺搓了搓指尖,低声回答否然。否然低着头迈过门槛,关上了屋门。


    故今掂量着腰上的百妖谱,哼着小曲:“爱你孤身走暗巷……哈哈哈没想到百妖谱阵势这么大。”


    小结:“任务进度增加。”


    故今:“……这就完啦?你们这数据一点也不透明。”


    大通铺没点灯,其他人果真同净静说的那样,没再回来过。故今推开门,净静沐浴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回来啦?”


    “要睡了吗?”


    “还没呢。”净静吹亮了灯,仍是傍晚喂猫的那身衣服,烛火的影子从她身上掠过,留下一点摇曳的黑尖。


    故今同她坐在一起,偏头询问:“后日就是花魁大选了,你觉得这次谁是花魁?”


    净静秀眉微蹙:“应是聆音,不过……袖白说这次花魁肯定是她的,信誓旦旦好像有什么必赢的把握似的。”


    “十二牡丹前几位本就互争花魁之位,各有输赢……还真不好说。”


    “那十二牡丹人选也会有变动吧,你要不要试试?”故今向净静提议,她是真觉得净静可以试试:“十二牡丹一开始也不全是现在这样,肯定是一步步上来的。我看你也并比她们差。”


    净静挡住脸,慌乱摆手:“不不不不,我,我不行。”


    论长相,聆音算独一档,袖白等其他十二牡丹各有特色,但都沾个娇字。但其中还真并未有净静这款有一点文弱纤美,捧着本小人书也会让觉得她在吟诗作对,悲春感秋的。


    娇,弱,都需要依附,易与赏玩。而同故今这般高挑桀骜,面目凌厉,气势上迫人三分的,无法掌控。


    对上故今的目光,净静放下手,嘟起下唇丧气道:“袖白不会让我去的,她谁都防着,尤其是聆音。”


    故今状似不经意:“袖白这样,楼主不管吗?”


    净静压低声音:“我们根本没见过楼主,楼内事物都是魁首在打理。”


    除了楼主,还有个魁首?


    故今皱眉,学着净静压低声音:“傍晚你说……那你怎知娇儿前一天晚上见到了楼主?”


    净静招手示意故今过来,爬过咯噔咯噔的木板床,来到净静位置正对着的窗户。


    净静有些羞赧:“这窗户本来封上的,夏天是在太热了,我偷偷给打开了,”她对着窗户启开一个缝儿,指着道:“你看,这条路就是去楼主和魁首在的那个小楼,那日我起来开窗,就看见……咦?”


    故今趴在净静旁边也向窗外看去,睁大眼睛:“聆音?!”


    那条小路上,聆音外罩轻纱,曾勾动锡林城百姓的衣角飘落在地,摇晃着脚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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