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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抱春楼(七)

作者:派翠克大星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烛火月色互相缠绵,不近人情也有几分晕黄的暖意。


    否然脑后硬硬的,才反应过来是枕在故今的膝上,故今指腹热了药膏,轻巧地点在伤口上。


    他想起万象宗的青鹤,绒羽扫过,也是一点痒一点热。


    明明都没碰到他。


    “梆梆梆!”打更声响,震掉青鹤绒羽,青鹤口吐人言:“子时了,子时了!诶我没事!”


    否然伸着腿,坐在床上,伸出手虚摸着自己的脸,神色复杂的抬头,一个黑影闪过来“铛”地撞到他额头,直接将他砸回被褥。


    故今脑内呐喊:“我靠,没有雷劫,没有雷劫!”


    小结:“……嗯,是的宿主。”


    故今兴奋地挥舞了一套空气拳,否然捏着砸到他头的小瓷瓶,捂头坐起来:“这是什么?”


    “哦,给你的,这几日多抹抹。”


    否然放下手,额头出来红印,抿了抿唇道:“……你走。”


    走?故今更不可能走了。


    她抱着手臂倚在窗边,烛火可见度有限,半睁着眼瞅着否然的脸色:“我大人不记小孩过,原谅你白天的出言不逊,还给你拿药,你就让我走?怎么说也得把床让给我吧,万象宗没教你什么叫知恩……”图报……


    明明就是你弄伤的。


    否然从床上走过来,翘膝爬上窗边的矮榻,把自己塞回了被窝。


    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是一晚而已……这妖惯会死缠烂打,不同意不知道她又会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一晚而已……他堵住耳朵,闭上眼睛,让她睡便好了。


    故今瞧着稀罕,提高了嗓音:“这可是你自己让的,我可没动手。”


    否然听着脚步声向床上走去,侧躺,扇动睫毛看着枕头旁的小瓷瓶。极品药膏他有很多很多,既没有消融不掉的药味,而且一抹伤就消失。但他的储物袋丢在了阳云城的客栈。


    妖总是不安好心的,一瓶药不知道暗中在故今心里标上了什么价码。


    否然提醒自己,应该立马扔掉药。他垂下眼睫,数着烛火晃动的次数,一点点闭上眼。


    可是……他好困,脸也有点疼。还是明天再扔吧。


    明天一早……就扔了它。


    陷进枕头的否然脑袋被挖了出来,脸颊不再青白,又变成了水蜜桃一样的色泽,正对上故今挑起的眉毛:“你,你干水么……”


    手背的捕灵阵悄悄灭下去。


    头皮一疼,他顺着向上看去,一根绸布绳箍在发髻上,拴到了床榻的架子上,故今露出牙,语气轻快道:“拴着点,防止你侧躺把脸上药都蹭没了。不用谢我。”


    否然:“……”


    脸不疼了,头皮疼。


    他伸手解下绳子,抬手拿起小瓷瓶扔……扔到了脚底下,吹了蜡烛掀开被,窝了起来。


    故今舒服躺在软榻里,美滋滋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故今从房里出来,嬷嬷张口欲问,故今笑嘻嘻道:“离近点方便照顾他。”手下推着闻声变了脸色的否然,匆匆下楼吃饭。


    “你以为,我愿意当你娘啊,我正值二八,也不知道她们什么眼神,我生得出来你这么大的儿子吗?”


    否然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抿唇深深看了故今一眼,回头继续同鸡蛋壳作战:“我娘,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根本不是你一个妖能相提并论的。”


    他手指不甚灵巧一点点揭蛋皮,故今撇嘴斜眼无语片刻,从否然手里拿走蛋,在桌上磕了几下,剥掉一半的蛋壳递给否然,没什么诚意:“哎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否然不接,故今两手一挤,蛋同蛋壳分离,掉入碗里,她瞪否然:“你再扔一个试试?”


    否然垂着头,半晌闷闷道:“……不吃蛋黄。”


    “臭毛病……”故今放下筷子:“扒出来给我,快点吃。”


    小孩浅色的大猫眼里是怔愣,抬头看她。


    “我不配提你娘,蛋黄也不配吃啊?”故今拿着否然的筷子一插,戳出蛋黄,塞进嘴里,一侧脸颊鼓起:“看什么看,你想吃也没了。”


    否然看着她同娘亲并无半分相似的脸,拾起蛋白,放进嘴里。


    聆音半夜才睡下,早饭后无事,二人去了医馆,大夫说黑狗跑了。


    “狗不在,但钱还得交。”


    故今掏出银子,顺口问大夫:“大夫,您知道阳云城吗,从锡林城到阳云城需要多少盘缠啊?”


    “阳云城?有印象,我只是知道要去必定要穿过周朝,这周朝境内至少……”大夫摸了摸下巴:“百两上下吧。”


    “百……”故今手里的钱霎时就不想给了,当了耳环五十两,交去契银,给捕头贿赂,加上乱七八糟,她还剩下十五两。


    否然一月半两,她一月两百文。


    故今瞧了瞧否然:“你要不把你的簪子当了?或者你这玉镯?你还有没有其值钱的东西……千里归音?”


    否然一把护住头,警惕看她。


    “非要救,钱妖两空。”反正她也不去阳云城,真正发愁的是否然。


    否然落后几步,看了看医馆,这才跟上故今。


    本来还想让黑狗给摁个手印呢……故今抬头看见馥郁阁,提步就进,否然惯性要进,抬起的步子又放了下来,绷着脸站在门口不动了:“你进这里干嘛,快点出来。”


    “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可是要吃亏的,瞧见没,有了心上人,就买这个。”故今掠过一排排胭脂,指了个粉紫色:“要这个要这个!”


    老板推荐:“这款可是袖白姑娘的最爱,要不换这个?”


    故今摇摇头。


    万一袖白再说你什么身份,敢和我用同一种胭脂,那可坏了。


    否然落下踮起的脚尖,收回目光,耳尖红着,慢吞吞跟着故今。


    紫了吧唧,茄子色,哪里有人喜欢。这妖真是瞎买。


    回楼忙忙碌碌,故今抽空回了大通铺,净静抽抽嗒嗒的望着她那一侧紧闭的窗户。


    故今伸手一晃,净静眼睛亮起来:“馥郁楼的胭脂!这可要五两一个呢!”


    故今伸手递给她:“给你的。”


    净静喜出望外:“给我?”她又皱起眉:“为什么给我?”


    故今坐在她旁边:“你那日给了我药膏,这个是谢礼。嗯……是聆音姑娘赏我的,不花钱。”


    净静欢欢喜喜道谢,打开表情一滞:“……怪不得,是这个颜色。”


    故今拿肩撞了一下她:“你试一下,说不定好看呢,我给你涂。”


    净静弱质纤纤,带点病弱的清冷很适合她。她捏着镜子左看右看,新奇得不得了:“诶!这个颜色!诶!称得我好白净,原来不只是红色的好看啊。”


    故今看她半晌,才开口问道:“净静,你喜欢猫吗?我养了只……”


    净静放下铜镜反问:“你喜欢猫?傍晚等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故今:“?”


    故今拿着扫把眼神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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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堵住了抱着花篮的否然:“你这干嘛去啊,不见人影。”


    否然脸都被花埋了,带着点气喘道:“楼里要举办花魁大选,就在后日,需要提前准备。”


    故今眯眼。


    抱春楼的花魁大选跟高三生的小测似的,上一批卷子新鲜劲儿还没上来,下一批新卷子已经来了。


    “那个阿猫还没回来……这阿秋也没个线索,要不我们编个话告诉他得了……”


    故今拄着下巴:“就按照你的性格来,那就说,”她伸头模仿着否然的语调,绘声绘色:“你是妖,妖怎么能值得相信,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带我走,我还不如嫁人……”


    否然把花篮扔到地上,难以置信:“怎么能如此愚弄别人!”


    故今冷嗤:“什么别人,不就是个妖吗?”


    她继续:“你也听到了,起码赚一百两才能回阳云城,聆音都对阿秋的事情缄口不语,真知道了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别说挣银子回阳云城,我们都得搭进去。当然,要是我恢复了实力,那可就轻松了。”


    否然沉默片刻,抱起花篮:“你只想做坏事,我不会给你机会。”


    “我怎么想做坏事了,这是为我们着想,喂!”故今瞪着否然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啧,不好骗了。


    日头一落,故今和净静碰头,净静塞了一把东西到故今手里,领着她到了后门:“看!”


    夕阳映在抱春楼后巷,坐着卧着踩着碎步的柔软身躯发丝都镀着金,喵喵黏上来。


    净静领着故今来喂猫。她抱起来一只猫,贴在脸上,闭上眼:“真软。”


    故今张开手,粗粝的小舌头湿热着卷走一点食物,复又回来,烘着手心热乎乎的。


    “你经常来这喂猫吗?”


    净静睁开眼:“对呀对呀,以前都是……”她沉默了下:“不能让嬷嬷发现。”


    故今挠了挠小猫下巴:“我记得阿秋也经常来喂。”


    净静惊愕:“你知道阿秋?!”


    故今也惊讶:“阿秋怎么了吗?”


    净静摇头:“阿秋……哎,”她脑袋转了一圈,抱着猫凑近:“偷偷跟你讲……前几日知道阿秋死了,我难过得不行,这猫还是阿秋一开始领我们喂的。”


    故今眨眼:“啊,阿秋居然死了?”


    净静点头:“阿秋死了,娇儿也死了,哎。”


    故今 :“娇儿?!”她压下情绪:“娇儿是谁?”


    净静把猫放下,张口欲言,瞄了下四周:“娇儿是阿秋的好姐妹。哎,阿秋死活不嫁程员外,因为我们都知道进了程员外的门,活不了两天,就算再风光,也没有命重要。偏偏娇儿不这么觉得,总劝阿秋想开,程员外也没什么不好,万一阿秋是那个拿住程员外的人呢。因为这个,她两没少吵架。”


    “不过有一天,楼里突然就说娇儿突发恶疾,去世了,阿秋闷在房里呆了两天,忽然就想通了,嫁给了程员外!”


    故今:“娇儿去世了?”


    净静托腮,想起来了什么,快速眨着眼睛,声音又轻又小:“大家都说娇儿突发恶疾,可是谁也没看见娇儿被抬出来,但是前一天晚上,我看见她往小楼去了。娇儿的死肯定和楼主脱不了干系。”


    故今:“小楼,楼主?”


    净静却一下捂住嘴,支吾起来:“哎呀,你就当没听见,我们回去吧。”


    故今拍拍衣角,若有所思地站起来。


    五两银子,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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