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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荞麦饼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齐州杜氏以灵宠发家,最初是世代钻研金鱼选育,掌握数项秘法,培育出流行的“狮头”、“蝶尾”等等名贵品类。在金鱼养殖几乎被杜氏垄断后,逐步展拓商业版图至其他灵宠的选育与运输。


    做这行生意,对驭兽师态度和气似乎也正常。


    赵四听闻与他们同道,盛情邀请二人搭一程便车。他话说得客气,劳烦二人帮忙照看异常活跃的灵宠。


    安置玄凤与石斑狸的马车与寻常马车无异,甚至更为宽阔。罗布与两只石斑狸各自占据马车一角,相看两厌,隔空对峙。


    “没想到中陆对驭兽师这么客气。”余芃芃打量马车装潢,捻开一缕窗边悬着的穗子仔细研究,穗子里都织了一股金银丝线。这并非专门用于运送灵兽的车马,只是这些玄凤与石斑狸对他们太珍贵才得此待遇。


    罗布嗤笑一声:“都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了。”


    余芃芃受他讥笑,自不服气,抱起一只石斑狸,牵着它的前爪拍罗布两掌,边打边念:“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罗布嫌弃地掸掸猫爪拍过的地方:“说聪明是好歹记得住杜家的名头。说笨……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来历?”


    “我什么来历?”余芃芃不解。


    “他们生意又没做到水川,你却晓得杜家。”罗布苦着脸驱赶往他身上凑近的鹦鹉,“肯定以为你是水川哪家贵女,同他们在水川献礼的小少爷打过照面。要是告诉他自己父母都是黄土朝天辛苦耕作的农人,看你还有没有马车坐。”


    “啊?什么小少爷?我只是在礼簿上看见了他们随礼的名字,他们小少爷在水川?”余芃芃一片茫然。


    “算我高看你,什么也不知道。”


    余芃芃抱着幼猫十分得意:“阿布知道就好了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是不是没见着你的时候,你到处都在乱逛?”


    富有自我管理意识,每日准时准点巡视的罗布不吭声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邀请我们上的马车,论迹不论心,行了方便是确实的。你也不要计较那么多了。”余芃芃宽慰罗布。


    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罗布“切”了一声。


    “对了,寿宴后我一直有个问题想确认。”余芃芃坐正,罗布看她认真的态度,也认真要听她的问题。


    “你识海中的因果,现在还会有‘负重’的感觉吗?”


    原来在罗布识海中沉重、绵延的巨山,结契之后尽数移到了余芃芃的识海内。余芃芃提及此事,罗布下意识就是忧心:“怎么问这个?你最近有感觉到不好吗?怎么回事?”


    余芃芃看他慌张,忙摆摆手:“我没事。”


    结契后罗布识海中的重压虽迁移给她,但除了反应更迟钝些、行动更吃力些,一时没发现其他症状。干娘看过后更坚定让她去中陆游历,罗布灵脉的损伤也有了愈合的迹象,算下来这点负累称得上值得。


    “我只是觉得,好像,这份重压,轻巧了一丢丢?”余芃芃用拇指比划一个指节的大小。罗布仔细聆听的态度让她的陈述更有底气,“我在想,会不会是干爹干娘不再同你计较行船的事,毕竟确实不是你损坏、你又救了干娘。”


    余芃芃认真算账:“行船修补起来困难,当初修建的时候请了最最好的工匠坐镇,一日开到五百文,材料也珍贵,九天陨铁本就稀缺,更何况损伤之后又需要整体浇筑。”


    她比比划划算出来一个巨数。


    “两千贯。”她苦着脸,“几乎已经是水川一年的商税。”


    余芃芃有点绝望地看着自己竖起的两根手指:“两千贯听起来已经很多,换成两百万文听起来也根本不少。”


    难怪亲卫当时一定要把罗布“捉拿归案”,这么贵,罪魁祸首就是在水川还债一辈子也是罪有应得!


    罗布看着她多少带点心虚,小声道:“你不是说他们已经不计较了吗?”


    她的表情更垮,双眼失焦:“最坏的是这么昂贵的因果,那些重压只消失了这么一点点啊!”


    她重重地点着自己那一节指节:“你自己知道是多少的山,就消失了这么一点点!”


    対凡人间货币体系没有实感的罗布提出建议:“干脆不管了呢?”


    余芃芃摇头:“这么一点都能被我发现的话,意思是这么一点的影响已经对我非常大。”


    如果说现在的重压是将她浸没在万尺的深海,那刚刚结契的时候,就是被深埋在将燃的煤油海域里,更暴烈、更辛辣、更反胃。饶是坚定如她,对于那一段的记忆也下意识在回避。


    她重振旗鼓,望定罗布:“一定把这些破因果解决掉!”


    罗布没她那么大的决心,但仍然表示了支持。他平平淡淡地重复说:“一定。”


    车马自是比人力脚程快,抵达临江城外,赵四邀余芃芃与他们一同驻扎。尽管仍然相信他们的善意里有对驭兽师的好感加成,但在听罗布说过是针对她出身的理论后,余芃芃多少有些尴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临江城是中陆南方重要的水运枢纽,货运发达,街市上琳琅摆着各式货品。饮食上囊括南北,有许多余芃芃在水川从未品尝过的品类,然而余芃芃并未在饮食上纠结许多,不是因为她不感兴趣,实在是有更要紧的发现——临江最普通的铺面也售卖法器。


    水川的法器应用也广泛,渡江的行船就可以看做一件大法器,只是远远不到眼前可称“普及”的程度。


    驭兽师自身灵力微薄,身上多少有几件法器护身。然而法器的铸造毕竟需要灵修加持,水川灵修稀少,更别提专心钻研器修一道的灵修了,法器在水川多少算是紧俏货。然而在一江之隔的临川,低阶法器像是普通的器具一样处处都是,便利修士的丹药、灵符也不难获得。


    在城内短短几步路,余芃芃辨识出的修士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在水川她所见过的灵修,哪怕大多都将将入门呢,余芃芃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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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惊叹。


    罗布看着她有些低落的样子,有意开解她,问道:“酥琼叶还想吃吗?我知道有家酒楼极擅长做这些小玩意,请你去吃。”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余芃芃当即把灵修世界带给她的小小冲击抛之脑后:“去呀去呀!”


    正安楼靠近河市区域,余芃芃跟着罗布一路走。临江城内的主道车马阗拥,余芃芃满心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什么宵禁啦、坊市啦、勾栏瓦舍啦。罗布从来最烦与人打交道,这些问题哪里答得上来。急急带着她去正安楼,就等着用吃的封住她的嘴。


    半途中忽然发现身后没人,罗布回头找她,余芃芃正在离她五步路的街角不肯走。


    总不至于是走不动了吧?进城前坐马车,进城后才几步路啊?罗布认命地回去找她。


    好在不是走不动路——余芃芃在街角认真看热闹。


    感觉到罗布靠近,余芃芃忙招呼他一同看。对面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在争执,看着不像是什么大事,只有余芃芃在围观。


    近街边的男子着艾绿襦衫,佩青玉环绦,瞧着像个通晓文理的,然而此刻他堵住一个乞儿样人物的去路。


    这有什么好看的?


    罗布没问出声,但他的表情已经把不感兴趣写得直白。


    余芃芃指指绿衫男子捧起的双手,小声提醒他:“锦灰鼠。”


    罗布定睛一看,男子手中躺着的小鼠虽个头上与寻常家鼠无异,然而通体无杂色,确实是一只营养不良的锦灰鼠没错。


    锦灰鼠和今天遇见的猫儿鸟儿则不同了,虽然听起来不起眼,但锦灰鼠正儿八经算开了智的灵兽。


    难怪她感兴趣。


    躺在绿衫男子手心的锦灰鼠一动不动,两人似就锦灰鼠大起争端。


    “你猜她们两个哪个是驭兽师?”余芃芃悄悄问他,“我觉得……”


    话未说完,罗布已经作答:“乞丐。”


    “没意思,怎么抢答?我也觉得是他,你换个答案吧,都猜一个人没意思。”


    你怎么不换?


    余芃芃再一次读懂他的目光:“那人连锦灰鼠在睡觉都不知道,哪可能是驭兽师啊?”锦灰鼠躺在他手心一动不动,呼吸停滞,绿衫男子就是为了这只半死不活的锦灰鼠起的争端。


    两人耳力都好,他们的对骂俱听得清楚。


    绿衫男子:“你这黑心的!我花三两银子买来的什么仙鼠,转头就嗝屁了。”


    世道变了,连锦灰鼠在外面都被叫仙鼠了。


    锦灰鼠实在是好吃懒做,真要当了神仙,管的恐怕也是睡觉。


    乞儿懒得与他纠结,伸手就要把锦灰鼠捡过来,直接就被绿衫男子推倒在地。余芃芃看不过眼,匆匆就要过去将乞儿扶起。罗布眼疾手快,先一步拉住了她。


    原本祥和的街巷瞬间变得紧张,街头巷尾的乞丐都沉默地靠近,现在被围堵住的反而是绿衫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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