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悄咪咪地收回视线,直言那些画册有碍观瞻,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匣子都拿去厨房当作添柴。
谢钊假装没瞧见她的小动作,手指摩挲红烫的耳根,激得身前人为之一颤,他勾了勾唇角:“闺阁之乐怎就有辱斯文?”
一本本都是他煞费苦心搜集寻来的。
罢了,反正西院书房多的是,下回他亲自送些过来。
见他并未深究,最后一根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放松,积攒多日的疲倦一瞬席卷而来,明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双眸雾出水汽。
掌心捧着她的脸颊,明霜顺势偏着首,乖巧地迎合着贴上去,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怎这般乖,烫谢钊心窝暖哄哄的,他放轻嗓音:“想睡?”
明霜点点头,说着软乎话:“也想你。”
谢钊静静注视她良久,分辨此话真假。
裹着细纱的玉臂攀上宽大的肩,脑袋扎进他的颈窝,明霜慵懒娇气道:“谢郎,我困。”
佳人在怀,谢钊无意再追究是真情亦或哄他心软的谎言,径直托起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时至六月,气候温热,明霜最是怕热,床榻早早铺上凉簟。
甫一沾榻,她侧身而卧面朝墙壁,喉间滚出道熨贴的“嘤咛”声,悄摸扯开锦被将自己整个裹进去。
谢钊嗤笑一声:“小骗子,不是在船上受不住唤我夫君的时候了。”
混蛋、子由哥哥、夫君……难以言表的记忆随着他的提醒再次涌现,明霜涨红着脸,默默地将首埋进锦被。
谢钊抬手将被子扒开,解放她的呼吸,揉着泣血的耳垂,慢条斯理道:“不闹你了,好好睡。”
“嗯。”明霜轻声应和,自始至终不敢扭头正眼瞧他。
室内静谧无声,起初明霜以为有他在旁,难以安寝,岂料半盏茶的功夫,她的眼皮变得的沉甸甸,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谢钊撑着首坐在床侧,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斑驳光影渐向西移,雪团踩着轻盈的步伐,利索地跳到床榻,灵活躲来谢钊直奔它熟悉的小窝。
下一瞬,猫颈被大掌扼住,谢钊微眯着眼,危险地打量着不安分的小畜生。
在他面前,还妄想占便宜,简直是不知死活。
雪团喵呜挣扎,毛绒绒的大尾巴惊乱地晃动,无意中触碰床头的箱锁。
异常的响动惹得明霜泄出一丝不耐的轻嘤,拧着眉躁动着翻身,裹着的锦被散开,她睡着并不安稳。
檀口嫣红似露非露,乌丝散落,胸前雪白,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曼妙曲线。
谢钊呼吸停滞几瞬,艰难地移开视线,大发慈悲地放过雪团。
雪团逃窜时撞上铜锁,谢钊眼疾手快阻拦它再次发出响动。
关切的目光浅浅落在她的面颊,睡颜恬静并未受到惊扰,他似是想到什么,去而复返时手里捏着跟细细的铁丝。
这一觉明霜睡得无比踏实,醒来时日头西沉,烛火幽幽,耳畔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
迷蒙的眸光逐渐清明,只见男人单腿屈起,衣衫不整,手掌没在暗处,似是到了至关重要的节点的,脖颈高昂,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明霜杏眸圆睁,伴随着急速的呼吸声紧忙阖上双眸,装作仍未苏醒的模样。
谢钊一脸餍足地望着她,贪恋的目光描摹着她,从头到位,最后落在她飞霞的面颊,幽幽道:“我渴求你,他也是。”
眼珠不安地滚动,明霜咬紧牙关仍在装睡。
谢钊磨着后槽牙不耐地啧了一声,旋即抬手去触碰她。
危险逼近,明霜猛然睁开眼,瑟缩着身子向后躲,撇了撇嘴:“脏。”
谢钊追上去,强势地钳住他的下颌,指腹摩挲她娇艳欲滴的唇,迫使她看向自己。
“不脏。”话音刚落,谢钊垂眸吻了上去,冲破齿关肆意横行,床边散落着几本正摊开着的避火图。
又过了几日,谢钊对明霜送行学子一事施加阻拦,只每次她归来,必将亲自挑选一本避火图送往东院。
明霜负隅顽抗,但迫于某人的威慑,不得不强行接受,以至于她别扭几日,没再去往云斋书铺。
另一头的王素秋在书铺对面的茶楼苦等多日,始终未见明霜露面。
眼见婚期逼近,她愈发焦躁不安,若不是吴妈妈加以阻拦,她恨不得直冲到东院一问究竟。
立在窗边的吴妈妈欢喜道:“夫人快瞧,奚娘子现身了。”
明霜尚未踏足书铺大门,转身就被吴妈妈请到茶楼厢房。
王素秋端起伯府娘子的派头,笑呵呵中带着压迫:“传闻奚娘子气质脱俗容貌出沉,百闻不如一见,真叫咱们开了眼,难怪都说京城的风水养人。”
明霜不卑不亢,唇角扯出个礼貌的弧度:“夫人谬赞。”
王素秋眸光沉了沉,脸上笑意凝滞片刻,随后拉着她的手坐下:“宁姐儿不日就要嫁到金陵,同源哥成亲,咱们是亲上加亲,唤夫人太过生疏,往后你喊我姨母便是。”
金翘先前同她说过王素秋与婆母王氏断亲之事,眼下她主动攀起亲戚,或是有所图谋。
明霜保持戒备,礼貌又疏离:“明霜寡居一隅,不曾登门拜访,还望姨母见谅。”
一番拉扯寒暄,仍未进入正题,王素秋脸上笑意化作愁容:“婚期定得匆忙,只怕要亏待了宁姐儿,我听闻你姑嫂二人是手帕交,宁姐儿可曾同你提及此事?”
自她苏醒后,荣恩侯府只字片语不曾传来,浑当是没她这个人,唐云宁的婚事也是银枝传信她方才获知。
其中蹊跷愈发能证明谢郎以及雍州家书所言,荣恩侯府疑似同奚府有隙。
如今她要依靠唐云治的名声笼络人心,断然不能暴露内情。
明霜面上保持淡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吾等小辈不敢妄言。”
眼见她油盐不进,问不出个所以然,王素秋的态度瞬时冷淡下来,寥寥数语结束了这场久候多时的会面。
明霜静坐片刻,随后打道回府,甚至主动打开藤墙暗锁。
再次踏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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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明霜仍有些别扭,特意远离书案。
谢钊今日一身玄色劲装,擦净指尖水渍,大步流星而来,然被横在胸前的团扇止了步。
他抬头挑眉:“此为何意?”
明霜皱了皱秀气的鼻尖:“一股汗味,离我远些。”
谢钊方才正在练剑,微微出了些薄汗,气味并不浓烈。
只明霜嗅觉灵敏,内心深处隐隐惧怕他的亲近。
谢钊趋步逼近,大掌捞起细腰,电光火石之间,明霜侧身坐在他的怀中。
他恶劣地抵住她的额头,笑道:“早些习惯,否则日后总在水中你这娇滴滴的身子,也遭不住。”
明霜气鼓鼓地挣扎:“你……”
横在腰侧的铁臂紧了紧,谢钊摁着她的额首埋在自己怀中,胸腔震动:“无事不登三宝殿,卿卿寻我何事?”
草木清香侵入鼻息,明霜徒劳再做无用功,慵懒地靠着他坚硬的胸膛,问得直截了当:“唐云宁婚事定得如此匆忙,其中有何隐情?”
下颌轻蹭她的髻发,谢钊平淡道:“侯府秘事,我怎会知?”
明霜神情一滞,旋即抓起他的手掌放在唇边,狠狠咬上一口。
齿关松开,留下整齐的牙印,她哼哼道:“这天底下还有谢郎君不知道的事吗?”
喉结滚了滚,湿软的触感直达心窝,顺着微张的檀口,指节探了进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搅乱一池春水。
过了良久,他捡起一方锦帕递给明霜。
涎水浸湿嫣红唇瓣,口脂染上帕子。
谢钊低语:“乖,帮我擦净。”
明霜有求于人,顶着臊红的小脸完成他的要求。
胡闹过后,重回正轨,明霜娇哼着催促:“你快说。”
谢钊不再逗她:“京城传闻当今陛下命不久矣!”
皇帝沉迷丹药,寻求不死之法,前段时间于宠妃床榻吐血昏迷,对外宣称先皇后冥寿将近,思念成疾,停朝一日。
纸包不住火,何况是关于天子生死存亡的大事,京城权臣勋贵早早打探到消息。
一旦皇帝驾崩,国丧期间嫁娶之事皆要推迟一载有余,倘若新帝登基为显孝道,就要推迟三载。
谢培二十有余,唐家为保两家婚事稳定,特将唐云宁匆忙出嫁,此以推进唐四姑娘同谢培的婚事,以及试探陛下的态度。
总而言之,唐云宁已是荣恩侯府的弃子。
明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世道艰难,女子尤是。
她问道:“先前你劝我不必担心可是因此?”
谢钊摇首:“并非全是,谢国公府为郑仲源在江南谋了个闲职,婚事过后即可赴任。”
新婚夫妻浓情蜜意,更何况官位是连襟所谋,于公于私,自是不会抛下唐云宁一人留在金陵。
故他信誓旦旦,唐云宁此人不会对她有任何困扰。
谢钊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一件事。
唐云治苦苦哀求,甚至绝食自证,终于求得父母双亲同意,护送唐云宁前来金陵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