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浓也太温柔,云已散开,月光给暮色披上银色的纱,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在这宁静的环境中颇为空灵,少女身上的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息,此时竟也不觉反感,无意识的,他的唇弯了弯。
这一抹清浅的笑恰好落在少女眸中,她像是发现什么惊奇的事,“二公子,你笑了?你居然对着我我笑了?”少女很是认真地道,“你好像是第一次对我笑”。
……
任衍之盯着少女的脸庞,温明昭长着这么一张乖巧的脸,怎么就是如此跳脱的性子。
他突然就想知道,这样的她,是如何看待被定下的婚约。
“温姑娘,你对婚约一事,有何看法?”
她凝神想了想,“没什么看法啊,长辈定下的事情,遵照便是。”她不知道父母定下这桩婚约有何深意,但她隐隐觉得,她必须要遵照长辈之意,且,在任衍之身边,修炼一途比以前不知道顺畅多少。
任衍之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这桩婚约,隐情颇深,但张扬的少女如此遵从长辈之命,没有一丝自己的想法。
他是不信的,温明昭不是这样无趣之人。
他没再开口,只是垂眸看向月纱河,水面漾起层层清波,摇曳出静谧与安宁之感。
温明昭还未忘记此行的目的,是哄着任衍之陪她一同查案,“二公子,我的伤已痊愈,明日开始,就着手探查孩童失踪之事,但一人调查,属实力不从心,公子一向见微知著,还望在查案过程中时时指点一二。”
“嗬”,他的喉咙一滚,发出低沉的气音,温明昭这张嘴,白的能说成黑的,明明是耐不下性子独自行动,想有人在旁听着她的念叨,陪着她聊天,但也要把这小心思藏起来,给自己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姑娘,这次情况特殊,事关师姐之事,我不守着不放心,无法专心做其他事。”拒绝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是无情。
末了,他沉吟片刻,“此次,感谢姑娘出手,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温明昭的嘴角笑意淡了下去,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他如此郑重道谢,亲疏分明,俨然把她当成外人看待,连一个朋友可能都算不上。
从他的话语中,她能感知到,许清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哪怕验毒一丝危险也无,身边还有个任禹之,哪怕她独自去查探有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他还是选择守在许清月身边。
心里的火窜了上来,今天这一出哄人的戏码是白安排了,白瞎了这么好的景色。
她不再言语,转身,长裙绾出一个漂亮的漩涡,提步离开。
离去的背影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任衍之手指按了按眉骨,他认识温明昭以来,从未见过少女愠怒之色,面对他的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言笑晏晏。
这次,他以为,她遭到拒绝,还会像以前一样,几番游说,才偃旗息鼓,未曾想到,少女竟罕见地缄默。
思及此,一股无名的燥意又浮了上来。
*
一连几日,许清月和任禹之都埋头在不同的医书中,将她的症状与不同毒的症状去对应,但进展十分缓慢,世上之毒成千上百,去医书中寻找类似症状,极费工夫,几日,也才筛出两种有些接近的。
更何况,世上之毒并非一一记录在案,些许隐秘奇毒都掌握在一些世家之手,若是方向错了,解毒更是遥遥无期。
这几日,许清月为了取血,也未服药压制,所以状态很是不好,灵力波动,脸色煞白,感受到她气息不稳,任禹之翻书的手就停下来,担忧地去看她的状态,此时,许清月会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二人才继续手中的事。
任衍之与二人不在一处,他直接去了许州的藏书阁,一踏进去,印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陈列的书架,一层楼陈列着一个种类,任衍之径直到了二楼,空气中都弥漫着书卷香。
医书的这一层几乎没有人,他从架上取出几本记录奇毒的书,坐在在一个角落,静静翻阅着,找寻与许清月症状相关的线索,但已经三日了,都无所获。
他有些心浮气躁,连看着书上的文字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少女的话语,“公子一向见微知著,还望在查案过程中时时指点一二”,一想到这里,更为烦闷。
那晚过后,他再未见过温明昭,少女仿佛刻意躲着他一般,早早地出门,晚上很晚才回,很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他时时都感应着定位符,这三日,她都在城中,并未离开,他有些忍不住,想去逮人,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感觉眼前的文字更是晦涩,让人无法再沉下心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将书卷放回原位,感应着温明昭的位置,敛住气息去找人,到了之后,发现,她居然在一家乐馆,门牌写着“雅韵阁”,偶尔飘出缕缕丝竹之声。
……
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烦闷来形容了,周身气压一低再低,旁边的人看见他站雅韵阁门口,一脸燥意,都指指点点地绕路走,还与身旁之人小声交流几句,在旁人看来,他是来抓道侣的。
灵族民风开放,乐馆、戏楼、茶馆说书,都是消遣的地方,为了满足不同的客人,乐馆的乐师男女都有,有些乐师,不仅技艺超群,且最是会察言观色,哄得客人一掷千金。
所以捉奸的戏码时不时地就在乐馆上演,路人也爱瞧这样的热闹,三三两两地捂着嘴小声讨论着,以为今天又有戏可看,看这少年的样貌,那是玉树临风,金尊玉质,都好奇他的道侣是何模样。
很快,乐馆门口三三两两聚了些人,等着大戏上演,任衍之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他耳力甚好,将路人的耳语听了不少,神情绷地更紧了。
顶着众人的目光,抬步走近去,雅韵阁门内别有洞天,布置极其奢华,中间一个白玉铺就的舞台,舞娘穿着露脐的纱裙,伴着奏乐身姿轻盈地舞动着,每一层楼台上都镶着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盏盏宫灯亮着,将客人引到往不同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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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三楼设置了一个个雅间,每个雅间都贴心的布置了结界,将雅间与外界隔绝开来,让客人免受打扰。
门口侍从很快迎了上来,看他周身气压很低,感觉不妙,斟酌着开口询问,“客官是要听曲儿,还是寻什么人呐?”
“找人”,他声线微哑。
侍从最怕这样的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厅内管事见这里失态不妙,小跑过来,对着侍从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紧接着任衍之拱手行礼,“不知公子所寻是何人?”
“一个姑娘,姓温。”
管事舒了一口气,温明昭虽不常来,但管事也认识这位貌美的姑娘,姑娘性情颇好,很好说话,每次来,都出手阔绰,很难让人不留下印象,好在,据他所知,这位姑娘还没有道侣,所以眼前这位不是来捉奸的,难道,是来寻仇的?
管事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这男子看起来修为不低,要是跟温姑娘在这打起来,能把这乐馆房顶都掀喽!
他捏了一把汗,堆着笑,“客官莫急,先小坐片刻,我着人去通报温姑娘。”
任衍之蹙着眉道,“不必了,我自去寻她。”
话还未闭,就踩着楼梯往三楼走,管事快步跟上,还想再劝,硬着头皮道,“客官,这不合规矩。”
任衍之充耳未闻,寻着温明昭的气息在一个雅间门口停了下来,不置一词,直接催动灵力,抬手便轻易破了结界,门从外向内打开,他走进屋内。
里面的乐声颤着音停了下来,几个相貌清秀的小倌看着周身怒气的男子,面面相觑,又转头去看温明昭,不知如何是好。
温明昭侧身屈膝伏在一张软垫上,月白色的纱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她姿态慵懒,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正拿着酒盏送向嘴边。
见他来了,她正眼都没给一个,对着几个乐师吩咐,“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乐师只能硬着头皮无视这修罗场面,重新奏乐。
温明昭喝完这盏酒,伸出舌,舔了舔沾在唇边的酒渍,放下酒盏,对着管事一挥手,管事很有眼色的关了门,结界被重新布置起来,外界的喧闹被隔绝开,只余下屋内绵绵含情的曲调。
任衍之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他抬步走到软垫旁,视线落在她身上,乌黑的秀发,垂在她的手臂边,她的眼睛,蕴着雾气,显然是有些醉了。
他气息更冷,一字一顿,“温明昭”,忍无可忍,再问道,“你在干什么?”
少女抬眸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公子不是看见了吗,我在听曲儿啊”。
任衍之深吸一口气,压住将这里夷为平地的冲动,“跟我回去”。
“我不!”少女也来了脾气,不为所动,但她喝了酒,声音也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威慑力。
看这情景,几个小倌,目不斜视地奏着乐,如履薄冰。
他听着这乐曲,怒气达到了顶峰,释放出元婴期的威压,几个小倌顿时头都低了下去,直不起来。
乐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