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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12章

作者:五月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以呀,要不然我一个人该多无聊!”少女眸子亮了一瞬。温明昭就是这样,只要有人能陪着,就乐在其中。


    “那我去跟师弟说。”许清月捏捏温明昭的小脸,越看越觉得可爱。


    *


    饭后,许清月用传音镜唤任衍之到雅间,任衍之进去的时候,餐食已经撤了,温明昭不在,师姐一身素衣,眉眼不浓不淡,斟茶时,手拂着衣袖,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的脑海浮现起了遥远的画面,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只有五岁,刚被带回任家不久,身上留下了伤痕,长年累月的饥饿让他身形矮小,面黄肌瘦,初到任家,未启灵脉,长辈家族事务繁忙,将小辈们养在学堂,兄长对他虽好,但毕竟年长几岁,被修炼占据了大部分时间,不能时时陪着他。


    族里的其他孩子看着主家突然冒出来的任家二公子,身份高人一等,本就让人不悦了,加之身体伤痕多而丑陋,也不爱搭理人,便更不愿意跟他玩耍了。


    就这样,他习惯了独处。


    小孩蜷缩着,躲在墙边,偷偷看着其他人玩闹,沉寂的夜里,他最喜欢独自一人到屋顶去,仿佛天边明月只陪着他,师姐就是在屋顶看见他的。


    他还记得,当时小女孩从墙边的梯子爬上来,见了他,意外又惊喜,她就那样坐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一起仰望星空,无声的陪伴虽然平淡,但也让他在夜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族里大长老的女儿,在外祖家养到八岁,就开启了灵脉,回到本家来教养、修炼,后面几乎每日,二人没有约定,却又颇为默契地一起仰望苍穹。


    七天后,女孩才主动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她语气很温柔,“明天我就要去灵修堂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女孩走后,他依旧一个人,在屋顶待到半夜。


    他知道,只有开启灵脉的家族子弟才能在灵修堂修习,陆陆续续,身边跟他一起念书的人均开了灵脉,只有他一人,在学堂待到了十岁,身边的小孩换了一批又一批。


    学堂师傅看着他,每每都在叹气,任家从未有过一个像他一样的孩子,都快十岁了还未开启灵脉,他的兄长任禹之,五岁便开启了灵脉,其他孩子最晚也不会超过九岁。


    他读懂了师傅脸上的表情:这个孩子算是费了。


    他的父亲很少来看他,每每来都询问他灵脉可有动静,他当时根本不知道,灵脉在他身体的哪一处。


    父爱眼里流露出浓重的失望,但还宽慰他,“能捡条命活着就不错了!家族有你兄长,也能保你衣食无忧。”


    可,他要得不是这些,他想要跟着兄长一起成长,他也想要成长为一颗不用他人庇护的参天大树。他也想再再见一见那个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的女孩。


    终于,十岁以后,一个平凡的夜里,他开启了灵脉,就在他躺着凝望夜空的时候,他感受到腹部的位置猛的一缩,又瞬间舒展开来,身体里似有隐隐的水流淌过,一股暖意自灵脉而出,帮他疏通筋骨、脉络,抚平了让经年的沉疴。


    那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


    第二日,学堂的师傅知道了这一消息,涕泗横流,把最差的徒弟带出师了,感动的无以复加。


    成长的少年褪去了幼时的稚嫩,站在灵修堂最前方,像是一颗青松,又如一柄凌厉的剑,初露锋芒。他的父亲任家家主并未亲自教导,而是让他拜入了大长老门下,就这样,成为了许清月唯一的师弟。


    拜入大长老门下不久,长辈们带几人外出历练,遭遇暗算,许清月为救他身负重伤,心疾多年不治,一生以医药为伴。


    少年愧疚无比,看到师姐被重创时轻飘飘落下的身影,他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突遇变故,少年更加勤勉,在修炼一途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修炼不过十年,连破练气期的三个小境界,到达了基筑期,碾压了几乎所有的同龄之人。


    而后少年成长地更快,他主修剑法,性情也愈发冷淡,祖中同辈,仅有任禹之能与他比肩。直至百岁,已突破元婴,如今已是元婴期小成境界。


    *


    眼前女子的眉眼逐渐和记忆里的小女孩重合。


    见他来了,许清月抿嘴一笑,“师弟,坐吧,我们姐弟俩很久都没坐下来聊聊天了。”


    “师姐想说什么,我听着”,少年在许清月身边,收敛了一身的淡漠,只余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刚刚昭昭帮我查看了身体”,许清月顿了顿,“原来我不是心疾,是中毒。”


    少年瞳孔猛的收缩,不可置信,“此事当真?”


    “昭昭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她看了两次,不会有错。”


    “那怎么得知是何毒药?如何寻找解毒之法?”少年的语速罕见地快了起来。


    “我需先根据症状和昭昭看到的情况查阅医典,再一一查验究竟是何毒药,再寻解毒之法。”


    “那我陪着师姐。”


    许清月微微摇头,“不必,此事繁琐,未有定数,我将孩童失踪之事交给了昭昭,但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你跟着,我才安心些。”


    “可师姐的身体难道不比那些事情重要?多一个人也能少耗费些时日,师姐也能少受些罪。”少年执拗地争辩。


    许清月态度也很坚决,“若因我之事耽误许州之事,我心难安,此番,本就是为许州而来,不能顾此失彼。”


    “我不同意。”任衍之对许清月,语气很少如此强硬。


    许清月叹了口气,“且,我有你兄长陪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


    听了此话,少年没了争辩的立场。


    是啊,兄长在,也用不着他鞍前马后了。


    许清月受伤之时,呼吸停滞的不止任衍之一人,还有他的兄长。


    许清月受伤归家,回到任家后,任禹之将修炼之事尽数扔下,一心扑在许清月的病上,一夜一夜,医书典籍,杂难病症,凡事症状能沾上关系的,任禹之翻了个遍,最终也未能找到解决之法。


    任禹之与许清月二人朝夕相处,两小无猜,长辈们也默许了二人还未定下的婚约,许清月就是任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这是族内都知晓的事情。


    少年并未再说什么,神情淡漠下来,离开了雅间,出门的时候,与任禹之打了照面,任衍之颔首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房,一人去往屋顶,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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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黑夜让他平静,他仔细地回想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他理不清自己对师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很复杂。


    那是男女之情吗?他不明白。


    那是一种对温暖的依恋?还是一种浓重的愧疚?看到兄长和师姐在一起,他觉得并无不妥,兄长清风霁月,温润如玉,师姐与这样的男子相配,两人结为道侣,名正言顺,本该如此。


    “二公子,你躺在那,是睡死了吗?”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任衍之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已经快被温明昭磨得没了脾气,不想说话。


    少女步履轻快地来到了他的身边,一双明眸盯着他的脸看,嘴里念念有词,“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啊。”少女的呼吸越来越近,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很痒。


    枕在脑后的手指蜷了蜷,他存了些捉弄的心思,眼睛突然睁开,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了一瞬。


    温明昭猛的弹开,“你没睡着啊?!”


    看见少女的五官都随着她的动作飞舞起来,很是鲜活,他勾了勾唇,一扫阴霾。


    温明昭,真是傻里傻气。


    “二公子,真有雅兴啊,乌云蔽月,今日捞不着月亮,来看看星星?”少女含着笑意,打趣。


    ……


    这人在说些什么,什么月亮星星的。是听到他和师姐谈话了?


    这话落在任衍之耳里,颇有些阴阳怪气。


    他不知道的是,他和许清月谈话时,温明昭返回雅间准备拿回未喝完的半瓶甜酒,就非常巧合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许是任衍之过于专注,温明昭又收敛气息,所以他并未发现。


    “不知所谓。”任衍之本就轻微的笑意烟飘云散,只是眉头向下压了压,起身就准备离开。


    “别生气呀!”温明昭抬手捏住了他一角衣袖,“逗你玩呢,怎么这么小气。”


    “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之前发现的。”少女的眉扬起。


    “我要去修炼了,恕不奉陪。”他抵住少女的腕骨,往下压,尝试解救那一角袖口。


    温明昭没那么轻易放过他,“哎呀,别呀,休息一日,也没什么,就当是陪我去,行了吧。”没理会抵在她腕骨上的指节,她的手捏得更紧了。


    他故意没说话,拖延了一些时间,他知道,若是马上应下了,她立马就能把辫子翘到天上去。


    僵持了几息,任衍之才开口,“别拽了,袖口都被你捏皱了”,他抽出自己的袖子,颇为嫌弃地拂了拂上面被捏出的褶皱。


    两人催动灵力,几个跳跃间,就来到了城边一个很高的阁楼,阁楼就建造在一条小河边,此河名为月纱河,因起夜晚色泽如月,形状薄纱得名。


    河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河边没有点灯,这里能看见不远处城内繁华的点点灯火,亦能沉醉于最纯净的自然中。


    温明昭纤细的手腕搭在栏杆上,微微倾身,沉浸于美景之中,感叹道,“真美。”


    微风恰好拂过,撩起少女一缕发丝,扫在了任衍之的脸颊,有些痒意。


    他向前一步,少女恰好转过身,她眼里的点点星光印在他的眸中。


    他薄唇轻启,“嗯,是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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