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郭雨看到于金回来，虽不如之前殷勤倒也挑不出错。
她指了指洗好的草莓。“来吃吗。”
于金面色如常，捏了一颗。“好吃。”
两人这普通的对话，好像并没发生过不快。
郭雨看着于金精致的小脸，犹豫片刻还是没敢提想继续住下的事。“我明天下午搬。”
两人大四那年联系就淡了许多，郭雨习惯叫她的绰号。“金鱼，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我直播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你别记恨我。”
她几年积累的粉丝，被于金几天时间快追上了。
这还是于金一直没回复粉丝不互动，也没发视频的情况下。
她依然觉得自己没错，她又不缺那一件衣服，用得着和她这样闹吗？
要是没有自己的帮忙，现在她还是两位数的僵尸粉。
现在肯乖乖道歉，也是怕她有了一定的粉丝后开始引导风向。
不经人允许把人家的衣柜拍了拍还损坏一件，说出去是不占理。
虽没拍别人隐私，可她到底是借住，沾了一个借字。
这种不是非黑即白的话题放在网络上，能引来的吃瓜群众不会多。
都是粉丝才会细看，只会是谁的粉丝多谁有优势。
于金毫不客气地又捏了一颗草莓。“我可不记仇。”
她的反话不是第一次听了，郭雨也没办法，这就起身就洗漱。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彩妆我放在洗手间的小抽屉里了。”
于金从包里翻出晕车药糖，微微举高估了个数，漫不经心地回着郭雨。
“拿走，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不想要的话扔掉就好了。”
听这熟悉的高傲，郭雨有一瞬间觉得于金已经不会再计较了。
在学校又不是没见过她和人生气，向来是有气当场出，像个任性的孩子般。
话不算好听，作为她大学里的唯二好友，郭雨还是听出了她的真话。
【那本就是刻意给她买的，是给她的礼物。】
郭雨进卫生间洗漱后，于金拿出手机给于端发消息。
于金：哥哥，我的晕车糖快没有了
于端回得很快。
于端：明早我交待他们再做，今天回来吃了吗
于金：吃了两颗，要是早知道不晕我就试着不吃了。也不是不晕，比起以前好多了。也可能那点难受是常年晕车留下的心理阴影，下车后就没感觉了
于端：先别断，再坐他车了也吃着。别是今天凑巧不晕，并不是他的原因
于端：除了味过凉些对身体没有害处，不过平时别当糖一会一个，我会让他们继续研发更合适的
于金：好哒，谢谢哥哥。哥哥早点休息，晚安
于端：晚安
在于端面前，于金一向乖巧得不像话。
.
能跟在于端身边数年，林向的办事效率无可挑剔。
早上和合作方见完面，坐在车里的于端就拿到了卫星回的详细资料。
似乎过得不怎么样，有些才华却处处受挫。
从冰冷客观的文字汇报里，于端看到了那份与命运抗争，努力寻求那一丝生机的坚韧。
看起来，不是别有用心的人。
也不是刻意接近于金的人。
于端把资料放到一边，叫着副驾驶的林向。“小金的糖没了，让他们再做点。研发上没有新进展吗？”
就算昨晚于金不说，林向算好日期她的药糖应该也不多了，正打算挑个时间问问。
“出差前我问过那边，小姐本就体质差弱于常人，很多药不敢用，暂时没能研发出更好的替代。”
“知道了。”于端淡淡地回应着，转口问起了工作的事。
观城的阴雨天还在继续…
于金打开送来的早餐外卖，一份交给同样晚起的郭雨，一份带进房间，坐在飘窗惬意地边欣赏雨景边吃。
手机控制着打开音响，舒缓的轻音乐在房间里流淌着。
饭后无聊，她又睡了回笼觉，一睡竟是到中午。
揉揉眼放松着，开窗看到外面的小雨终于停了。
雨后的空气最是清新，于金趴在窗边大口地吸气。
郭雨敲门叫她，说要点外卖，问要不要一起。
于金自己拿着手机，点了常吃的几道菜。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郭雨说着你还记得我最喜欢这道菜呀。
可于金不知是看手机太入迷还是不想理她，并没有回话，她就没继续说。
像是老天也同意郭雨搬走一样，预报的中雨下午并没落下。
她需要直播的关系，衣服多电子设备多，虽说可以用防水布盖一下，总归是不方便。
两人没多聊，阿姨帮着郭雨把东西搬走，又把室内重新打扫了下。
直到郭雨搬走，她都以为这两位保洁阿姨是于金在家政公司找的。
她们是于家老宅的阿姨，在于家的时间久了，被于端信任才让两人隔两三天就要来打扫一次。
以前她们和于金还会聊聊，在郭雨住进来的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没表现出过度的亲昵。
现在没了外人，两人打扫完临走前看了看于金。
她安静地坐在飘窗上，大开窗户，搅着手里自制的泡泡水吹着玩。
洗洁精做成的泡泡水刚吹出来就破，她倒是玩得乐此不疲。
雨后的空气是好，温度也低一些。
两人站在门口都觉得冷风一阵一阵地向脸上吹。
今天没打算出门，于金就没化妆。
未施粉黛的脸依然完美精致，漂亮的唇形透着粉嫩的樱花色。
她把泡泡棒举在唇前，轻轻一吹。
又是很快就破了，随着一阵轻风，水渍溅到了眼睛里。
“呀。”她不自觉地轻呼出声，一手揉起了眼睛。
两位阿姨好笑地走上前。“小姐在哪买的这化学勾兑水。”
于金一手揉着眼睛，一轻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郭雨剩下一点，我拿洗洁精兑的。”
王阿姨收起她的自制泡泡水。“听王姨的，这瓶不要了。等后天再来我给你买无毒性的。”
只是少少溅进一些，揉的这会不适感早消失了。
留下一只红红的眼圈，像被谁欺负哭了似的格外让人怜惜。
她摆手。“不要了，不好玩。”
李阿姨关上大半窗户，只留下一条小缝通风。“天气冷，窗户还是别开这么大。要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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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少爷可要生气的。”
“切。”于金不服气。“敢凶我，那我就去找爸爸告状。”
两位阿姨都被逗笑，搓着她冻得发凉的手，给她披上扔在一边的外套。
“先生刚出国不久，还得好一阵儿回来。”
“是啊，谁不知道少爷最疼你了。小姐那位朋友在你出国的时候，见我们来还套话想打听你身份。
我们对少爷说了，少爷当时就说要赶走她，想想毕竟是你朋友，怕你生气就作罢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郭雨还执着地见人就打听她的身份。
时间不早了，两人又嘱咐几句就要离开。
“晚饭做好了，都是小姐爱吃的。我和你王姨就先离开了。”
“好。”于金知道她们不会留下吃，就没挽留。
.
阴雨天的乘客会多些，卫星回跑车到晚饭时间，找处人少的小饭店，匆匆吃了碗面买了瓶红茶就回了车里。
系统提示又进了订单。
他看着地址，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正要拧回去开车时，看到盖子里印着四个字‘再来一瓶’。
“咳咳咳……”从小到大连小奖都没中过的卫星回一时惊讶，被呛了一口。
他忍不住凑近确认了下，确实中奖了。
比起去兑换，他更想留下这个第一次，想都没想急忙放在手边的储物盒里去接人。
不知何时，雨又下大了。
听着雨打玻璃的杂乱声，透过雨水这词延伸想到了鱼。
昨天载的于金，反过来叫金鱼。
阴沉了几天后，天空终于放晴了，于金蹲在阳台给一盆多肉浇水。
半个多月没好好管它，又长出了几片小叶子。
各色的多肉小小圆圆的很是可爱，于金轻轻地捏了捏，忍不住拿手机拍了段多肉小视频，上传到用来记录生活的视频平台上。
被点赞评论的提醒叮咚叮咚地响起来，响个没完没了。
于金设置了不提醒，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管，至于评论一条没看。
她对做网红没兴趣，但她从不是会因为别人改变的人。
不会因为被人关注了就放弃一直以来当生活记录的号，不管它就好了。
.
卫星回昨晚跑车到很晚，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天都大亮了。
迎来许久不见的晴天，他伸个懒腰打起精神做家务。
等到打扫完卫生，这才打开手机。
视频平台推送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刚要划走，看到了视频上传者。
小金鱼
于金，金鱼
巧合吗？
这个名字还是多少吸引了他，点开细看视频。
毫无技巧手法的随便一拍，现在视频平台这么拉了？这种没有声音连背景音乐都不配的敷衍视频都能上首页？
看着弹幕几乎都是求露脸和各种吹捧，还是勾起了卫星回点进评论区细看的兴趣。
有好心网友说露脸视频找X月X日上传的那个，连露脸的时间段都标上了。
好奇心被提起，卫星回点进小金鱼主页，因为视频少，轻易就找到了那条，按着时间按进度条拉了过去。
哪有那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