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完全不晕了，比起以前上车几分钟就难受的样子，现在的那点不适可以忽略不计。
这辆普通的私家车还不如哥哥的零头，但她就是没那么难受了。
于金多少对他起了兴趣。“你这是兼职吗？”
司机小哥浅浅回应着。“恩。”
没在意他的冷淡，于金追问着。“一天能赚多少钱？”
不懂她的意思，司机小哥说的模糊。“除掉油费没多少了，算是出来放松一下能有点钱最好。”
“那你下周末有工作吗？”
司机扭头看她一脸，不明所以。“恩？”
“买你一天当司机，你又不说赚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一万？”
“……”司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瞄她一眼。
清澈透亮的眼珠正盯着他，似乎不是开玩笑捉弄他，而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向。
不管是不是，这种掉馅饼的好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他。
双眼微微眯了眯，无趣地拒绝。“不用。”
于金对滴滴司机能赚多少没什么概念，但她给的钱应该不算低，他可能是不信？
既然如此，于金直接打开扫码页面，向他晃着手机。“交定金。”
司机侧过脸对她礼貌性地皮笑肉不笑。“好了我信，真不用。”
这明显是不信吧，根本没其它动作。
于金粉嫩的小脸慢慢鼓了起来，像条小河豚似的盯着他。
司机被她盯得不自在，再次停车等红绿灯时，直接打开手机，颇有几分不再给她台阶下的微怒。“来，扫。”
于金当没看到他忍着的情绪，抬手扫码转账。
随着一声‘支付宝到账一万元’，司机小哥有些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抿了抿唇才开口。“不是定金？”
他以为女孩在捉弄他，如果真的转定金也是一角，一元这种。
晕车看手机更容易头疼，转完于金就收起来。
微微偏着头看向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定好的金额，简称定金，不对吗？”
茫茫夜色，十字路口的灯很是明亮。尽最大的力气给晚归的行人照一条光明大道，却不如女孩漂亮眼睛里的星星点点耀眼。
她一脸的纯真无邪，哪有半分捉弄人的意图。
为自己刚才莫名的微怒内疚，他垂下眼眸，道歉的话犹豫了几秒也没说出来。
再抬眼看她时，眼里一片清明坦荡。“太多了，我退给你。”
他现在是缺钱，但也赚不来昧良心的钱。
于金扭头不看他，更不给他收款码。“收了我的钱就不许反悔了，现在我是老板，你得听我的。”
他解释着。“我没反悔，这钱太多了，我得退你一部分。”
她双臂抱胸，习惯性骄傲地扬了扬小巧的下巴。“算小费吧，我是一位很大方的老板。”
一时不知道该说有钱人真任性还是人傻钱多。
他只能换个方式。“那加微信吧，总得有个联系方式吧。”
“不要。”她轻笑着拒绝。“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一会到地方了你记着地址。早上十点来接我，只许早到不许迟到，这是大方老板的命令。”
不是，他说过要反悔了吗？
司机有些无奈地叹气，随着绿灯的跳转发动车子。“没反悔，拿你一万可真放心，有个联系方式那天也方便联系你。”
于金不悦。“直接来接我就好，我的联系方式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
“……”
他说什么来着？小姑娘长得漂亮，就是多张嘴。
以后还会见面，他就不纠缠这个话题了。
于金靠进座椅里，虽不如豪车舒服，但不晕车的感觉让她心情格外好。
忍下哼歌的愉悦，扭头继续和他闲聊。“你叫什么名字？”
“卫星回。卫生的卫，星空的星，回家的回。”他干净清越的嗓音借着于金的好心情格外悦耳。
于金的断字与他不同。“卫星，回？”他被逗笑，柔软的眸子看她一眼。
于金眨着眼睛，像求知的孩子般看着他。
卫星回脸上一热，心里轻咳掩饰着。“不是那么念的。卫是姓，在百家姓排名第十二位。我是十二月出生的，我妈又取了十二月的雅称，星回。”
她扁扁嘴。“文化人。”
提起妈妈，卫星回的笑脸淡了几分，没接她这话。
转口问起了别的。“你呢？怎么称呼。”
“于金，可以反过来读音就是金鱼。没你名字有文化，但比你的好记。”
确实是好记。但是名字也要比一下不会很幼稚吗？
别说滴滴司机，就是出租车也很少向这边开。
他还没做太久，接单时只匆匆看一眼终点，到这里看到实景后确认他真的载了位小富婆。
单看这些精致的二层小洋楼、金碧辉煌的大门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小区。
摸上车门要下车前，她又拧着秀眉回头重复着。“下周末，十点，别忘了不许迟到。”
拿别人一万块钱怎么可能会忘？
卫星回指指她的包。“我不加你，你留个我的联系方式总行吧。”
打车平台的号码是双向虚拟的无法看。
于金松开要开门的手，听取建议留了他的电话。
备注联系人：卫星
卫星回瞥见，头疼又无奈地叹气。“卫，星回。”
在私下场合于金一向对别人取的外号金鱼不反感，名字只是个称呼，只要不是污辱性的词汇，就按好记的来。
刚才被他那么一解释是挺好记的，于金还是倔强地摆出严肃脸反驳着。“老板的事你少管。”
“……”
对于她这幼稚行为，卫星回很快适应了。
他忍着笑意点头。“明白。”
于金撅着嘴下了车，身后礼貌的再见声直接忽略掉。
备注名字这种小事也要说出来，于金轻哼着，拿出手机重新改备注。
新备注：卫星回
刚给孟桑凝开视频说过到家。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不晕车了，于端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
他刚忙完工作，温润的嗓音里带了丝面对亲人才会展现的疲惫。
“小金，司机给我留言说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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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出门，他有急事没去给你找了别的司机，但你似乎并没联系别人。”
当时想过联系的，正好看到出租车过来，懒得继续等就搭车了。
于金兴冲冲地给他分享好事。“当时懒得联系没见过面的新司机，不过碰到了一位能让我不怎么晕车的司机。”
“是吗？那我让人找找他，看能不能聘来给你当司机。”看似随口一说，却已经在想安排谁去办这事。
当时就细问几句。“是出租还是滴滴，人看起来怎么样？”
路程不远的话不值得给他的司机打电话，于金偶尔会叫滴滴，私家车总比出租车的座椅舒服些。
“不用麻烦啦，我已经留了电话。下周去漫展玩就不用你的司机了，我也有了呀。”就算看不见，她还是骄傲地扬扬下巴，一脸的炫耀。
于端想像的到，低头浅笑着。“那我送你辆车。”
“不要。”于金拒绝，脚下的步子踩着路灯的影子跳着走。“如果需要的话会向哥哥要的。”
他宠溺地笑着。“也好。”
他又说起其它的重要事来。“我听说，你在网上被关注到了，需要撤掉吗？”
生活中于金不算低调但也说不上高调，于端一时也不确定她是默认了还是郭雨闹的乌龙。
“不要。”于金再次拒绝。“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听到敲门声，有人找他确认工作上的事，于端答应下来后挂断了电话。
于端和来人商量完工作后，叫住了起身的他。“林向，调一下小金住处大门的监控，时间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她下车的那辆车查一下司机，不要惊动太多人。”
“好的于总。”秘书礼貌地微微弓身。“那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于端轻点头，再次叫住他。“不急的工作往后推，先查人。”
在秘书应声前，只听于端忽然冷了语气。“她再带什么人回去，尽快查清报给我，别再出现第二个郭雨。”
小祖宗要带什么人回去，谁敢说什么。
于金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知道，跟在于端身边几年的助理秘书只有林向知道她的存在。
平时一些事都是林向安排的，长久安排下来，他早在于金那混了个脸熟。
郭雨住进于金家，于端不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事怪到林向身上属实委屈。
门口的保安都是被打过招呼的，如果于金带了什么人回去要及时给林向汇报。
于金独来独往的时候多，更别说带人回去了。
时间久了免不得有些松懈，看她带了个女孩回来，并没放在心上更别说报给林向了。
还是到于金住处打扫卫生的阿姨给林向说的，那时林向已经第一时间去查了郭雨。
确认过她和于金是大学舍友，才会以为于金也是不反感的。
此时林向也没推卸责任，更没多余的解释。“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不会再漏了。”
于端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怕他像别人一样也不放在心上，就警醒一番。
他抬起修长白净的手，摆了摆。
林向轻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