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微尘真是一愣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不是那等不择手段的人。”
可荆薇已然沉浸在自己这了不得的发现中,全然不管他如何解释。听了这话也只是说:“感情果然会害得人冲昏头脑。”
谢微尘不知她是从何处得出这结论,如何一下就谈到感情上去了?正待他要解释,荆薇身后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个人影。
“沈姑娘。”
荆薇显然察觉到,立马回过头打招呼。她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把谢微尘方才的行径说出去。故而在这一瞬间将自己划为帮凶,猛地见到她难免有些惭愧。
沈寒衣手中拎着食盒,点头道:“荆姑娘。”
她不像刚来山中头两日那样冷淡了,话似乎多了些。虽然也没多到哪里去。
但想到这,荆薇忽然觉得沈寒衣有些许惨。以她此般性情,估计交不上几个朋友。仇林话本里的高手就是避世不出,实力强悍却很是单纯,容易识人不清的。
她估摸沈寒衣就与话本里的高手一样,如今遇上谢微尘,恐怕瞧不出他是个爱扯谎的。
本着怕姑娘家受伤的心思,荆薇暗示提醒道:“沈姑娘若是要早早出门,记得将门锁好,最好再贴道符。山中野兽不长眼睛,爱闯进屋子里捣乱。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谢微尘。这便太明显了,后者无奈叹了口气。
沈寒衣算是明白了,朝她道谢过后,对谢微尘道:“屋内相谈。”
“好。”
谢微尘点头跟着沈寒衣进了屋子,还反手朝荆薇摆手。
“这算怎么个事儿?”
荆薇四处望望,看着沈寒衣的屋门直纳闷。
进屋后,谢微尘就忙将食盒拿了过来,熟练地摆好早饭。他只睡了半夜,却像吃了灵丹妙药。昨日的沮丧脆弱一扫而空,眉梢又挂上笑意。
他捧着粥碗没有喝,反而说起正经事。
“今日我母亲一定会寻你。多吃些,好应付那几个老顽固。”
这话不假,早饭刚吃完便有家主手下的人过来请沈寒衣前往决议阁。
谢微尘原没有资格陪同前去,但他生了张巧嘴能将黑白说颠倒,绕住一个传话的弟子还不成问题。
那弟子领着二人一并去往决议阁,走到半路时遇见一群人。待走近了,谢微尘才发现被围在中央的是白晏如。
不知他何时回来了,此刻身边正围着十几个神情严肃的年轻弟子。
隔着人群,那立在中央高出众人的少年看见谢微尘,眼神扫过来朝他点了个头。紧接着便低头与人交谈,很快便带了三两人匆忙离去。
他去的,正是决议阁的方向。
此阁唯有商议重大事务才会开启,上一次开启还是在两年前。
谢微尘无权进入,这种地方又混不进去,只好在看着沈寒衣进去后坐到门前的阶梯上等她。
决议阁正中央摆了一张长方桌,足以坐下十个人。桌椅皆涂着黑漆,将本就沉寂的室内衬得更显肃穆。
白姝坐在主位,屋外的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洒在她身上。
她身侧站着刚到不久的白晏如,左右手两边坐着五位谢氏长老。总共七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到沈寒衣这位小辈身上。
沈寒衣不急不缓地走站在桌尾,正与白姝投来的视线相接。
她没有入座,直接站在那里,当着几位长老的面提出了封印虺的方法。
“此阵需要五位灵力深厚的护法,否则必不能成。”
下面几位长老听了,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赞同。并不是推卸责任,不愿担任护法,而是沈寒衣讲述的阵法有几分阴邪,不是正派该用的。
但座上只有一个胖乎乎的老者低声反对几句,其余长老都没有出声。
待她说完后,白姝抬起了手,这时下面几位长老才开始交谈。
“阵法太过邪门,有违正道。”胖老者道。
他说完,边上干瘦的蒙面老者也附和。这两人坐在右侧,一位胖得像个圆萝卜,一位瘦得像根竹筷。
这两位便是三长老与五长老,素来对白姝掌权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两位。不单表面看着像是站在一队的,内里也是格外一致。唯独他们敞亮地反对。
这阵法名唤血歃,听着杀意腾腾,实则是道封印阵法。需要鲜血入阵,还必须以极阴之血为引,普通人血为辅。
“若能将虺永世封印,将老夫一身鲜血都抽去又有何不可。只是那极阴之体才有的阴血,又去何处寻?”另有一位长老开口道。
沈寒衣道:“我能寻到。”
血歃需极阴之体的血为引,无非因为这血够阴。但活人的血再阴,又怎么阴得过沈寒衣这一只百年女鬼的血?
白姝左手边,与她距离最近的一位鬓须皆白的老者沉吟良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沉不住气。
直到白姝出口询问:“大长老如何看?”
他才终于从置身事外的境界中抽身,缓声道:“可取。”
大长老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许摇摆的人心便定了。
“不行,这小辈所言阵法实在过分阴邪。我谢氏乃正派,若用此法恐失威信。还请家主三思。”
“三长老所言不错,此法断不可取。”
三长老与五长老又蹦哒出来。
沈寒衣默不作声,心道:“这阵法便是由你们前任家主改良过的。”
血歃本是她早年间为囚异兽研究出的阵法。当年被谢铭知道了,他硬是要学,沈寒衣便将血歃教给了他。
谢铭颇感兴趣,耗费半年改良了阵法。说来,沈寒衣自己也不曾用过被谢铭改后的血歃。
白姝一言不发,任他们各说各的,待声音渐渐停了,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沈寒衣面前。
“此法可取,劳烦沈姑娘了。”
沈寒衣略微点头,表示并无问题。
那严词反对两位长老冷哼一声,但碍于赞同的人数多,便是再不服气也没了办法。
此事定了下来,众人陆续走出决议阁。三长老与五长老出来时看见了坐在阶梯上等人的谢微尘,双双冷哼着走开了。
倒是谢微尘好像没心没肺似的,依然朝他们打招呼。
人都散尽了,决议阁外唯独剩下三人。
谢微尘看着提剑过来的白晏如,笑了笑,问:“有事?”
白晏如摇头:“并无要事,只是想提醒公子一句,那二位长老对此方案并不认可,恐是阻碍。”
论起护法人选,自然是五位长老最好。可如今三长老与五长老都不是从心底认同这一方案,恐怕不会愿意担任护法之位。
“这是决议阁内的事,我是外人,你敢透露给我?”谢微尘挑了挑眉。
白晏如淡笑一声,偏头看了眼沈寒衣,才道:“公子是家主唯一的血脉,怎会是外人?此事不可胡说。”
谢微尘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在他眼里,白晏如并非他这边的人,有些事情也就不必要和他商议了。
“多谢。”
白晏如见意思传达到了,便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即他们也离开此地,回了听竹院。
沈寒衣道:“如你所言,有两位长老不认可此法。”
“那两位的眼神沈姑娘瞧见了吗?”
沈寒衣没说话,她对那两位倒没有多了解。
谢微尘唇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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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笑,全然不像平日里在她面前那样的乖顺,道:“要办坏事的眼神。”
……
家主院内,白姝和大长老在窗边饮茶。
大长老谢青法已近百岁了,纵是玄师,到了这般年纪也没什么精神,面上带着将死之人的安详。
“文敬言可在山中?”
他口中的文敬言便是文老。大长老许久未走出山峰上的石屋,对山中事务和人的去向都不了解。
白姝淡声道:“在。”
“既如此,由他顶了三长老的位置为沈玄师护法。”
“不行。”
白姝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以他如今的灵力不足以担此位置。”
大长老这才知道文老旧伤未愈,如此一来只好作罢。
“也罢,且等等。”
谁知这话刚说完,门外就有门童来报。
“三长老呈上书信一封。”
白姝还未应答,片刻后一道声音紧跟其后响起:“五长老呈上书信一封。”
决议阁内众人散去还不到半个时辰,这么快便将信递来了。可见这二人从一开始便想要置身事外。
“事到如今,只好另择人选。”大长老缓缓道。
“我自会安排。”
白姝用朱笔在信上各写下一个“允”字,随后遣人原路送回二位长老的院中。
大长老见此便不多掺和,起身告辞。
他的随侍赶忙过来搀扶,大长老走了几步。白姝看着他的背影,就在他要完全迈出门槛的前一刻,道:“谢钰死了。”
她声音平淡并无起伏,传到大长老耳中宛若冥府之音。
佝偻的背影只一顿,就扶着随侍的手慢慢踏出去,消失在白姝眼前。
白姝透过窗看着院内长得正好的竹林。
她院中的竹种似乎与他处不同。秋季了,竹叶依旧翠绿鲜亮,边缘锋利得像是飞刀。
两日后的清晨,元无山还浸在湿冷的雾气中。忽然,地底下传出巨响。像是深渊巨兽在挣扎,掀起一阵地动山摇。
尚在睡梦中的弟子纷纷被惊醒。
此时,大山峰顶,一个白色身影傲然立在顶峰。
周围四个小山峰分别坐着四个人,是赞同起阵的三位长老以及白姝。山峰底下,白宴如持剑严阵以待。
这便是五位护法。
山中震动都是虺冲撞封印造成的,沈寒衣没有立刻阻止。双手结印后,她口中念了一串复杂的咒语,随后举起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两指并起对准伤口,将血引到悬在上空的金色圆盘大阵。
血不多,却在瞬间将半边大阵变为鲜红色。
见状,山峰上三位长老和白姝也依照沈寒衣的样子,将血引入大阵。
地下的摇晃更为剧烈,白晏如将剑插入地底,给虺施加压力阻止震动加剧。
可虺的抗拒太猛烈,白晏如拼尽全力依旧无法很快解决,局面一下僵持住。
突然,边上伸来一只手。白宴如抬不起头,没看清是谁,但先看到了来人腰上的青玉坠子。
“谢……”
“闭眼,集中精神。”
白晏如按他的话立马闭上眼。
谢微尘则将掌心覆在剑柄,口中念咒,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出。长剑插入的地方,散发出金光。
几乎同一时间,原先盘在上空,笼盖整个大山峰的法阵完全变为血红色,并在迅速扩大,将周围四座小山峰也罩住。
一时间,将血引入阵法的所有人包括沈寒衣都闭上了眼,似乎陷入沉睡。
此时此刻,元无山中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座法阵,血红的圆盘在空中飞速旋转,从空中下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