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这什么鬼东西?”
为避免有人误闯,白姝下令不许弟子随意外出。但大家各自待在屋中,依然能透过窗看到这座法阵。
弟子舍中议论声骤起,大家开着窗相互交谈,都有诸多揣测。
山中巡逻的弟子还在外,因为离得近,所以看见这座诡异的法阵时已目瞪口呆。
“这、莫不是高阶阵法吧?”
领队的弟子尚年轻,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只当是遥不可及的高阶阵法。
血色圆盘急速下压,从空中一路降到与大山峰齐高的位置。
巡逻的一队弟子不禁靠得更近些。忽而,他们看到有个影子轻巧地从山峰顶部一跃到了法阵之上。
并无任何支撑点,这道身影就如此凌空而立。
队中有个壮实的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哆哆嗦嗦道:“我、我一定是眼花了,世上竟然有如此轻功?”
他的脑袋被重重一拍。
“傻了你,这哪里是轻功啊,这怕不是·····”
领队转过头来与他面面相觑,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据说,拥有神力或是得天眷顾的人,能习得御空之术。
可是!那不是骗小孩的民间故事吗?
这一幕,唯有这七个巡逻的弟子瞧见了。离得太远的看不清,离得最近的,还陷在沉睡中。
山峰顶上四位护法还未醒来,沈寒衣却在法阵落在近前时蓦地睁开双眼,时机掐得正好。
她手微微抬起,凝霜便从旁飞到主人手中。
沈寒衣持剑腾空直上,到达法阵之上时调转剑锋,使其对准圆盘正中。伴随着她下落的动作,不知从何处传出巨响,尖锐如同哨音。
血歃如自沉睡中醒来一般势不可挡,直接穿过山体没入地面。
几息后,圆盘完全消失了,连同哨音和飞扬的尘土一并消散。
地面慢慢停止摇晃,与白晏如相互牵制的力道在刹那间消失,他这才得以站直。
同时,谢微尘也明显感受到自己输出去的灵力在往回收。
待他们二人的力量完全收回后,地面好似化为浪涛,一圈圈波澜以白晏如与谢微尘为中心向远处荡开、消失。
白晏如一贯从容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满是不可置信。
谢微尘反倒没有表情,他抬头朝上看看,没有看见沈寒衣的身影,却看到有四道金光落回周围四座小山峰上。
三位长老与白姝要醒了。
谢微尘低头拉了拉兜帽,将脸遮住。
正是这时,眼见尘埃落定的白晏如看向身侧的人。
“你怎么?”
谢微尘淡声道:“我帮了你,你要如何答谢?”
白晏如深深鞠了一躬,拱着手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虚扶了一把。
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句:“今日之事,保密。
随即就感觉那道力被人撤了回去,再抬头时便看不见谢微尘的身影了。
他还没来得扫视四周,几位长老与白姝已到了他眼前。
“晏如,你做得很好。能稳住虺的抵抗,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白晏如立马恭敬地向各位长老行礼,想起方才那人离开前说的话,他斟酌片刻道:“二长老谬赞。有封印大阵压制虺的力量,弟子只不过出了点薄力。距真正与虺对抗,还差得远。”
“居功而不自傲,谦逊温和。很好。不愧为家主亲传。”
许是方才耗力太多,二长老夸了几句便停了。白晏如终于寻到间隙询问沈寒衣的去向。
“我们还要去家主院中,沈姑娘不与我们同去,先行回听竹院了。”
“弟子知晓了。”
阵法结束时,沈寒衣才察觉到谢微尘在附近。待她循着气息望去,果然看见他急着离开的背影。
既然去了大山峰,想必此刻到了听竹院。
因为有禁令,回去的路上沈寒衣未曾碰见一个人。直到拐到听竹院边上的竹间小道时,才听见低喝声。
不想也知道,这是巡逻的弟子。今日特殊,但凡是个人在外乱逛,他们都会拦住盘问。沈寒衣宁愿绕路,也不愿在此浪费口舌。可这队巡逻的弟子,偏生抓了她认识的人。
沈寒衣摸了摸身上的令牌,还是没有绕路。拐了个弯儿,前方直道有几个持剑的年轻弟子押着两个人。
“误会误会,我们就是出来寻人,迷路了嘛这不是。”
“诸位师兄,咱们也算半个自家人,就不必去家主面前了吧?”
荆薇喋喋不休地与巡逻的弟子求情,旁边同样被押着的仇林点头应和。
巡逻的弟子自是认识这两人的,但家主之令不得违背。凡是在今日出现在大山峰附近的闲人,不论是谁,都得到家主面前走一遭。
“家主有令,今日日落前,闲杂人等不得离开居所。你们二人不仅离开,而且还在大山峰附近鬼鬼祟祟。被发现后更是一路逃窜至此。寻什么人,非要挑在此时?”
“那个,我们和大公子是顶要好的朋友。约好了今日一同喝酒的。”
“胡说,大公子昨夜便受家主之命下了山。”
荆薇干笑两声:“啊,哈哈,这……”
她就要尴尬得无话可说,默默移开视线。但想是天无绝人之路,荆薇抬头一看,竟看到沈寒衣提着剑缓缓过来。
“诶,沈姑娘沈姑娘。”
荆薇这下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她又惊又喜的喊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们齐齐抬头望过去,看见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弯道缓步过来。
女子手执长剑,似是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人,明显顿了片刻细细看了情形后这才过来。
“你是什么人?”领队弟子问。
荆薇知她性子,连忙帮她道:“这可是家主的贵客。”
巡逻的弟子都不曾见过沈寒衣,只听说大公子此次回来带了一位友人,却无法表明这也是家主的客人。
领队弟子刚要告知沈寒衣她此时无权外出,却见她亮出一块令牌。
正中刻着金色大字:白。
字体苍劲有力,入目即是古朴威严。
众弟子见状,连忙低头拱手道:“不知姑娘是家主贵客,惊扰了。”
荆薇哼了一声。
“只是,这二位没有家主所赠令牌,无权离开听竹院。必须交由家主处理。”
领队弟子俨然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寒衣看了荆薇一眼,点头道:“嗯。”
几个弟子见她不难缠,松了一口气,连忙让道。
沈寒衣从旁边走过去,在经过荆薇身边的时候,留了一个字:“等。”
荆薇愣了下,回道:“好”
沈寒衣走远后,队中一个壮实的弟子还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师兄,你觉不觉得她手中的剑有些眼熟啊?”
领队弟子白了他一眼:“你看什么宝贝不眼熟?”
……
沈寒衣回到北院,先是半拉开屋门扫了一眼,看见桌边的谢微尘才进去。
他的斗篷还未脱下,一手托着下巴半靠在桌沿,好似在发呆。听见门的响动,迷茫地望过来。
昨夜,白姝将他召去,让他下山查一桩旧案。
谢微尘自然不可能真的离开,三长老和五长老不是省油的灯,保不齐就会坏事。
况且,血歃阵法是极耗灵力的。他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这不是能赌的事。
倘若沈寒衣的鬼族气息被人察觉,定会给她造成极大的阻碍。
到那时,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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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一切都是别有企图。
谢微尘回了回神:“那案子我让万沧去办了,母亲应当不会察觉。”
“嗯。”
沈寒衣将凝霜剑架好,继续道:“你的两位朋友被压到家主面前了。”
谢微尘差点以为听错了,一口气没顺过来被茶水呛住急咳两声。
“我昨日才叮嘱过,让他们今日一定不要出门。”
“我让他们等。”
谢微尘道:“嗯,这是最好的回答。血歃阵法刚结束,想必我母亲和几位长老今日都没心思管这些。他们大概会被带到静思阁。”
沈寒衣默了一会儿。
“母亲不会重罚他们,他们心中有数。只是荆薇不愿回晟城荆家,她怕的便是被安排送回去。”
谢微尘蹙眉,思量片刻道:“我今夜出去一趟,明日清晨会回来。回来后便去处理这件事。”
“嗯。”
当夜,元无山中的禁令解了。各院的弟子都出了门东问西问,几乎没有闲在屋中的。
“听说是重新封印我们山底下压着的凶兽,只是不知用了何种阵法,竟如此声势浩大。”
“倒真是闻所未闻呢。”
白晏如正好从家主院中出来,走在路上被一众师弟师妹拦住了去路。
“大师兄,今日起这封印阵法的是家主吗?还是哪位长老?”
白晏如在外素有谦逊有礼的名声,众弟子都敢和他交流。即便被问到这些,他也依旧能温和地说出无可奉告。
“此事涉及决议阁机密,不可外传。诸位师弟师妹们莫在山中大兴议论。”
说完,白晏如微微点头致歉。
众弟子素来敬畏自家大师兄,听他如此说,只好在他这里作罢,另寻他法。
布阵之人的身份虽是机密,但阵势如此大,不可能瞒过所有人。所以,还就真有人知道些线索。
“诶,我可告诉你们,这布阵之人乃是与一位年轻的玄师。还与我们同岁。”
“切,造谣传谣小心折寿哦。”
那传播消息的弟子一跳:“嘿,怎么不是真的?这是我表弟的师姐的丈夫的弟弟亲眼所见,他可是巡逻队里的。”
夜幕降临,练武场上还是一片沸腾。
场上无人练剑,都是围成一团一团的,讨论布阵之人的身份。
“若是真的,那我们之中还有隐藏的天才啊。”
“你瞅你这话,是天才的话,谁藏着掖着啊。就这么肯定是我们山里的弟子,说不准是家主从外头请过来的高人呢?”
一位师姐用剑杵了杵地面:“喂,你小子,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还就觉得是自己人。”
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些事,谢微尘趁着人多嘈杂的时候,走荒路溜出了元无山。
京都,明华街医馆。
文老披着斗篷,站在后院石桌旁的梨花树下。
他对面是慢悠悠挑拣草药的岑溪。
她今日仍是粗布旧衫,文老却好生收拾了一番,打理好满头毛躁的长发,穿了件得体的衣服。
岑溪扫了他一眼,道:“文老怎么不坐?”
文老点点头坐下来,眼睛看着她面前的草药,始终没有望向她,问:“这么些年不见,你过得如何?”
“很好,我现在的生活便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
得到回答,文老默了默,仿佛有些不自在。
“就这般不自在吗?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
按文老的性子,此时该嘿嘿笑两声缓和下氛围了。可不知怎地,今日说出的话都格外正式,连语气都沉稳不少。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岑溪面容平和,淡淡开口:“那时我们各有难处。这么多年过去,何必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