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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游园

作者:自愿学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观月微怔,他环着琴,面露迟疑,显然没想到余初晏居然会提出这一要求。


    “你可知这琴什么来历?大言不惭说要换走,你出得起价吗?”沈观月的小厮先一步怒道。


    余初晏不明所以瞥他,“我若不知,为何来此?而你又怎知我出不起?”


    “你!”那小厮被她气得跳脚。


    沈观月仅一个眼神,小厮忍气吞声,重新退至他身后。


    “很抱歉,这琴于观月而言系无价之宝。”沈观月抱琴立起,他身姿挺拔,与身侧不蔓不枝的荷花相映成彰,俞发显得气质清尘。


    余初晏手一抬,一把瑶琴出现在她手中,由万年凤凰木制成,又以上好的天山雪蚕丝制弦,上绘着展翅凤凰。


    随着琴弦波动,凤凰竟振翅而起,于琴身飞舞盘旋,弦停凤停,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以此琴换你的如何?”余初晏不是琴修,倒也不怎么心疼琴被换走,对她来说雷击木用处更大。


    况且此人雷击木琴能奏响,那凤凰木同样能奏响,也算物善其用。


    如此至宝,若是旁人早已心生贪意,沈观月却是无喜无悲,仍然摇头拒绝,“抱歉。”


    余初晏明明有更好的琴,不知为何执着于他手中这把,沈观月还想与她交谈几句,若是能问明原因。


    虽说他不会换,只是想与眼前之人多待片刻。


    余初晏点头,雷击木于她是助力,也不是非要不可,既然对此人意义深重,那她还是不要抢夺为好。


    手再一翻,琴已经消失,她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说罢她真就踏水而出,眨眼间没了影子,就像她来时那般突然,去也去得决然。


    徒留来不及挽留的沈观月,与呆滞在原地的众人。


    至少知晓了她的名讳,沈观月怅然,终是没有心情再奏琴。


    -


    这只是归途路上一道小插曲,余初晏很快抛至脑后。


    三日的教习结束,也不知两个小丫头学进了多少,余初晏收剑,又与两人用了一顿午膳。


    此先她急于回玉虚山,才将余雪生托付给贺家,如今她情况稳定,便问了一嘴余雪生之后的打算。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贺吟先开口,“阿姊想让雪生入宫,做宫女吗?”


    余雪生也有几分紧张,她听闻宫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还有可能会掉脑袋,她不过乡野出身,实在有些害怕高高红墙后的宫殿。


    余初晏挑挑拣拣,大抵贺家人世代为兵,偏爱荤食,她这三日午膳全是大荤大肉,偏湖州口味,炎夏之日,弄得她有些胃口不佳。


    实在不愿再吃,她放下箸,“雪生想吗?我问的是你想做什么,而不是我想你做什么。”


    余雪生飞快摇头,生怕余初晏会反悔,虽然她很想与阿姊日夜相伴,但什么都不会的她待在阿姊身边只会是拖累。


    目光坚定,年仅十四的少女脆生生道:“我想跟着阿吟继续学武,未来像贺大哥一般带兵打仗!”


    “阿雪真有志气!到时候我们一个当左将军,一个当右将军,姐妹合璧,打得敌人落花流水!”贺吟举箸应和。


    两人天真的做派惹得旁边侍奉的仆从低笑。


    余初晏也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道:“当将军光武力高强可不够,贺吟你夫子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啊!”贺吟捂耳,“阿姊不准说了!陛下生辰,休沐三日!”


    “阿姊我要告状,阿吟偷偷将夫子留的课业摆在阿花面前。”余雪生毫不留情戳穿伙伴。


    阿花是淮阴侯府养的一只威风凛凛的成犬,据说异域而来,黑白花纹,有双炯炯有神的蓝目。


    “阿雪你太不厚道了!”


    哪知此番话正巧被老夫人听了个正着,她随手在旁边折了根竹条就冲进房中,“好哇,你这小兔崽子!骗我说是阿花不小心弄坏的,原来是故意的,看我不抽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


    贺吟哇哇大叫,余雪生抱住她,替她去拦贺老夫人,房中一阵鸡飞狗跳。


    -


    就这般吵吵闹闹又是一日,眨眼间就是陛下生辰当日。


    “阿晏!”


    余初晏转头,宋峥与一名陌生男子相携而来。


    “见过太子妃殿下。”男子规规矩矩行了礼。


    宋峥将他介绍给余初晏,“这是陆廷,你唤他陆三便是。”


    这还是余初晏第一次见宋峥传闻中的夫婿,没忍住多瞧了两眼。


    陆三被她瞧得涩然,悄悄右移动两步,躲到了宋峥身后。


    “他就是这般性子,旁人多看上他两眼,就羞得到处躲。”宋峥今日穿了条浅粉色齐胸襦裙,水蓝色大袖随风飘动,袖上的清荷仿佛活过来般。


    胸口绣着的白莲栩栩如生,远远望去仿佛真将一朵荷花捧在心口。


    “晓蓉制的,如何?”宋峥还特意在余初晏面前提着裙摆转了两圈,长裙垂坠时不过寻常,转起来后,层层叠叠如同真莲花盛开般白粉。


    御花园中还有众多贵女,宋峥向来是人群焦点,这般一转,倒叫众人都望了过来,口中惊叹不已。


    “好看。”余初晏点头,“很衬表姐。”


    她说得真诚,宋峥却是不满,“阿晏反应太平淡了,再几日我与晓蓉的绣坊就要开业了,太子妃殿下不来捧捧场?”


    余初晏笑着应下,今日她穿得正式,一身繁琐的太子妃宫装,不像其他贵女可以穿得随意些。


    皇帝生辰宴不分席,御花园也会开放,任由百官家眷赏玩,念在三伏天,也就不过多要求家眷定要身着礼服。


    再后来,由宋峥领头,贵女们也身着各式各样裙装出席,礼部与言官哪怕颇有微词,但帝后都未追究,他们也就不了了之。


    久了,正式晚宴前的游园,也就成了变相的相亲会,年轻人们竞相打扮,宴后也能成上几对佳人,帝后乐见其成。


    “太子呢?怎么就阿晏一人在此?”宋峥挽着余初晏,作势要带她去人群中。


    “太子还需接待使臣。”余初晏用了些巧力,没有让宋峥推动,“我非独身一人,在此等人。”


    说罢,人就到了,叶苒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她像是不适应触地长裙,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殿下!”她跑得气喘吁吁,碎发都被汗打湿。


    宋峥上下打量她,一眼认出她的身份,“是宁亲王新认的义女?”


    “你好,我是叶苒。”叶苒期期艾艾与她打招呼。


    宋峥展颜,伸手一张帕子递过去让她擦汗,转头和余初晏咬耳朵,“你怎么与她相熟?我听人说她比你还孤僻难约,这几个月都无人能将她约出。”


    余初晏蹙眉,“上半年我都不在京中,怎么就孤僻难约了,表姐约我,我哪次没有赴约?”


    “至于叶苒——”


    “殿下救过我一命,不止一命!反正救过我很多次,所以我两才相熟的。”叶苒傻呵呵地笑,宋峥气场太强了,让她有些紧张,帕子小心捧在手中也不敢用。


    “救命之恩啊——”宋峥拖长语调,看叶苒实在太热,转而提出去水榭中歇凉。


    余初晏同意后,又将陆三打发走,一路上亲亲热热与叶苒搭话。


    叶苒哪招架得住宋峥的热情,晕晕乎乎一问一答,被套走了不少消息。


    三人相携行至池边水榭,因着池中荷花已逐渐凋零,来此的人不多,多数去花苑中心赏菊吟诗。


    宫人端来冰盆,亭中酷暑消了几分,就着湖面凉风,同行二人已经坐下品茶用点心。


    余初晏站在亭边掀帘望向不远处,紫宸之气隔着池中的假山若隐若现。


    “阿晏又在看什么?”宋峥招呼她来坐。


    应声放下帘子的瞬间,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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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瞥见那位天启的九殿下与她曾在不羡仙见过的两名男子走在一起。


    她没有在意,转而坐下与宋峥、叶苒聊天。


    宋峥不愧是名媛交际花,没过多久叶苒已经放下戒心,与她姐妹相称。


    余初晏却有些心不在焉,那种玄之又玄的第六感又缠于心间,让她总分神去想天启九殿下离开的背影。


    “阿峥!躲在那里做什么,找你好半天了!”池边相熟的贵女挥手呼喊,手中拿着小如拳的蹴鞠。


    “阿峥快来!咱们和夏国公小公爷约了击鞠比赛,可不能缺了你啊!”


    “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宋峥无奈扶额,“三伏天,饶了我罢!”


    叶苒一脸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宋峥眼睛一转,看叶苒不算瘦弱,步履稳健,又是宁亲王义女,应当能力不差,就是不知马术如何,再加上实力不凡的余初晏。


    当下上手把余初晏与叶苒一同拐带去马场,她今日穿着不便击鞠,索性又去换了件衣裙,等着晚宴前再换回来。


    哪知等她回马场上,同样去换衣的余初晏不见了身影。


    “殿下说身体不适,有事先离开。”叶苒不会骑马,只能在旁边看着宫人替宋峥穿戴上护具。


    其他人具骑在马上,手持着偃月形状球仗,男女分别着着不同色窄袖衫袍,摩拳擦掌准备一战。


    陆陆续续引来了众多客人围观,连太子都带着数十位属国使臣来此。


    虽然余初晏不在,宋峥战意不减,翻身骑上她的枣红马,幞头一戴冲进场中。


    热烈的欢呼震天,马场上一片热火朝天。


    而余初晏却身处一座偏僻的宫殿,撞见了两名鬼鬼祟祟的熟人,正将宫殿大门上锁。


    “还天启皇子呢,到头来自己人都不待见,帮我们下手。”


    “行了,别管他,夏老四和郡主约了马球,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了。”


    甫一回头,两人心都差点飞出胸口。


    “在做什么?”余初晏扬起让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


    “殿下……”十七八岁的少年,两腿战战,勉强行了一礼。


    “张丰东西落下了,我们正在找呢。”其中一名勉强扯出幌子。


    “是嘛?”余初晏看一眼他们背后幽深的宫殿,“需要我喊侍卫帮你们一起找吗?”


    两人疯狂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找着了!”


    “殿下没什么事的话,臣等先告退了——”没等余初晏首肯,他们已经连滚带爬跑走,身后有猛兽追赶般。


    离得远了,还能听到说话声,“那煞星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那又如何,反正她也打不开宫殿……”


    两人口中打不开的锁,在余初晏手中轻轻裂成两半,抽走锁链,她打开了宫殿门。


    阳光下,满是飞舞的尘埃,整座宫殿久未有人居住,又处在背阳处,内里十分昏暗。


    余初晏踏入后,还听见房梁上有跑动的老鼠,桌椅随意一碰,就能掉下一堆木屑。


    越往内间,越是无光且阴冷。


    直到余初晏顺着紫气的指引,来到了蜷缩角落的九殿下面前。


    他看起来狼狈万分,被麻绳捆住手脚,眼睛处覆着布条,原本一丝不苟高盘的束发散落,面容与衣物上沾染灰尘。


    细看之下他竟在轻轻颤抖,贝齿紧紧咬着唇,能看见蜿蜒的血迹顺着下巴滑落至颈间,可见其用力。


    余初晏顺手打晕了拿着凶器准备暗杀他的宫人,将人踢至一旁。


    重物倒地的声音惊动了他,他警觉地抬头,嗓音沙哑,“谁?”


    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随意抹过猩红,一手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看到了他灰翳的双眼,与眼中朦胧的水汽。


    余初晏迟疑,“你……雀盲?”


    还怕黑,这只小龙崽也太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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