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好大,像有谁哭了一样.
丁依今天很忙,待办多到爆炸。
她在一家视频网站工作,她所在的小组负责的新综艺即将开播,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玩命一样赶工作进度。
开完会,她抱着电脑回到办公室。
还没落座,隔壁工位的实习生小赵突然靠过来:“丁丁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对面工位探出来一个头,是同事陈妮。
组长张铭也跑出来:“什么声音?有人在敲门吗?”看到门开着,他大叫道:“哇!鬼敲门。”他的大惊小怪引发了一阵笑声。
丁依没有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摘掉了耳朵里的降噪耳机,空调声、雨声、走廊外别组同事的脚步声……这些被降噪耳机隔绝的低频“噪音”重新流回了她的耳朵里。其中,有一道沉闷的敲击声,就像直接敲在她大脑皮层一样清晰——
咚咚、咚咚、咚咚。
丁依面无表情地把头向右转去——
在她右手边的落地窗外,一只巨大的马头,正和她面面相觑。
这只马妖的名字叫小马。
看到丁依终于发现了自己,它收回了正准备再一次敲击玻璃的马蹄,把马头贴近玻璃,掀起厚厚的嘴唇,对丁依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层办公楼的外立面,偶尔也会飞来一匹马妖。
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只有实习生小赵注意到丁依的视线。她顺着往窗外看,除了被雨水模糊的高楼大厦和霓虹夜景,其它什么也没有看到。
面对马妖憨厚的笑容,丁依深吸了一口气——偏偏撞上她最忙的时候。
低头,点开电脑上挂着的聊天软件对话框。
果然,有未读消息。
实习生小赵靠过来偷看。屏幕上,是丁依和一个备注为【叶瑾瑜】的人的聊天记录。
叶瑾瑜:「请小马送了一条新的小朋友过来。」
叶瑾瑜:「(老年人爱用的送花表情)」
叶瑾瑜:「对了,它是……」
没等小赵看完,丁依啪地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丁依一把抱起电脑塞进包里,夹起包就往外走。迎面看到组长张铭想要开口,她先发制人:“方案我晚上发给您,家里有人生病,我先走了。”
张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哦好,你家人又生病了?”
丁依的人已经走得没影,只甩下一句:“对,还是我爸,病危。”
雨还在下着。
工作日的夜晚,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暴雨的墨色夜幕里,一匹棕色的骏马正跃过天际。
它的背后拖着一个陈旧的巨大木箱,在风雨雷电中飘摇。
一道惊雷炸开,闪电瞬间照亮雨夜,也照亮了木箱上贴着的密密麻麻的符咒。
丁依骑在马背上,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她的衣服都湿了。出来得太匆忙,直到雨拍到她脸上,她才想起掐了一个避水诀。
“丁小姐,前面到光明公寓了,还是从您家的窗口进去?”
“嗯,不然呢?”
听出丁依语气不善,小马耳朵动了动,加快了蹄下的速度。
光明公寓位于新兴科技开发区,夹在互联网公司们的高层办公楼之中,租客中年轻人居多,也租住着不少大厂社畜。
“开门见山!”
5楼的公寓外墙,马妖载着人悬停在窗边。丁依手里掐着法诀,低声喊出咒语。
只见外墙上的一扇玻璃窗仿佛被一双隐形的手推开。丁依伏在小马背上,从这扇打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用法诀烘干身上湿淋淋的雨水,掐着移星换斗诀,丁依和小马合力把那个大木箱挪进客厅。来到干燥的室内,木箱里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隐隐的血腥气隐藏其中。
箱子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符纸。稳如泰山咒、别有洞天符、春风化雨阵、锁灵符、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咒……谁睡在这箱子里,都会像睡在妈妈子宫里一样安稳。
该说不说,叶瑾瑜“打包”妖怪做得倒是越来越熟练。
一众黄色符纸中,一张蓝色的符纸尤其醒目,丁依要找的就是它。她手在虚空中一抹,符纸上就出现了她银光闪闪的签名,一颗小小的星芒在符纸上空炸开,符纸转瞬消失不见。
“你来之前,我师父有说什么吗?”
“没有,叶婆婆说就和像往常一样。”小马呼哧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它的鬃毛,水甩了一地,和木箱上流下的污水混合在一起。丁依看到这一幕,眼皮抽搐了一下。
她又看了眼客厅的钟,收回视线,没再犹豫,掐了个悬浮咒,浮到了半空中。她手指一捻,木箱轰然打开。
她看向木箱底部、那条像死掉的泥鳅精一样的东西——
一条龙。
一条小龙。
它一动不动,浑身糊着烂泥,像一团痛苦的盘肠。
一股刺鼻的臭味像要把丁依的天灵盖掀翻——味道也许来自这条龙身上腐烂的伤口,混杂的血污,还有泥浆的水腥气。
她想凑近点看,结果被气味熏得一阵干呕。
小马也跟着漂浮到了空中,趴在箱口探看
“这位莫非是……”小马眨了眨眼,“一位龙神?”
“嗯,应该吧。”丁依整张脸都皱巴巴的,她捏着鼻子心想:难道不该是一“条”龙神吗?
她飞到远处,努力集中注意力,想捏出个小结界。
如果不是叶瑾瑜说了一声,丁依也认不出这样一条灰头土脸的东西是龙,它和她见过的龙不一样。
这样一条龙,居然也能被叶瑾瑜在镜花溪捡到?她总能捡到一些破破烂烂的小妖怪。
被随身结界保护着,腥臊欲呕的怪味被隔绝。捏诀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丁依钻进了木箱。
她近距离打量这条龙。
除去脏污和伤口,以及相对瘦小的体型,它和丁依的印象里的“龙”大致一致,除了龙脊上有一块巨大的凸起。
这个凸起也许类似鱼的鳍,或者蜥蜴背部的脊冠。哪怕是同族的妖怪,外形也各有不同,这是正常现象。
她的指尖虚拂过龙的身体,冰蓝的光芒从指尖逸出,凝结成巨大的龙形——
一条冰蓝色的龙的虚影,沉着地悬浮在丁依家的客厅里。它修长的身体优雅地盘着,就像从雕梁画柱中走出地一般。
丁依看了一眼龙影。虽然原身看起来很惨,但这条龙应该暂时还死不了。
小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但稍一转念,它又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
任务完成,小马礼貌地向丁依告辞。
走之前,它又看了一眼那木箱,才从窗台一跃而起,化形为马,踏雨而去。
马蹄声被城市的雨夜吞没时,客厅的钟指向10点。
掐着移星换斗,丁依让龙悬浮起来。
她走到浴室边,打开了灯走了进去,漂浮的龙紧随其后。
步入原本狭小拥挤的公寓浴室,视野豁然开朗。
这个“浴室”里,没有冷冰冰的磁砖和惨白的白炽。代替它们的是草地、小树林和一小片水塘;不知道从哪儿照射下来的阳光让这里气温适宜,树林间甚至有微风飘拂,青青的绿草地里长满了淡紫色的野花,虽然还只是花苞。
如果光明公寓的开发商此刻看到丁依家的浴室,也会怀疑眼前的风景疑似自己晚餐吃了菌子的幻觉。
丁依把龙放进了“小桃源”的水潭,挽起了袖子。她今晚还有好多工作,这条龙的事,她要速战速决。
她从袖里乾坤掏出一块全新百洁布——那种黄绿相间的洗碗海绵,又戴上了一双洗碗手套,一手把龙按进水里,一手攥着海绵,往淤泥最厚的龙后颈用力擦去。
嘶——
海绵蹭到了什么,这条龙猛地抽搐了一下,龙尾在潭水中疯狂甩动,水流溅了丁依一身,她没有管兜头罩来的潭水,反而立刻警觉地捏了个防身法诀——
龙醒了。
它被淤泥覆盖的脸上,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散发着冰蓝色的柔光。
丁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它的状态,悄悄打开了灵识。
受伤的妖怪应激时难免会灵力暴动,曾经有一条人鱼引发了整座公寓的水流倒灌,让丁依被公寓物业“追杀”了一个星期。
还好,开了灵识的视野里,龙的周身一片清明。
这条龙现在很平静。
她松开左手交叠的拇指和食指,抬高双手,眼神移向它头部侧后方——有的妖怪会把直视眼睛当成一种冒犯——同时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可靠,然后缓缓道:
“你好,我叫丁依。我的师父叶瑾瑜把你送到我这儿养伤,她救了你。我现在要清洗一下你的伤口,然后上药。”
空气很安静,只有风静静吹拂。
而龙不语,只是一昧地拿两只眼睛看着她。
它不想开口说话?
还是,不会?
丁依思索着,下意识歪了歪头。龙也跟着她动了动脑袋,但还是没出声。
人和龙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
“小桃源”的微风把树叶吹拂得簌簌作响,丁依还记过着自己今晚要交的方案,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
她轻轻举起自己沾着污泥的双手,问道:“那么,我可以继续吗?”
龙看着她,突然挣扎着想动。
丁依瞬间掐好防身法诀。虽然她严阵以待,但龙却只是拍了拍两只爪子。
她反应过来——这条龙是不是,在模仿她的动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丁依闭上眼,然后缓缓趴下,伏在了草地上,然后悄悄抬起一侧眼睛偷看。
龙看着她,脑袋动了动,身体却没有动作。
她猜错了?
丁依正准备起身,却看到那条龙轻轻地合上了眼,缓缓地伏进水里,只把龙脊、龙角和一双尖耳露在水面上。
它好像真的是在模仿她的动作?
不论如何,这条小祖宗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洗碗海绵被丢在一旁。为了更精细的清洁,丁依还是决定使用法术。
她盘起腿,双手掐指念诀,想象面前的潭水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丝丝缕缕的意念逐渐在她脑海里清晰,尔后汇聚。,慢慢地,四周某种看不见的能量从花草风水中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身体,逐渐凝结成一股力量。
随着这力量的汇聚,水潭里的水旋转起来,像有了意识的“摇篮”,绕着龙身温和地打着转儿。
感受到水的流动,龙的耳朵竖了起来,不过,它身上的淤泥毫无脱落的迹象。
力道还是轻了。
丁依闭上眼睛,更专心地凝聚心神。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潭水的旋转逐渐加急变快,水流们不再只是温柔的波纹,而是汇聚拧结成一股股的“绳索”,缠绕住龙的身体。“绳索”流经之处,慢慢开始有泥浆脱落。龙的耳朵扇动着,身体不禁轻而缓地扭动起来。
丁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水中情况,呼了口气。这下差不多了。
随着干涸的血迹和灰黑的泥浆脱落,龙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更加清晰地袒露在丁依眼前。
成块脱落的鳞片遍布龙的全身,有些伤口里还残留着鳞片的碎屑,和底下渗着血丝的皮肤糊成一团;
吻部有一道深邃的割伤,从嘴角往后延伸;
四只爪子都被拔去了利甲,污泥鲜血板结在爪尖;
以及,龙背上……
“哇塞!那条龙的背上有鳍?”
一个头发卷卷、戴着圆圆的眼镜框的年轻男人惊呼。因为震惊,他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是的,那位龙神大人的背上,有一块凸出来的地方,丁小姐说可能类似鱼鳍。”小马恭敬地回答道。
“有鳍的龙,那可能是新种类。”年轻男人原本蹲在椅子上,正在往一本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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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录入信息,听到后站了起来,看向自己身旁的人:“师父,要加进《百妖经疏注》里吗?”
在他身旁,一位老太太正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在喝。她披着克莱因蓝道袍、戴着蒂芙尼蓝贝雷帽,花白的头发被精心修剪成波波头,听到年轻男人的问话,她笑眯眯地回道:
“我猜,龙背上那个,可能不是龙的鳍喔。”
那块凸起确实不是龙鳍,它甚至不是龙身体上的一部分,而是一把贯穿龙身的巨大金属残片。
龙脊上,那块凸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穿透龙身的巨大伤口。
残片此刻正躺在岸边,鲜血和它表面的锈迹混合。刚刚丁依把它拔出来时,龙的整条身体都在剧烈的挣扎。伤口流出来的龙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水潭,被龙甩得岸边的草河树上都是。
这样的重伤,寻常小妖怪受了,估计当场就肉身陨灭、魂飞魄散。
幸亏是龙,才能承受住这么重的伤。但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也许也正因为它是龙。
“小桃源”的岸边,丁依正在用“回春术”为龙治疗。她闭眼凝神,神色肃穆,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法诀翻飞。
龙全身的淤泥已经清洗干净,旋转的水流如“摇篮”般将它托举起来,一条柔和的白色光晕在它身上来回穿梭,几乎把龙包成一个蚕茧。
光晕所经之处,细小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脱落的鳞片正无声生长。但背部的那一处贯穿伤,无论白光怎么努力,依然汩汩不停地继续流出鲜血。
水流声潺潺,整潭水已被龙血浸染得接近全红。
一缕白光独自从缠绕龙身的光晕中钻出。它灵巧地靠近龙背上的那处伤口,然后一个猛子钻了进去,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探索、寻找着什么。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那里,在那里……
丁依紧紧闭着双眼,鼻尖渗出豆大的汗珠。血的腥味让她身体里一股浊气乱窜,她努力沉住呼吸,继续用意识操纵白光。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小桃源”里刺耳地回荡。
丁依没有理会。
那缕白光还在探索。它每动一下,丁依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像被丝线钻入,酸胀无比。
她的眉头鼻尖渗出了汗水,纤薄的脊背微微发颤。
噗呲。
伴随着肌肉被划开的黏滞摩擦声,什么东西被白光拉出了龙背上的伤口,龙身一阵剧烈的痉挛,伤口血液喷溅,白光们前仆后继地“堵住”那处伤口。
流血终于止住。
丁依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她摸了摸脸颊,感受到轻微的刺痛,这是被那块伤口中弹出的“东西”割伤的。
那“东西”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拿起它——
一块卡进龙伤口深处的、如刀片般尖锐的金属碎块,
白光们已经自动开始进行下一步工作,它们像针和线一样在伤口中来回穿梭缝合。
丁依掐指把血红的潭水变回原本的清澈,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想从裤兜里掏出还在尖叫不已的手机。
刚掏出来,手一滑又掉到了地上。
她弯下腰,用还在颤抖的手腕捡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组长张铭打来的。
“小丁呀,你爸爸还好吗?”
丁依用手揉着太阳穴。她的头实在太晕了。
“还好,没死成。报告我今晚会给您的。”
张铭干笑两声:“报告不急,你爸爸没事就好,对了,有个小任务要辛苦你。”
丁依没有马上搭腔,她工作快满三年,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但凡工作电话,只要前缀加上“对了”,一定是蓄谋已久。只要领导说是小任务,一定是个大麻烦。
张铭像没察觉她的沉默般自顾自继续:“就是,咱们那个新综艺,不是有个会员专供的幕后纪录片嘛?同步播出的那个。”
丁依还是没开口。
张铭有点沉不住气,他问道:“丁依,你在听吗?”
“嗯,王玫管的那个。”丁依终于答话。
“对对对,王玫她病得有点重,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她可能要住院几天,后面的状况也不一定。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个纪录片你帮忙盯一下不?”张铭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一副和丁依好好商量的架势。
王玫最近确实频繁跑医院。但这不是把王玫的活加给丁依的理由。丁依自己的工作量早就饱和到了极限。
“老板,我真的接不了。”
张铭:“知道你的任务已经很重了,但这个纪录片呢,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项目,你只要管管供应商,动动嘴皮子,KPI就到你手里了,几乎是吃现成的。”他循循善诱
“一定要我来吗?咱们组其他人呢?您问过了吗?”
张铭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小丁,你进入公司也三年了吧?你看,平时你请假我也随时答应,关键时刻,咬咬牙撑一撑呢?就算帮我这个忙。二十五岁是很年轻,但你还要为将来打算。”
丁依再次沉默了。
挂了电话,丁依在草丛中躺倒成一个“大”字,她觉得自己头晕得好像随时要呕吐。
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她心想:如果这些不是灵气符咒所化的阵法、而是真的蓝天白云该多好?她有多久没有躺在真正的草地上、真正的树林间、溪水河畔了?
不知躺了多久,头晕目眩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她撑着胳膊坐起来,和一对圆圆的蓝眼睛撞了个正着。
哎?
丁依刚要开口,龙的耳朵快速地弹动了一下,又把头埋进水流的漩涡里。
白光们已经停下工作,化作了一只小狗形状,看到丁依望过来,它便冲丁依摇了摇尾巴。
丁依见了,轻轻招手,那白光小狗便从龙背上跳下,小跑到她身边磨蹭她。
一旁的水里,那双蓝眼睛又悄悄望过来。
丁依也冲它招招手。
“过来,还要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