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来干嘛?!你自己干了什么破事心里没数吗?把孙明打成那样,孙富贵都找到家里来了,跟我要了八块钱,不然就要把你的事都宣扬出去!你赶紧把钱给我,赔钱货,老子养你这么大真是多余!”
周满仓也闻到了臊子面的香气,火气更盛了,他都没吃这么好呢,周文静坑了他的钱,还做上肉了?
周文静在心头冷笑,最后一点对父亲亲情的幻想也消失了,她舀水洗碗,都不正眼看周满仓。
“谁讹的你钱你找谁要去,跑我这儿来撒什么野?”
丁凤英见了他,一甩手里的面,“嗷”一声又哭起来,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亲家公,你好好看看吧,结婚之前媒人把你家闺女吹得千好万好,我家彩礼也没少给,够对得起她了吧?她眼里根本没我啊,做饭不做我的份,让我一把老骨头在这儿和面啊!”
“什么?!死妮子,老子就这么教你的?快给你婆婆道歉!”
周满仓最是好面子,一听这话,登时脸红脖子粗,扬起柳条棍,继续骂道:“你个不孝女!当初靠着李家的彩礼钱养了你弟弟,你连感恩都不知道,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周文静皱起眉,把碗往灶台上重重一放,回头盯着周满仓,声音冷硬:“教我做人?爸,嫁过来这些年我挨打受气,你管过没有?彩礼钱花到我身上一分了吗?我感什么恩?感谁的恩?现在孙家讹你八块,你倒来找我?钱我一分没有,要想动手那你就试试看!”
周满仓闻言一顿,他习惯周文静小绵羊一般的样子了,一时间被女儿的气势压住,柳条棍举在半空中,落下的手有些迟疑。
丁凤英见了,急得直跳脚:“周满仓你个窝囊废!闺女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不打她?”
说着她转向周文静,唾沫星子乱飞:“这可是你亲爸!你打我就算了,难道连亲爸你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畜牲!”
涉及到周文静的亲爸,沈烈舟一时间有点犹豫,怕周文静嫌他乱插手,直到周满仓真的有想动手的意思了,他快步出去挡到周文静身前,瞥了眼周满仓的柳条棍,声音冷然。
“你女婿一直家暴她,全村人都知道。孙明挨打是因为他先欺负你外孙女,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听孙家的挑拨?”
猝不及防被一个年轻小伙子骂到脸上,周满仓脸上挂不住,他一梗脖子,指着沈烈舟怒道:“你谁啊?老子教训自己亲闺女,轮得到你管!”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会就是他闺女勾搭的奸夫吧?!都登堂入室住到家里来了?
一看他的表情,周文静就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她懒得多说,干脆上手把周满仓往外推。
“鬼知道孙富贵都跟你说什么了,但沈工是来修电网借住在这儿的,有什么问题你找村长问去,别一声不吭往我头上扣黑锅!”
周满仓心思转了几转,毫无防备地被周文静推到了门外。
这可是个城里人啊,要是不嫌弃他家文静,那和李大虎离了嫁过去,他不是能收一笔更高的彩礼吗!他刚刚可看清楚了,那小伙手上戴着手表呢!
再说到时候有了城里女婿,那女儿不得把他接过去养老?什么偷人不偷人的,李大虎对文静又不好,离了他活该。
一想到这儿,周满仓连柳条都扔了,顺势把周文静也拉出去,神神秘秘地小声道:“你和爸说实话,你是不是和虎子过不下去了?这个沈什么工的对你好不?他没结婚吧?”
“他结没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得什么主意,想再把我卖一遍,你做梦!”
周文静啐了一口,不再和周满仓纠缠,转身回去了。
周满仓盯着她的背影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已经做上给城里工程师当老丈人的美梦了。
丁凤英见周满仓这么着就被打发走了,又是恼怒又是害怕,怕周文静再找她算账,没想到周文静回来直接无视她,径直走到了沈烈舟面前。
“不好意思啊沈同志,这一天鸡飞狗跳的,净让你看笑话了。”
周文静笑得有些牵强,她是打心眼里觉得丢人。
“你别这么说,只是我下午要去检修了,你和小丫自己在家,他们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沈烈舟在舀水洗自己的碗,一边说话一边示意周文静站远些,别被水溅到。
“放心吧,我不在家里呆着,你几点结束?我到时候回来给你做饭。”
“第一天应该要晚一点,可能要八点了,我不急,你几点回来我几点吃饭。”
俩人就这么在院子里说起话来,当旁边一身稀粘面糊的丁凤英不存在。
丁凤英气得快要爆炸了,这可是她的家,他们就这么在她面前打情骂俏,偏偏她还一个字不敢说,不然又得挨揍,实在是太憋屈了!
周文静可不理她这些有的没的,她回屋整理好东西,拉着小丫就出了门。
她的缝补手艺好,经常在镇上接一些针线活带回来做,之前改了好几条裤子,结果生病耽误了送货,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小丫已经好久没去过县城了,再次坐到公交车上,高兴得手舞足蹈的,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周文静心里浮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酸疼。
上一世自从她瘫痪以后,小丫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还好她重新活了过来,有机会让女儿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的。
村子离县城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她接活的陈家就在县城东边,门面是个小杂货铺,周文静走进去,陈姐就从柜台后边热情地迎了出来。
“陈姐,不好意思啊,前些天我病了,实在是爬不起来,这才耽搁了两天。”
周文静把裤子递过去,陈姐检查了一遍针脚,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针线活比外面裁缝铺子里的好,做得精细,收费还低,找她做过一次以后,陈姐就只有做大件衣裳才去铺子里了。
“文静啊,你这手艺真没得说,三块钱对吧,等着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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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拿钱去。”
“别,陈姐,给两块五吧,晚了好几天,我真过意不去。”
周文静忙把人拦住,眼神充满歉意。
“行,听你的。”
陈姐知道周文静的为人,也就没和她客气,只是递钱过来的时候招呼了小丫一声:“小丫来,阿姨给你吃糖。”
小丫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拒绝道:“谢谢阿姨,但是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们小丫懂这么多呢。”
陈姐和周文静都被逗笑了,周文静揉了揉小丫的头,指着柜台让她过去:“想吃什么就让阿姨给你拿,妈妈会付钱的。”
“真的?妈妈真好!”
小丫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隔着玻璃仔仔细细挑选起来。
很快小丫就选好了几颗水果糖和两颗闪亮亮玻璃珠,周文静付钱的功夫,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紧接着门上的铃铛摇晃着,一名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看起来气质不凡,穿着时髦的风衣,头发烫得卷卷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哎呦,怎么了这是?”
陈姐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急切地拉住她的手,担心道:“受委屈了?”
那女子恨恨地一跺脚,指着自己的裙子,皱着脸怒道:“姑你看!我爸从南边带回来的新裙子,我才第一次穿,结果被一个画画的学生蹭上油墨了,全涂在刺绣上,压根没法洗!”
陈姐凑过去看了看,心疼坏了:“这可怎么办啊,好好的裙子,你让那学生赔钱了没有?”
“呃……没,一个穷学生,画笔蹭到我她也吓坏了,算了吧,我就是生气,好好的裙子,我只穿了一回就报废了!”
那女子瘪瘪嘴,气哼哼地去柜台里拿了瓶汽水喝。
“要不姑去找个裁缝,把花样拆了换线重绣一遍,不然这么好的料子,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
“唉,我回来的路上就找裁缝铺问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说费劲,老手艺的针法不外传,他们见都没见过,没办法,认倒霉吧!”
女子猛得灌了一口汽水,压制着胸腔里的郁气。
周文静站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她身上的裙子,是浅蓝色丝绸的料子,腰间一圈刺绣花卉,精致得像画,可惜花瓣上染了几块黑斑,显得原本艳丽的花就像是快开败了,难看得很。
盯着那针法复杂的刺绣,她心头兀地一跳。
那个神奇的发卡带给她的知识这时候正在飞速涌现出来,裙子上的刺绣虽难,可她隐约觉得,她就是会处理。
看着女人郁闷的脸色,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低声说:“我可以试试,我知道这个该怎么绣,要是拆得小心,应该能补上。”
正喝汽水的女子一愣,转头看她,眼神带着怀疑,开口很是不耐烦:“你是谁啊?这可是高档货,弄坏了你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