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出现问题的情况下,温袅本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觉得宋清这个样子很可怜,她真的没办法骗他。
“宋清,刚刚我同事,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宋清低头在她的颈间,笑得浑身颤抖:“我最恨的就是这个,温袅,你根本不尊重我!谁让你吃饭时看手机的?你家人难道没有教过你,这样做很不礼貌吗?你到底有没有家教?”
温袅虽然是被指责得体无完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半点也不觉得羞耻。
“我同事,让我跟着他去围攻陆氏集团的大楼,就在市中心。我没办法拒绝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宋清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一味地反驳:“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借了他的钱,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哪怕明知道,去了可能会被当做牺牲品,我也只能跟着去壮壮声势。”
“你不忍心拒绝他,所以就忍心拒绝我?谁真心对你好,谁在利用你,你分不清楚?温袅,你真是拎不清!”
温袅的心静得出奇,从刚开始的害怕,转化成一种赴死的坦然。
好像,是从面对自己开始,才有了这种心境。
“宋清,我没有拎不清。等我去跟同事们围攻完陆氏集团的大楼,这份人情债我就还清了,剩下的,只要还钱就好。”
“对方,大概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出这样极端的方法的。利用也好,维权也罢,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不是很在乎。我只知道,就像我当初很需要那笔钱一样,对方也很需要我的出现。”
宋清越听越糊涂,他甚至不明白,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所以,我不是说帮你还钱了吗?我帮你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到底为什么要拒绝我?”
温袅直直地看着宋清,也直面着内心最为不堪的欲望:“在接到同事短信之前,我是想和你走下去的。”
“你喜欢你那个同事?他都被裁员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常人无法理解天才的大脑,宋清冷傲又自负的脑回路,总是很清奇。
在他的世界里,感情和女人,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固定奖励。
只要他一直考试升级,上天就会根据他的等级,分配给他一个温顺乖巧的妻子。
他自认为今天是一定能拿下她的,毕竟,她如今除了抓住他这棵救命稻草外,还能抓住些什么呢?
然而,她却狠狠地拒绝了他,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无异于否定了他过往所有的努力。
宋清没有想过自己拥有的一切,在她面前,竟然是这样的没有吸引力,就连失败都是那么地彻底!
过去二十多年,对情绪的极端压抑,于瞬间迸发出来。
如果他在她眼里不够格做她的男人,那他过去那些年的舍弃算什么?
舍弃童年、感情乃至于自我,把自己培养成绝无仅有的天才。
最后却被一个,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否定。
她喜欢的,竟然是跟她同样平庸的同事。
宋清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
温袅无奈地同他解释:“我没有喜欢同事,是因为他发给我的短信,让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错下去。”
“当初,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钱,我借了很多人的钱,也欠了很多人的人情,所以在还完所有的债务之前,我只能对他们予取予求。从心底里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可是,宋清,感情不一样,我不能这样对你。我承认,自己有过贪念,因为过得实在是太疲惫了,很想找个人当做依靠。从我产生贪念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来这里遭遇什么事都不稀奇。所以,你打我,我不怪你,是我自找的。”
“因为外在条件而选择一个人,践踏他人感情和婚姻纯粹性的同时,我也在践踏着自己的尊严。”
“你打我,是因为怀疑我看不上,你开出的条件和价码,所以恼羞成怒,却从未想过,我的拒绝可能有感情的因素存在。或许,在你心里,像我这种出现在相亲市场上的人,本来就是毫无感情的。”
温袅说到这里,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也实在是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对人生产生懈怠的心思,不该把自己当成物品一样来卖。”
宋清从没想过,感情是这样复杂的东西。
“我不懂,我不懂这些!温袅,既然你觉得我哪里都很好,那你喜欢我不就好了吗?”
“或者,就算不提感情,单从商品婚姻的角度来论,我能给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宋清的大脑一片混乱,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微弱起来:“难、难道,你要选择继续过这种毫无指望的生活,还是你心里有什么别的喜欢的人?”
温袅认真地解释:“我没有别的喜欢的人。我就是不想再欠别人东西了,特别是欠自己将来枕边人的东西。欠了之后拿什么还呢?洗衣服做饭,还是陪吃陪睡,亦或是给他生几个孩子……为了我自己的私利,让你错过真正爱你的女孩子,哄骗着你过完这虚假的一生,真的是对你好吗?”
她是真心地为他好,也为自己曾对他的财势,所产生的贪念而忏悔。
好险,差点就卖掉自己了。从商品的角度来看,她没有择偶的自主权,被分配给谁,只能任买家挑选。
像她这般拒绝,很容易惹怒对方。
可是,如果从人的角度来看,她和宋清是势均力敌的。
不存在谁挑谁的问题。
她可以拒绝他,因为不喜欢,不接受,不想要。
可惜,宋清并不领情。
他只觉得今天受了奇耻大辱,可能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侮辱到了他,那她最好别出发。
温袅内心的高傲和自矜,宋清完全不理解,他不觉得人还有这种东西,也从没在什么人身上见过,等真的见到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只知道,她不选他,就是她的错,大错特错!
在温袅恳切地同他解释了半天后,宋清问出了一句直击要害的话。
“所以,你宁愿受穷,都不愿意跟我?”
如果她回答错了,那完全足以彻底摧毁他!
他到底是有多不堪,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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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愿意吃苦,也不愿意选择跟他过日子……
宋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懂的问题,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只是不断地追问,不断地试错,直到得出正确的答案为止,可等她真给了,他又不理解。
陷入了一个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怪圈。
见温袅迟迟不回答,他强扳着她的肩怒吼:“说啊!回答我!是不是宁可吃苦,也不愿意选择我?”
“嗯。”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击重锤,狠砸在他的心上。
比被拒绝更让人崩溃的事,是在摆明所有的利害关系后,被对方拒绝两次!
宋清的小臂上青筋骤起,拳头哐哐地捶击下去,鲜血四溅开来,温袅脸侧的地板被捶裂。
他满是鲜血的手,捧起她白皙柔软的颈,低下头欲吻又止:“温袅,真想杀了你。”
宋清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脖子一僵,昏倒在她身旁。
温袅不知道他怎么了,直觉可能是被她气的,吓得连忙叫了救护车。
她不知道宋清有没有什么基础病,本来想跟着过去看看,可是同事不断地发消息催促她,说是已经到陆氏集团楼下了。
犹豫之下,温袅只能先顾同事那边。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周围有阿姨盯着她看。
一个把头发烫成羊毛卷的阿姨,坐到她旁边问她:“小姑娘,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要不要阿姨帮你报警啊?”
温袅摇了摇头:“没有。”
羊毛卷阿姨从包里掏出湿巾,递放到她的手心里:“出门在外的,别让人看到自己这样落魄。越落魄,别人越欺负。”
温袅怔怔地接过湿巾,拿出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一看……
天啊,宋清抹在她身上的血忘擦了。
镜头里,她的半张脸都是红肿的,看起来的确落魄至极。
温袅低着头,将颈处和脸颊的血迹擦去,身上还残留着些许的血点。
不是她的,是宋清的血。
宋清的脾气真的是很不好,在包厢里的时候,差点把她的魂给吓掉。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挨过这样严重的打。
最后捶地板的那几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幸好不是捶在她的脸上。
陆氏集团快到了,温袅提前走到公交车的后门等待。
羊毛卷阿姨又凑过来问她:“你也是去陆氏维权的吗?”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对着她的脸拍了张照片。
温袅吓得瑟缩了一下,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请您别拍下照片传播。”
“哦呦,你这身上的伤,是路上被陆氏集团的人打的不啦?”
温袅摇头。
羊毛卷阿姨小心安抚着她的背:“小姑娘,别怕啊,你肯定是受欺负了,不然这么远的路过来,怎么不打出租呢?一定是出租车容易被人拦截,这个陆氏集团实在是太猖狂了。”
温袅想要解释,不打出租,是因为她坐不起,跟陆氏集团没有关系。
可羊毛卷阿姨不仅打断了她的话,还翻出了手机上的新闻给她看:“这不,刚刚维权的人里就出事了,你去的话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