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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纯良小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深夜,陶云珠披衣坐于圈椅,一个人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桌上是封刚拟好的信。


    收信人是阿弟,子阶。


    那日她对裴晏说,不愿让阿弟知晓父亲出事,其实是假。


    她很清楚,陶家荣辱,不仅系于父亲,系于她,也系于子阶。纵再担心,她没资格剥夺任何一人知情的权利。


    子阶明年就要十四,已不算小。


    陶云珠以为,该让他知道家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男子顶天立地于世间,不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能坚强,子阶也该可以。


    但她也会告诉他,


    若问自己的建议,不要在这时回来。


    她可以无视规矩,上下打点,甚至是以示弱之姿,借瘦马之色求到主审官裴晏的面前示好。


    同样的事,他却不能做。


    风口浪尖,陶家不能全部卷入泥沼,要留一个干净的人,站在岸上,关键时刻或存一线生机。


    每个人,都需为这个家各司其职。


    至于那日对裴晏所说……


    不过为激起男子的怜弱惜才。


    她足够“柔弱”,


    阿弟又是天才。


    只是此人并非初出茅庐,手段甚至有几分老辣,几次照面下来,陶云珠直觉自己的招数似被对方看穿,但又不知其为何未直接捅破。


    好像欣赏她的难堪,能让他愉悦一样?


    就如前后两次见面……


    男人每次都会敲打她,


    但又会见她。


    或许她这张脸在其中也起到几分用处,对方亦有男子的劣根性,不过见她美貌,顺手调戏一番罢了?


    可一旦涉及利益,人人又都慎重起来。


    从不轻易松口。


    与父亲有利益关系的,就是董世沼了。裴晏最后点给她的,也是此人。


    但正因如此,


    她更应避开裴晏行事。


    ……


    这段时间,陶云珠对外告病。


    但为掩人口舌,还是让陶贵照往常一样办事出门,外人看,以为是陶云珠一个闺阁女子,到底有撑不住的时候。


    虽陶家上门的客人很少,但有些样子,不得不装。


    这日。


    陶云珠用过晚食,正要歇息,外间忽有下人来报,说玉瑶姑娘有事求见,但奇怪的是,大晚上的,对方不仅独自一人前来,听说还背了个包裹,眼下就等在院内。


    陶云珠微诧,想起二人上次见面时的对话,她以为,她讲得够清楚了?不过玉瑶的性情,也确实不像三言两语会被人劝退的。


    “请她进来吧……”


    “是。”


    玉瑶今日衣着朴素,进门便先行了一大礼,而后道:“多谢小姐愿意相见,不嫌玉瑶深夜打搅……”


    陶云珠饮了口茶,示意人落座:“玉瑶姑娘不必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并未有太多周旋。


    这几天,玉瑶不是第一次来找她,前两次她称病未见,今日之所以见了,正是因其身后背的包裹。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包裹里装的,恐怕是行李。


    玉瑶神色难得略有局促,犹豫了几瞬才又开口,显然是自己也觉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些许冒犯:“玉瑶唐突,敢问小姐近日可是要南下江宁?”


    陶云珠轻蹙了蹙眉,语气倒还平稳,只是话间隐隐透着压迫:“谁说的我要出门?”


    “还请小姐勿怪,此事是玉瑶一人揣测……”


    “哦?”这次,陶云珠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审视起来。


    “几日前,玉瑶曾登门拜访,因小姐身体不适未能得见,彼时,我便觉察府上气氛有些异常。直到昨日,我再次到府,恰好撞见了小姐的贴身侍婢青叶姑娘抱衣而过,其中除当下时令的衣裳,竟还有棉麻外袍、厚绒披风。但玉瑶见小姐平日多着绸缎,鲜少着麻类材质,便忆起之前随大人乘船来徐州时,曾有船家告知,因绸缎易沾水汽,若是路途遥远,最好外面再披上一层棉麻隔挡,方是最好,厚绒披风,更是除冬日天冷外,只有江面风大时才用得到……故玉瑶便心下猜疑,小姐或许是将远行,且走得是水路……”


    陶云珠挑眉,静等下文。


    玉瑶见其不语,继续又道:“为证猜想,我又暗中跟随陶管家去了码头,记下与他对话的船夫与船只。后向货郎打听,得知此船常跑扬州,但玉瑶听闻府上在扬州一无亲眷,二无庄铺,反倒是江宁,这个节骨眼上,能有望帮陶大人一把的上官皆在那里,所以玉瑶斗胆揣测,小姐此番南下,也许是为了陶大人?这样一来,路程也正好合得上!江宁不临运河,通常都是先下扬州,再由瓜洲渡换船渡江,转至江宁……”


    短短一席话,却让陶云珠凝目良久。


    上次相见,她只觉此女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性格刚强,或许还对父亲有意,但今日再见,却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只凭借一晃而过的衣物就能发现这许多细节,更难得是心思敏锐,行动力强,的确是个聪明人。


    “玉瑶自知厚颜,但若玉瑶猜对了,可否恳请小姐允玉瑶同往?”女子说话时,纤柔外表下,却又有抵不住的坚毅。


    “玉瑶姑娘细察善思,做事亦不失章法,只是这一路行途凶险,你缘何执意同去?”陶云珠目光一错不错盯在她身上,并未轻易就答应。


    她决定去江宁的事,陶府上下也无几个人知道。


    “玉瑶自知逾举,但昔日若非大人相救,玉瑶想必早已魂归命断,死在了那奸恶盐商之手,断无今日…”


    说到这儿,玉瑶神色不由怅惘:“想必小姐已猜到玉瑶心意,人之一生匆匆如隙,若不在来得及争取时,为自己想做之事争上一回,将来便是去了地下,心中也不得安宁……不瞒小姐,我在扬州时,曾有三五相熟的姐妹,如今正流落至江宁几位官员府上为妾,或能闻些隐秘消息。若小姐不嫌玉瑶累赘,愿带玉瑶同去,玉瑶定然竭尽全力,或许能帮小姐打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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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有用的线索,助小姐一臂之力?”


    说完,又趋前一步,恳切道:“小姐,今大人蒙冤入狱,玉瑶虽为一介弱质女流,却也不干袖手旁观,愿尽绵薄之力,求小姐成全!”


    这个时候,旁人躲还来不及,对方连她去江宁后要如何安排行程?见什么人查什么事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便主动冒险,提出同行,甚至这番话,未尝没有向她展现能力的意思在……


    她能否相信眼前女子呢?


    说到底,陶云珠自己也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少女,许多事也是第一次做、第一次一个人扛。青叶白芨虽然可靠,但自小与她一处,见的并未比她多,更未真正见过外面的险恶世道。管家陶贵倒是一直被父亲带在身边,见多识广,但他需要留在府中安定人心,迷惑外人,这次远行,她确实缺一个角度与她不同,能力更为全面的帮手……


    她内心其实已倾向于带上此女,只是有一点,仍存疑虑。


    思忖片刻,陶云珠问:“桃夭每日与你起居一处朝夕相见,今你若与我同去,至少有一个月不在,她岂不生疑?玉瑶姑娘想必能明白,此事极为隐秘,凡一处处理不当,恐徒生变故,云珠不敢轻易去赌。”


    玉瑶忙果断回道:“请小姐放心,我已告知桃夭近日打算去淮安访亲。玉瑶少时孤苦,虽早流落扬州,但确有一姨母嫁于淮安,此事姐妹皆知。桃夭信我,还嘱我好生与小姐请辞,早去早回。”


    陶云珠心中其实早有答案,刚才不过反复观其言、思其行,再以求证。正路行不通时,或可剑走偏锋,玉瑶方才所说的昔日姐妹,未可知能否派上用场……


    如今于她,但求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既如此,同去无妨,只是此行路远隐蔽,一路上务必听我之令,小心行事,切不可莽撞。”陶云珠此时再开口,语气中已含了关切之意。


    玉瑶眼中闪过欣喜,忙又福身道:“多谢小姐,玉瑶定听从小姐,谨慎行事,不负所托。”


    “这个包裹是?”


    “玉瑶来之前,提前收拾好了行李。”


    陶云珠道:“你今日先在府上住下,五日后寅时三刻出发。”


    “好!”


    玉瑶重重点头。


    这时,管家陶贵匆匆赶来,见到玉瑶,有几分惊讶,陶云珠干脆与陶贵说了此事,正好听听他的意见。


    “小姐,您此去江宁,我原也是放不下心的,一来小姐从未去过此地,二来青叶白芨两个小丫头府里的大小事是没问题,但外面的事,到底见得经得太少。玉瑶姑娘自幼被挑中为瘦马,大小官员、商人、军户,皆曾见过听过,眼界是更宽些……如她言行如小姐所说,应是个机慧之人,或能助力一二,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到得紧要处,小姐不妨提防一二,路上亦多察其为人行事……”陶贵斟酌半晌,也表示赞同,只是不忘叮嘱陶云珠多留个心眼。


    陶云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与你所想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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