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风吹动微微掀起,缝隙里透过的第一缕阳光覆上祝与青的眼睛,走廊外时不时响起脚步声,叫卖声钻进耳朵,饭香不停往鼻腔里闯。
勾的肚子里的馋虫直叫。
诗久夏赶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抬手关掉闹铃,在床一通乱扭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床下的祝与青早已习惯诗久夏每天早上起床时不小的动静,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坐了两分钟,诗久夏穿上拖鞋跑去厨房,喊了声“张姨”后,非常自觉的跑到了蒸笼前等着今早出笼的第一个包子。
张姨早猜到诗久夏起床的时间,在她眼巴巴的瞪着眼睛等了不到一分钟后掀开了大蒸笼。
热气四散开来,白茫茫的一片瞬间沾湿了诗久夏的睫毛,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眼睛仍紧紧的盯着被雾气蒙住,什么都看不见的蒸笼。
看着诗久夏几年没吃过饭的馋虫样,张姨被逗的大笑一声,嘱咐道:“哎呦喂,注意烫手!”
诗久夏半点不移开视线,目光坚定的像是要去当兵,拖长调子,回了声:“——知道啦。”
而后在雾气散开的一瞬间,直接把歹手伸向了冒着粉丝肉香,蒸的大大软软,白白胖胖的包子上。
抓起最中间那个最大的包子,诗久夏把包子在空中抛了两圈,耍杂技似的伸手去接,等手彻底适应了包子的温度,才狠狠地啃了一口。
肉香在嘴里散开,诗久夏把热气腾腾的肉包又在嘴里“翻炒”了一遍,才咽下肚子。
吃到了第一口,诗久夏也就不着急了,拿着肉包在庭子里跳了一会儿,等手里的包子吃完,又跳回厨房,对着正和面的张姨喊:“张姨,待会儿把早饭端上桌的时候记得全拿有肉的!”
庭院里的树正青着,太阳从东边升了起来。诗久夏喊着走远:“祝与青太瘦了,别让他吃到青菜!”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看着十七岁的自己跳着往卧室里走,又一次的见到了十七岁,那个离自己已经有些远的自己。
人其实是很难保证自己长大后仍和成年青年一成不变的,纵使性格变化差距再怎么小,再怎么不甘愿,年龄心态的变化终归也会让人服老。
十七岁的时候总是想着到处去闯,到处去闹。
二十七岁的时候只想在家里蒙着被子睡个好觉。
其实长大后她的变化不多,但职业原因还是让她沉稳了不少,却仍保留了一些少年时期的习惯。
比如早上跳着去骚扰家里阿姨的癖好,变成了跳着去骚扰在厨房做早饭的祝与青。
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玩幼稚老套的“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又或者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身上有跳蚤一样使劲在对方身上蹭。
再或者忽然跳到对方背上,祝与青游刃有余的一只手护住跳到他背上的她,另一只手有条不紊的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
真是奇怪,这些她早早忘记的东西,竟然在她穿越到十八岁的祝与青身边时开始清晰起来。
诗久夏回卧室时祝与青已经穿好洗漱好,正在收拾自己和她的书包。
见她走进来,祝与青拎着俩个书包走出卧室,又替诗久夏关好了门,等她慢慢收拾。
诗久夏其实一直都很好奇明明她出去吃个东西的时间也不长,为什么一回来祝与青就能收拾好。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思考的时候,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净,诗久夏利索的换上校服,掐着最后的几分钟洗漱好出了门。
理科一班的教室里热闹的厉害,除了认真读书的,做什么的都有,谢敬抛了瓶牛奶给进门的祝与青和诗久夏,方惊芜也凑过来一人发了几颗糖。
“你俩昨天是不是没看群消息?”站在斯郁旁边的裴逢懒懒的倚在课桌旁,撕开糖纸,将粉色的硬糖丢进嘴里,含糊问了句。
应城市第一高中对手机管控的严,被抓到就是把手机“五马分尸”后绑成“螃蟹”挂在校门口“示威”的份。
所以学生几乎都不敢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要手机联系只能放学回家发消息。
路谨言,方惊芜,裴逢,谢敬,斯郁,祝与青,诗久夏有个七人群,一群人没事就在里面跳跳闹闹的密谋颠覆学校政权,或者叽里呱啦的商量要去哪里玩,治愈治愈自己饱受学习摧残的精神和肉.体。
前几个星期考试多的厉害,大家都没空在群里发消息,这隔三差五就要搞点事出来的“七人团伙”也就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又闲下来,估计是又有谁冒了鬼点子出来。
被这么一问,诗久夏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没见过自己的手机,心头一震,早已听不进几人说了什么,怕自己又把才买的手机弄丢了。
祝与青昨天更是压根没进自己房门,就更别提看手机的事了。
谢敬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夸这俩人是爱学习的乖孩子,还是该骂俩人懒出了虫,连手机都懒的看一眼。
刚想把昨天在群里说的事和俩人复述一遍,再问问两个人的意见,结果看早自习的老师先进了教室,只好作罢。
坐回座位,诗久夏还在复盘自己昨天的行动轨迹,试图记起自己把手机放在了哪里,方惊芜喊了她好几声都毫无反应。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天而降”忽然落在了她的课本上,诗久夏左右瞟了一眼,确认早读课老师没发现,才偷摸打开看了一眼,快速塞进课桌。
【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
笔锋利落,是祝与青的字迹。
诗久夏猛的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祝与青,一下子静下心来,认真看起了课文。
高中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趣,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从早上坐到教室里放下书包就是开考。
然后继续考考考考考考考考考,再考。
考个头昏脑涨,分不清方向。
明明学生不想做,老师也不想改,但偏偏俩方都是顶级受虐狂。
一个考到的头晕眼花,精神失常,脑细胞超量死亡也不肯停笔,一个改的血压飙升,怀疑人生,要死不活了还不肯举手“投降”。
试卷的翻页声不停,考了一天且没休息过的诗久夏脑子也有些晕。
夏天的燥热更是火上浇油。
像被放上了蒸笼,在高温和高压下,变成一摊软绵绵的泥,肉质香甜Q弹,可以反复暴打。
终于捱到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生物老师李东厉拿着试卷走进教室时,底下的学生已经两眼失神,成了只会张着嘴流哈喇子的“傻子”了。
敲了敲桌子,李东厉把试卷递给课代表,终于说了今天这些学生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这节课讲试卷。”
底下的学生终于缓了口气,勉强抬起眼皮,焉不拉几的齐声喊了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东厉被这群学生逗的哭笑不得,由着一群人歇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高中生一点睡六点起似乎早已成为常态,炎热的夏季一放松下来,就是打瞌睡的高峰期。
上课不到二十分钟,整个班没趴下去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还有几个要睡又不敢睡的,只能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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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死鱼”眼睛生无可恋的看着李东厉,眼神清明的更是少的又少。
叹了口气,李东厉认命的放下手中的试卷,高声喊了句:“放学了。”
下一秒,所有脑袋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都抬了起来。
望着讲台上李东厉无奈的脸,底下的学生又焉了下去,李东厉实在没法,把试卷翻到了第四页的某题。
“别睡了别睡了,看到第四页的第二题。”
“把蛋白质写成蛋白棒的那位同学站起来给大家讲解一下这道题。”
众人一听是这些东西,一下子就不困了,撑起头四处“巡视”,想看看又是哪位大神写出了这些奇葩答案。
下一秒,整个班级的人就见因为困倦,人还不太清醒的祝与青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东厉看着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祝与青,笑的格外慈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写生物试卷写着写着没写反胃,还写饿了的,你倒是我遇见的第一个。”
祝与青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又侧过头看了一眼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捂着嘴把视线往窗外移的同桌路谨言。
沉默几秒,祝与青确认这么离谱的答案确实是自己亲手写出来,不是别人恶作剧,也不是老师眼花看错了后,不甚明显的往诗久夏的位置看了一眼,皱着眉想起了自己写这张试卷前说了什么。
李东厉见祝与青不解释,又慢悠悠的继续道:“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是第一个而不是唯一一个吗?”
下一秒,李东厉喊了另一个耳熟能详,但在此时说出来有些恐怖的名字。
“诗久夏,年级最高分九十九,只错了一个空,把血红蛋白写成了血红蛋糕。”
“是考试时和祝与青商量考完吃什么,结果写串了吗?”
“口味有点重啊。”李东厉轻轻抖了抖手中的试卷,又问,“这个口味的蛋糕好吃吗?”
诗久夏当然没有回答李东厉的问题,因为李东厉确实没说错,至少说对了一半。
考理综试卷前两个人确实是在商量放学回家后吃什么,也确实是写着写着和脑海里的想法串了。
人在饱受摧残时总是会想些吃些甜的东西治愈治愈自己的心灵,于是诗久夏理所当然的想要去买能够“升华灵魂”的灵丹秘药——小蛋糕。
可偏偏那几天她又牙疼的厉害,于是祝与青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吃,诗久夏的反骨情绪一下子上来,不应祝与青的话,硬是要去买。
结果就是被祝与青一个电话告给了自家妈。
诗妈倒是没骂她,直接让祝与青把她拉回家去了。
事实上她那天也没有真的吃上小蛋糕,祝与青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奶酪棒给她做了个类似小蛋糕的东西。
Q.Q软软,她吃饱后就没再计较没吃到的小蛋糕了。
甚至如果不是李东厉提起,她都快把这件事忘干净了。
盯着写错的试卷,诗久夏怀疑自己确实是有点吃货上脑,自知理亏,也没敢吭声,乖乖挨站。
见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笑清醒了,李东厉挥挥手让两人坐下,又对着诗久夏补了句:
“我和二班的生物老师打赌说你会得满分来着,结果惨失了一瓶老干妈。”
快退休的老头摸了摸自己早已花白的头发,走回讲台,嘟嘟囔囔的抱怨。
“下次得帮我把我的老干妈赢回来,我就那点零花钱,一瓶老干妈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