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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楼观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一举一动虽小心谨慎,但也挑不出错处,扶楹含笑回应:“表妹。”


    大抵是扶楹笑得太过善意,谢清棠紧绷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又看向上首,言辞恳切:“昨夜多谢祖母替姨娘请来大夫,姨娘昨夜已经醒来,她感念祖母相救之情,特让清棠替她向祖母道谢。”


    老夫人看着这见面次数不多,不知不觉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终究是心软了半分:“不必如此客气,若还需要什么药只管找管事的拿便是。”


    老夫人态度如此,谢陸书和兰流芳即便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谢陸书声音不冷不热道:“昨夜之事,虽事出有因,但你不顾礼仪规训惊扰长辈是真,你母亲罚你也在情理之中,切莫因此记恨。”


    他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全无半分父女温情,谢清棠满心希冀被冷水浇灭,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父亲教训得是,女儿记下了。”


    见谢陸书如此偏袒兰流芳,老夫人觉得不妥,但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也不好驳斥。


    倒是兰流芳在一旁哭哭啼啼道:“是我的不是,是我没察觉柳姨娘生病,没能及时给她请大夫,才让清棠跑来叨扰老夫人,可是清棠,你姨娘生病,你怎不来寻我和你父亲?难道我们会故意不给你请大夫不成?”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谢清棠,按理说,她确实该找二房主事之人,老夫人眉心渐渐拢起,面色不虞。


    扶楹想到昨日假山之事,猜测她许是因此才越过二房,找到老夫人这里。


    可昨日是因寿宴他见不到谢二爷,但深夜里宴席已散,不至于见不到谢二爷才是。


    再想到昨日自己送去的药,扶楹心里渐渐有了猜测。


    她或许,是故意的?


    谢清棠不知别人如何做想,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情,有些忐忑道:“昨夜夜已深了,清棠找去枕书院时父亲母亲皆已睡下,守在院外的家丁无论如何也不让清棠进去,清棠无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打扰祖母。”


    “清棠知道,祖母一贯心善怜爱晚辈,十五年前祖母便救了清棠一回,昨夜清棠求救无门,眼见姨娘昏迷不醒,清棠实在怕极了,若、若姨娘就这么去了,清棠该何去何从,适、适才失了分寸,惊扰祖母好梦,是清棠不是,还望祖母看在清棠一片爱母之心的份上,原谅清棠。”


    她一字一句,皆为一片孝心,她又提起当年老夫人救下她们母女一事,委婉暗示自己处境艰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此一来,哪怕众人心里存疑,此刻依旧不好多说什么。


    老夫人本就心软,听她这么说,心里被触动两分,对她又和颜悦色起来。


    “你的孝心祖母都看在眼里,昨日之事过了就不必再提起,往后你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春华堂便是,祖母自会为你做主。”


    谢清棠目露惊喜,连忙道谢:“多谢祖母。”


    老夫人要将昨夜之事一笔勾销,话到了这个份上,即便谢陸书与兰流芳还有诸多不乐意,也不好再多计较,就怕惹得老夫人不快。


    此事就算解决,老夫人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谢砚。


    “听说你昨夜也跑去跪祠堂了?好端端的跪祠堂做什么?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注意到,谢砚右手用绷带包裹了厚厚一圈。


    扶楹心紧了紧,下意识转头看向对面的谢浔。


    后者并不看她,但瞧他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扶楹放心了不少。


    谢砚将手举到胸前,一如从前般对老夫人撒娇:“这么久了祖母您才注意到孙儿的手,孙儿昨儿个青天白日地做了个梦,梦见祖父来找孙儿,说孙儿好久没给他老人家磕头了,孙儿醒来便发现手上多了条口子,定是祖父对孙儿的惩罚!孙儿自觉惭愧,才赶紧跑去祠堂给祖父磕头,祖母您说说,祖父是不是太偏心了?怎得他不教训兄长,就顾着惦记我了!”


    他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逗得老夫人发笑,原本还沉凝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老夫人抬手点他:“你这孩子,你祖父定是瞧你不着调,才故意来找你呢,你兄长又不似你,用不着你祖父操心。”


    谢陸书一言难尽地训斥:“胡说什么呢?你瞧瞧你这不着调的样子,怎就不跟你兄长多学学!你好好读书,明年春闱务必考出个好成绩,谋个一官半职的给我看!”


    老夫人最不喜欢谢陸书这刻板严厉的模样,当下摆了摆手:“行了,我也乏了,都各自回去吧。”


    众人忙起身告辞。


    二房一家一出春华堂就相携着离开,谢浔偏头看了扶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冷冷淡淡地走了。


    扶楹有些莫名,但她没计较,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谢清棠:“扫花院和离云居同路,我与表妹同行一段吧?”


    谢清棠连忙应下:“好。”


    两人并肩走过长廊,穿过花园,走在青石小径上。


    扶楹率先开口:“柳姨娘的身子如何了?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谢清棠垂眸道:“劳表姐记挂,姨娘只是普通风寒,只是医治不及时留下些小毛病,但以后只要好生调养便没什么大碍。”


    扶楹笑了笑:“那便好。”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分岔路口,扶楹指了指身后离云居所在:“我到了,表妹往后若无事不妨来离云居坐坐。”


    谢清棠眸光亮了亮:“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表姐?”


    她们母女在府中不受待见,日常基本都待在扫花院,从未去何处做过客,听见扶楹邀请,谢清棠心下难掩激动。


    “自然可以,随时欢迎。”


    两人道过别,便各自往两个方向走。


    离云居离得近些,片刻功夫扶楹已经入了院子。


    从春华堂出来,芫荽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回了自己的地方,才忍不住道:“姑娘怎不问问三姑娘药的事?”


    扶楹进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有何好问的?”


    芫荽闷闷道:“方才三姑娘说,柳姨娘只是普通风寒,您给的药是极好的,她若用了药怎还会晕倒?”


    扶楹知道她在想什么,定是觉得谢清棠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不管柳姨娘是因何晕倒,我们不知内情不可评判,至于她用没用药,亦或药起没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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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不重要,我给了药,便是尽了一份心,至于他们如何处理这药,那是她们的权利。”


    “更何况,人为求生,难免用些手段,无论这手段是谁提出的,只要谢清棠最后走到老夫人面前,得了她垂怜眷顾,便足够了。”


    无论她们是因何将病情拖延至今,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是她们的选择,她又有何资格论断?


    芫荽倒是有些纳闷儿:“姑娘听着还挺喜爱三姑娘的,又是送药,又是送胭脂的。”


    闻言,扶楹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盈满了笑:“一开始只是为了回报一份情谊,如今,我倒是真有些喜爱她。”


    “回报情谊?姑娘何时与三姑娘有旧?”


    扶楹笑而不语,如今是没有,可上辈子有过。


    前世,她前路暗淡,谢清棠更是处境艰难,她们二人只是初入府时打过招呼,后来也就偶尔的几次家宴上见过。


    可在她与李斯羡定亲,出嫁当日,整个谢府都只当她是个包袱,好不容易将她甩脱了般,并未真诚祝福她,只有谢清棠。


    大婚前夜,她潜下人送来一把鸳鸯团扇,不是多么贵重的用料,却是她亲手所绣,扇面题字:琴瑟和鸣,宜室宜家。


    偌大的谢府,只有身处泥沼的谢清棠一人,真心祝愿她婚姻顺遂,夫妻美满。


    午膳后,扶楹正坐在院中制新的香膏,青霜突然来了离云居。


    他站在院门外传话:“表姑娘,我们郎君请您到松月坞一趟。”


    扶楹有些惊讶,但想着自己本就要去一趟,便直接将香膏装入盒中,起身往外:“走吧。”


    她毫不犹豫,半点疑问也去,直接就要去,倒是让青霜在原地愣了会儿。


    “不是要去松月坞吗?小郎君不带路,阿楹可不敢独行。”扶楹路过他,瞧着他发愣的模样笑盈盈调侃。


    青霜回过神来,霎时红了脸:“表姑娘请。”


    到了松月坞,扶楹在水榭除了谢浔外,还看见了谢砚。


    不知谢浔对他说了什么,此刻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去气。


    扶楹走上前,朝谢浔行了个礼:“大表兄。”


    随即冷冷淡淡朝谢砚敷衍了下:“二郎君。”


    亲疏远近,顷刻显现。


    谢浔抬了抬眼尾,谢砚被她的态度哽住,面色难看。


    谢浔没理会他,直接道:“做你该做的事。”


    扶楹不明所以,谢砚却听明白了,他转向扶楹,拱手深深行了个揖礼:“昨夜是我唐突表妹,令表妹受惊是我的不是,今日兄长作证,我诚恳向表妹道歉,并承诺,日后绝不会再如此行事,请表妹放心。”


    他道歉道得诚心诚意,扶楹突然想到昨夜谢浔说的,他说会让谢砚跟她道歉。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为了宽慰她罢了,没曾想,他竟真的让谢砚道歉,还将他们都叫来松月坞。


    如此既避免了她与谢砚单独见面,又有他震慑,谢砚不敢敷衍。


    她轻轻抬眼,向谢浔看去一眼。


    谁知他正垂眸看着自己,她突然抬眼,也不知是吓到他还是怎么的,令他呼吸一促,连忙心虚地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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