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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楼观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春华堂的事,扶楹第二日才知晓。


    昨日发生太多事,她回来后梳洗好倒床就睡,一觉睡到天明。


    芫荽早在屋外等候多时,等到扶楹醒来唤她,连忙卷帘入屋,然后倒豆子一般将春华堂的事道来。


    “二房那位姨娘昨夜又晕倒了,三姑娘不顾下人阻拦直接跑到了春华堂求大夫,老夫人刚刚睡下就被惊醒,结果她还没问清楚发生何事,二夫人便匆匆赶到,言及三姑娘不懂分寸,深夜吵扰长辈,要动家法教训她。”


    “老夫人觉得二夫人太过小题大做,二人起了些冲突,二夫人话里话外暗指老夫人手伸得太长,十五年前如此,如今又是如此,二房的事自该由她做主,不该老夫人多管闲事,老夫人听了,一时气急攻心晕倒了,今晨方醒。”


    扶楹有些纳闷儿:“昨日不是让你送药去了吗?那是老夫人请来京中医术极精湛的大夫开的方子,药效极好,普通风寒而已怎会如此严重?”


    芫荽也不知,她猜测道:“兴许不是普通风寒,若是其他问题,那药用了虽不会出错,但也难以见效。”


    倒也是,扶楹掀开被子起身:“现下春华堂那边怎么样了?”


    芫荽伺候她穿衣梳妆:“昨夜闹得很大,二老爷和大郎君都惊动了,二老爷当众斥责了二夫人,二夫人自知有错,自请去祠堂罚跪,如今老夫人刚醒,还不知她如何处置此事。”


    扶楹梳发的动作一顿:“你说二夫人也去跪了祠堂?”


    芫荽不解:“是啊,听说还在祠堂碰见了二郎君,也不知二郎君好端端的跑去祠堂跪着做什么?”


    扶楹“噌”一下站起身:“去春华堂。”


    昨晚后半夜落过几滴雨,地面半湿,草木也都沾上湿意,风吹来,淡淡湿润的泥土气息传入鼻腔。


    扶楹提着裙摆脚步匆忙,却又仪态端正地往春华堂去。


    她到时时辰尚早,谢二爷和谢浔还在上朝未归,谢二夫人跪在祠堂,只有大夫人崔氏和谢衔月陪在老夫人身边。


    崔氏坐在老夫人榻边,正言辞恳切地劝说老夫人宽心,而谢衔月贵在榻前,含泪替母亲求情。


    “祖母,母亲昨夜是被谢清棠那丫头气得很了,非有意顶撞祖母,她已知错,求您原谅她,让她出来吧。”


    老夫人额戴抹额,斜靠在软枕上,闭眼不语。


    崔氏不赞同地道:“衔月,非大伯母过问你们二房之事,但昨夜弟媳所作所为太过放肆,你祖母眼看刚恢复些精神头,你不该又拿此事来烦扰她。”


    谢衔月不是那等分不清场合之人,只是她担心母亲在祠堂受寒,熬坏了身子,情急之下才来求情,听崔氏这么说,只能道:“大伯母说得是,是衔月太过着急了。”


    “老夫人,表姑娘在外求见。”朱嬷嬷在门口得了话,走进来轻声禀告。


    谢老夫人这才睁开眼,“让她进来吧。”


    扶楹得了允许才掀帘进屋,她今日着青玉色素衣,挽湖蓝披帛,梳垂髻粉黛未施,更添温婉。


    她上前朝老夫人福身:“阿楹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


    她一声声外祖母喊得清甜,神情关切:“外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老夫人这才重展笑容:“劳阿楹这么早跑来看望我这把老骨头,本来不好的,如今看见阿楹也感觉好了许多。”


    这话是客套,也是真的由衷喜爱扶楹这份关怀。


    扶楹含笑道:“那阿楹可得好好当好外祖母这味药,争取让外祖母早日康复。”


    老夫人被她这番话哄得喜笑颜开:“你这孩子……”


    崔氏笑道:“阿楹一来,母亲心情都好了许多,往后阿楹可要多多来陪伴母亲才好。”


    “只要外祖母不烦了阿楹,阿楹定是一日三次,时时赖着外祖母。”


    三人有说有笑,仿佛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人一般。


    谢衔月跪在一旁,垂首不语,垂放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


    “母亲与大嫂在说什么,怎的这般开怀?”


    谢二爷谢陸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旋即和谢浔一道进屋。


    二人均着朝服,明显是刚下朝就赶过来了。


    谢浔一入屋,就瞧见扶楹立在榻前,转眸朝门口看来,二人视线相触,谢浔下意识先挪开了目光。


    他随谢陸书上前行礼,谢陸书道:“母亲,儿从宫里给您请来了御医,先让他进来给您瞧瞧?”


    老夫人心里存了气,连带着对谢陸书也没什么好脸色:“有什么可瞧的?再瞧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个年头!”


    谢陸书面露无奈:“母亲这可是迁怒儿了,儿实在无辜得紧。”


    老夫人哼了声没说话,谢浔道:“祖母,先让御医进来瞧瞧吧。”


    有他出声调停,老夫人这才妥协着“嗯”了声。


    朱嬷嬷将御医请入,御医姓张,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


    张御医仔仔细细替老夫人把了脉,才对谢陸书道:“谢大人,老夫人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并无大碍,只是老夫人年岁已大,不可频频如此伤身,下官替老夫人开个温养的方子,平日老夫人也要保持心情愉悦,才有益身体康泰。”


    谢陸书道过谢,让朱嬷嬷将人请下去开方抓药。


    待张御医走后,谢陸书才看向跪在一旁的谢衔月,斟酌着道:“母亲,昨夜是流芳不好,儿往后一定好好约束她,但衔月与此事无关,先让她起来吧。”


    老夫人也非真的迁怒,只是气极了不愿理会,听谢陸书这么说也没再为难,摆了摆手作罢。


    谢衔月红着眼道了声:“多谢祖母。”


    她撑着身子起身,但许是跪得太久腿发麻了,她身形微颤。


    朱嬷嬷带张御医离开,屋中也没有其他侍女停留,扶楹环视一圈,谢二爷和大夫人是长辈,谢浔虽是兄长,但他那性子,一看就没有要上前扶一把的意思。


    扶楹暗自叹了口气,只得扬起笑上前。


    谢衔月身子摇晃,眼见就要站不稳,身旁突然伸出一只莹白的手,稳稳扶在她胳膊上,将她踉跄的身子带回。


    她转头对上苏扶楹那张美得有些过分的脸,诧异地睁了睁眼。


    扶楹语意温柔:“二姑娘小心些,万莫摔伤了。”


    众人齐齐看向二人,老夫人温和道:“喊什么二姑娘,那是你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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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谢浔:“这是你表兄,”


    众人皆面露诧异,不过一个称呼,老夫人却突然如此强调,意在告诉所有人,


    她认可了这位投奔而来的,远得三代以内都找不出什么直系亲属的表姑娘。


    扶楹展颜:“外祖母说得是,表姐跪了许久,想必膝盖不适,我扶你落坐吧。”


    谢衔月恨得牙关都咬紧了,从齿缝中挤出个“好”。


    待他落座,谢陸书才又跟老夫人请求:“母亲,昨夜之事事发突然,又是深更半夜的,许多情况都没弄清楚,流芳毕竟是我二房主母,一直这么跪着未免让下人说道,您若精神头还好,不如让她和清棠都过来,将昨夜之事分说清楚?”


    他所言不无道理,老夫人也不想一直为此事纠缠,便点头同意。


    等人去请二夫人和谢清棠的功夫,众人退出寝屋,待崔氏服侍老夫人梳洗后出来,才一齐移步正堂。


    扶楹刻意放慢速度,缀在众人之后,与谢浔并行。


    扶楹左右环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才伸手悄悄拉了拉谢浔衣袖。


    “大表兄。”她改口改的从善如流,谢浔侧目看向她。


    扶楹向他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我听闻昨夜二夫人在祠堂遇见了二郎君,我怕……”


    “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心。”谢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昨夜之事虽说是谢砚无理,但若被人知道,难免要疑心于她。


    扶楹松了口气,朝他笑道:“多谢大表兄。”


    她为了方便说话,故意与他离得很近,她的手拉在他衣袖上,被二人相贴的袖摆掩住,袖摆展动间,就好似,即便她拉着他的手,也不会被人察觉。


    谢浔目光一凝,太近了,近到他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是故意熏染的熏香,而是,她自带的香……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谢浔眸色微变,迅速敛袖将袖摆从她手中抽出,不动声色与她拉开了距离。


    扶楹有些受伤地看着他,她是洪水猛兽么?大表兄这是何意?嫌弃她?


    谢浔按住心头莫名生出的那点慌乱,直视前方,刻意不去看她。


    到了正堂片刻,二夫人兰流芳和谢清棠也到了,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同样在祠堂跪到天明的谢砚。


    一瞧见他,扶楹就忍不住蹙起眉头。


    谢砚也第一时间看向她,一时间受伤的手又隐隐作痛起来,他面色变得难看,但一想到兄长的警告,又强迫自己收起恼怒的情绪。


    兰流芳在祠堂跪了大半夜,面色有些白,一见老夫人便跪了下去:“儿媳有错,求母亲责罚。”


    瞧见她这模样,老夫人再生气那气性也散了大半,她无奈叹气:“起来吧,这么多晚辈在此,跪着成何体统?”


    “多谢母亲。”兰流芳应声,谢衔月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母女二人相见,又红了眼。


    谢清棠局促地站在一旁,见他们说完,才束手束脚地行礼:“清棠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大伯母。”


    长辈轮了一圈,又看向谢浔和谢衔月:“见过兄长,姐姐。”


    最后看向扶楹:“见过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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