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墨言把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云卿眼含讥讽,“表公子这张嘴,倒是巧舌如簧。把所有过错都往我身上推,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陈墨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温和笑道:“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
“既然你们这么想让伯夫人出来,那为何不自己去求父亲,非要我去?”云卿看向他们。
两人脸上一凛,孟长宇咬着牙关瞪着他,“还不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他一时却说不出来。
陈墨言急忙接口,“因为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你若是去向姑父说些好话,姑父自然会听。”
“没错。”孟长宇立刻说:“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当然要你去!”
云卿都要笑了。
“是我让伯夫人诬陷我的?二弟,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云卿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嘲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还是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真相,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孟长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云卿的鼻子,怒声道:“你少在这里狡辩!若不是你白眼狼,引得母亲不满,她又怎会诬陷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云卿微微眯了眯眼,那双平日里纯净的杏眸,此刻像蒙了层寒雾,透着几分锐利的杀意。
孟长宇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一股森冷的寒意顺着他的后颈爬上脊背,像是毒蛇吐着信子游走在脊椎骨上。那个散漫得仿佛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兄长,此刻周身竟凝着令人窒息的杀机,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你、你想干什么?!”
“父亲说,你被伯夫人宠坏了,本来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让你什么话都敢说。你也不小了,还这么口无遮拦,以后怕是要彻底长歪了。”他说着,朝他走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孟长宇后退了一步。
“我听说你文不成武不就,骑射课连马都驯不服,作为你的兄长,我觉得我应该负起责任来。”
“什么意思?”孟长宇警觉。
“我决定跟父亲说一下,让我来教导你。”云卿眼神冰冷。
孟长宇睁大了眼睛,“你,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长兄。你功课这么差,我当然要负起责任来。我看就这么决定吧。走,我们去找父亲。”云卿抓着他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就走。
孟长宇徒劳地蹬着双腿,靴底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父亲不会答应的!”
他的呼喊在空中回荡,惊起廊下的雨燕,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陈墨言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早已僵成一片惨白。
今日休沐,孟奎山正陪着孟母用早膳,他亲手将一匙银耳羹舀进白瓷碗,正要递到母亲手边,忽听得院外传来杂乱脚步声,还夹杂着孟长宇气急败坏的叫嚷:“你放开我!”
孟奎山与孟母面面相觑,就见丫鬟琥珀走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有陈少爷一起过来了,就是……”她吞吞吐吐。
“怎么了?”孟母问道:“长宇喊什么?”
“是……是大少爷拎着二少爷来了。”琥珀有些想笑,但又不敢,忍得很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孟母诧异。
孟奎山也有些惊讶。
“让他们进来吧。”孟母说。
很快,云卿扣着孟长宇的肩膀踏进门槛,孟长宇的锦袍皱得不成样子,发冠歪斜,活像被野猫撕咬过的雀儿。
陈墨言跟在后面,不停地说着:“表哥,赶紧放开长宇,不能失礼。”
孟长宇看到了祖母和父亲,急忙喊道:“祖母,父亲,他,他要杀了我!”
云卿松开了手,孟长宇瘫在地上,歪斜的发冠在青砖上滚出老远。他泪眼婆娑地望向孟母,颤抖着喊:“祖母救我……”
“这是怎么回事?”孟母问道。
孟奎山也皱了皱眉。
“祖母,父亲,二弟刚才跑到我院里,逼着我来求父亲让伯夫人解开禁足。他还差点打伤了平安。”云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我看二弟实在是缺乏教养,文武皆不通,我想求父亲一件事。”
孟奎山听到这里,怒瞪了一眼孟长宇,对云卿温声道:“什么事?”
“父亲平时太忙,祖母身体不好,而伯夫人又太溺爱二弟,导致二弟一事无成。他如今也不小了,连童生都没考过,再这么下去,他还是考不上。我想是时候好好教导他,所以求父亲把他交给我教导,约束他的言行,督促他读书习武。”
孟长宇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大声叫嚷道:“父亲,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借机打压我,他平日里就看我不顺眼,总是找我的茬儿!”
说着,他又转头望向孟母,眼神中满是求助之色,“祖母,您快帮我说说情啊,我不要被他管!”
孟母已经听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也知道这个孙子平日里被陈氏宠坏了,只是因为陈氏不愿让她教导,这才养成了如今这般任性的性子。她也知道若再不管孟长宇,他就要废了。因此,她缓缓开口:“长宇,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由着性子胡来。你兄长愿意教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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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你好,你莫要再任性。”
孟长宇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祖母,您怎么能这么说?他分明是想借机整治我,我不要跟他学!”
孟长宇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
孟奎山愈发恼怒,“啪” 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从今日起,你就好好跟着你兄长学,否则别怪我用家法!” 然后,他又对云卿说:“云卿,以后你就好好教导他,若是他不听话,你就直接用家法,不必留情!”
云卿微微一笑,“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必然要让二弟考上童生。”
孟长宇听到父亲如此说,心中又惊又怕,哀求道:“父亲,我以后好好学,不要让他教我,他肯定会报复我的。”
“住口!我看你就是被你娘给宠坏了,既然你兄长愿意教你,你就该好好听话,再要胡搅蛮缠,家法伺候!” 孟奎山双眼圆瞪,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孟长宇,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孟长宇被这威严的目光震慑住,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孟母。
孟母看着孟长宇这副可怜的模样,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奎山,长宇毕竟还小,你也别太严厉了。云卿啊,你教导弟弟的时候,也多些耐心,莫要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云卿温声道:“祖母放心,孩儿明白。我会照顾好二弟,也会让他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陈墨言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着急。孟长宇若是被云卿严加管教,自己便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于是,他假笑着上前一步,说道:“姑父、祖母,表哥如此有担当,自然是能教导好二弟的。只是这教导之事,也不能随意便交给人,若是表哥不懂功课,也是害了他。不如把长宇交给我,我自会好好教导他。”
孟奎山一想,似乎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云卿讥讽道:“他跟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不会,看来你这教导,也不大行。”
陈墨言有些尴尬。
孟奎山沉思片刻,目光在云卿和陈墨言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他说道:“墨言对长宇还是太过宽容了。云卿,教导长宇之事,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教导,莫要让他再如此不成器。”
陈墨言心中满是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孟奎山的决定,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确实我对长宇有些过于宽松了,总觉得他还小。既然如此,希望表哥能好好教导长宇。”
孟长宇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一阵绝望,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