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质监测结果出来后,裴岘禹带着数据报告,和警方以及文旅领导一起来到草莓园。
将所有证据进行公示,同时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声明,对这次的诬告事件进行澄清。
虽然造成污染的不是漾森,但老徐还是遵照裴岘禹的指示,带着诚意满满的补偿方案来村委协商,并主动提出会请专业的团队对受损田块进行修复,帮助果农们将这一季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期间,小裴总常穿着粗布衫下地帮忙,干起农活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让那群叔叔阿姨们都刮目相看,加上他性格讨喜,事事亲为又负责的态度更是大获好评。
年轻男人肩扛铁铲,站在阳光下和果农们有说有笑的,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
地里摘来的西红柿在衣服上蹭蹭就直接大口开炫,背带裤和胶鞋手套上到处沾满泥土,脸上也是灰一道黑一道。
冉思沐戴着口罩,守着一袋石灰粉,蹲在编号5的地块旁。
她悄悄望向远处的水渠,裴岘禹刚吃完柿子,一锹一锹地帮忙铲出烂根的果苗,围在他身边的就数姑娘和阿姨多。
可不嘛,这花孔雀打小儿异性缘就好。
一个扎着头巾的年轻女孩揣着几瓶水跑到他身边,冉思沐眨眨眼,垂头不看,继续撒石灰。
裴岘禹真照她说的,按规章流程,从绿丰技术部借调了研究员来指导修复工作,拢共没几个人,林有茴要跟进四枫镇的甜瓜种植推广宣讲,没能和她一起来。
身旁的小伙子拦住她撒灰的手,大大咧咧地嚷:“您是技术员!这粗活给我们干就成!您在一旁指导,看我们有没有哪里干得不对的!”
冉思沐温和笑笑,“没事,待着也是待着……哎哎哎,用不了这么多的!”
发水给她的阿姨随口提问:“撒石灰……这玩意儿不是碱吗?能有用?”
“为的是先降下土壤里的酸值,有用,但一定要把控好量。”
“哦哦,然后呢?它不酸了我们就能种了?”
冉思沐望望后排污染程度较轻的地块,摇摇头,“最好是再观察观察,之后可以用蚯蚓或者发酵菌液分解毒素净化土壤,修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最起码要1到3个月。”
“蚯蚓???”
捧着一篮鲜果的少女闻言大惊,“蚯蚓能有什么用啊?”
冉思沐道过谢,揪了两个新鲜的草莓,耐心解释:“蚯蚓对于土壤修复是有很大帮助的,钻洞嘛,土的结构就会改变,更松软通气,保水性也会提升。”
“啊……”
旁听的几人似懂非懂,农田里撒完石灰粉的阿姨们擦着汗返回田埂边稍作休息,闲聊谈天。
朱阿姨是个嗓门很大的,她嚼着草莓,望望水渠边卖力干活的裴岘禹,又看看身旁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的冉思沐,笑问:“冉老师,你和那个小裴总,到底啥关系嘛?”
冉思沐愣了愣,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雇佣关系。”
朱阿姨一脸坏笑,上手在冉思沐的鬓边比划,“哈哈!雇佣关系?那俺可不信!谁家雇主还给干活的撩头发呀?都有人拍到了!”
见女人茫然疑惑,朱阿姨拿出手机,操作一番,“这不是么,我还保存了,当时俺们群里都传疯了,现在群不知咋的解散了,网上也搜不到了,起先都还说——”
捧着水果篮的少女轻咳一声,捅了捅朱阿姨的胳膊,朱阿姨这才反应过来,不再讲话,冉思沐看着模糊的视频,嘴硬到底。
“视频也能P的,既然全网撤下还删群跑路,那就证明是捕风捉影的谣言,不用在意,我和裴总的确是利益合作关系,您也删了吧,别再传播,不然会被起诉的。”
朱阿姨忙不迭点头,当着她的面删除了视频。
冉思沐收回视线,用力掐着笔,若有所地盯着本上记录的信息。
视频不假,有人偷拍。
技术员和委托公司的主事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用脚想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言论。
只是好奇怪,既然有这么高的传播热度,为什么她竟看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冉思沐努力回想近来身边的反常。
是那晚吗?
姜钰褚梨以庆祝杀青为由突然来到澜世湾把她灌了个烂醉,还有裴岘禹那通奇奇怪怪的电话……
她将目光放远,男人不在了。
马上到午休时间了,这边的工作也暂告一段落,冉思沐遥遥望向东边那堵旧城墙,拍拍年轻小伙儿的肩,“小常,方便带我去那边看看吗?”
“得嘞!”
他们沿路走向东边,广阔的农田中间被一条三米宽的硬化路面分隔开。
西边除了铲掉的烂苗,还是种了不少作物的,但是东边,只有一些地里常见的杂草野菜。
她不解,“这里怎么什么都没种?”
小常指指已经被保护起来的旧城墙,“那边说是要开发,不过倒跟这个没啥关系,这片地去年就荒了。”
“为什么?”
“种啥啥死,也就能活点野菜土豆啥的。”
冉思沐试探地踩进地里,非常黏,沾了一鞋底的泥,“这里以前种过草莓吗?”
“种过,要么就是活不了多少,要么果子是畸形的,不好卖,没人收,听我爸他们说,也试了挺多方法想搞活这片地的,但没啥起色。”
“正常。”
小常疑惑,“啊?”
冉思沐没有立刻解答,继续走向城墙根,四处摸摸看看。
裴岘禹换下了做活的衣裳,准备招呼大家吃饭,他站在地头儿,一眼就看到了冉思沐,身后还跟着个小年轻。
眯了眯眼,一声不吭地也朝东边走去。
身后老徐和果园管事的老李也没敢问,只闷头跟着领导走。
“……普通改良剂是没用的,这里地势低,土很黏,说明排水不行,不然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塌掉,时间久了土里盐分增加,会导致盐碱化的。”
“这样啊……”
“既然种不了作物,与其任它荒废,为什么不和漾森合作呢?”
小常叹气,“双赢的事,我们年轻人其实都是愿意的,就是老一辈儿觉得这是祖产,都有感情,不舍得破坏。”
冉思沐惋惜地看着杂草丛生的农田,和那个突兀的缺口,低喃道:“怎么会是破坏,明明是帮它重生啊……”
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她摘了口罩转身,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脚。
裴岘禹正站在农田旁的小路上,直直望向她,一左一右是胖胖的老徐和瘦高的老李。
老徐趁热打铁,绕到老李身边,“听听,听听,老哥,专家说了,这地都盐碱化了,你与其荒着,不如交给我们让它发挥价值啊!而且我们不多占,协议上明白写了,只要三分之一的地块!”
老李长长舒气,磨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老徐连忙揽着他朝饭厅去,还顺带捞走了小常,苦口婆心地劝说声渐渐远去。
“政府还给耕地补贴,等之后这景区建成,前面是辉煌城墙,后面就是你们石瑶乡的采摘园,风景这么漂亮,谁看了不想进去搞一篮子呢你说……”
裴岘禹站在田埂边,手插兜,仍在静静看着她。
冉思沐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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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往西边看,做活的人都走干净了,应该是去吃饭休息了。
她胡乱折起手里的口罩,只是他的视线比这正午的日光还要强烈,冉思沐只好重新戴上,垂头打算绕过他,“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他没放她走。
冉思沐经过时被他握住了手臂,裴岘禹拽着她,一步步倒退,直退到身后的厂房边。
他背靠水泥墙,手缓缓下滑顺势勾住她的手套摘掉。
左边是残垣断壁,右边是两个叠放的铁皮桶,他们被圈在中间,刚好掩住身形。
“你,你老看我做什么?有事吗?”
冉思沐今天戴了隐形,口罩遮去半张脸,只露出了漂亮的眼睛。
他细细凝望,不自觉抬手摘下她的口罩,看清了她微微泛红的面庞,就像刚摘下的新鲜草莓,可口诱惑。
“没事,就是想看。”
他声音轻柔,好似数根羽毛在心尖搔挠,冉思沐感觉浑身都痒到酥麻,她本能地想戴上口罩,裴岘禹却捉紧她的手腕,拉着她缓缓靠近自己。
她慌张地看向入口处,裴岘禹哄她,“看不到,就算看到又怎样?我们是合法夫妻。”
冉思沐目光躲闪,“可是那个视频——”
他沉声斩钉截铁地打断:“没有视频。”
好久,裴岘禹的声音又传来,很微弱,像在自言自语:“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心跳渐渐加快,她感觉到了缺氧,几度深呼吸,却还是觉得头晕晕的,冉思沐抬眼飞速一瞥,触到他专注含笑的目光后又连忙低头。
“危机解除了吗?项目应该可以继续推进了吧?”
“那是,我可有得力的帮手。”
指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滑滑嫩嫩的,冉思沐闻到了洗手液的皂香,干净又清新,混合着乡间特有的青草泥土味,就好像回到了某个十八岁的夏夜。
裴岘禹看着她,一改向来戏谑的口吻,语气万分认真,“冉思沐,结婚以来,我感觉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你。”
她点点头,小声回道:“共患难后要开始走心搞商业互夸了吗?”
骚话一箩筐的人没接茬,她顿了顿,咕哝了句:“其实,我也一样。”
裴岘禹挑唇笑了,“然后又突然发现……”
“嗯?”
“我根本配不上你。”
冉思沐听惯了不着调的调侃和嘲讽,这样郑重的夸赞,好像还是第一次。
她抿起嘴,努力平复心跳,强装镇静地夸回他:“你也没有很差,这次做得就很好啊,认真、负责、有担当……”
双双陷入沉默。
天地广阔,安静无风,没有虫鸣,人声藏匿,只有脚下的大地有记忆,记住了破土而出的萌芽。
裴岘禹慢慢站直,又倾身靠近,肆意而为惯了的男人竟然也学会了尊重。
他轻声问:“可以吻你吗?”
冉思沐错愕抬头,羞涩在意外褪去后涌上,她没同意,也没拒绝,只那样仰脸愣愣地看着他。
裴岘禹轻叹一声,数次紧张地吞咽,他们牵着的手互相用力握紧,他缓缓偏头,滚烫气息逐渐靠近,最终却只将吻印在她偷偷躲起的酒窝上。
鼻尖轻蹭着她的脸颊试探,没忍住又拥着她啄了一口唇角。
双唇甚至没有接触,温柔啄吻带来的悸动却比之前的每次都要强烈。
她感受到了没有宣之于口的虔诚。
裴岘禹挠挠冉思沐的手心,她红着脸回神,理智归位。
“走吧,去吃饭,我给你单独安排了爱心午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