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保镖
“你那聚会大早上的开始?”
距离100个还有10个, 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泄气,李解荣深呼吸,咬着后槽牙吐字。
“你在干什么, 不会是在干|人吧!”
季华烨从磨耳的喘息中回过神, 意识到对方也许匍匐在别人身上挺腰, 一股子怒气没由来的往的心头涌,声音尖锐到刺耳。
“小孩子家家的,你这话也太糙了吧。”
做完最后一个, 李解荣长舒一口气, 彻底软下肌肉,瘫在地上, 手指够着凳子上挂着的毛巾。
“白天就干这种事情,李解荣你真是, 真是不知羞耻!”
刚刚那两个字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现在再让季华烨说出来类似的, 反而不好意思了。
“运动呢, 吵死了, 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李解荣看了眼时间后,将还在通话的手机滑远,被汗浸透的浓睫一缕一缕的沾在一起,随着眼皮眨动,像把浸了粘液的刷子。
还有五分钟,楼上的小屁孩有要来敲门了。
李解荣转头望着卧室门外的客厅, 还冒着热气的手臂往腰后一撑, 从颈椎到骶骨,弯出的弧度如同一把锋利的弯刀,冒着森森寒光样的水色。
李解荣一边拿毛巾擦拭被汗液染深的地板, 一边应和着电话那头无厘头的话。
“李解荣你听到了吗,下午四点我来接你!”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季华烨急了,扯着嗓子嚎叫,脚用力蹬着地板,质量再好的工程也耐不住这么跺,整个楼层都随之轻微震动。
“知道。”
对面仅回答了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季华烨望着结束通话的界面,将手机用力的砸向床上,人也郁闷的蜷曲起来埋进床里,用成堆的玩偶淹没自己。
半是伤感半是喜悦的嘀咕着:李解荣,要不是看你好玩,我才懒得理你呢。
小腿间夹着的东西存在感很强,胀的难受,浑身都在发热。
之前都听父母的话,精气少了,会影响心脏。不想让父母担心,以至于17岁了,季华烨也从没尝试过。
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只能没有任何技巧的遵循本能,白的和葱段一样的手指揪着前面的枕头,拱着腰,顶着床下的被子。
几十分钟后,通红的小脸从成堆的玩偶里探出来,被闷的微湿的鼻翼扇动,急促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水光的眼迷离,嘴巴无意识的张合念叨。
“完了,怎么脑子里出现的事李解荣…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因为刚刚和他打了电话,所以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他。”
“宝贝,起来了就下来吃饭吧,不吃的话对胃不好,要妈妈帮你端进来吗?”门口传来温柔的女声,以及门把手被扭转开的声音。
身下是黏意的触感,季华烨大声阻止,被子一卷将那块湿了地方和自己裹了起来。
“那我在楼下等你哦。”
等门口传来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季华烨才小心的起身,将睡衣睡裤以至床单被套全都团在一块,扔在了床底下。
*
“叔叔,你别赶我走,是我想给你做饭,我一点也不感觉麻烦的。”
宋思文捧着一碗刚盛出来的米粥,委屈巴巴的缩在厨房角落,好似居无定所的流浪小野猫,带着自己的诚意来祈求好心的主人留下。
“烫不烫啊,你就一直端着。”
李解荣接过对方手里滚烫的碗,扫了一眼被烫出红印子的手指,将碗敲在桌面上,发出牙酸的声音。
手心卷着那根软绵绵的手指,放在大开的水龙头下。
“我没有要赶你走,我只是拿个杯子。”
每次遇到楼上小孩都操心,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李解荣松开掌心里被水润湿的手指,托着一旁的碗往外走。
“再冲会儿,不痛了再出来。”
李解荣不用勺子,直接将碗里的粥往嘴里倒。明明是绵密香甜的米粥,李解荣却始终拧着眉头。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扰乱了思绪,李解荣侧身望着还立在厨房的声音,回忆着剧情。
小孩一遇到事情就哭,说话声音大一点也哭,不管做没做错,都朝人道歉,他不觉得这是家庭环境太好,或者是教养好。很大可能是在家里委屈受惯了,才习惯性的将自己放在低位。
毕竟哪个家里的孩子,刚高中毕业,不去好好玩一下,反而远赴外乡打工。
可话又说回来,一剧情里没有特别强调主角受的家庭背景,二小孩戴的表不便宜,亲戚送的,那小孩的家里人至少没有苛刻他。
想不明白,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人,李解荣眼里藏不住担忧。
“你家里人对你怎么?”
李解荣的表情很严肃,好似只要对方说一句不好,他就会拿着刀与那伙人对峙。
“好的,很好的。”
宋思文弯起嘴角,淡色的眼珠子闪着暖意,而藏在眼瞳深处的是触及不到的冰冷。
“哦,暑假不回家,不想爸妈?”脚勾着一旁的凳子往宋思文那送,眼里满是怀疑。
“想,但学费不够,我也不想父母太幸苦。”
宋思文又是腼腆的低下眼,手指抠着掌心,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
“宋思文,今天我突然想做好事,要是你父母对你不好,那你的事,我就代替你父母帮你管了,要是你还是这个回答,那今后有什么问题,都别找我。”
李解荣冷血又柔情的说着,好像这一举动真的是一时的良心发现。
腰侧的烟疤火辣辣的灼烧着皮肤,宋思文沉思了片刻,他在想这张足已让对方动容的底牌是不是要现在亮出来。
“很好的,父母很好的。”
宋思文重复着上面的回答,手心已经抠破了皮,血丝渗进指甲缝。
李解荣无可奈何的耸肩,对方不配合,自己也没必要掏心掏肺的操劳,况且刚刚主角值也没涨,说明帮主角铺平道路这一举动,没法增加主角值。
送走了嘴硬的人,李解荣罗列了几项大致可以涨主角值的方法。
多和主角配角接触是必然的,其次是发生矛盾或者关系。
和沈钰山打架那回就涨了不少,后面断断续续和温司年维持朋友关系也涨了不少,倒是宋思年这摸不透,数值给的少还不规律。
想不明白的李解荣准备出门找工作,不和外面接触,连贪财的机会都没有,人设值最近没什么涨幅,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26这年纪,在人力市场正吃香。李解荣捧着一堆招聘信息看,筛选出了几项后拨打电话。
“您好,你那还缺保镖吗,我身强力壮,正合适!”
电话那头的西装男将电话开了免提,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等着琅爷的吩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琅爷突然停车,让自己去给人堆里的黑皮男递纸条,还说缺一个保镖,现在琅爷不给话,他也不能越俎代庖的帮忙回答。
“你说给狗做保镖,问他来不来。”
琅爷用脚尖踢着一旁哼唧哼唧的小土狗,冷清淡漠的面容也因为那憨态可掬的举动而缓和。
“是给狗做保镖,你来吗?”西装男声色如常,安分的做着传话人。
李解荣惊愕了片刻,暗叹有钱人果然闲的慌。居然给小土狗找保镖,但这工作比那些体力活好多了,想了片刻便答应。
刚回答完,耳边的人设值就涨了,李解荣感觉莫名其妙,但细细想来,给狗当保镖,伺候狗主子,可不是买尊严求财的体现。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一道想法,但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散,李解荣困惑的望着远处发呆。
长达十几秒的寂静,让西装男胆战的都没法呼吸,直到电话那头的同意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敏锐的小土狗感受到主人的低气压,瑟瑟发抖的窝在沙发角,害怕的炸毛也不离开,可谓是一片忠心。
琅止渊满意的望着那团咖色的东西,丢了块冻干当做小奖励。
“打一只金的狗牌,给土狗带上。”
“是!”
西装男瞧了眼还在抖的小狗,怂但也忠心,怪不得琅爷喜欢。
午睡过后,琅止渊躺在三楼的躺椅上,阳光晒的骨子暖洋洋的,骨肉里的阴暗的寒气都蒸发了不少。
眼皮倦倦的半眯,望着花园里扑蝴蝶的土狗。
“你找的人还没有来?”
明明是琅爷自己钦点的人,现在反倒说是自己找到。
西装男虽疑惑,但也全全忽略这些小细节,挺直的背微弯,声线没有一丝突兀的起伏。
“那个人说明天下午来,他今天下午有事。”
西装男仿佛知道琅爷心里想问的,偷瞄了一眼那微沉的面庞,补充道:“他有约了,和朋友。”
琅止渊凌冽的扫过一侧的男人,灼热的夏日暖阳也抵挡不住刺骨的冰刃,“你话多了。”
“是!属下认罚!”
额头已经冒起了汗,原高的背躬的更厉害,眼睛盯着地上的半片阴影,不敢乱动分毫。
“下不为例。”
琅止渊摆了摆手回归懒散的样子,皮肤上的那股白青色被晒浅了,才施施然的往室内走去。
“什么朋友啊,让你舍得把这台车拿出来。”
绍赋辉接过对方抛来的车钥匙,稀罕的摸着面前这台亮黑色的哨兵,颜色和车型都是顶顶的嚣张。
季华烨和绍赋辉都才17,国内考不了驾照,但绍赋辉喜欢自己开车的感觉,早就跑国外考了一张。
季华烨也喜欢车,但父母总担心心脏的事,不让他碰,他也顺着父母的意见,囤车,但从来不开。
“见着人你就知道了。”
季华烨开了后车门,被黑色皮裤包裹的长腿迈进车里,不用扶一旁的车门,借着腿长很轻松的就进去了。
“你拿我当司机是吧。”绍赋辉回头望着后面坐着悠哉悠哉的人,忍不住吐槽到。
刚刚全被那闪瞎眼的哨兵吸引,现在自己看小霸王才发现,这皮衣皮裤穿的,简直花枝招展,一脸孔雀开屏的样子。
想起季父叮嘱的事情,心里一咯噔,这不会是见心上人吧,现在去偷偷汇报还来的及吗。
“你朋友男的女的?”
绍赋辉上手很快,车开的平稳,手指敲着方向盘,眼睛透过室内镜观察着后座的人。
那向怼天怼地的面上是明显的紧张,绍赋辉觉得自己猜对了,这肯定是去见心上人的,说不准还是暗恋,对方不知道。
“男的。”
绍赋辉脑子走神了一会儿,看到前面突然出现的车,猛地往旁边调转方向,声音尖锐的重复道:“男的?!”
“男的怎么了?难不成还是女的!”
季华烨心虚的望向车外,而急着避嫌的绍赋辉则没有发现这一异样。
“这路太窄了,开进去肯定会吧车刮坏的,咱们停这吧。”
季华烨通过巷子口往里瞧,大致丈量了宽度,还是选择放弃,开了车门往下走。
“诶你等等我,我也去!”绍赋辉赶忙追了上去,他可要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人让小霸王这么正式。
“你去干什么,你车里等我。”
季华烨不想让好友跟上来,自己都还没有去过李解荣的房子,现在这第一次去还得和别人分享,心里吝啬的想将好友踢出去。
绍赋辉舔着脸跟上,那头张扬的红发随着走路的摇摆随风而动,像火红的枫叶,好看的很。
季华烨看向一家家蓝玻璃的反射的两个人,一个是黑头发,一个红头发,平庸的黑色瞬间被贬下去了,嘴巴扯着,吃味的说道:“你这头发还挺好看,我也想染一个。”
“你爸妈不是说不让吗?你现在要开始反抗了?”
绍赋辉对着蓝玻璃抓过额前的红发,浓眉大眼新奇的望向一旁瘪着嘴的人。
季华烨没有回答,迈着大步接着往前走。
“来了!”
破旧生锈的铁门里传来声音,季华烨紧紧盯着眼下的猫眼,手指绕着皮裤上的金属链,生|硬的咽下口水。
而一旁的绍赋辉则闲适许多,靠着楼梯的木扶手,打量着周围的样式。
破、旧、脏,多呼吸一口都要了绍赋辉的命。
绍赋辉嫌弃的捂着鼻子,闪开空气中的粉尘。
李解荣将门大开,疑惑的望着面前的两个男生,对视了片刻放弃似的说道:“好久不见,你是哪家的小孩来着?”
“你不记得我了?!我姓季!”季华烨又是一阵高声的质问,就差指着对方鼻子大骂。
这还真不能怪李解荣记性不好,当初就厕所见了一面,厕所灯还搞得暗幽幽的,李解荣完全记不得当初要电话的小屁孩的脸。
现在对方站在面前,也只觉得那公鸭嗓的声音熟悉。
“抱歉啊,记性不好,你们进来吧,我去换一个衣服。”
耳膜都要被叫破了,李解荣只想让面前这只嘎嘎嘎叫的小鸭子闭嘴,领着人进来关上门。
李解荣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布料本身就薄还少,加上不知道洗了多少遍,领口松松垮垮的下垂,边缘被两个点堪|堪吊着,至少没有全掉下去。
“哦。”
季华烨回归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样子,一点也不见外的绕着房间看。
第122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酒吧1
绍赋辉坐在沙发扶手上, 和小心偷看的季华烨不同,目光毫不遮掩,直直的看向卧室里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长的一脸刚毅的老男人样, 行为却暗戳戳的发骚, 绍赋辉摸了摸发痒的鼻尖, 撩起遮住视线的刘海。
肩宽腰细,整个身形呈现标准的倒三角,腰身被左右两条肌肉线条称的很有劲。
再往下是比牛仔裤要高的内裤带子, 蓝白条纹, 紧紧贴着奶咖色的皮肤。
艹,一个男人有腰窝干什么?!
绍赋辉不自在的搓动鼻翼, 用力的吸着鼻子。
“你感冒了?感冒了就先回去吧。”季华烨难得一副关心好友的模样,心里念着对方赶紧走。
“没, 这灰尘多, 我鼻子金贵。”
绍赋辉慌乱的挪开视线, 手顺着沙发扶手下挪, 触及一块棉质单薄的布料, 一激灵的跳起来。
每吸一口气,都能感觉肺被独属于李解荣的味道撑开。说不上来,淡淡的肥皂香融合着闷闷的暗香,单调又馥郁。
被迷的晕乎乎的季华烨猛地回神,疑惑的望着突然站远的人。
“没事!”
绍赋辉咬牙切齿的回答,手指好似被那布料灼烧了似的, 发烫发麻。
“走吧, 去哪吃?”
李解荣换了件颜色较暗沉的螺青色衬衫,下半身还是挑不出错的牛仔裤。
衬衣和裤子被一根皮带捆紧在腰间,比例逼近三七分, 腿长的夸张。
不看脸和身材,应该是属于儒雅的穿搭,可上面那两颗扣子偏不好好扭上,半开着。
最近锻炼的成果可观,衬衫领口没有因为松开的扣子而空空荡荡,反而被大片的奶油肌撑的满当当的。
狂野的兽气伴着浓到窒息的荷尔蒙味,侵略性极强的冲击向还是小菜鸡的两个少年。
“你穿这个去?”季华烨拽着皮衣的下摆,深觉自己精心搭配的这套逊爆了。
“怎么了,显得和你们小年轻不太合群?”
李解荣疑惑的斜眼,望向客厅中间的人,两只手攥着黑色的皮带,拉扯着往里面再扣一格。
李解荣算是易瘦体质,代谢高,稍微锻炼一点就掉秤,这几天属实锻炼猛了,全身上下都瘦了一层。
“合群,大叔走吧,饭桌上的人催了。”
绍赋辉瞄了眼凑到老男人身边说个不停的好友,打了舌钉的舌头顶了顶口腔里的软肉,甩着钥匙扣不知道想些什么。
“叔叔,晚上还回来吃吗?”宋思文提着一袋刚买的菜,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背影。
李解荣听到声音扭头,一阵恍惚的熟悉感冲入大脑,在触及那双依恋和委屈的眼,马上回神,心里莫名升起了愧疚感:“不回来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人设值掉了0.1,问题不大。李解荣自我安慰着。
“好,玩的开心哦叔叔!”宋思文放下一袋子菜挥着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绍赋辉暗暗的观察着突然出现的少年,眉眼脸型和好友很像,这么巧吗?
将信将疑的看向老男人,心里突然和明镜似的敞亮,压抑着歇斯底里的怒吼,暗暗冷笑道:老男人口味还真一致,挺会演啊,两个凯子撞到一块了,还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季华烨心里没由来的有了危机感,那个男生长的没自己好看,但声音比自己好听,公鸭嗓是他一生的痛,随之瞥了一眼还在朝后面挥手的李解荣,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这么舍不得,你把他带上呗。”
李解荣深思熟虑了一番,想到那随时随地都会红的眼,还是拒绝道:“小孩怕生,还是算了。”
小孩和小屁孩虽一字之差,但意义完全不一样,季华烨心里那骨子激情全被当做炸药,气的心脏又开始刷存在感。
随着身前的三道声音减淡,宋思文将视线从那道皮衣背影挪开,幽幽的呢喃声被风吹散:“找到了,那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到了车上,季华烨还不罢休,拉着李解荣的胳膊一定要和那个男生比个高下。
“是不是那个男的声音好听,我声音难听!”
“你说话啊!对方叫一声你就应了我喊个十七八句,你就回一个字!”
身旁的小屁孩跟个喇叭一样,声音又尖又响,李解荣连好好观赏这台顶级豪车的心思也没有,略粗但均匀的指节撑着侧脸,面上满是压抑下的不耐。
“季华烨,你声音轻点,真的很吵。”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连见识过小霸王无理取闹的绍赋辉也一脸惊愕,偷瞄着后车座的战况。
微不可查的抽吸声响起的一瞬,李解荣就后悔了,和一个小孩计较啥啊!
深呼吸一口,李解荣转向将脸埋在车窗与座椅缝隙的人,声线略钝:“我没有说你声音难听…”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吼自己,今天算是头一回了。
季华烨感受到控制不住往下坠的泪,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可怜的小孩,但他还要维持表面的坚强,强撑着哭腔反驳道:“你明明之前就说了!”
“什么时候,我记得没有吧。”李解荣老老实实的回想,最后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那天厕所,你说我公鸭嗓,还说我声音难听。”
素白的没有一丝茧的手指抹着眼泪,季华烨拽过车后的抱枕,一个砸向一直看热闹的绍赋辉,一个砸向身边一脸疑惑的男人。
绍赋辉默默缩小存在感同时关注着后车,惊讶的表情呆滞。
小霸王哭了!woc,早知道刚刚偷偷拍下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丢失了。
成为驾驶员的绍赋辉恨不得长出四只眼睛八只耳朵,同时兼顾开车和听八卦。
“你是那个要微信的?!”李解荣这时依稀有了印象,原来不是哪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
没了那淡的水一样的血缘关系,李解荣没必要接着管对方,更没必要去参加这场聚会。但答应就是答应了,李解荣看重承诺,只能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耐下性子往下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你别和他比啊。”
“我就要和他比怎么了!我就看他不顺眼,怎么了!”
季华烨小少爷的性子上来了,将那团纸随意的往别处抛,瞪着还红通通的眼,手指直指着人。
那件飒气的皮衣都架不住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李解荣不会哄人,连点软话也不会说,坐那和铁杆子似的,手指要戳进胸口了也不移动。
前头的绍赋辉先看不过去,说实话,这确实是小霸王无理取闹了,忖度了一遍话劝说道:“烨烨,话说渴了吧,来喝点水。”
水还没有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被无情的拍开,也不知道是砸到哪了,发出闷响。
小腿被矿泉水瓶砸过,力气不大,但架不住那一处的骨头脆弱。李解荣微皱眉头,低头捡起那滚落的水瓶。
挥开水瓶的那一刻,小少爷就后悔了,看到那水瓶精准的砸到李解荣的小腿骨,眼底是挂不住的担忧,面上还是要强的绷着。
“喝点水,喝完再吵。”李解荣目光平静的望向身旁拧巴的人,拧开瓶盖递过去。
满到瓶口的水随着车身的晃动从瓶口溢出,泼湿了匀称有力的手骨。
“哦。”
手指在水瓶交接的那一刻相触,干燥的皮肤被那濡湿又火热的手指触碰,焰气一下子就灭的干干净净,季华烨抿了口水,乖乖的靠在车座上不作妖。
绍赋辉隔着车内镜将后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平静包容的眼神,像根毛刺扎在心头,难受又拔不出,随时随刻都昭示着存在感。
17岁花季少年少女,很容易被年长的男人女人拐跑,原因无外乎被包容着的满足感,和对方身上阅历的沉淀。
这老男人不但有手段,还有样貌和身材,着实难搞。
绍赋辉无意识的咬着嘴上那点少的可以忽略的死皮,想着怎么让老男人离开好友,脑子里浮现的确实那双深邃的眼。
吃喝玩乐都在一幢楼,娱乐会所不小,饭桌上因为不熟和年龄差,大家都还绷着,到了炸耳热血的舞池,全都放开了,连包厢都不坐,齐哄哄的往大厅聚
七八个人围坐着一圈,除了李解荣这一个外来的,其他全是科市商政界有名有姓的富豪高官子弟。
加上这会所消费高,玩的花样不仅是外面没有的,连服务人员都一个顶一个的好看。
也许因为人堆里有女生的缘故,没有叫别的服务,就拿了几个骰子和一副牌。
李解荣没来过酒吧,望着面前的场景一脸新奇,面上还是老成的样,水亮好奇的眼可遮不住情绪。
人堆子里会玩的人精一眼看出了对面这个男人是新手,说不定还和白纸干净,作祟心上来了,端着酒杯往那走。
让季华烨换位子,易峰不敢,人是对方带来的,而且这小霸王可不顾及什么兄弟脸面,骂起来就劈头盖脸,一点面子都不留。易峰可不想在这人多的地方出丑。
转而换了方向,往说的上话的绍赋辉那走。
“辉哥,换个位置呗,我教这位大哥哥玩点别的。”
绍赋辉随着音乐晃动身体,屁股却粘死在沙发上一样,没抬一下,眼尾一颤,眼皮上撩看向面前的男生。
gay,喜欢男的,老男人那款他肯定也喜欢。要是对方得手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老男人铲除。
绍赋辉点了点头,身子却挪的很慢,和80岁老年痴呆的老头一样,一下子忘了钥匙,一下子说什么丢在沙发上要找一下。
等易峰彻底坐下来了,腿抖站麻了。
察觉到身边换了人的李解荣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就懒懒的收回目光,喝着果汁含量高于酒精的鸡尾酒,望着晃动的舞池。
季华烨和那堆朋友没有细细交流过,只知道易峰玩的花,还不知道对方是个gay,疑惑的挑眉望向对面突然换位置的好友,没得到异样的回复也就消了疑虑。
“喂,我和换一个位置。”
离音响近,炸的耳朵疼,原本因为好友在那,季华烨体贴的没换,现在来了个关系一般的。
季华烨毫无负罪感,换到了一个对耳朵好的地方。
“小姐牌,你们玩过吗?听说是新玩法,可有意思了!”易峰终于安定下位置,来活的晃着手中的牌,吆喝着。
七八个人瞬间来神了,放下手中的活听游戏讲解。
娱乐场所安排的有规律,负二楼是赌场,全靠人工灯光,让赌徒们分不清黑暗还是白昼。
负一楼和一楼都是酒吧,区别在负一楼都是卡座,最吵也最失控,一楼是包间,中间一整个大镂空,只做了10个包厢,能透过玻璃看到楼下的疯狂。
名字也取得高大尚,什么竹什么梅的,文气的不行,不知情的进来还以为进了什么雅阁呢。
刚从饭局下来,沈钰山不免喝了点酒,沾上酒气。
现在是第二场,到了一楼的酒吧包厢,本可以直接拒绝的,但自从和那野男人打了一架后,一直着憋着难受,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达到了阈值,再不发泄,他觉得自己要炸了。
几个老总看着沈钰山罕见的行为,互看着偷笑,哪个男人不喜欢玩,这不还是露出马脚了。
王总捏着臂弯上的酥腰,拇指留恋那可以盛水的软腰窝,恋恋不舍的推着人往沈钰山那送。
“秀秀你也是有福气,今天能碰上沈总有兴致,你去拿出点花样,陪沈总好好玩一下。”
第123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吃嘴子
女人皮肤白嫩, 翠绿色的旗袍衬得人更是如雨后鲜嫩的芽。
说旗袍也只是款式类似,V字领开的很低,奶色的胸脯呼之欲出。裙尾很高, 半个屁股蛋子都露在外面, 随着踩着高跟的腿一扭一扭的。
“沈总, 我叫秀秀。”
秀秀懂得拿捏的手段,没有直接扑进沈钰山的怀里,而是坐在对方面前的低台子上。
妩媚的眼里像是缠了柔丝, 瞧见那冷若寒霜孤月的面庞, 一时恍惚的凑近几分,掐着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秀秀仰慕您很久了, 求沈总疼爱。”
王总一看心都飘到沈钰山上的女人,脸扭曲了一阵, 暗暗啐了一口:贱货, 看沈钰山长的年轻, 这就不要脸的贴上去了。
沈钰山一把挥开伸过来的手, 黑沉着脸低眼看向被推到在地的女人, 纸巾用力的抹过被触碰的手背。
第一次!右手手背的第一次居然被这女人夺走了,我已经不是完整的我了,这一定不能被未来的老婆知道…
损失了第一次,沈钰山脸色郁闷又消沉,薄唇微张:“你想要什么?包?首饰?”
侧趴在地上的秀秀以为没戏了,谁知道突然传来这么一声, 眼里带着希冀和贪婪, 面上还是不知所措:“秀秀什么也不要,秀秀只想要陪在沈总身边。”
“既然你不想要,那我想要, 你赔我点钱吧,右手原本准备给以后老婆碰的,在我这算是隐私部位,你这算是猥亵,我可以告你!”
沈钰山将纸巾抛进垃圾桶,他可不管旁边的老总看稀有动物看过来的眼神。
人到一定地位都是唯我独尊的,努力了十几年,发点疯说点心里话怎么了?!
越想越觉得有理,沈钰山拿出手机,凤眼扫向对面的王总,眼神凝视着对方,好似在问这事你管不管。
原本还觉得是开玩笑,这手机掏出来了意义可就不一样了,王总抹了一把汗,讪讪的笑道:“沈总,这都是秀秀自作主张,您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什么这么大胆。”
想着朝王总求救的女人阴狠的垂下眼,心理将对方的骂了个遍。
“他娘的,胖的和头猪一样,鸡|儿小,胆子小,钱包也小,搁老娘身上耸个半天,我喊的都比他干的累,老娘累死累活的就得了这么点钱…
这个沈总也是个牛逼人,听过鸡|儿第一次的,还没听过手第一次的,又不是让你给我抠,第一次怎么就没了!”
心里骂人也累,秀秀骂完感觉气都喘不上来,脸上还兢兢业业的维持娇弱的惶恐样。
“不是你让她过来的吗?王湾,你这记性可不好啊。”
负一楼传来震耳的欢呼声,沈钰山撇眼朝楼下扫过,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螺绿色身影,一层层凝重起来,大步迈向前面的落地窗。
房间里人瞧见注意力转移的沈总,大致猜测对方刚刚说的是玩笑话,哪有碰一下手第一次就没有还得赔钱的道理。
当事人王湾也松了口气,以为沈钰山能跟自己开玩笑,是和自己关系好,端着红酒往前面凑。
将负一层一揽眼底,没看到了什么特殊的,最多是正前下方有点闹腾,欢呼声一阵一阵从帝王卡座传来,那坐着几个玩疯的小年轻。
没什么特别的,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王湾思索着,借着玻璃窗的反射观察沈钰山目光的落点—欢呼声传来的地方。
很会审时度势的王湾品出了几分意味,带着无框眼镜的眼睛机敏的注视着下面的每一张脸。
这一看还真看出来不一样,最显眼的要数红头发的绍市长的儿子,以及这场闹剧的主角之一季家的宝贝儿子。
王湾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感觉到旁边的威压强的老寒腿直哆嗦。
“这不能抵赖啊!输了就是输了。”
“快拿巧克力棒,挑根最短的!”
“大叔,你可不能借着你年纪大就甩赖。”
易峰领着几个年轻男女起哄着,李解荣确实是自己的菜,但这只算是一点生理的心动,看热闹可比这份量重多了。
舞池灯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在空气中散开,刺眼却又明亮。
季华烨只觉得心跳的太厉害,比音乐震的还厉害,大脑也生锈了,嘴里推辞着:
“易峰,你别开玩笑!”
李解荣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背,不仅输了,还抽到这么离谱的惩罚。从没被这么起哄过,奶咖里加了樱桃汁,皮肤里带着点不可察觉的红意。
“季少爷,你想抵赖?”易峰拉长了声音,好像抵赖了是一件多么要命的事情。
绍赋辉猛喝下一口辣喉的酒,颈部涌起的薄红色浮在血管表面,野性的目光隔着前面围着一群人,精准的停在了中间的身影。
紫罗兰色的灯光随着灯管转着,偶尔扫过那敞开的胸膛,沟壑分明的肌理、深邃又藏着无错的眼神。
老男人很会装纯勾引人,真能放下面子。季华烨有什么?有钱,有脸,有体力,挺会挑的。
绍赋辉将杯子用力的敲在玻璃台面,刺耳的玻璃声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异国血统让那对睫毛又浓又密,此时垂下来,像是即将堕落的枯叶蝶,遮住了眼底的杂糅的情绪。
烈酒涌的快,此时脑子已经混沌起来,心里的一道声音刺激着神经。
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本来陪着接受惩罚的人是他…
心跳的快,但不是难受的快,季华烨生|硬的吞下口水,正想要应下这场惩罚,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烨烨不想要,那我来。这位置本来也是我的,总不能因为这个阴差阳错,就把惩罚落在无辜的人身上吧。”
听着是体谅的话,言语里确实一股酸涩的吃味。
人群寂静了一秒,背景的dj还在哄哄的响,但一呼吸间,易峰带头又沸腾起来。
“辉哥牛逼!辉哥上!”
“来,吃这个。”
人群自动分开成两拨,没了阻挡,坐在沙发上的李解荣和站着的绍赋辉正面对视。
“绍赋辉,我不需要你来帮!”
季华烨同样站了起来,想要从对视中看出些什么,可对方提着一杯只剩下层底的酒,偏头错过自己的视线。
绍赋辉心虚似的一直躲开对方的视线,手划过一旁举着的短巧克力棒,转眼指缝就夹着那根还没有食指长的饼干棒。
“你爸妈让我看着你。”
绍赋辉只说了这一句,也不管好友的表情,牙齿叼着那根巧克力棒,眼里没有一丝胆怯,挑眉望着沙发上坐着的人。
这句话像声闷雷,季华烨全身没了力气,爸妈知道自己玩这些,会担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绍赋辉染了头红头发,显得浑身的稚气被痞气掩盖,李解荣心头的负罪感减去,终于起身。
“松嘴。”
李解荣捏着从对方嘴里夺来的巧克力棒,平视着面前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你爸妈知道不会生气?”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老子陪你受惩罚,给你脸了。”话很呛,绍赋辉晃着垂在大腿的酒杯,一脸不耐烦。
“需要留0.5厘米,到时候我把控一下,会提前咬断的。”
李解荣眨动眼睛,迷雾般的粉色灯光正好射|入眼睛,纯黑的眼瞳裹上了层半遮半掩的纱。
巧克力在手中变的粘腻,李解荣将那端夹在微厚的唇瓣里,从喉咙里含糊的说着:“抱歉。”
“艹,搞这么正式干什么。”
绍赋辉也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太好使,这句抱歉听的格外清楚。
偏蓝色的眼珠子停驻在微张的厚唇,水润的丰润视觉感,嘴里的巧克力棒太甜了,甜的牙疼。
巧克力棒被唾液化开,耳边的欢呼声很响却没法让人分去一分思虑。硬挺的五官越来越近,潮热的气息从不远处的口中吐出,最后打在敏|感的唇上,麻麻的、湿润的。
李解荣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极力从晦暗的灯光里看清楚长度。
有1099帮忙,1cm,0.9cm,0.8cm…
耳边突然一激灵响起连串的上升主角值,李解荣一抖,紧急咬断了巧克力棒。
唇肉擦过柔软的温热的触感,绍赋辉下意识的摸向还在发烫的唇。
几个年轻男女热闹看完了也就散了,总不能真拿尺子去量长度。
季华烨还呆坐在原地看向对面的好友,眼里闪过自己都没察觉的恨意,心里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找一个时机爆发。
看完全程的王湾只觉得是洒洒水的程度,见旁边的沈钰山随着那个从人群离开的硬朗男人移动,心里闪过一个足矣震撼科市上流社会的想法。
沈钰山不会喜欢男的吧,表面和女人相亲,背地里找男的玩。怪不得每次送女人都不接受,这看来是没送对啊!
王湾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朝着面色阴沉的沈钰山说道:
“沈总喜欢?喜欢就拿下,人都喜欢钱,男人女人都一样,以沈总的财力,包养几十个男的都不成问题。”
“男的也包养?”沈钰山浅浅的呢喃,眼里是自问自省以及涉及知识盲区的困惑。
“对啊干净还便宜,一个顶多一百万,买点包啊鞋啊,几十万也够。”王湾指了指后面扭的蛇一样的秀秀,面上满是贬低不屑。
“那种顶尖档次,我也就花了一百万,我说往东都不敢往西的!”
沈钰山没有回答,思忖了片刻看向激|情四射的舞池。
野男人贪心、胃口大,架着自己是个抢手货一百万应该拿不下,至少五六百万。
想到这,瘙痒被心疼不舍搁置。沈钰山不甘心,放下酒杯,扯着领带结离开乌烟瘴气的房间。
“六百万,我十年的工资呢。”嘴上这么说,腿不自主的迈向负一楼。
眼周的痛散去了,但依旧带着刺感,沈钰山烦躁的眼尾,忽的想起之前被打碎的一堆奢侈品,哂笑一声:“差点忘了,李解荣,有你赔的了。”
手浸在冰凉的水流中,李解荣不习惯舞池的氛围,准备在这消磨掉时间。
没有一丝指纹的镜面反射出一道到大的背影,李解荣上撩眼皮,抬眼望着镜面中的男人。
冤家路窄,今天是不是没看黄历。
李解荣嗤声,甩着满手的水,错位离开。
“李解荣,六百万,上个星期你打碎的藏品价值12000897,给你抹零了,也不需要你全赔,赔一半就好。”
沈钰山双手插在西裤兜里也不影响高挑的身形,隐于黑暗的眼漫不经心的落在挺阔的肩头,薄薄一层酒气和从整齐背头里掉落的一缕发丝淡化了拒人千里的冷淡。
“六百万?沈总你要不把我卖了吧,你看看我这器官哪个值钱?”
李解荣甩无赖的回答,心里却虚的很,六百万确实赔不起,也确实有一半是自己砸的。
“好。”
听到回答,李解荣捂着后侧的腰子,不可置信的转身,商量性的问道:“能不能再过几个月。”等我把任务做完了再说。
“不行,你不同意我会找专门催债的,他们的手段不用我多说了吧。”
藏在兜里手指摩挲着,沈钰山将目光从肩头移向正面自己的唇。
野男人的唇这么润,也不知道是刚刚那男生亲的,还是自己舔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现在还没有活够,活够你随便拿,也就几个月,沈老板不会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吧。”
李解荣稳如泰山,嘴角咧着,对着那幽深如暗河的目光也无所畏惧。
“几个月后你就不想活了?你就要去死吗!李解荣你怎么这么懦弱,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嚣张吗,碰上点事就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
沈钰山像是突然泼进油锅里的水,一下子炸了,声音突然上扬,眼睛瞪的赤红,好像对面不是讨厌的野男人,而是要死的白月光。
“你欠六百万你想活?这些年欠钱跳楼的又不少,我这还站着没崩溃,算什么懦夫?!”
李解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炸了,眼里的困惑藏不住,语调平稳的反驳。
“我包养你两年,就当把六百万抵了。”沈钰山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腮帮子咬的发硬,粗气从挺窄的鼻翼呼出。
“包养?!沈钰山,你没事吧?你倒给我六百万我都不同意。”
耳边的突然下降的主角值和人设值提醒着李解荣同意下来,但理智还是高于任务完成度,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另外给你十万,算上抵的六百万就是六百一十万,这个价格你不亏。”沈钰山忍着心痛又加了一笔。
“不行。”李解荣转身,只怕是再看对方一眼,拳头又要挥上去了。
主角值-0.1
人设值-0.5
“另外给你十五万!”沈钰山咬牙切齿的说道,比一个月的工资还高,李解荣你别太过分。
李解荣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主角值和人设值不要命的往下掉,后面有一次传来竞拍价。
不用回头看也能想象到那张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李解荣也心疼掉了不少的数值,不情不愿转过身。
“二十万记得打我账户,还有合同要写,免得你抵账。”
“你当你是什么宝?六百二十万两年,还想我续约,你是什么香饽饽吗!”沈钰山觉得这个月以至下个月都要吃土了。
“别人包养都送房子的,我就要市中心那套的,你明天去看看。”
李解荣很自然的适应了小情人的身份,开始催着金主买着买那,看到一脸黑的沈钰山和不断上涨的人设值,心里别提多美了。
“没有。”
沈钰山拍了拍心口,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深感后悔,包养谁不好,包养一个见钱眼开的野男人。
“别的金主都给他的情人住大房子,你这怎么这么抠啊。”
李解荣想到了主角攻的人设,眼上带着审视和鄙夷看向就差喷火的沈钰山。
“那别的情人还凑上来吃嘴巴,吃棒子,乖乖的趴在床上浪|叫,你怎么不做呢!”
谁说沈钰山抠都可以,就面前这六百二十万买来的野男人不行,胸膛气的鼓起,连着额头的发都凌乱的垂落。
李解荣思考了一下人设,突然参悟了些什么,如果能有钱,尊严算什么!
刘解荣几步上前,被牛仔裤包裹的大腿随着摆动,划出流畅的动线,散开的衬衫领口贴着对方的西服,鼻子擦过沈钰山白玉样微凉的鼻尖。
“我现在吃,能给我房子和票子吗?”
李解荣垂眼细细观察那抿起的唇,确定了没有食物残渣才又近了一寸。
第124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不嫌弃
明明比李解荣高上几厘米的沈钰山, 此时扭捏的像个出嫁的大脚媳妇,又害羞,又冷着脸绷住表情, 声线干|涩:
“吃嘴子吗?”
沈钰山眼神四散的乱瞄, 最后汇聚在界限分明的唇峰, 唇锋下就是吐着热气的唇肉,厚度很适合放在嘴里慢慢抿开。
“对,我想要市中心的房子, 云锦华庭那幢就很不错。”
李解荣没了解过全市的楼盘, 只知道之前呆过云锦华庭是个黄金地段,鼻尖已经抵在那白玉一样微凉的脸颊。
李解荣微微上提眼皮, 看向眉目严肃的男人。
潮热的气熏的人迷糊糊,沈钰山抠着大腿的肉维持理智, 心里暗骂道:野男人胃口真不小, 亲一口就想要一幢房子。
若即若离的触感让人以为唇瓣已经相贴, 但总还差那一分一毫, 沈钰山原本垂于大腿两侧的手搭在了那精瘦的腰部, 不自觉的收力,喉咙里碾出不明确的闷哼声。
温热湿润的触感只停留了一瞬就远离,沈钰山还来不及回味,人已经离自己几米远,眼里浮着几分幽怨,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听:
“这就是你说的吃嘴子?贴一下就想换一套房, 你真是狮子大张口!”
李解荣听着也感觉心虚, 可总不能让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一下子学会主动亲嘴吧。
在腰部攀上强势的力度的时候,李解荣就已经想要退缩,后面两唇相贴已经花费了全部勇气, 让他真将舌头伸进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我这就是这么吃的,我还着急回去,合同拟还发我。”
李解荣不等对方说话,步伐略微错乱的离开,全然没有一开始主动凑上前求亲的模样。
“绍赋辉,我已经拒绝了!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李解荣中途离开,季华烨耐不住心头的火,拉着对面悠哉悠哉的人往别处走。
“你爸妈让我看着你,说你最近被人伤了情,让我时刻注意着你,有特殊情况向他汇报,况且我看你也不情愿,要是真给你气着了,你那小心脏受的了吗?”
绍赋辉无奈的摆手,靠着墙望向一脸怒气的小霸王。
“我心脏怎么受不了,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一个心脏有问题的残疾人,而且这只是一个游戏!”
季华烨只要一瞥见好友张合的唇,就能想象到李解荣和他在灯红酒绿这下吃同一根巧克力棒的情景,心脏里淌着血冒着嫉妒的黑泡,咕噜咕噜的沸腾开。
“你也说了,这只是一个游戏,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为了一游戏,你要这么质问你的好朋友,季华烨你真是好样的!”绍赋辉心凉了半截,也不谦让,扯着声音怒吼着。
“不是不相干的人!”
喊完季华烨迟疑了片刻,眼里的恐慌被清明覆盖,接着字字清晰的说道:“我喜欢李解荣,他是我的。”
知道和亲口听对方说的差别很大,绍赋辉表情空白呆滞,喜欢?喜欢一个老男人?
他知道李解荣的手段高,但没想到速度如此迅速,已经将好友收入囊中。
绍赋辉烦躁的原地打转,沉重的金属项链在空中晃过,发出叮呤咚咯的声响。
“艹!你爸妈不会同意你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个老男人!”绍赋辉说的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到。
“你不用管,你不要给我爸妈通风报信就好,剩下的,我自己会解决。”
刚彻底明白自己心意,季华烨也有点懵,他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段感情,是直接找李解荣表白,还是拿出追小姑娘的那套,慢慢来。
那段争执很快被两人放下,对站在晦暗的楼道里,一串电话铃响起打破了寂静。
绍赋辉看了眼联系人,将手机正面对这季华烨,不情不愿的说道:“你妈的电话。”
“你别说我在这,否则咱们就不是好朋友!”
季华烨啃着嘴唇,从如何追比自己大十岁男人的思虑中分出神,警告似的走进,竖着耳朵听绍赋辉的回复。
“辉辉啊,我刚刚打烨烨的电话打不通,他在你旁边吗?”那话那头传来的温柔的女声。
绍赋辉被人盯着,只能乖巧的说着反话,等将人应付过去,才没好气的说道:“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不用你管。”季华烨踢了踢旁边面色沉重的人,脸上是藏不住的忧虑。
绍赋辉垂头,火红的刘海垂落遮住了眼睛,神色莫测变化,几息间恢复了以往的顽戾。
带着粗戒面银戒的手指插在火红的发缝里,从额头往后撩,斜长的眼漫无目的的落在闹哄哄的人堆,语气关切又好似无所谓,“那个老男人知道吗?我看人精,别被骗的底裤不剩。”
“李解荣才不是那样的人,诶我问你,他们这个年纪的都喜欢什么?我这要早点下手了,我刚刚观察过来,不少人盯着他看呢。”季华烨急切的看向一旁貌似很有经验的人,企图对方能给点可靠的意见。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追人。”
绍赋辉说完,余光看向面色不对的人,赶忙找补:“我不了解他嘛,你问我也白搭。”
“什么白搭?”
刚准备回去的李解荣正巧和迎面而来的两人碰上,目光疑惑的看向红头发的少年。
“关你屁事。”
绍赋辉语气不善,但预料之中的争论没有发生,李解荣就像没听到似的,径直错开站到了对侧。
被人当成空气,自己就像一只跳梁小丑演着独角戏,那句反问好比路过的人对流浪小狗的施舍,可有可无。
绍赋辉大跨步离开三人行的部队,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回头,和那个老男人大干一场,将人按在地上,撑开那薄薄一层眼皮暴露出脆弱的眼珠子,让老男人只看的到自己,再也无法无视。
狂热的dj像催动致命毒蛊发作的笛声,绍赋辉踢开就要往身上扑的半醉男人,偏头扫见凑的很近的男男,踩着白蓝的板鞋顶着一张臭脸阔步离开。
“我就不接着玩了,听着难受,你玩的开心。”
刚刚发生的事情足矣让李解荣消化一阵了,背景乐太响,李解荣凑过去耳语了一番。
“一起,我也刚好要走。”
季华烨拿起钥匙环顾四周,才发现‘司机’不见了,不见了刚好,给自己留独处的空间。
季华烨状似苦恼的晃着车钥匙,娇纵的指挥道:“你给我开车。”
李解荣没有立马接收车钥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语气好一点,我不是你家的司机。”
“你拒绝我?!你凭什么拒绝我!”季华烨还没有一点追人的意识,从小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被这一声拒绝恼起了火。
“就凭咱们没关系,你是你的小少爷,我是我的李解荣。”李解荣没准备和小屁孩接着吵,接过钥匙拉着喋喋不休的小少爷往外走。
提醒了不改,自己又不是他爸妈,也没有理由强求。
李解荣一边摸索着车的各个部件功能,一边好脾气的听季华烨从这一件拒绝的小事,扯到自己仗着年龄大欺负人。
“安全带系上。”
李解荣调整好倒车镜,打开车内灯,压低眉微撑眼皮侧头,看向一旁双手环胸,腿翘在玻璃窗前的人。
忽然被打断,季华烨本能的照做,等安全带扣上才意识到自己太听话了。
有听话羞耻症的季华烨一路上不停的找茬,什么车开的太慢又太快,刹车踩的太急,车没走直线等等。
噪音歪理绕耳,听的李解荣眼皮蹦哒不停,红灯间隙。
李解荣长臂一伸,用力捂住那嘀嘀咕咕的嘴,“话有点多了,我在开车,要讲回去讲。”
一脸正色转身,李解荣看向被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扑闪布灵布灵眼睛的小孩,没了那张嘴简直是小天使降世,可惜了…
李解荣默默摇头,没法从对方呜呜的声音中读懂意思,只能接着问道:“能做到吗?能做到点头,不能做到摇头。”
确定了季华烨的回答,李解荣撤开了手,手心带着些粘液不大舒服,应该是小屁孩的。
红灯还剩十秒,李解荣没从车内找到纸巾,看向目光游离的人说道:“有纸吗,你口水沾我手上了。”
“你居然嫌弃我?!”季华烨不可置信的尖锐喊道。
眼见着对方又要闹,李解荣一边否认,一边将掌心的口水擦在牛仔裤上。
看到这一举动,本来就红的脸现在更是红的发烫,季华烨打开窗户将脸颊搭在车窗上,语气里满是嫌弃:“你也不嫌脏,不讲卫生。”
李解荣思索了片刻,想着到底怎么说才能让小屁孩满意,然后闭嘴。
路灯高悬,穿过层层阻挠打在面庞上时已经模糊不堪,坚|挺英朗的五官被昏蒙的光影分割成很多块,柔情似水的右眼,沉寂的左眼,如藏在黑暗里的利剑般的鼻梁,以及软的能说情话的嘴。
“你的,我不嫌弃。”
心砰砰的砸向鼓膜,季华烨不知如何反应,不安的煽动睫羽掩盖眼瞳里兵荒马乱。
既那道磁性的声音过后,直到车到达了目的,季华烨也没有说话。李解荣很是满意自己的随机应变,心情甚好的挥手告别。
等从愉悦中回过神,李解荣才发现自己在一个豪宅建筑群里,位置很打车超贵,可人已经走出保安护卫看守的大门,再进去让季华烨报销的可能性很小。
李解荣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双腿,估摸着靠腿走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豪宅建造半山腰,不停歇噪耳的蝉鸣鸟叫空灵的从深山中传来,李解荣强打起精神,让1099放喜剧片缓解一下氛围。
走了十分钟,可这山路像走不完似的永远到不了头,要不是道路两旁竖着一排排风格不同的路灯,李解荣还以为自己鬼打墙了。
山风也不凉快,吹得人晕头转向,室温足有38摄氏度,晚上也不见凉快。
心是哗啦啦凉的,身体热的要烧起来。
衬衫布料不怎么好,不透气,加上沾上了汗,此时紧紧贴着皮肤很不痛快。李解荣借着没有人,随性将剩下的扣子全开了。
衬衣的两片布料彻底敞开,风吹过汗涔涔腹部,带去了燥热,李解荣舒服的喟叹一声。
一道刺眼的远光灯从不远处打来,李解荣紧急从路中央往旁边撤,准备等车先过去。
司机人品挺好,照到行人,几秒间远光灯就转为近光灯。
李解荣夸赞暗道,睁开眼,等视线恢复清明,才仔细看向依旧停在面前的立着两个大灯泡的红旗国礼。
虽然不知道那车什么牌子,但一看那造型就贵,李解荣也不觉得对方会打劫,顶多也就是没油了,停在路边等家里的司机再送一桶过来。
李解荣耸了耸肩,不管怎么样,现在回家更要紧,收回视线依旧照着原路径前行。
“大哥,你还记得我的吗?”
身后传来开门声和呼唤的声音,李解荣不解的转头望向衣装革履的男人。
“哦是你呀,我明天下午肯定有空,肯定准时过来保护小狗。”李解荣看见那套衣服就想起对方是谁,认真的承诺道。
原高扶着滑落的眼睛,身后琅爷的视线像把即将即将从头顶坠落的刀,赶忙转了话题,“这个到时候再说,你去哪?要不我载你一程。”
“这那好意思,而且也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就好。”李解荣推辞道,腿却迫不及待的往前迈了一步。
原高见对方只迈了一步就停下来,身后的视线越来越尖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语气里带这些恳切:
“你就来吧,别客气。”说着将李解荣拉着往车里走,推开后车门、关门一气呵成。
李解荣被对方的热情震住,定眼打量着周遭,猛地看见身侧坐着的人,吓的贴紧身后的车门。
仅一眼,李解荣就认出来对方,不就是温思年那穿唐装的朋友吗。
脸笑得僵硬,李解荣看向驾驶座的原高:“这,要不我坐前面去吧,你老板和我坐在一起不合适吧。”
第125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全脱了
原高目不斜视的做着司机的本职工作, 被黑框眼镜遮住的半张脸透着一股不符合装束的呆滞,语调略微恰卡:“没事,我老板人很好的, 你坐那吧。”
车内的空气突然轻了不少, 原高觉得琅爷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些赞赏。
“那好吧。”李解荣坐回原来的位置, 余光看向车窗,才恍然发现衬衫的扣子全开着。
现在扣上显得人扭捏,不扣上又敞着尴尬。
幸运的是旁边那位温司年的朋友没有注意过来, 李解荣也就随意的撑着下巴, 接着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车载空调的声音很响,一股檀香卷来, 李解荣好奇的往旁边望去,入眼的便是在指尖滚动的佛珠。
琅止渊侧头直视传来的目光, 眼神却不同动作那般犀利, 空荡虚渺的落在那双好奇探究的眼睛上, 声线低沉中带着清润:“你信吗?”
“信什么?佛吗?”
李解荣的视线从那串佛珠转到半阖的双眸, 藏黑色的眼珠子藏在白到发青皮肤里, 白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真如高僧那般与世无争、圣光普照。
“嗯。”
眼尾瞥见光影间穿行的胸膛,琅止渊轻咳了一声,从暗格里掏出烟杆。
“抽烟,建议吗?”
烟已经点燃,那句话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告知。
李解荣无所谓的摇头, 沉思样的凝视着那串安静躺在白瓷样手心的文莱沉香。
“不信吧, 你信,对你来说是真的;我不信,对我来说就是假的。”
“哦, 很热?”
琅止渊前言不搭后语,顺着心情想说什么说什么。
窗户徐徐打开,微粉的薄唇却朝着对面的人,迷烟从唇缝中泄出。
灰色的微小颗粒半掩眉眼,融化了清冷的佛光,剩下的只有堕落人世的红尘感。
“嗯。”
李解荣一时被呛的眼睛发红,剧烈的呛咳几声后,最后脱力的软下身子靠在座椅上。
本就不习惯主动挑起话,对方话少,自己也就少,现在咳的不舒服,话就更少了。
要是生活在职场就很吃亏,老板发言了,作为下属说的比老板还少,架子比老板还大。
此时身为老板的琅止渊等了片刻也没等到下文,略微诧异的看向沉默坐在一旁的男人。
男人后仰着头,眼睛睁着却没有聚焦,眼角闪亮着,应该是刚刚呛出的泪花。两瓣丰唇像羞涩待开的花,微微外翻,透着不符合这副身子的魅意。
皮肉又结实了,肌肉长势走向好看清晰,腰看着就窄了,牛仔裤松垮了些,蓝白条纹的内裤腰都露出来。
就是性子不讨喜,话少,和那天天汪汪叫的小土狗不一样。一点阿谀奉承也不会,蠢到极致。
“这么晚了,你今晚住我那,代替提前和土狗培养感情。”
琅止渊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回答,手搭在车窗外,烟杆随着晃荡一下一下敲着车门。
这种擅自做主的控制让李解荣不大舒服,但谁让有钱就是爹,这份工作工资不低,丢不得。
喉咙里又挤出了一声“嗯”,车厢回归了寂静。
原高知道琅爷生气了,默默瞧了眼架子格外大的人,目光扭曲,心里求着对方再多说几个字,至少比琅爷说的多啊!
升腾的迷烟熏的眼尾发红,琅止渊随手将价值百万的烟斗抛掷在路边,声音冷的像过了一遍冰水,“扣子扣上。”
“我热。”李解荣莫名来劲,依旧后仰着头,眼珠子转溜一圈,看向黑脸的人。
这么多年,琅止渊还是第一次见感这么反驳自己的人,心头压抑的热血又滚起沸腾,生锈的骨骼又战栗的咯吱响。
眼神灼热又冰冷,两种极端混在指甲盖大的瞳仁里,疯狂的可怖。
“扣上!”
琅止渊忍着兴奋,难耐的咬着内唇的软肉,声音透露出情绪,有了起伏。
“老板,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李解荣收回目光,手指从腰侧顺着腰线到了衬衫的扣子上。
这就屈服了?没意思。
布料卷起风的声音以及紧随着的摩擦声,从一次响起。
琅止渊瞳孔兴奋的睁开,定眼看向被甩开的那片衬衫,男人动作中应该是带着怒意的,衬衫向力的方向飘去,被拉扯着飘不动了才簌的下坠,露出腰身的全貌。
还没有掌宽的窄腰和靠椅隔了很大一段距离,臀确实贴的严丝合缝,昏黄的光好比蜜蜡,细细的覆盖在每一寸皮肤上,色泽油亮。
“那怎么才算工作时间。”
琅止渊罕见的有了退意,不敢看那双劲劲的眼,心已经生机跳动起来,对死了很久的心脏来说不是好事。
“发工资就算。”
指甲因为刚刚的冲动而烦躁的抠着指腹上的软肉,李解荣不觉得对方会同意,自己的态度已经这么差了,不辞退就不错了。
“好,等会儿让原高给你。”琅止渊压抑着痉挛的喉头,指间佛珠拨动的很快。
“行。”李解荣捏着两片衬衫,作势要扣上。
“全脱了,不要扣。”
大脑没有尼古丁来控制,琅止渊有些后悔刚刚把烟斗扔了,只能这么多年来的控制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啊?脱了?”李解荣想不明白,这老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但细细想来,老板不都是这么神经兮兮的。
宽敞的车内也依旧不好伸开臂膀,给自己劝服后,李解荣后展双臂,胸膛被两个臂骨往前顶,两胸间的沟壑都被撑平了。
琅止渊不满的看向平了几毫米的胸脯:瘦了,胸也小了,不好。
“脱了。”
折腾了一会,李解荣就热的吐气,两只小臂卷着脱下来的衬衫,肱二头肌自然的贴着腰侧,肌肉在放松时也没有松垮,依旧硬着,勾出一条界限清晰的线条。
“全脱。”
琅止渊将佛珠套回腕骨,埋进袖管下。
“前面那位大哥也在,多一个人多收一份钱。”李解荣听到涨的人设值,动作更是利落,皮带抽打空气发出脆响。
“不用脱了。”
琅止渊扫射向正前方的原高,呼出一口长气,悠悠的躺回靠背,侧脸如冷玉雕的菩萨,拒人千里又仁慈悲悯。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尖充血搏动,沉寂在骨子里的癫狂又在作祟了。
车子驾进一处僻静的庄园,比季华烨那家还要偏,占据了整座山头。
李解荣下了车,望着寂寥空荡如坟墓的建筑,热风在此处也化作阴风,吹得人毛骨索然。
琅止渊不做停留,将李解荣的事全权交与原高,好似刚刚在车里发癫的人不是他。
李解荣望着那消瘦孤立的背影,跟在原高的后面打听老板的事。
“老板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脊背一瞬间凉透了,原高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新来的真是大胆,居然敢拐弯抹角的骂琅爷脑子有病,虽然是事实,但这也太直白了吧。
背后的汗还没有散,原高扔下一句“老板的事你别问。”就大步避开身旁的人。
李解荣摸不着头脑,暗叹难道有钱人家也病忌讳医吗?看琅止渊的身形都消瘦成这样,属下们也都不作为?
李解荣深感豪门似海深,得亏自己的直系老板是只小土狗,没了这么多麻烦。
“你就住着,洗干净,我再带你去见小土狗。”原高没进卧室,只是站在走廊指了指里面。
“狗狗的名字就叫小土狗?”李解荣大致观摩了一遍房间,见人站在外面,邀请对方进来说。
“不用,我们有自己的规矩。”原高用食指扶了扶纹丝不动的黑色眼镜框,眼睛在食指搭在眼镜上的那一刻闪动光芒。
李解荣闷笑到最后控制不住的铺在床上,黑葡萄样的眼珠子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稚气和真诚。
“你笑什么?”原高不明所以,行为都变得不自然,要不是腰间的枪给足了自己安全感,原高很大可能会慌乱的心神。
“没有,你让我想到一部动漫。”李解荣突然很想回到原世界,面前的一切也都模糊的失真。
床是软的,原高是活生生的,自己也是会吐气的,但所有总归还是一团数据,连死亡也是假的。
李解荣悲观的想着,整个世界都是虚拟的孤独感侵袭全身,眼底的笑还没来的及褪去,就被裹上了一层悲凉。
空气死寂的可怕,原高心头一悸,他只有在战场上看到过这种眼神,那是实力悬殊两国之间的抗衡,自己作为雇佣兵,围剿对方的残兵。
一个穿着敌军战服的士兵就倒在面前,他看着周围全部倒下的同胞,灰蒙蒙的眼里充斥着这种死寂,无助、迷茫、溃败、以及乞求死亡。
“你…”原高人扯着西服的边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刚刚困了,我马上去洗。”
李解荣笑着背过身,整理着稀疏物品,手指还颤抖的厉害,就在刚刚,时空好像被刀刃分割,一团陌生的记忆冲进了大脑。
一个男人倒在一台庞大的机器前,胸口插着一把刀,眼里是不甘是哀怨,痛的人胸口难受。
难道是存储的记忆出现问题了?李解荣不想麻烦1099,记下疑虑,准备后面再观察一段时间。
第126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这算工伤吗……
李解荣穿戴整齐, 管家提供的工作服质感很好,整个庄园都有相互独立的中央空调,虽然是长袖在夏夜也不热。
“走吧, 小土狗在二楼, 它现在还没有睡, 有专属的人照顾它的饮食起居,你只要负责保护它的安全就好。”
原高大致讲解了工作任务,看到李解荣面上的惊讶解释道:“琅爷财大气粗, 他喜欢狗, 那小土狗就要当人来伺候。”
“明白了。”
李解荣吃惊的观察着可以成为狗狗乐园的二楼,整一层都被打通, 全都被装饰成狗狗喜欢的样子。
“老板还真有善心,小土狗住一层, 自己住一层。”李解荣蹲下身子, 在各个玩具中搜寻狗狗的影子。
“老板不住这, 这一幢只给土狗和照顾它的人住。”原高领着人往二楼的深处走, 一一介绍着布局。
“小土狗还在洗澡, 你在这等一会儿吧。”原高看了眼手机,将人安排在这转身就要离开。
“就叫小土狗吗?这个名字也太随意了吧。”李解荣嘟囔着,掌心捏着一个绿色的小球朝空中抛掷。
“对。”
“woc,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李解荣咻的站起后撤,惊愕的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
“我一直就在。”
琅止渊身着浅灰色睡袍, 系带打的严丝合缝, 垂落在两腿之间。领口标准的v形,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光照之下,白的反光。
“哦。”
老板在, 李解荣不敢摸鱼,一脸正色的看向楼梯口,一副随时迎接狗主子出现的样子。
琅止渊坐在阳台前,修长的指骨贴着太阳穴,藏青色的眼睛将室内的一切都收入囊中,包括那一脸严肃的男人。
居然为了等一只狗,反而将自己这个真正的老板忽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黑白两道都混了遍,琅止渊也没瞧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顺着心中的好奇,琅止渊合起佛经,向凳子上的李解荣走去。
“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琅止渊将经书瘫在膝盖,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堆梵文。
“保安。”
李解荣没有迟疑,回答的干脆利落,以为这是迟来的面试又补充了一句:“我体力好,身体好,肯定能护小土狗周全。”
“哦。”
轻飘飘的一个字敲打着李解荣的神经,一个月前面试保安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低头打量着不适合大动作的服饰,心里没谱的回答:“这衣服紧的慌,否则我就给你掩饰一下了。”
你,多久没听到过这个次了,琅止渊斜眼看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慢悠悠的扫视过面前略显局促的男人。
局促什么?琅止渊不由好奇,肯定不是怕自己才局促,难道衣服紧的人呼吸不上来。
不透一丝光的眼眸停留在被紧紧禁锢住的胸膛以及,被臀部顶的快撕裂的裤子。
是该呼吸不上来,琅止渊微微点头。
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再次冷淡下来,唯有翻阅的纸张发出声响。
“汪汪汪!”
一连串的奶狗叫声从楼下传来,李解荣站起身,诚然一副接皇帝起驾的模样。
一只通体咖黄色的小土狗,站在它300平的大家,被周围庞大的物件衬的更为小巧。
小土狗亲人,和琅止渊脚上的鞋玩闹一翻后就凑着李解荣一顿嗅。
“还真是小土狗啊,这名字挺朴实无华。”李解荣用手指点了点那湿漉漉的小鼻子,勾着那毛茸茸的小下巴蹭。
“明天正式上班,但今天的工资也会发给你,还有我是你的老板。”琅止渊瞥过被捧在男人手里哼唧的小土狗,脚步停顿。
“好的老板,脱衣服的工资别忘了。”李解荣从香喷喷的小土狗身上分出神,目光纯粹,眼里除了对金钱的渴望,没有一丝虚假的奉承。
手中的佛经被捏出褶皱,要是对方不提,那车里的场景还会被埋在时间里,现在拎出来,就让人不由遗憾那条还没有脱的裤子。
琅止渊没有回答,步子悄然无声中夹着不明显的慌乱。
对面的二楼还亮着灯,琅止渊抿了一口浓茶,夜越深,心头越无法平静。
早年玩腻了,玩疯了,本来想休养生息可谁让又碰上一个这样奇怪又有意思的男人。
再早个五年,他都会用孽障将那男人狠狠的钉在床上,可惜了,去佛面前承诺过,禁七情六欲来换得晚年的平顺。
他是不信佛的,但33岁那年身体突然急剧衰弱,连科学都无法为此解释。
要不是有那身强悍的腱子肉撑着,早就形销骨立了。后来遇到一个高僧,说按照他的说法做,所有病症都能够解决。
后续的情况确实如那位高僧所说,一天一天的好转。高僧在解决这件怪事后就圆寂了,琅止渊惜命,不敢妄自打破这一规矩。
“无缘无份,还是不强求的好。”
琅止渊讽刺的说道,冰凉的指腹搭在石砖砌成的阳台外围,望着头顶的浩瀚星辰。
簌簌风吹叶声没有磨平心尖的烦躁,琅止渊被穹顶压的喘不过气,快步走回房间。
玻璃门被猛地关上,发出巨响。
琅止渊虔诚的跪在一尊大佛前,净、空的诵读佛经声从一张寡淡的薄唇中传出。
细微吵闹声通过门缝散入只点了烛光的佛堂,琅止渊皱起被修剃的干净的罥眉。
佛光普照下的面庞没有因为这一举动而破坏,低敛的眉目,下垂的长睫,反而称的悲悯。
“晚上九点后就不要发出任何响声。”琅止渊推开沉重的木门往楼下走。
声音平淡,听似没有一丝锐利,而站在对面的女佣已经吓得说话哆嗦。
“听说是您的小土狗受了惊吓,所以才突然发出响声的。”
小土狗,琅止渊脑海里出现的不是那只肥胖的狗,而是那张不会说软话的嘴,不会朝老板屈服的眼,以及袒露出来的饱满的胸膛。
手腕的文莱沉香所制的佛珠硌着腕骨,琅止渊背过手,余光看向灯火通明的对面那幢的二楼。
“你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女佣不敢耽搁,小跑着离开。
琅止渊关上了木门阻断了一切外界的干扰,仰头对视与足有七米高的佛像对视。
目光好似在这一刻汇聚,在金身佛像面前渺小的琅止渊面带笑容。
眼底的却凝结着三尺冻冰,连摇曳的香烛也无法融化。
“我佛慈悲。”一串珠圆玉润的佛珠从白如鬼魅的指尖脱落,稳稳当当的被安置在大佛旁。
门再度被关上 ,烛火摇曳了一瞬,继续飘着青烟。
“你知道这只土狗对琅爷来说有多重要吗!你一个乡下人,死了都赔不起!”
抱着小土狗的男佣尖着声音斥责面前的男人,嫌弃样的捂着鼻子,扭曲而刻薄的表情破坏那柔和的五官。
他可是好不容易托关系混进来的。知道琅爷喜欢这只小土狗,张艺伟费劲千辛万苦才站到这个位置,就准备找个机会一跃身为男主人。
没想到刚刚送洗干净的小狗去见琅爷,自己的职位突然被这乡下人顶替了。
张艺伟扬着下巴看向捧着散架了的诺基亚的男人,不屑的想道:连手机都用老款的,一看就是没什么钱和背景,把人赶走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是死是活,也由不着你来说。”
眉骨处被钢铁划破的伤口疼得眼皮抽|搐,李解荣攥着散架的手机,目光犀利,看向簇拥着小狗的人群的眼眸中混着看不透的神色。
人是比不上有钱人家的狗,怪不得原主这么喜欢钱。李解荣自嘲的勾起嘴角,这一刻他已经将人设完全的融入身体。
爱钱,不是贪财,是惜命,他怕下次被划伤的不是眉骨,而是被砸破脑袋。到时候贫穷的他恐怕只能看着一群人冷漠的旁观自己死亡。
李解荣不管气急败坏的张艺伟,闷声找着手机散落的零件,视线只在围着受惊小狗的人群停留一瞬,便接着扫视暗红色的地毯。
不断往下留着血,被深邃的眼窝盛着也不免顺着睫毛根部下滑干扰视线。
李解荣粗鲁的抹过渗进眼睛里的滚热的血,被血润的滑腻的拇指和食指捏起角落里的螺丝对准手机后盖上的孔拧去。
琅止渊扶着木扶手的手背绷着粗|大的青筋,被熏陶出来的佛气散的一干二净,眼白突生几道红丝,从深色的眼瞳往外扩散。
“琅爷,这个人让您心爱的小土狗受惊了,我觉得他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张艺伟挤开旁边的人,抱着狗站出人堆。
“哦,那你说谁能胜任。”
琅止渊径直走向还在拧螺丝的男人,被对方这幅专注的模样气的发笑。
头都破了,还有闲工夫宝贝那破手机。
手中的帕子被甩在那样捏着螺丝钉的手上,琅止渊没管已经被原高捂着嘴拖下的人,鼻尖嗅到淡淡鲜活的血腥味,手指兴奋的发颤。
“这么喜欢修手机?”
“坏了就修啊。”
手指被血润的太滑捏不住螺丝,手帕包着就刚刚好,看到螺丝旋入螺纹洞里,李解荣真诚的感谢道:“谢谢。”
看到对面的人全然不顾头顶的伤,反而拿着手帕先招呼手机,情绪瞬间被扬起,琅止渊一掌对方手掌心里的手机拍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修好的!”李解荣看向已经彻底被五马分尸的手机,今晚压抑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
“你当你是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对我大吼大叫?”
琅止渊逼近一步,面色一如往常,被佛珠浸的萦绕檀香的手指强势的捏住那下巴,手指轻轻的拂过那流血的伤口。
语调和神色看不出怒意,但李解荣却吓的心头一跳,仿佛那抚过伤口的手指随时又可以抠进皮肉,残忍的掏出脑浆。
“现在知道怕了?我身为你的老板,你却尊敬一条狗;我赏你一条帕子,你却用来宝贝你那破手机。李解荣啊李解荣我看不透你。”
琅止渊掐着下巴的手下意,虎口正巧对着凸起的喉结,清明能洞察一切的眼浮着一层疑惑。
脖颈传来温凉如玉的触感,李解荣被迫扬着头看向那双带着疑惑的眼,同样困惑的回视,指了指破了很深一道口子的眉骨,话里带着些不确定:
“老板,这算工伤吗?”
第127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老男人
琅止渊覆在伤口上的手指停滞, 双眸直直的撞进那平淡的目光里,狭小瞳孔隔着空气相对,透过那孔洞, 恍若能窥探见那里面隐藏的秘境。
那双眼好似是历经几百年沧桑后的海底枯石, 在潮退后显现出身形。
灵魂为之一颤, 琅止渊低下头,冰凉的指腹蹭过薄薄的眼皮,不断摩挲着那被眼球撑起的位置, 圆滑的、温热的。
“老板, 再摸下去要收钱的。”
李解荣将自己的每一块肉都明码标价,他需要钱, 需要足矣改变自己社会阶级的钱。
“多少。”
指下脆弱的触感极让人失神,但琅止渊知道, 藏在眼皮下的那双眼才是真正的宝物。
佛珠从袖管露出, 挂在白皙精瘦的手腕上, 随着动作在空中荡漾, 最后停在了那微微凹陷的唇中。
“100?”
李解荣只是轻启唇瓣, 那肉感的唇就擦着佛珠而过。
“少了。”
琅止渊眉眼朝斜下方敛去,深幽的眼珠子正对着搭在唇缘上的佛珠,上方切下来的光被微微隆起的眉骨遮掩,让人看不清神色。
“啊?那200?”
李解荣还第一次见要抬高价格的,不由开始审视自己的价值。
26岁,没啥工作, 长的一般, 自己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老男人被摸一下值200?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不过能多赚谁不赚?
“温司年平时不给你钱花的吗?”
琅止渊调整呼吸,慢慢从对方气息范围退去, 脚后跟踢到了钢架,没有一丝犹豫将带血的钢架踢远。
足有十几斤的钢架飞腾空中,最后砸在墙面上,刘解荣默默感慨到:“Chinese Kung Fu NB~”
“他为什么给我钱?我又没给他打工。”
李解荣见对方远离,接着扫视着地面,看看能不能将手机残肢收集回来。
不为钱,只图温司年这个人,多么纯粹的爱啊!
破坏欲在心头绽开的同时,一朵名为嫉妒的花探出了花苞。
琅止渊背手转着佛珠,僵硬的扬着唇说客套话:“挺好,你们这样挺好的。”
“医生到了,你去处理一下。至于狗不用你来养了,工资原高会给你的,一个连自己生命都顾不好的人,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蠢。”
及时止损,是琅止渊这几年最会做的事,没了年少的猛劲和冲劲,畏手畏脚的可笑。
原高带医生上来,看到就是失魂落魄的男人带着半张脸的血,坐在狗狗的小木板凳上,明明身体健硕的和自己有的一拼,此时却看着很是可怜。
“伤的这么严重啊,钢架掉下来你不会躲吗?”
原高站在处理伤口的医生旁,皱眉看着那还不断往外冒血的口子。
“小狗在下面,我躲了,他不就受伤了。”
消毒液擦在伤口上,李解荣扭曲着五官,硬|挺着没让眼睛冒水。
“狗重要还是人…”
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话说错的原高立马将后面几个字吞进喉咙。
“我知道,狗重要,,小土狗受了惊吓我也没办法,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来不及抱起来安慰。”
李解荣听着耳朵都要起茧了,郑重其事的表明小土狗绝对比自己这条人命值钱。
“闭嘴!”
突然从楼梯口传来的暴怒的声音,吓得三人都是一抖。
“嘶!”
应该是医生手抖没控制住力,李解荣龇牙咧嘴的看向站在黑暗中还没有走的男人。
“琅爷!”
原高一时无法判断在琅爷心里是那只小土狗重要,还是后面那个黑皮男人重要,为了不添乱,始终躬着腰没有接着说话。
“情况这么样。”
手掌被佛珠压出印子,指骨也因为用力而发白,琅止渊整个身形影藏在阴暗出,唯有那手中长长的串珠在明暗交接线晃荡。
“伤口有点深,还是要去医院缝针,破伤风还要打一针。”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做了大致判断。
“原高,你带他去医院,把工资也一起结了。”琅止渊背过身,消瘦的脊背逐渐从楼梯口隐去。
“怎么头晕?”
这次原高不开车,和李解荣一块坐在后车座,死鱼眼平移至靠着车窗的人。
“有点。”
伤口后知后觉的发疼,脑子里的血好像都流干净了,晕乎乎的,连车摇晃的幅度都放大了不少。李解荣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恶心消下。
“你可以问琅爷多要点钱的,琅爷有钱,况且你这算工伤。”原高浑然没有为主子节省的意思,宽大的手掌拍在驾驶座的靠背。
司机很机灵,一瞬间懂了意思,车稳当了不少。
“不少了,那脱衣服的钱,工伤,今晚的工资,还有摸脸的两百别忘了。”
李解荣细细算了下,只是一晚,大致就转了800左右,简直和老天送的一样。
“摸脸?!”
原高声音高调中带着惊悚,连副驾驶的小王也惊愕的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对啊,这你们老板说要给的,可不能抵账啊!”
李解荣以为是价格抬高了,确实,摸一次脸就给200,这脸简直是黄金做的。
等将人送回家,小王和原高还是游离外太空的模样,车子停在了路边好一会儿才缓缓启动。
两人都是琅止渊的心腹,都见识过命比天高、专横跋扈的琅爷,也见过一生青衣,敲钟暮古的琅止渊。
如今这样,让两人反而看不清局势了,对视了一眼看出互相的困惑,又纷纷默契的转头。
“宋思文的消息透露给季家了吗?”沈钰山关上电脑,疲倦酸涩的眼看向车道上串行人流。
“季家已经有动作了,大概不久后就能能让宋先生认祖归宗。”
是多管闲事了,但包养完那个野男人,心里就对便利店的男生莫名升起了愧疚之心。
沈钰山捂着胸口,总觉得心被什么挖走了一块,然后又被填的满当当的。
想起那个野男人,就脑子发胀。包养合同还没有拟订,但沈钰山不准备交给下属,这种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从小学习能力很强的沈钰山咨询了大致拟订的流程,思考着怎么将这一不合法的时转为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左边的眉毛因为缝针全刮了,得亏纱布勾搭,将那遮的严严实实。李解荣揣着那一口袋的钱,走在巷子里格外小心,眼珠子机警的转着,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啊!”
痛呼声响起,李解荣用力的将小臂压向对方的咽喉,另一只手严实的捂住口袋。
“老男人还不快放手,你tm要杀死我啊!”
李解荣凑近仔细瞧,凭着那在黑暗里也格外显眼的红头发认出来对方的身份,手上的力度卸了,但小臂已经禁锢着对方。
“老男人?26很老吗?”
“我叫你一声老男人难道不对吗?我17,你26!”绍赋辉不舒服的弯腰咳着,脸还不注意的蹭到那只胳膊,顿时僵硬下来。
“对啊,那我确实不年轻。”
年龄是男人的一把刀,年龄加上至高的钱权,那这就是宝刀未老;年龄加上一事无成,那这只是一把锈了的断剑。
李解荣叹息的摸向口袋里被保护的很好的钱,安全感瞬间上来了,步子也坚定了不少。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晚在这干什么?”李解荣疑惑的看向一瘸一拐跟着自己的人。
“我随便逛逛不行啊!”
后背火辣辣的疼,小腿骨也痛的支撑不起来,绍赋辉暗骂一句操|蛋,正准备靠向那墙壁,瞧了眼那黄不拉几的污垢,一下子单脚跳开。
李解荣拧着眉头观赏着面前这个表演金鸡独立的人,本是犀利的眼型睁的滚圆,透着不符合外貌的傻气。
“你这是嘴巴太毒了,被人套麻袋打了?”
李解荣看了眼青紫的嘴角和被破破烂烂的衣服,没眼看的扭回头。
“你别管!”
绍赋辉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被他老爸大傻了,否则怎么会用仅有点二十块打车到这个老男人的家,现在兜里也就四个丁玲当啷响的硬币,哪都去不了。
“哦,那我走了。”
李解荣眼尖的看到那后背快成一缕一缕布条子的衣服,深深怀疑这一代治安太差,一定要回去好好提醒楼上的小孩,免得什么时候被欺负的骨头都不剩了。
不久前还被亲爸用鞭子抽了一顿,现在又身处异地无依无靠,还只是高二的绍赋辉吸着鼻子,手指扣着贴在墙壁上的传单,余光注视着逐渐远去的人,咬着牙骂道:“老男人,都怪你!”
风呼呼的吹,还有嘈杂的狗叫,地上的积水还发着恶臭,绍赋辉用力的摸脸一把眼睛,倔强单脚立在地上,也不靠那墙壁一下。
“走吧,能走吗?”
李解荣拿着价值40人民币外加0.5人设值的药,扶着在空中摇摆保持平衡的手臂。
“你回来干什么!我又没叫你回来!”
绍赋辉挥开对方的手,蹦跳着要往别处走。
李解荣领教过,知道这一带治安不好,拿刀的更是不占其数,要是真放这个不请自来的少爷走,后续的麻烦怕是无法想象。
药房的白色塑料袋子勒着手指,李解荣烦躁的环着手臂看向蹦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米的人,眉骨的纱布因为挑眉的动作而渗出些伤口的血,刚毅的外表在那红血的衬托下披上了战损的妖冶感。
“我累了。”
一身少爷病,脚心疼的发酸,绍赋辉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娇纵。
“你这么会跳,就跳回去啊。”李解荣冷哼一声,双腿叉开不动弹。
“老男人,我是不会对你屈服的!”
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绍赋辉就这么一蹦一蹦的跨越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翻越足足两层高的楼梯,等到了那扇生锈的铁门,已经不顾脏不脏了,脱了力的躺在阶梯上。
“挪一挪,我开个门。”
李解荣踢开那条碍路的小腿,也不管身后躺着的人,一个跨步先一步进入房间。
第128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老婆本
绍赋辉偷瞄着屋里将自己当空气都人, 瞧见李解荣背对着自己,没形象的爬着进了房间。
全身上下没法看,和掉泥巴堆了一样, 绍赋辉捏着鼻子嫌弃的看着衣服裤子, 一拐一拐的往沙发上移。
“坐板凳上去, 我这沙发脏了没法清洗的。”李解荣用脚勾起艳红色的塑料板凳,往绍赋辉那推。
“就一个破沙发,没法洗就扔了呗!你这沙发还没有我身上这一件衣服贵, 搞得我想坐一样。”
被人嫌弃脏, 绍赋辉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嚷嚷着自己这一身得多少钱。
“你现在把钱转我, 你随便坐,你把我这房子买了, 你随便打滚。”
李解荣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叛逆的小屁孩, 将装着药的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扔, 径直回了卧室。
卧室门撞击发出巨响, 绍赋辉挠着脸颊, 同样被喉的火气上头,目光扫过相对舒服的沙发以及邦硬连靠背也没有的板凳。
“艹,要不我现在没钱,那破沙发给我垫脚都不配。”
绍赋辉哼哼了两声,轻置尊臀,脚踩着红板凳下的杠子, 手指揪着塑料袋转。
电视没开, 又是半夜三更,安寂的可怕,巷子里的猫叫像婴儿哭泣般磨耳。
“我被他害的到了这个地步, 我都没气,他气个什么?老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绍赋辉对着空气嘟囔,余光瞅着禁闭的卧室门,门牙左右磨着下嘴唇。
“换衣服不知道关门,生气倒是门关的框框响,和女人一样,非得男人去哄是吧!”
绍赋辉确定可以让一让这个心眼小,还爱说生气的老男人,扭过头,对这里面大声说道:“李解荣!我晚上睡哪?”
房间还是寂静无声,但迈出第一步的绍赋辉很好的将自己带入哄女朋友的角色,直接蹦跳着靠在门框上,手拍着土色的卧室门。
“我还没有洗澡,你那有衣服吗?”
“你干什么不说话,你不能借着你年龄大,就欺负我这一个小孩吧。”
“我一开始确实不应该说你沙发破,但你穷也是事实嘛。况且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惩罚,吃那个巧克力棒,我就不会被录下视频,更不会被我爸打了…”
被咬的发麻的下唇仿佛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麻的,被同样问人的唇肉擦过。绍赋辉扯着领口扇风,话说多了,声音都干涩了不少。
门突然从内打开,看到面前光着上半身的人,绍赋辉瞪圆了眼睛,慌不择路的往后跳,单脚在空中摇摆了好一会儿才维持住平衡。
“老男人你干什么?干什么不穿衣服?!”
绍赋辉捂住眼睛,但尽管如此,那带着热气的淡淡的肥皂香充盈鼻腔。
“睡觉了,穿什么衣服?”
李解荣不喜欢用吹风机,拿着毛巾用力的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我还是17岁,还没有18岁呢!”
绍赋辉瞪眼看去,看见那从耳廓划至胸膛的水滴,脸臊红发烫。
“什么什么17、18,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李解荣深感自己还需要多学些知识,居然连中文都听不懂了。
“你刚刚在洗澡?”
绍赋辉锤着脑袋,为自己发蠢的行为懊悔。
“要不然呢?”李解荣踩着湿答答的拖鞋,水滴顺着重力作用往下,没被内裤吸收的就顺着大腿向下淌。
紧致的腿被水润的发亮,肌肉线条匀称又不突兀。
“你裤子也不穿?!”
那奶咖样散发着香味的肉越逼越近,绍赋辉说话都止不住哆嗦,眼神一时不知道往哪瞧,胸部肌肉饱满,腰窄而有劲,小腿和大腿笔直…
“内裤不是穿了吗?叽|叽歪歪的,你让一下。”
长臂从绍赋辉瞪侧面穿过,拎起塑料袋很快抽离。
原来是拿药啊,我还以为…TM绍赋辉你想什么呢!老男人说不定就是故意吊着你,你长的又帅、又年轻、体力又好,老男人很可能已经看上你了。
想到这,绍赋辉惊悚的揪着衣摆,思索着现在从这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大。
“毛巾给你拿出来了在床上,你那后背有伤别洗,擦擦得了。”
李解荣眯着眼睛看药盒上的说明,药都要贴着眼睛了,看的还是有些模糊,烦躁的起身将客厅的灯全开了。
“搞什么,突然搞温柔这一套。”
绍赋辉恶心的搓了搓胳膊,而脚步却不愿意迈开,看着老男人一脸专注的样子,看着他烦躁的起身皱眉,看着那坚实的脊背和厚实的手,心突然有了暖洋洋的踏实感。
绍赋辉甩起床上的毛巾,顺势低头扫视过地板,没有意料之中的垃圾也没有散落了成团的卫生纸。
“老男人老是老,倒也挺爱干净。”
绍赋辉洗完澡了才想起来,自己连条能换的内裤也没有,直接出去是不可能的,这不就顺了老男人的意吗!穿旧的也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喂,我没衣服穿了!”
绍赋辉嚎了几嗓子,才听到浴室门外传来声音,门偷偷扒开一道缝,对这门外的人大声说道:“你去给我买条内裤!”
“半夜三更哪个超市开门?”李解荣蹲着,翻箱倒柜的找没穿过的。
“超市?!超市的内裤能穿的?脏死了!”
绍赋辉尖叫着,他还真不知道,超市居然能买内裤,他穿的从来都是准备好的品牌货。
“呵呵。”
李解荣停止手上的动作,将衣柜门关上,不管还在浴室练高音的人,拎着一条印着超市logo的女士内裤甩到了门扶手上。
“就这条,爱穿不穿。”
一直被热水熏的红彤彤的手从缝隙里伸出来,盲摸几遍才抓住了布料往里面扯。
“啊!你TM拿女人的内裤给我穿,李解荣你有病是不是!”
“不会好穿过了吧!李解荣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条内裤抛物线的从浴室内甩出来,李解荣侧身避过,不管里面要将屋顶吵翻了的人,扔下一句“超市送的,没穿过。”就关门离开。
卧室里面是与一条女士内裤做斗争的绍赋辉,卧室外面是与字比蚂蚁还小的说明书做斗争的李解荣。
门外传来一串紧急的敲门声,李解荣马上想到也许是楼上的小猫又出事了,一边裤子往腿上套,一边着急忙慌的开门。
“叔叔。”
入眼的便是那哭的红肿的眼睛,以及被泪水糊湿的脸。
李解荣心里一咯噔,一个劲的往楼梯口看,就怕看到的又是小猫僵了的身影。
一个猫猫头从衣服领口探出来,一脸懵的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主人,以及面色焦急的大主人。
“吓死了,我还以为兮兮出事了。”
李解荣长呼一口气,提过那要从宋思文领口爬出来的小猫抱在怀里,一遍询问具体情况,一边领着人往客厅走。
“叔叔,我要回家了,兮兮能不能先放你这,我猫粮、尿垫什么都买好了,疫苗也打完了,等我在那安定好了,就把它接回去。”
宋思文侧头偏向传来声响的卧室,被泪水浸泡的软乎乎的眼闪过狠戾。
“不是说暑假在这赚钱吗?怎么突然又回去。”意识到事情不多,李解荣将小猫放在地上,一脸正色的对着苦兮兮的那张小脸。
“我找到我亲生父母了,他们说要接我走。”
提到亲生父母,宋思文憧憬又彷徨的笑着,一副希望被怜爱又害怕被抛弃的样子。
李解荣没有立马接话,修剪干净的指甲抠着沙发,上挑张扬的眼型也微微下垂,深思了片刻问道:
“你知道他们的态度和为人吗?你已经成年了,我怕他们来找你是别有用心。”
“不知道,但我想要爸爸妈妈,不会打我骂我的爸爸妈妈。”宋思文强撑着涌出眼眶的泪,手指无错的交织着。
“我当初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为什么骗我,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没有找过来,你是不是还准备一直瞒着,准备一个人抗下所有?”李解荣语气平缓,可字字都是怜惜又痛苦的质问。
他是福利院长大的,他抗下了所有他知道这个日子很不好过,他见过同伴被养父母收养后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身体。
人前是好父母的样子,人后是儿童心中的魔鬼。他曾经没有力量去拯救,现在也错过…
“我可以的,我习惯了。”
宋思文不安的瞥向面前脸色急剧暗沉的男人,他知道这一步走多了,男人心疼了,男人因为自己身上的痛而生气了。
“你还只是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小孩,你能抗个屁!”
心中的憋屈无法释放,李解荣掏着口袋,只捏出一个空荡荡被挤扁的烟盒。
“对不起。”宋思文做错事般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偷瞄。
“你真是…你真是要什么强,向别人求助很难吗!别人欺负了你骂回去打回去很难吗!你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道歉?!”
李解荣从茶几上抓过散落的烟盒,用力咀嚼着苦涩油香的烟丝,低头注视着那颤抖的瘦弱肩膀,泄了气样的坐回沙发。
“你只需要跟小时候的自己道歉,十八年活的这么辛苦,终于坚持下来成为了可以保护自己的成年人,却依旧懦弱!依旧不敢正视自己!宋思文,很多时候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是收养你的父母,是拐走你的人贩子。”
声嘶力竭的吼过,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昏暗中的一盏蒙蒙亮的路灯,能照亮前方的路又不显的刺眼。
李解荣抽出纸巾搭在手心递过去,正正的接过直线下坠的那滴泪,他后悔刚刚逼的太急了,自己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以长者的身份自居去教育对方。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你现在…还需要我帮忙吗?”
李解荣颓然的塌肩,将口中嚼烂的烟丝咽下。
“要!叔叔,我痛!被烟烫过的地方痛,被竹板打过的背也痛,肚子饿的痛,手冻的痛…叔叔我后悔了…”
宋思文抱住那宽阔的温热的胸膛,放声大哭,将那十八年来无法诉说的痛苦全都倾倒出来。
衣服因为上半身的拉伸,位于莹白侧腰上被藏了十多年的烟疤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李解荣盯着那凹陷萎缩与正常皮肤不同的那块烟疤,喉结生|涩的滚动,来安慰拍打的手也颤抖起来。
小孩那几年活的很不好,能坚持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痛了,以后不会痛了。”
烟疤刺的李解荣眼睛疼,干燥热乎的掌心附在那块烟疤上,好似这样就能抹去过去的疼痛。
掌下的腰一颤,李解荣以为唤起对方不好的回去,声音压的更低安慰着。
身后传来声音,宋思文敏锐的从那紧致的胸膛探出半只眼睛往后望,又佯装自然的收回目光。
耳边的人设值一直在掉,李解荣攥着那本翻找出来是存折出神,最后将那存折递了过去。
“这钱你拿着,就当我资助你这个大学生,我可是把老婆本都拿出来了,你可要好好读书。大学生吃香,以后前途好,等有前途了,我等你回报我。”
就在刚刚的十分钟里,李解荣想了很多。
小孩已经成年,隔了这么多年,让亲生父母去供养一个成年人读大学,很可能少吃短用的,他怕宋思文想不开,早早出去打工了荒废学业,现在还只是00年左右,不管他读的是本科还是专科都无所谓,如果真的能读下去,后面过的就好很多了…
老婆本?!
房间里的其余两人同时一怔。
宋思文看着那红色封面的存折,心扑通跳个厉害。结婚证也是红色的…叔叔把老婆本给我了,那我是不是能给他当老婆。
本来不想收李解荣的钱,被‘老婆’两个字扣死,红着脸捏着那红本子。
“叔叔,我记下了,加上之前还剩了2000,我以后一并还你。”
宋思年强行将口中那句话压下,手指磨搓着存折面,熠熠闪光的眼完成甜甜的月亮。
“行,我都记着了!兮兮的都困的睡了,你也早点回去。”李解荣看着一步三回头的人,无奈的将人送到了门口。
*
“老男人,你都把老婆本交出去了,怎么你想娶那个大学生当老婆?”绍赋辉阴阳怪气的说道。
“说的什么话,你自己涂!”
李解荣用力的将手中的药膏擦在那满是鞭痕的后背,没管痛的直抽的人将药膏往桌子上一抛,转身离开。
“切,做贼心虚。”绍赋辉捏着那还残留着对方体温的药膏,两臂扭曲着往身后涂。
说实话知道这个药是给自己买的时候,绍赋辉觉得老男人还挺好的,不但给自己买药,还认真的看说明书。
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一想到老男人用老婆本勾引男大学生,心里就不得劲!
怎么赚富家公子的钱,给自己的小男朋友花,这说的过去吗!特别是自己还属于富家公子被坑钱的那一项,绍赋辉气不打一处,怒气冲冲的往卧室走。
第129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猫儿子
“李解荣, 我晚上睡哪!”
绍赋辉穿着没有子|弹头的女士内裤,摆件只能从一侧挂出来,要不是脏衣服当做半身裙围着, 和当众溜鸟没区别。
此时脏衣服随风而摆, 配上那张扬的红发和绝顶的五官, 硬生生穿出了时尚达人的风味。
“地上。”
李解荣将脑袋对这房间内唯一的电风扇,手指搭在眼睛上,困倦的打着哈切。
“凭什么?!你居然让我睡地上, 你居然让一个伤患睡地上, 我这后背的伤是为你受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绍赋辉没了往日的少年老成, 歇斯底里的质问怒吼,头发都气的炸毛了。
“你那东西挂出来, 碰到我床, 脏。”
半夜三更, 加上脑袋流了不少血, 李解荣实在困的不行, 晕乎乎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翻身背对后面的噪音喇叭,转头又迷糊的睡去。
“我还没嫌弃你脏呢!而且这内裤是我要穿的吗!不是因为你不给买吗!”
不但被嫌弃,还连条男士内裤都没得穿,绍赋辉双手叉腰,怒视着背对着自己睡的正欢的人。
没得到回应, 绍赋辉又拉着嗓音说着:“你别睡了, 我要睡床,我不要睡地下,老男人你听到没啊。”
要是以前, 绍赋辉可不管,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是想干嘛干嘛,但在李解荣这,他莫名不敢作妖,嚷嚷的叫嚣样,身体却始终不敢碰床一下。
夏天白昼长,四点左右蒙蒙亮,绍赋辉才刚把洗干净湿漉的内裤用吹风机吹干,套上去的一刻泪都快流下来了。
要不是现在没有手机,绍赋辉高低和自己人生第一次洗的内裤合影。
床上是人翻了身,绍赋辉点着走路的脚瞬间绷直不敢动,等了片刻,又偷摸着爬上床。
床板随着动作嘎吱嘎吱的响,绍赋辉牙齿都要咬酸了,才终于在床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床上铺着草席,沁心的竹子味绕在鼻尖,比这味道更加浓厚的是老男人身上的香皂味,也不知道用的哪个牌子,两三个小时了,味道还和刚出浴的一样。
脑子昏沉混沌,意识却格外清醒,绍赋辉侧着头,正好对上那紧皱的眉头,指腹下意识的贴了上去,轻轻的揉开那浅浅的皱纹。
老男人想什么呢,睡觉都还一脸凶样。总归不会想我,说不定想那大学生,毕竟老婆本都给他了,也不知道大学生以后工作了有钱了还会不会看上老男人,看不上就…
“干什么?”
李解荣惺忪的睁开眼,声音带着睡意的含糊,眼皮强撑着,目光凌冽的扫视着面前的男生。
绍赋辉心一跳,这才发现刚刚不知不觉间就凑近了,鼻尖相处,唇瓣只差几毫米,不自然的后挪了点,尴尬的找话题:
“那个,你老婆本都给那大学生了,你还能娶到老婆吗?”
李解荣先是闷哼几声,过了许久,脑子终于理解了对方的话,才慢慢的开口:
“老婆本我就存了一万多,那才多少钱,娶老婆我至少要存个20多万,还得买一个好一点房子和车子,总不能以后让老婆孩子和我住这小破屋吧。”
好像说道郁闷事,李解荣叹息了一口,手臂枕在脑袋下接着说道:“你一个小孩子不懂。”
“一万块很少吗!”
绍赋辉这是反而觉得一万块是比巨款,将背过脸又睡去的人拽过来,手指撑开那紧闭的眼皮说道:
“20万还要房子车子,老婆都还没有,你就想到这么周全。这么多钱,我看你还得努力努力,多从我们身上捞点钱,你对我好一点,说不定这老婆本我就直接给你了。”
嘴里发酸,绍赋辉没好气的看着只会哼哼应和,不接话的人。
“别人有钱都是装的,我是真的,我老爸是市长,我妈做跨境贸易,你就骗我,别骗别人了。”
越说越在理,绍赋辉全全忘了不久前,他的市长老板因为他和男人吃同一根巧克力棒的事,差点把他打个半死。
“睡觉。”
耳边和蚊子叫一样,嗡嗡个不停。
李解荣手掌抱住那毛绒绒的后脑勺,用力的将那发出噪音的脑袋埋进胸膛,手肘压着那不断挣扎的后劲。
世界终于安静了,李解荣也不管不断挣扎的人,满意的再次闭上眼。
“艹!被埋胸了。”
嘴唇已经贴上了燥热的皮肤,绍赋辉因被禁锢着,视野受阻,其他感官就格外清晰。唇珠对着的是沟壑,嘴角对着的是起伏起的小山丘。
只要一张嘴一说话,舌头就不受控制的往前顶,蹭到那滑腻的胸脯上。
绍赋辉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说话的时候舌头还会伸出来,舌尖带上点咸味和香味,不容细想,两颊红成了高原色。
夏天本来就热,没有空调,两个大男人火气旺,睡得浑身都是汗才从潮意中醒来。
绍赋辉坐在凳子上,心虚的看着在厨房忙活的男人。
其实刚起床的时候,绍赋辉就看到对方屁股沟处的布料上有一片干掉的白斑,再低头一瞧下面,湿答答又浓又多的一泡被兜起来,不少已经从面料里渗出来。
这一目了然是自己的,但刚在纠结要不要和对方说,老男人就套上裤子了。绍赋辉咬着筷子头沉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脖颈到脸都烧起来。
绍赋辉猛地一甩筷子,将偏离的思想又拉了回来,暗骂道:“不行,一定不能让老男人知道这件事,否则这辈子都会被对方赖上的!”
想明白的绍赋辉托着手中还剩半碗粥的陶瓷碗,心虚的盯着正对自己的后脑勺。
手一脱力,碗一掉地,人一心悸,事已完毕。
“对不起啊,要不你去换个裤子?”绍赋辉趁着李解荣黑脸的功夫,蹭蹭的往厨房外跑,坐在沙发后不敢看那冒火的眼神。
“你三岁小孩吗!碗都拿不稳,家里最后两口碗,你咋不把那口也摔了。”李解荣看着一溜烟跑走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为了不划伤人,李解荣将地上的瓷片捡起来,指腹传来钝痛,不在意的开了水龙头将冒血珠子的手指放在水流下冲。
“那桌子上不是还有碗吗。”
听到现在只剩一口碗,绍赋辉将脑袋从沙发靠背探出来,指了指桌子上的的东西。
“大少爷,那叫盘!”屁股传来粘腻的感觉,李解荣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眉骨的伤应该是被拉扯到了,撕裂痛传来,李解荣反复吐息几次,对着藏在沙发里的绍赋辉骂道:“有你真是我福气,还不快去把水池子里的碗筷洗了。”
“我不要,我的手金贵,碰不得一点水。”绍赋辉对这阳光,欣赏着指节修长,指尖圆润的手指。
“3!2!”
还不等卧室里传来第三道声音,厨房里就传来响亮的水声。
不沾阳春水的手此时被一层油裹着,绍赋辉边骂边用洗洁精搓手,余光瞥到垃圾桶里点在白瓷片上的红,骂声又减小了。
“老男人这么大了,还徒手捡瓷片,还想娶老婆,我看以后不是他照顾女的,还得女的照顾他。女人怎么照顾男人?老男人还不如找个好骗的少爷,抓住对方的心,让对方心甘情愿的照顾人。”
绍赋辉偷瞄着客厅里的男人,嘟囔着:“幸亏我聪明,看破了老男人的真面目,否则不得骗的失钱又失身,还得做他的小保姆。”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活,见李解荣专心的翻箱倒柜,绍赋辉偷偷摸摸的溜进了卧室,等出来,耳朵都红透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脑的。
“诶,你干嘛去?”好不容易等身上的燥热降下来,绍赋辉就瞧见往门外走的男人。
“买手机,你也赶紧走,该找妈妈的找妈妈,该找爸爸的找爸爸。”老解荣数了几遍纸票,然后穿上鞋往外走。
“我也去!”绍赋辉唰的一下站起来,跟上对方的背影。
“在这买手机?”绍赋辉避开拥挤的人群,紧紧跟上前面的背影同时观察着周围。
占地面积不小的,人很多,还有很多L行的柜台,上面挂着对应的编号,和商场里的有点像,不过这里台面都很低,全是玻璃照着,里面放着的是一排排手机。
这和自己见过的数码店不一样,拥挤、乱、吵,完全没有舒服的购物体验,绍赋辉略带不满的吐槽着:“你要买赶买啊,我可不想再待下去。”
李解荣没回复,轻车熟路的绕过柜台,走到角落里的一家店。
“这还能修吗?”
“哎哟,李哥来了,我瞧瞧啊。”带着眼镜的男人接过一塑料袋零件,看了几眼就放下。
“修不了,零件少了太多,要修还不如重新买一台,这最近出来一台新的苹果,你看看?”
干瘦的男人宝贝似的从柜台下掏出一台模型机,展示着各个部件,“你先瞧瞧,满意我再从保险柜给你拿出来。”
“不用了,二手的小灵通诺基亚都可以,能打电话就行。”李解荣没瞧一样,兜里只有两百,多一个子都没有。
“我都没货,你这货哪拿到的?”绍赋辉惊奇的看着展柜上上的几台模型机,稀奇的打量着。
“你谁啊,你当然没货了。”
男人见对面两个人是不会买的,稀罕的一把夺过模型机收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一大个塑料袋,几台按键手机瘫在桌面上。
还没摸上,就被瞧不起的拿走,绍赋辉挂着脸,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看着干瘦的男人。
直到最后李解荣手机和新电话卡都买好了,绍赋辉还是一脸怒气的样子。
“好了,大少爷,你回你那金屋子里气,我后面还忙着,没空管你。”
兮兮的午饭还没有喂,弄脏的裤子还没有洗,李解荣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你不管我了?!好啊你,老男人,用完就把我抛弃了,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吗,要不是我身上就两块钱,我早就回去了!”
绍赋辉往前追了一下步,后面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反而像是舍不得离开的,站在原地对着李解荣的背影喊。
“坐公交。”
李解荣转身朝人挥了挥手,看着绍赋辉还穿着昨晚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真心实意的建议道:“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乞讨,我看你挺有前途。”
绍赋辉气的跺脚,掏着口袋准备将最后的两块硬币拿出来,触手的是一块布料,被捂的热烘烘的,带着潮意的。
“脏死了,等到了偏僻的地方就扔了。”绍赋辉瞟了眼四周空旷无人的巷子,还是不放心的将布料又塞回口袋。
楼上的小孩应该是被亲生父母接走了,猫粮尿垫什么都堆在门口,李解荣提着两袋满当当的猫猫用品进门,轻轻推开蹭着自己脚踝的小猫。
“兮兮,你爸爸出门了,最近我照顾你,要乖乖的哦?”
“他爸爸出门了,让你这个妈妈来照顾它?”
身后传来略显陌生的声音,李解荣迟疑的回头,谁知道身后的沈钰山根本不给自己回答的时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单亲妈妈?李解荣你玩的挺花啊。”
“怎么,你早就找好我这个下家了吧,准备带你的猫儿子一起进我家门?”
听到脑子一嗡一嗡的,李解荣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情绪逐渐高涨的男人,将两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才回头搭理还站在门框上的男人。
“什么猫儿子,又不是我生的。”
李解荣敲着揪起猫后颈皮的沈钰山,神色紧张了起来。
“不是你生的,难道是我生的?!”
两对漆黑的眼瞳对视,沈钰山看着遍体雪白的猫身,以及那零星的几块黑斑点,眉毛舒展了几分。
继承了自己的肤色,白的像自己,说不准还真是野男人背着自己生下孩子,准备整时下最新潮的带球跑的桥段。
第130章 肌肉保安也有春天 伸舌头
“李解荣, 你把这份合同签了,我暂且认下这猫儿子。”
小猫太软,沈钰山不敢用力, 只能将乱动的猫按在怀里, 清俊的脸上满是嫌弃。
“包养合同?”李解荣没有起身, 反而拖着屁股下的凳子一点一点往前挪。
包养,野男人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直接说这个词脸都不红一下!
沈钰山气结了一瞬, 将和合同往对方怀里一抛, 抱着新认的干儿子往沙发走。
“什么?二十万分期给,每月八千?”
李解荣将合同翻的簌簌的响, 不可置信的看向占据了一整个沙发的人。
“还要结合考核,考核表现好, 我就多给你加, 考核表现差, 我就扣。”
沈钰山补充了一句, 翘着腿, 悠哉悠哉的说着。
“二十万,24个月,不是8333吗?”
李解荣快步走到沈钰山面前,卷成桶的合同就差怼到那张帅脸上。
“抹零了,四舍五入。”
瘦削修长的手指推开眼前的纸筒,沈钰山清疏的眉目轻瞥过面前男人, 恍若置身事外的山野高人。
“8400, 否则没得商量。”
李解荣一屁股坐在沙发缝隙里,挤了挤占据大半边位置的人,同样翘着腿, 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一股强力将自己往旁边挤,沈钰山眉头挑动,仅仅相贴着的大腿,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体温。
美男计?野男人也真是豁的出去。
沈钰山轻咳几声,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这的规矩就是四舍五入。”
“滚。”
李解荣一把夺过对方怀里的猫,斜着半边嘴,冷笑:卖钩子的买卖还要在这讨价还价,臭不要脸。
怀里突然空荡荡的,沈钰山清理着西裤上的猫毛,一脸拿捏了的表情缓缓起身:“那你就还钱吧,六百万,一分不少。”
“哦。”
李解荣无所谓的回答,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欠六百块心慌慌,六百万坦荡又潇洒。
“六百万!你还的起吗,你就哦!”
额角的神经搏动频繁,沈钰山压着逐渐高调的声音说道。
李解荣完全忽视一旁的人,一边嘬嘬嘬的逗着小猫,一边径直走向猫粮,掏出一把猫粮一粒一粒味道嗷嗷待哺的猫猫嘴里。
“李解荣!六百万,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劝你赶紧把合同签了,否则…否则我就找催债的。”
嗓子被拉扯,声音嘶哑,沈钰山不喜欢和催债有关的人和事有任何联系,小时候被催债的整怕了,现在单单说出这个字,面上就掩不住嫌恶。
李解荣睨眼瞧着突然自己说生气起来的人,从水瓶里倒了一杯凉白开递了过去。
“说渴了吧,喝完再说。”
“谢谢。”
沈钰山接过透明的矮玻璃杯,火气被沁凉的水浇灭,坐在板凳上一脸沉思。
“每个月8300,再结合考核。”
被水润泽的发亮的唇轻启,沈钰山抚顺了西装上的褶皱,眼底闪着独属于商人的精光。
“8400。”
李解荣不容置疑说着,语气坚决没有一丝退让。
“8333。”
沈钰山双手交叉,搭在餐桌上,周身的家具都被衬的有精英味。
“8400。”
“8340。”
食指抠着掌心,沈钰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8400。”
“李解荣,8400就8400,你看我不玩死你!”
沈钰山啪的一声将合同签了过去,胸膛气急的快速起伏,满眼心疼的看着对方下笔改掉数字。
自己一个大总裁,工资只开了1万左右,现在要拿出8400给小情人,这合理吗!
心如刀割,沈钰山不情不愿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双手环胸端视着自己重金买来的地下情人。
除了身材好,脸好,腿长,简直没有一点优点。沈钰山越想越觉得亏,现在不收点利息回来,自己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沈钰山双手插兜,摆出一副傲视的模样,嘴唇确在不安轻微的抽动:“你,来主动亲我。”
“现在?”
李解荣也不知道对方在抽什么疯,捂住猫猫的眼睛和耳朵,迟疑的看着下巴都要扬上天的人。
“对。”
沈钰山还没来得及喘息,两瓣柔软厚实的唇肉就直白的贴了上来,自己的舌头已经露出唇齿间,对方却抽离是格外快,那火热的舌尖就这么尴尬的露在空中。
“你伸舌头干什么?”
李解荣下意识用力的抹了一遍嘴巴,意识到自己的话和动作表现的意味太明显,心虚的放下手。
“你嫌弃我,你知道这张嘴多少人追着亲吗!”
沈钰山将领结一甩往后绕,弯腰倾身,压向那沙发上的李解荣,提着还在两人之间喵喵叫的猫,膝盖强势的伸入两腿之间。
“其实,不是你听我说…呜呜…”
下巴被迫抬起,李解荣坐躺在沙发上没有发力点,连身上的人都没法推开。
唇肉被凶狠的咬过,一只手指硬生生的挤进了上下牙间的缝隙,撬开了最后的屏障,揪着那无处可逃的舌头嘬。
嘴巴被撑大,不知道是谁的口水留在脖子上,李解荣呜咽的推开,但换来的是更用力的啃咬,一点技术也没有,痛的人清醒。
“艹,不会亲别亲啊,吻技差爆了。”
李解荣对着水池吐唾沫,捧着水漱口,将口中的血腥味冲淡了才关掉水龙头。
“总比你这不会伸舌头的人好!”
沈钰山大脑嗡嗡的响,手指上还残留着对方的唾沫,滑腻的触感,粘腻的顺着指根到了掌心,再是溜进袖口。
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也不管不能水洗的衣服,将手放在迅猛的水流下冲洗。
片刻,两个男人,一个脱了被唾液润湿的上衣,一个脱了文质彬彬的西服,对站在房间的对角线上,眼神飘忽都不往对方身上看。
“一定要伸舌头?”
舌尖发疼,舌根酸涩,李解荣口音带着些大舌头,说话卡顿。
“他们都伸,床上也伸。”
说道后面一句,沈钰山摸着鼻子,不敢看对面的人。
沈钰山不喜欢男人,以后还要娶妻生子,和野男人只是玩玩的,上床肯定不可能,可花了这么多钱,不干,说说过个嘴瘾总是可以的。
李解荣两道健朗的眉紧皱,舌尖下意识往唇角被咬破的地方舔,抵触的说道:“亲嘴我接受,但上床不行,至少要先培养感情。”
那红艳滑腻的舌在眼前晃过,沈钰山呼吸急促的了几分,闷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沈钰山只给自己请了一个早上的假,带着六百二十万一千六百元买来的小情人去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啊,就这啊,我还以为你把云锦华庭的送我。”李解荣失望的垂下眼睛,嘴角都带着失落往下垮。
“撒什么娇,这套比那套还贵。”
沈钰山压着扬动的嘴唇,带着人走到通顶的落地窗前。
原本只是想让野男人暂住,等表现好了再转入对方名下,但瞧着野男人主动撒娇的份上,沈钰山没有解释。
“哇,这风景好啊!”
听到耳边连串的夸耀,沈钰山嗤声嘲笑没见过世面的人,背挺的笔直,看向一脸惊奇的人:“等会儿有人来转移财产,你好好讨好我,表现好了,什么都有。”
李解荣眼珠子闪亮,看着身后西装革履的沈钰山,就像看一座会发光的金山一样,翘着嘴巴说道:“奖励你再来亲一个,伸舌头也行。”
*
从装甲防盗门出来,沈钰山严肃清冷的面庞被颈部的闷红破坏,谁知道野男人这么会勾引人,翘着肉肉的嘴等着自己亲,还恬不知耻的邀请自己伸舌头。
野男人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骚的狠,连自己都架不住,吃一个嘴子就能换走一套房,手段太厉害。
这必须努力工作,否则家底都败不住对方用。
沈钰山转回还甩在后面的领结,阔步往电梯口走,工作尽头前所未有的高涨。
新鲜劲还没有过,李解荣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看看,一下子就过了饭点。
等想起来吃饭,一看冰箱空空如也,房间里空荡的没有一点余量,手机里没存沈钰山的电话号码,电梯要刷卡,自己也出不去。
房子太大,刚刚逛的那几遍,力气都消耗殆尽,李解荣躺在沙发上,手捂着干瘪的肚子发呆。
“老板,老板。”董秘书抬高了音量,瞧着罕见发呆的人,掩下眼底的惊疑。
“抱歉,刚刚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好不容易汇聚的眼神很快又散落,沈钰山推开椅子,拿起手机往外走。“算了明天汇报,今天都先下班。”
董秘书确定人走了才尖叫一声,拉着同为秘书的几个人扯八卦。
“你说抠抠今天怎么了,怎么提早下班了?”
“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呸,我看抠抠是养猫了,当铲屎官去了,你是不知道,下午他来的时候,一裤子的猫毛。”
“要不你问问金秘书,他不是总裁的贴身助理吗?他肯定知道。”说着,穿着淡咖色西服的女人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号码。
“这么喜欢加班?”
回来拿钥匙的沈钰山看着齐刷刷转头的秘书们,眼里审视的扫过满脸惊恐的几个人。
三个人蜂蛹的散开,沈钰山扭回头,心情愉悦的转着叮当响的钥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