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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涩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 头疼


    南惜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与北国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她告诉慕析她的猜想,那就是她愤怒的来源,有人精心设计一个针对慕析的骗局, 差点就要毁掉她的人生。


    然而慕析还没能与她共振。


    听完南惜的理论后她表现出惊讶与恐惧兼有之的慌乱,但却不和南惜同个指向。


    “你说……消除记忆?还不止一个人?”慕析不动声色捏住自己的袖子,“听上去像在演电影……抱歉, 我不太了解科技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南惜低着头:“实验室里能做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在大众面前展示,我们是这样,医学那边也是。你还记得巫家S.Life的那个项目吗?如果不是法律和道德在约束, 恐怕早就炙手可热了。”


    慕析还记得巫泉,那个追求所谓人类进化的女人。


    但这些陌生的概念对于慕析来说太遥远, 她脑海眩晕着,还是无法全心相信南惜的推测。


    生活里南惜鲜少提及她的研究, 这还是第一次,慕析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身旁是个搞科研的人。


    除此以外, 她还有其他觉得这件事情天方夜谭的原因。


    “我想不通,如果这些都可以做到,为什么会用在我身上?”慕析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思绪, 堵得她头脑胀痛, “我只是个普通人,除了等级高一点以外无权无势,怎么有人大费周章来对付我呢。”


    她捂住自己的脑袋, 那里的痛楚正在逐渐放大, 有什么东西像是种子要冲破土壤那样冲撞着头骨, 每一次都牵动起更大的疼痛。


    慕析闭上眼睛, 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颅内的风暴平息。


    南惜发现她状态不对劲的时候, 慕析已经脸色苍白,在寒风里冒着豆大汗珠。


    她连忙抱住慕析,将她抱得很紧,可抚摸她头皮的动作又尽量轻柔:“没事了,没事了。慕析,不要激动,没有证据能支撑我的说法,都只是猜测而已。”


    慕析在南惜怀抱中颤栗,喘息的声音跟着颤抖,全身都绷得很紧。


    南惜贴不到她的肌肤,如果可以,恐怕慕析身上也在出汗,她现在很痛苦。


    南惜紧抿着唇,懊悔自己把未经过证实的理论说出来、让慕析受到刺激。安娜说过慕析应该静养,那是受过损伤的大脑,还经受不起太多的冲击。


    “可以说话吗?如果承受不了就捏捏我,我来叫救护车。”


    南惜捧起慕析的脸,紧盯那双涣散的眼睛:“看看我,拜托让我知道你怎么样了好不好,求求你。”


    慕析从齿缝间发出一些声音,应该是在说话,但南惜听不清。


    她低下头来尽可能用耳朵贴近慕析的唇,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还没有听清内容,慕析挣扎两下,一手搭上南惜的肩膀,眼神终于逐渐有了聚焦。


    “好疼。”慕析还在喘气,话说得很勉强,但好歹是能说话了,“还没有这么疼过呢。”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刚刚……我问你冷不冷。”慕析满是歉意地笑,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我可能还得再缓一会儿,你身体弱,先去室内……”


    南惜捂住她的嘴巴不让说话:“不冷,我就在这里陪你。你不许再说话了。”


    慕析现在状态差到像是深秋枝头上唯一那片即将坠落的枯叶,一个不留神也许就会消亡,都这样了竟然还想把她往别的地方赶,南惜绝对不会听她的话。


    这里确实不暖和,习惯了暖气和专车接送的南惜在其他情形下一定不会在这里多逗留,但绝不是今天。


    慕析说不出话,只好起伏胸口调整呼吸,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南惜掌心。


    等到头顶传来的疼痛恢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慕析马上起身带着南惜离开。


    也是她疏忽,中午在酒店休整时不该让南惜只穿两件单衣就出门的。


    “你赶着去哪里?头不疼了吗?”南惜被她揽着带离,不明所以地发问。


    她眼眶早就通红,两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往下砸,这会儿只感到下巴传来阵阵凉意,还不知道要擦眼泪。


    慕析一直把她带进有暖气的体育馆里:“我们两个里有一个病号就行了,不能连你也开始感冒。”


    “……”


    南惜决定不跟她吵架,只坚持问她:“头还疼不疼?”


    “好多了。”慕析不敢撒谎说完全恢复,迅速转开话题,“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大概是我承受能力太差,才会……”


    她终于扭头看向南惜,才看见南惜流泪到变得红肿的眼,呼吸顿时一滞:“你哭了?”


    南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不不不,没有证据支撑就乱下结论是很不合理的行为,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得全部忘记才行。”


    而且她以后也不会再轻易提起了,早知道会让慕析痛苦成那个样子,就是把自己的嘴巴缝上、南惜也不会说出来。


    “等一下,你哭了?”慕析也没听进去南惜说了什么,眼里全是南惜触目惊心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慕析止不住地道歉,声声诚恳字字愧疚,仿佛她可以主观控制自己的头疼不疼那样表达歉意。


    她越是这样好,南惜越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又往上涌,与慕析道歉的背道而驰。


    “哇……”


    南惜再次开始哭,引得路过学生纷纷侧目,慕析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手帕给她擦眼泪,只恨不穿管家服以后手帕没以前那样好找。


    “你刚刚看起来就像……要死掉了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南惜抽抽搭搭地说话,听起来委屈极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厉害的,连刀子割在手上都没反应。”


    南惜说的应该是先前慕析从白苒手里夺刀的事。


    她说的话让慕析忍不住脸红,因为当时她其实很疼,没想到在南惜眼里自己竟然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形象。


    慕析不愿意回忆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背着南惜皱眉,就让南惜这样觉得下去吧……


    “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刚开始适应重新有你的生活。”南惜越说越委屈,“别人都说死了a的寡o最可怜了,难道以后的发热期我都得靠抑制剂度过吗?天呐,我不要那样,也不要没人接送我上下班,没人躺在我身边陪我睡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慕析,你千万不可以死掉。”


    慕析也不想死掉。


    “我会,尽量的。”她给南惜一个稳妥的承诺。


    “我不要尽量,我要你说你永远不死。”南惜开始无理取闹。


    “南惜,你是搞科学的,怎么能说出这么封建迷信的话呢……”


    “科学搞到最后多少都会迷信的,你就让我先迷信起来吧。求求你了,快说。”


    “……我会长命百岁的。”


    南惜叹息:“好吧,那也可以。”


    两人在家政大学的体育馆里一直待到慕析的头完全不疼,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慕析非得让南惜穿上自己的外套不可,否则就不肯走。


    南惜很快屈服,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再套上慕析的那件,穿上时外套还留有热度,好像时刻被慕析抱在怀里那样舒服。


    司机在校门口等了她们一下午,却也毫无怨言,只尽职尽责地把两人送回下榻酒店。


    南惜在操场受冻了,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泡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暖身子,中途再略施小计把慕析也骗进来一起戏水,等两人都热乎了走出浴室已经八点多。


    等到这个时候,南惜才懒洋洋地给南怜打电话。


    原意是想借用南怜随行的医疗团队,因为慕析今天头疼成那个样子,南惜实在没办法轻易放心。


    可已经这个时候,南怜的电话还是没能打通。


    她们住在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层,南惜尝试去敲南怜那间的房门,无人应答。


    想起出发前南怜那种严峻的模样,南惜觉得自己似乎把南怜要办的事情还是想简单了。


    包机带着全套保镖团队、医疗团队、技术团队来的行程……


    苏妏是Z城人。


    “我担心错了,姐姐那边才会有人死。”南惜倒在床上自言自语,“真是不敢想象她会把Z城搅成什么样子,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慕析正悄悄搜索脑损伤引起的头疼该如何缓解,闻言关掉手机坐在南惜身边:“你不用太担心她,登机之前我看见她的保镖团队了,平均都是A级以上的alpha,而且应该还带了不少真家伙。”


    “我不担心她啊。”


    南惜看向她,“我担心的是要跟她做对的人,压抑了很久的人爆发起来会相当可怕的,何况姐姐本来就……嗯。”


    被吞掉的那句话,大概是南怜最后一块遮羞布。


    慕析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南怜的地方。


    大概是没有的,唯一和南怜的矛盾点就在于南惜,还好还好。


    半个小时过后,南惜开始咳嗽。


    连热水澡都阻挡不住寒气入体,南惜终究还是在操场上感冒了。慕析无可奈何,只得跟酒店的人要了感冒药,陪着她一起早点睡觉。


    她们睡得很早,被吵醒时烦躁不已,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还是什么东西撞上了墙。她们还不会把这种“东西”想象成人,因为暂时没有见过那样凶残的场面。


    慕析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规格的酒店、这种规格的房间外面也能闹出这种动静。


    砰的几声过后,响起两人都很熟悉的、暴躁的声音: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那是来自南怜——


    啊啊啊啊写完了发现忘记设置更新时间了!怎么会这样只好早上发出来了………希望可以抚慰到一些宝宝早八受伤的心灵……


    二编:……发现又设置错时间设置成第三天了。


    第62章 情话


    被子里躺着的两个人, 这下彻底清醒了。


    南惜眼珠在黑暗中骨碌骨碌转了一圈:“她说找谁?”


    “不知道。”


    “你说我要去关心一下吗?”她虚心征求着慕析的意见。


    慕析连忙将她抱紧一些,生怕她跑去敲南怜的房门一般:“还是不要了,等这阵过去再说吧。”


    “太好了, 我也这么想。”南惜也配合地往她怀里多钻了钻,“你还能睡着吗?我可能睡不着了,我们有没有什么夜间活动呀?”


    “?”


    慕析顿时警铃大作, 看着南惜乖顺窝在她怀里的模样也像是在看一只眼冒精光的狼崽,一点不敢小觑。


    “都感冒了还说这些呢。”她当即否决,“也不怕把肺咳出来。”


    “慕析对自己很自信嘛。”


    南惜开始笑,“不过你这回可真是误会我了, 我只是想聊聊天谈谈心而已。”


    慕析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因为她前科太多。


    不过下午时没少折腾,南惜也不在发热期, 她应该确实已经没了造次的精力。


    于是慕析把下巴轻轻搁在南惜发顶,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她下巴很软和, 连带着心里都是柔软的:“那你说聊什么?”


    南惜没借到南怜的医疗团队,可也始终对今天慕析的骇人景象后怕不已, 只好打电话给安娜医生问诊,说了她当时的情况。


    安娜建议南惜尽量避免在慕析面前提及可能会伤害她的事情,防止刺激到慕析。


    其实就算安娜不这么说, 南惜也不敢再在慕析面前轻易开口了。


    她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害怕。看见慕析捂着脑袋疼到快要昏厥的时候, 南惜吓到差一点就要边哭边说不找了,她们不要再找所谓的真相了,只要慕析好好陪在她身边就好。


    可那样是不行的, 她不能替慕析做这种决定, 也好在慕析及时缓过来了……


    南惜无声地眨两下眼睛:“能对我说两句好听的吗?我想听。”


    这算突发奇想, 大概今天那种要失去慕析的感受太过强烈, 南惜突然很想确认慕析会一直在这里、一直喜欢她。


    她需要情绪上的抚慰, 而且最好不让慕析察觉意图,这个想法出现得正是时候。


    “我、我平时对南惜的态度是不是很差?”


    慕析接受很快,只不过没能准确领悟到“好听的”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平时说的“不够好听”,才让南惜产生这样的愿望。


    “不是,我是说,像其他人相爱的时候肯定会说一大堆肉麻的情话呀,用很抽象的方式来诉说爱意的那种。”南惜说到这里,小声嘀咕,“虽然某些人好像连表白都没有做,但我们应该算是已经在一起了吧,否则也太轻浮了。”


    南惜这么一说,慕析就能够理解了。


    她对南惜感到很抱歉,也许到现在她都还没准备好迈出那一步,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主要是南惜在推动。


    别人眼中她们已经是很黏糊的情侣,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其实表白都……


    被歉意冲昏头脑,慕析只想着要满足南惜的愿望,却没想起来疑惑南惜怎么不对她表白。


    对待在意的事情时,慕析总是非常认真,从来不吝赐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还不太知道该怎么说……南惜可以教教我吗?”


    南惜来劲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准备开始指导慕析:“首先你这个称呼就很不对,谁家管自己女朋友还叫大名的?”


    她撇撇嘴角,看上去早有怨言,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南惜光明正大地开始提要求:“老婆、宝宝、亲爱的、honey、darling……你选一个吧。”


    慕析咀嚼着这些称呼,试图从中找出区别。


    结果是根本没有区别,感觉这些所谓的亲昵称呼好像听起来都差不多,没有很想用来称呼南惜的。


    “我还是觉得叫名字比较好。”


    眼见南惜要开始生气,慕析也从被子里坐起来,顺便用被子掩住南惜的肩膀:


    “是这样的,我听过很多人……包括电视上看见的人,呼唤自己的爱人都是用你给的这些称呼,但是太多人使用这些称呼之后,就没有办法从那么多个人里分辨出哪一个才是你。”


    慕析严肃地继续说道:“南惜这个称呼就很不一样。首先,可能是之前职业的关系,我很少有叫谁大名的机会,称呼全名反而可以体现出我们关系亲密。其次,我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念起来是相同读音,这样称呼你让我感受到我们是一体两面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南惜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仅此一位的礼物,是我的爱人。”


    南惜静静听她说完这些。


    她的表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就叫我宝宝,我要听。”


    “宝宝。”慕析光速屈服,揽住她换着花样地叫,“宝宝,宝宝,宝宝、”


    南惜满意了,被慕析抱着听她哄自己,眼睛都笑得眯起来。前人们都说alpha撒娇特别招人喜欢,南惜一直都知道这是真的。


    “还说什么不会讲情话,这讲起来不是一套一套的嘛,宝宝。”她也给慕析尝了甜头,然后回过脸来在她脸上香一口,“算你走运碰上我这个好糊弄的,反正我觉得好听。”


    南惜正是那种看似高标准严要求,实则轻易就满足的人,慕析今天再次理解到这点。


    但是。


    “我没有糊弄南惜。”慕析严正声明,“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


    “而且,这也不是情话,是我的想法。”慕析有些小小的失落,“真的不可以教我该怎么说才对吗?”


    她觉得自己没达成南惜的愿望,伤心了,委屈了。


    为了让慕析实现达成南惜愿望的愿望,南惜决定示范给她,尽管她自己也对这方面不甚了解。


    “好吧,那我会向你传授这种说话的技巧,你先听这句。”南惜马上变得深沉,周身散发出浓重的诗人气质,“如果你是月亮的话,我愿意做你身边的星星……众星捧月嘛,体现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明白吧。”


    “明白。”


    南惜又换了一种浪子气质:“见过大海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你这朵小小的浪花……这里面还有个对比,多巧妙。”


    “巧妙。”


    南惜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慕析:“那你也试试!”


    慕析深受鼓舞,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她的思考实在太漫长了,一开始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如此漫长。南惜一开始还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等待,可是时间一久,慕析也不跟她说话,南惜就重新感到困了。


    打了三个哈欠后,南惜只得告诉慕析:“我先睡觉了,好困。”


    “好的。”慕析仍然在思考。


    南惜躺下后,为了让南惜获得更好的睡眠体验,慕析也在她身边躺下来。


    然而虽然南惜就在身边,慕析却第一次心思不在她身上,或者说不在现实中的她身上。


    南惜在慕析的意识里,已经化成了月亮,化成大海里的一朵小小浪花。这些是南惜告诉她的,随后慕析自己产生更多的想象,南惜在她想象的画面里变成很多东西,无一例外当然都是美好的事物,而自己就陪在她身边,无论在哪里。


    她好像知道情话这种东西的意义在哪里了,南惜每一次出现在她的想象里,她就会重新爱上南惜一次,因为她实在太过美好。


    慕析很快就想到不少好点子,但是每一次话到嘴边,她都觉得还不够好。


    具体表现在不够独特,把任何两个人放在这句情话里似乎都可以成立。


    这样不行。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情话,一定得是最独特的,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


    这就是慕析想了太久的原因,为了想出一句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情话,慕析睁着眼睛从夜深躺到清晨,一点不觉得困。


    身旁南惜早就熟睡,轻轻的呼吸声音让慕析感到很幸福,更加下定决心要用这句情话让她开心才行。


    一个奇异的想法忽然闯进慕析的脑海里,慕析一开始觉得它太普通,很快把它丢到一边。


    可是几经深思熟虑,又觉得似乎这一句才是最能贴合到她们两个人的情话,别人用都不行。


    慕析眼里神采明亮起来,她微微起身,凝望着熟睡中的南惜。


    她知道自己下午时头疼把南惜吓坏了,后来在浴缸里南惜缠她格外紧,那种异常的程度就在告诉慕析她有多么不安。


    因此南惜现在睡得也格外沉,睡梦里都还微微拧着眉头。


    慕析视线下移,被子里她看不见的位置,南惜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会是真的吗,南惜所说的,针对她设计的这所有的一切。


    南惜没有再提,慕析也没有提起,但那些想法已经存在在她们脑海里了。


    真是让人担忧啊。


    慕析看着南惜珍贵的睡颜,耐心等待她醒来。


    哪怕南惜这一觉睡得比平时要久,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


    一睁眼就看见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哪怕对方是慕析,也还是把南惜吓了一跳。


    她愣着,还没有开口说话,就看见慕析望着自己,深情地对自己说道:


    “我想出来了,还是你给的灵感。你听听这句怎么样——”


    “我称呼过很多位不同的年轻女士为小姐,可只有在这么称呼你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好像已经和你偷了一百次情。”——


    第63章 睡眠


    南惜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但自己还做不出这么引人入胜的梦。


    这都说的什么啊, 虽然确实能够表达爱意,而且完美地描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可怎么听都觉得非常奇怪,太奇怪了。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情话呢。


    南惜抬手拍拍自己的脸, 清晰感知到痛意顺着皮肤传递到大脑,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也就是说,慕析等着自己醒来, 目的就是兴冲冲地告诉自己这句情话,而且眼底充满了自豪感,似乎很希望得到自己的夸奖。


    南惜盯着她,她一直保持微笑。


    四目相对又彼此无言的气氛里, 南惜慢慢把手挪到眼尾,确认那里没有出现什么煞风景的分泌物。


    接着就是很重要的一步了。


    南惜觉得自己也该去学习一下诸如家庭关系这样的课程, 否则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准确向慕析传达出自己的赞扬之情,可能会有点困难。


    ……算了, 她实在不擅长这个。


    南惜:“谢谢?”


    她那种因为一睁眼就被诡异情话突击的震撼情绪,映入慕析眼里后自动成了被自己爱意打动的表现。


    多么羞涩、多么纯真的下意识反应, 她眼里几乎要蓄上泪水了,如果不是感动的话,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她的状态。


    反正不会是困。


    “你想了多久?什么时候醒的?”南惜紧接着又问。


    “我还没有睡。”慕析憨厚又腼腆地告诉她, “想到这句之后就不想睡觉了, 想第一时间讲给你听。”


    ……什么?


    一整夜都没有睡?


    听到慕析这样说之后,南惜先是惊讶,随后很快又转为自责。


    如果是这样, 那么自己刚才那种堪称敷衍的反应。就完全不足以匹配慕析一整夜的真心。


    趁慕析还没发觉不对劲, 南惜浮夸地从被子里伸出两条胳膊, 捧住慕析的脸颊、自己也扬起脸来在她唇上重重印了一下。


    她甜着嗓子:“竟然想了这么久!难怪能说得这么好, 真是好喜欢慕析呀!”


    慕析迅速变得脸红起来, 可眉眼间一点掩不住被南惜夸奖而产生的欣喜。


    她迈开长腿作势要下床,南惜被她吓得立马抓住她:


    “你要去哪里?”


    “洗手间。”慕析不解道,“我先去洗漱,你不是也要起床了吗?”


    “不不不不,你躺下。”南惜不得不从被子里钻出来,为的是把慕析推倒在床。


    还是第一次,南惜把慕析推倒在床是出于完全纯洁的念头。


    甚至动作都是极其轻柔的,时刻关注慕析一举一动,生怕她磕碰到哪里了。


    “一整夜没睡,还想起床?”南惜不舍得大声责怪她,只好小声嘟囔,“快快睡觉吧,肯定累坏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当然得把睡眠补回来。”


    慕析顺从地躺进被窝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盯着南惜,忽闪忽闪的:“可是我不累,思考的过程也很幸福。”


    南惜微笑着为她掖好被角,自己翻身下床去洗漱。


    她相信慕析不累。


    可也相信睡眠对于脑部不怎么健康的人来说格外重要。


    短期出行,南惜没有带上太多的护肤品,水流哗啦了十分钟左右就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到房间,看见慕析躺在床上,眼睛仍然睁得很大。


    窗帘拉得很严实,透不进一点光,慕析的眼睛就是黑暗里最明亮的所在。


    南惜无奈地朝她走过去,问:“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慕析这样告诉她,望着她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怎么眨。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昨天的事体会太深,还是和南惜在一起太幸福。但是她闭上眼睛就只有清明,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


    南惜已经向酒店点好早餐,不过现在看来可以通知她们晚一点再送上来。


    她得把慕析哄睡着了,才能出房间去吃早餐。


    她掀开被子,看见慕析藏在被子里局促的双手。它们紧紧纠结在一起,应证了主人所说的难以入睡。


    南惜在慕析身边躺下,再次掖好被子,分开她互相握着的手,把其中一只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我陪着你,睡吧。”


    慕析抬眼看她: “其实我情话说得不好对吗?”


    “笨蛋。”南惜闭上眼睛,轻声骂她笨,“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高手,我就喜欢你这种嘴笨不会说话的。”


    慕析侧头望她,见她已经闭了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也把眼睛闭上。


    旁边有了人之后,慕析很快困意入脑。经过了那样奔波与情感起伏的一天当然累人,慕析睡着得也迅速,看来并不是她所说的睡不着。恐怕只是希望有南惜陪着而已。


    半个小时过后,南惜尝试着把手从慕析那里抽回来。


    行动得很顺利,慕析已经熟睡了。


    她放心地从床上起来,站在床头看慕析时,心里脑里接连泛起的无限爱意最终化作落在慕析额头的轻吻,蜻蜓点水一般,却足够真诚。


    南惜披上外套,走出卧室。


    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时候低低的说话声适时响起,南惜特地跟酒店工作人员交待了不要按门铃也不要敲门,只在门口小声知会就好。


    她打开房门,一个圆脸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辆小餐车,把南惜的早餐送到门口。


    南惜从她那里接过早餐,并不急着让人离开,而是懒洋洋地问她:


    “昨天晚上外面很吵,发生什么事了?”


    不敢问南怜,就从别的地方旁敲侧击一下好了。


    圆脸服务生的神色一凛,马上低下头:“抱歉女士,我们不方便透露客人隐私。”


    “噢,别这么说,怎么会是隐私呢。”南惜从怀里抽出钱包来,估摸着取了一叠出来塞进对方手心,“发生在公共场所的事情,我作为顾客应该也有知情权吧?否则很难对你们酒店完全放心。”


    她不说话,也没对那叠钱做出什么反应,看起来在犹豫。


    南惜掩下心中忐忑,装作老手摸样不耐地跺了两下脚,“昨天晚上不是有很响的声音吗?就在走廊里面,应该离我们的房间不远吧?我只是需要确认事情与我无关,不会危及到我们的安全。”


    “……好的,女士。”服务生小心地瞄一眼某间房门,“您不用太过担心,昨天晚上只是有客人在处理事情而已。找麻烦的人已经被带走送去医院了,血迹也连夜清理干净了,不会影响到您的居住。”


    “血?”


    服务生没觉得南惜会害怕,只以为她好奇,便点头:“是的,也许是推搡过程中不小心摔倒了,不存在什么暴力行径,请您放心。”


    说完这些后,她把钱收进制服内兜里,马上推着小餐车走了,生怕在这里多待一秒似的。


    只留南惜站在房门口沉思。


    怎么感觉这贿赂白给了。


    越问越扑朔迷离。


    昨天晚上只听见姐姐发怒,原来见血了吗。


    当然不会是南怜的血,恐怕是哪个跟南怜做对的人,被送进医院以后也很难有好下场吧。


    酒店的隔音很好,起码南惜是一直没听见南怜那边后来还传出什么声音的,只是昨晚那几声实在太响……


    南惜端好自己的早餐走进屋内,坐在餐桌前面开始吃。


    慕析在房间里安心睡着,这样的认知让南惜得到不少安慰,起码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自己这里慕析都还是在的。


    虽然这种想法好像把姐姐也划成“外面”。


    早餐要了香煎虾仁和西蓝花,另配一杯牛奶。


    还好没有要红肉,否则联想到刚才服务生的话,南惜也许会吃不下去——


    第64章 记忆碎片(3)


    “什么时候标记我?”


    “今天天气好不错……标记我吗?”


    “慕析你这样做女朋友真的很不好, 我到现在都还没被标记,传出去别人会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omega啊。”


    慕析羞红了脸,她面前的南惜作忧愁委屈状, 对着手指极尽苦恼。


    似乎标记这件事情真的是南惜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好吧对大家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


    ……可是她们才刚在一起一个星期啊。


    南惜装可怜也装得破绽百出,嘴角的坏笑快要压不住了。


    就算永远不被标记上,又有谁敢随便指点南家的小小姐呢。


    南惜把逗得慕析脸红视作乐趣, 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重要调剂。但实际上起初她并不真的在意这件事,当年的南惜鄙视被生理主宰大脑的人。抑制剂和她自己已经足够满足生理上的狂热,而与慕析更多则是心灵上的联结。


    后来每每想起稚嫩到一直搞着纯爱的自己,南惜总是非常后悔。


    有点像是小猫一直守着一条大肥鱼, 就是不吃,哪怕朝它张开嘴巴也只是为了比赛吐泡泡。


    这简直是对鲜美鱼肉的亵渎!亵渎!


    与她把标记当成调戏慕析的话题不同, 慕析真的把南惜每句话都听进心里。


    女朋友很喜欢自己、想要得到自己,那是令人振奋的。


    可是慕析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她怕自己太生涩会让南惜嫌弃,因而每次都只能红着脸躲避。


    顺便私下里潜心学习, 研究该如何把标记这件事情做成艺术。


    南惜自然不会和同学们一起挤宿舍,她有自己的住处,就在A大附近一公里之内, 是最好的房子, 因而才能养小狸花和小黑。


    慕析有时候会来找她,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来,仿佛南惜住的地方不是A城最繁华的市中心而是什么边疆的宁古塔。她们待在同一屋檐下说话、喂猫, 亲密举止永远停止在亲亲抱抱之后。


    南惜双眼濡湿着大口呼吸, 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 尤其是后脖颈, 哪怕心理已经充实不已。


    那就是名叫欲的东西, 南惜很直观地感受到它,已经不是第一次。慕析的脸庞、身体在她眼中变得愈发鲜活,而她周遭一切却又朦胧下去,于是南惜眼里就只看得到慕析,看见她半张着、殷红欲滴的唇瓣,看见她线条流畅、吸着气的脖子,知道她也在渴求自己。


    “慕析……”


    南惜不禁开始呼唤alpha的名字。


    慕析却一点不敢看她。


    她张嘴喘气,环境里冰凉的空气经过口腔、气管,马上变得滚烫,呼出去时差点要把自己点燃。


    手握得很紧,所幸慕析看了教程,把自己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否则一定会戳破手心。


    现在戳着也疼,一点点的痛意只能算对欲的调剂,却又好像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它的实感。


    慕析在心里问自己——


    准备好了吗?


    没有,没有。正是因为太看重这件事,所以竟然会觉得不敢,哪怕这本来应该是被刻进本能里的行为。


    她的重视已经到了有些矫枉过正的地步,不过从来也没有人教导过慕析应该怎么正视这些事情,就只好凭她自己的感觉去想。


    慕析已经能嗅到一些,空气里南惜那种馥郁的信息素味道了。


    大概这就是近香情更怯。


    “我、我去洗手。”慕析手脚并用着从南惜身边逃离,一股脑钻进洗手间里去,留得身后的南惜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自己跑去房间里找抑制剂进行注射。


    洗手间的水流很快哗啦啦响起来,慕析一遍遍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脖子、双手。


    她羞于在南惜这里向她伸手要抑制剂,只好用这种方法控制情感。


    这之后,慕析呆愣着坐在马桶盖上,拿出自己的手机。


    通过一些渠道,她得到了不少学习资料。


    慕析向来好学,平时一直就没把功课落下过,包括这门她给自己安排的课程。


    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经历了刚才的失败,慕析此时格外想要看看正确的做法该是如何。


    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播放起自己掌握的视频资料开始观看。


    宽敞的洗手间内很快开始隐秘地响起某些声响,只有慕析能听得清楚,她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手机屏幕看,记住每一根手指应该如何去动,分别该放在什么位置才好。


    先后顺序、前菜与正餐、换位思考、交流方式的差异性、暴力美学……


    这简直就是最美妙的社会学艺术。


    慕析这一看就忘记了时间,久到南惜忍不住过来找人,在门口敲了两下后就推开洗手间的门——


    慕析正垂着脑袋坐在马桶上,手里捏着手机,看不清表情。


    这副颓败模样落在南惜眼里让她格外心疼,也许慕析真的是不会呢,自己平时还是逗她逗得过分了些吧。


    她走过去,没有看见慕析慌忙之中调出的欲盖弥彰的手机主界面,而只是俯身抱抱她。


    不带色气的那种,安慰性的拥抱。


    “没关系的,慕析,不要勉强自己。”南惜真诚地对她说,“我已经足够喜欢你了。”?


    这是什么话。


    慕析可以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可这话如果从南惜嘴里说出来,那就瞬间不一样了。


    慕析有些急了,着急忙慌为自己解释:“不是,不是勉强自己,我只是……”


    “真的没关系。”南惜还拍她的背,她越诚恳慕析就越哽噎,“我有很多抑制剂,够我用很久很久。”


    很久……


    很久……


    慕析觉得比扒了她的衣服拿鞭子蘸辣椒水抽她还难受。


    但是偏偏,慕析没有办法为自己证明什么。


    鼓舞人心的关键就是用事实说话,可慕析暂时还没有这所谓“事实”。


    当晚,慕析睡在南惜的客卧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到深夜。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行动证明她只是胆怯而已不是没有能力,一定要。


    等到慕析真的实施到这步,已经过了很久。


    南惜习惯了吻慕析吻到手脚酸软就自动趴到一旁去休息,顺便也给慕析平复的时间。


    可是这一次,她感到一只坚定的手伸过来触碰到自己后腰的绑带,然后缓慢地、温柔地拆开。


    随后是落在脖颈上、细密又动情的亲吻,和慕析柔软的头发一起覆盖在南惜肌肤表面,带起一阵一阵的酥痒颤栗。


    她抬起头,有些惊讶:“慕析……”


    “可以吗,我们?”


    慕析剥开她上衣的一角,指尖轻轻在她的蝴蝶骨中间打旋,“会不会有点突然?”


    这也是作战策略的一部分,要的就是突然袭击,打对方一个措不及手。


    南惜又怎么会拒绝她,当即感动地直点脑袋。


    然后,层层件件的布料剥落,夹杂其中的是不断试探的轻触,还有一个又一个唇舌纠缠的深吻。


    那种熟悉的难耐感又从南惜心里升腾起来了,愉悦的同时更大的空虚接踵而来,带着些对未知事物的期待,都引得她内心深处那片幽暗潭水更潮湿、更扩张。


    也许是慕析的黑发抚过她太多次,南惜觉得很痒,那种痒意让人很无奈,尤其是不懂得纾解方法的时候。


    南惜知道该如何纾解,只是需要慕析帮帮她。


    “这里……”


    她红着脸,带她慢慢抵达亟需被医治的病灶,放心交给这位可靠的医生,“很难受,想你来帮我。”


    她不知道自己简直像一株绽放的花蕾,在空气中颤抖摇曳的模样真是引人疼惜。慕析触碰她时都不敢用力,生怕稍一认真就会把她碰伤碰碎了。


    南惜此时不需要她太过温柔:“你……就做你自己好了。”


    做自己。


    其实是在鼓励慕析放手做她。


    慕析心弦也在抖,最后向南惜确认:“疼吗?”


    其实有一些的。


    但南惜不会告诉她,不会给她任何停止的理由,她只摇头:“一点也不。”


    “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就告诉我,南惜。”


    慕析松开握着纤绳的手,放任自己在那片潭水上尽兴而去。


    她很快就沉浸其中,彻底融入那深不见底的潭里去,并且不知疲倦、永不停息。


    和世界上任何学习一样。


    慕析事先学到的那些东西,放到实践里完全不是同一回事,能用上的地方都很少。


    她是个天才,其实根本就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而不是照本宣科。


    不知什么时候,南惜皱着眉发出似吟似喘的一声喟叹,看起来慕析已经直达病灶中心,帮南惜解决了实际问题。


    可作为尽职敬业的好大夫,慕析不会就这样停止。


    她反复检查、确认南惜的不适已经彻底消除,不愿留下哪怕一点点隐患。


    哪怕病人自己已经开始叫唤着不行,慕析还是帮她做完全套检查。


    还有术后恢复与护理,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夜已深沉,南惜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后颈上的腺体肿胀不堪,但已经得到标记。


    慕析轻轻吻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吃。”


    南惜没有回复她,也许是没有力气,也许是没有意识。


    慕析清理好她和自己,然后穿上衣服,出门觅食。


    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还是在这样一个风情摇晃的夜晚过后。


    美梦破碎、扭曲成梦魇,此后一直长久地萦绕在南惜心头,纠缠成不愿回想起的痛苦。


    南惜第一次丢掉了自信,遍寻无果后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慕析讨厌自己,所以才选择离开。


    ……不,她怎么可能。


    她一边对自己说慕析不会那样,一边无法抑制住胡思乱想,想遍了所有阴暗的结果。


    最后只有把自己折磨至极——


    有一个好消息!


    我要出去玩了~星期一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很激动,从六月就开始期待了!而且因为是长途旅行所以不带电脑(怕被偷嗯……)


    所以我们周一见!!!


    顺便,会给大家带礼物的,看抽奖哦!!!


    二编:绿jj你要气死我,为什么在我要更新的时候发不出去了啊啊啊啊还我整点


    第65章 抓到


    要让一夜没睡的人补足睡眠, 南惜已经做好准备独自待着8小时以上。吃完早餐让人来收走盘子以后就在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脑,开始阅读文献。


    实验室现在的方向主要还是材料相关, 俞雅承足够专业、心肠也足够好,和她共事对南惜来说是慰藉,好过在国外完全陌生的实验环境里独自沉默。


    只是, 偶尔还能从俞雅承口中听到一两句关于S.Life和关于巫泉,毕竟生化环材尤其是生化不分家,每次听到时南惜都悄然被恶心一阵。


    她不知道俞雅承对S.Life的项目目的有无了解,也从来不想问。如果俞雅承表示了哪怕一句对于她们的认可, 那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都会打些折扣的。


    在南之涯那边的研究院落成、自己离开A大之前,南惜应该可以帮俞雅承完成手里的这个项目, 助力她拿下这一年的科研人物奖。


    南惜一行行浏览着屏幕上晦涩深奥的文字,时间就在缝隙里逐渐流逝。


    下午两点左右。


    南惜吃完午餐。没有慕析陪伴, 吃午餐就变成填饱肚子的任务而已。她从餐桌旁边站起来,准备去阳台走几圈, 再接着看文献。


    此时房门响起,南惜去开门。


    以为门外会是来收餐盘的酒店服务员,却没想到南怜正神色淡淡地站在门口, 隔着门上猫眼与自己对视。


    南惜叹息一声, 打开房门,侧身让姐姐进来。


    南怜后面跟着个来拿餐盘的服务员,猫着身子从桌上把东西拿了就跑, 仿佛南怜是什么活阎王似的, 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南惜望着被服务员关上的房门, 打趣南怜:“你瞧人家怕成什么样子, 应该以为你是来收我命的吧。”


    “别胡说。”南怜自觉地在她们房间沙发上坐下,看向桌上南惜打开的电脑。


    那上面的文字不在南怜知识范围内,那是家里只有妹妹掌握的知识。


    妹妹和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科学是纯粹的,妹妹也是。所以南怜对南惜总是多关心一些,大概因为她在做的才是真正有用的事情,不像她们为了一点无谓的东西勾心斗角、到处挣扎。


    “难道昨天晚上没见血吗?这么大的一声动静。”


    南怜把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重新移回南惜脸上:“这家酒店的隔音很差。”


    “不要把这家酒店端掉好吗?我和慕析还住在里面。”南惜笑嘻嘻地在南怜身边坐下,身体亲昵地贴着身体,“那么响的声音,就算隔音再好也没有用吧?那个可怜人是不是骨头都碎光了?”


    “你还是那么聪明。”


    南怜不愿意和她多说昨晚发生在这家酒店里的事情,话锋一转,“你和慕析呢,昨天去家政大学,有没有找到什么想知道的东西?”


    给南惜慕析开车的司机是她的人,会向她汇报两人动向也非常正常,南惜并不对南怜掌握她们行踪感到惊讶。


    “嗯,有一些。”


    南怜在屋内张望一圈:“慕析人呢?”


    “在睡觉,昨天一宿没睡,今天早上才睡下。”


    “看来你们这边的事情也不让人愉快。”南怜评价道。


    南惜连连点头,决不会告诉她其实慕析一夜没睡是因为那样幼稚的原因。


    这种事情她自己笑笑就好了。


    “不过。”南怜又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你们最好可以快点离开Z城。”


    原来南怜是来下逐客令的。


    南惜觉得好笑:


    “干嘛,原来姐姐要端掉的不是这家酒店,而是整个Z城?你放过这座城市吧,毕竟慕析的母校还在这里。”


    “不是。”


    只是因为再做下去,那些比昨天晚上还要残忍的事情,她不像让南惜看见,她还是想在妹妹心里保持那个美好的姐姐形象,哪怕可能早就不是了。


    自南怜今天踏进这间屋子,南惜对她的态度就好得不太像话,比平时还要热络亲昵。


    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还是为了让南怜多少感受一些温暖,好不那么失控。


    昨天夜里那一声应该把她吓到了,医院那边才来消息,人抢救无效已经死了,南怜没什么反应。只是再找下一个也许有线索的人做同样的事而已。


    从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南怜就没想过再要安稳。


    她得让妹妹失望了。


    “好吧。”南惜认真对她说,“可是我们还想在这里多留几天,不光是为了办事情,也许还会在这里旅游。姐姐要知道我不爱请假,慕析也好不容易才得空。”


    “你现在还真是,一句话都离不开慕析。”


    南怜沉默一会儿,对她说:“去别的地方玩不好吗,一定要在Z城吗?”


    “这座城市很不一样,慕析离开我的好几年都待在这里,我想好好看看它。”


    南惜答得认真,她知道对南怜就得诚恳,南怜不喜欢别人跟她耍心眼子。


    南怜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她沉默的时候,南惜就在旁边,靠在她的肩膀上,希望通过肢体之间的连接,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许久之后,南怜终于说: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们了。”


    “如果能这样也很好,只要她还在你身边就很好,不计较也很好。”


    南惜笑,“那姐姐还计较啊?”


    南怜正欲开口说什么,就看见乱着头发的慕析,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开门走出来,瞧见沙发上挨着的南怜南惜之后又发懵。


    “才睡了六个多小时。”南惜低头看一眼时间,对着慕析装凶,“快回去继续睡。”


    慕析摇脑袋:“睡不着了。”


    说着,看见南怜一言不发正瞪着自己,联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声,脚步不禁朝远离她们的方向走:“……我先去洗漱,然后出门转转吃点东西。”


    慕析快速又缩回房间里去,轻手轻脚把房门关好,给姐妹俩留下充足的说话空间。


    南惜不禁发笑。


    “我可不像你,还能够失而复得。”南怜冷静地收回视线,“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很过分的。”


    “南惜……不要对我失望。”


    南惜摇头,她没那么轻易地对家人失望,哪怕之前关衍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还是计划着过节的时候回家看看呢。


    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家里待下去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慕析偷偷摸摸从房间里溜出来,沿着边缘朝房门口走,尽可能快地出门、关门。


    “她以前也这么怂?”南怜问南惜。


    “姐姐,她这叫稳重。”南惜也不恼,耐心地替慕析解释,“情商很高不是吗,也不打扰我们两个说话,比那些油嘴滑舌又爱哗众取宠的人好多了。”


    “你以前也这么爱维护她?”


    “姐姐,我这叫讲道理。”南惜本来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摇摇头,“总之慕析是个可靠的好人,嗯。”


    提起慕析时,南惜脸上身上似乎会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朦胧光晕,也许那就是传说中幸福的光环,很不明显,但是南怜发现了。


    南怜觉得自己有点嫉妒,嫉妒她们还能够破镜重圆,嫉妒她们现在如此幸福。


    可想想刚失去慕析时南惜有多么痛苦,还有她做的那些抗争,南怜又觉得很合理。


    她现在得到的回报,与她曾经的付出成正比。


    “……真的决定不离开Z城吗?”


    南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把先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南惜的回答也在重复。


    她很坚决,南怜尊重她的想法。她来这个房间的目的已经告吹,就没有什么再打扰她们的必要了,留在这里也是碍事。


    于是南怜起身,“那我就走了。”


    “好的,姐姐再见。”


    南惜乖巧地向她告别,不过坐在沙发上没动。


    南怜点头,握住门把手准备离开。


    门却在她动手之前就打开了,才离开不久的慕析出现在门缝后面,看见南怜以后露出尴尬神色。


    她视线飘忽,眼珠转个不停,就是不敢看南怜。


    南惜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有心事,或者遇上什么事了。


    “怎么了?”


    慕析从南怜身侧挤进来,不知道该不该当着南怜的面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


    以南怜如今的状态……她要是说了,那不是把人给害了吗。


    她摇头:“没事。”


    “和我有关?”南怜在门口突然开口,“你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不会随便对人动手。”


    噢是吗。


    慕析对此表示怀疑。


    因此她仍然紧闭双唇不说话。


    直到南怜耸耸肩走出去,慕析才终于对南惜激动说道:“你猜我在楼下看到谁了?我看到白苒了!”


    才坐电梯下到一楼,就在酒店大门外面看见偷偷往这边张望着的白苒,惊得慕析立刻打道回府,想把这件事告诉南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苒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跟着南怜跟到Z城来。


    可她好久不见人影,如今又是怎么知道南怜的行踪?


    “白苒?”南惜也不可思议,“就是那个拿刀弄伤你的,姐姐的那个……”


    “手是我自己弄伤的,不要这么说。”慕析及时纠正,又后怕道,“一定不能让你姐姐知道这件事,不然白苒会被我害死的,虽然不知道她跑到这里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慕析絮絮叨叨地讲述她看见白苒的时候,对方是如何的状态。


    身上穿的衣服还不错,看来离开南怜以后她的生活也并不拮据,换句话说南怜跟她在一起时没有亏待她。


    只是她神态很不安,躲在车子后面探出半个头,要不是慕析视力出众,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她。


    但慕析忘了,她只是一个人,南怜却带来了整整一个队的专业保镖。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苒,她们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她。


    一个小时过后,南怜再次拜访。


    “你要说的事是关于躲在楼下的白苒吗?人已经抓到了。”


    南怜笑了一下,“放心,我说了,不会随便对人动手。”——


    第66章 关联


    抓到了。


    不会随便动手。


    慕析被看破心事, 不好说话,只在脑中疯狂重复一句话:


    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来啊。


    为什么要追。


    南惜知道慕析挺关心白苒,那件事之后还跟她提起好几次。说来实在奇怪, 不过两个视角不同的人能够在白苒身上看到一样的共情,也许足以证明什么。


    好在,白苒只是出现得不是时候而已, 南怜现在重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甚至南惜还敢开口替人求情:“看在旧情的份上,姐姐还是放人一马吧。”


    南怜没应答。


    沙发上两人正暗自腹诽,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大汉, 在南怜身边耳语几句。


    她们也来不及在乎为什么保镖都能随意进出自己房间如入无人之境了,因为听完他的那句话后南怜神情急转直下, 由先前的戏谑变成冷酷一片。


    那样的眼神看上去倒是会动手。


    慕析和南惜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跟上去, 没有保镖阻拦-


    白苒双手被捆得结实、绑在椅背上。双目紧闭,让人难以分辨她的表情到底是懊恼还是悔恨, 又把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一点都不想配合。


    这样拒绝合作的态度对她自己来说无疑是危险的信号。


    可南惜已经不敢再说话了,遑论求情。她正目瞪口呆地与慕析视线交流, 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点安定。


    慕析也飘忽得很, 不敢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白苒,南怜的旧情人,和南怜的白月光, 有血缘关系?


    ……退一万步讲, 按南怜喜欢找替身的癖好来说。


    两个很相像的人, 有血缘关系的几率确实会很大。


    但是竟然真的让南怜踩到这种几率, 发生在这么多故事之后的当下。


    说不定这个世界真是一本书呢。


    南怜的故事支线就是最狗血的那一段……


    眼看着南怜一步步朝白苒逼近, 慕析和南惜纷纷屏息凝神,希望在被赶出去之前多听几段故事。


    “苏妏,是你表姐?”


    南怜一点没给白苒余地,随着问题一起出去的是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黑洞洞的令人胆寒。


    在楼下的时候慕析只是匆匆一瞥,现在她能看清楚白苒什么模样了。


    比上次见面时瘦削很多,瘦到颧骨显得尖利,脸色也黄。白苒没有睁眼,哪怕知道自己脑袋正被枪指着,也没露出一点惧色。


    “你别问了,要杀我的话直接动手开枪吧。几个月前我就想死,我根本不怕死。”


    她说得没错,那个晚上她确实拿着一把小刀对准自己刺下去,如果不是慕析伸手挡下,根本活不到今天坐在南怜的客厅里、被人用枪指着要害。


    用死去威胁不怕死的人没有意义。


    南怜意识到这点,把枪放下,保镖识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让南怜坐在白苒对面。


    白苒仍闭着眼睛不愿与她对视。


    如果不是正在别人的地盘上,慕析也许会小声和南惜议论:如果白苒真的已经不在乎南怜,她就不会冒着风险偷偷跑来酒店楼下朝这边张望。


    这个人还在乎,但是在南怜面前不想有一点低头。


    两人的对话也印证这点。


    南怜不解地问道:“她是你的表姐,我调查她的死因对你也有好处,为什么不愿意说?”


    “不是不愿意说,是不愿意对你说。”白苒睁眼,看向南怜的眼神淡漠,那瞳仁却又深不见底,“你害死姐姐,又害了我,我恨你。”


    不知道是被“害死姐姐”还是“害了我”刺到心扉,南怜没有对白苒发怒,而是陷入沉默。


    南惜咋舌。


    所以这姑娘专门跑到人地盘上,就是特地为了恶心姐姐一把的?也不知道说她傻呢,还是有血性。


    “我是害了你。”南怜突然说道,“我害了很多人,昨天夜里才害死一个。但是我想弄清楚你表姐到底是不是被我害死的,过去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现在我发现也许不是。哪怕少害死一个人不能减轻我的罪责,我也想知道。”


    白苒看着她,这个曾经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还是她奢望的平等姿态。


    同一个空间,同一个高度,哪怕自己被捆着手而她没有,对高高在上的南怜来说也算是平等了。


    她是正在向自己忏悔吗?


    虽然大概率只是从自己这里套出实话的把戏而已,但白苒也愿意认了。


    把她抛弃这件事就是“伤害”而不是什么“对她好”,南怜必须承认这一点。


    南惜慕析眼见得白苒的状态明显松软下去,而变化的原因显然只是因为南怜的几句话而已。


    这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从来不可用常规理解,饶是如此,这态度变化得也太快了一点。


    “你终于承认自己做错了?”白苒声音也温柔下来,注视着南怜。


    慕析好怕她下一句就是原谅。


    还好,南怜这回不说话了,没给白苒光速原谅的机会。


    否则慕析真的会忍不住说点不该说的。


    见南怜不回答,白苒弯弯嘴角。“阿怜,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是你这里的一句公道而已。”


    “我应该感谢苏妏姐,是因为和她相像的这张脸蛋,我才有靠近你的机会,我现在这样做很对不起她。但是我太恨你了,哪怕把她当我的筹码也要借机报复你。”


    南怜只问她:“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苏妏的关系,才接近我?”


    “不是。”白苒摇头,“是在你那里发现了苏妏姐的照片,才知道我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了自己表姐的替身。”


    南怜也想起和白苒初遇时的光景。


    那段时间她很忙,忙到没空用新人继续麻痹神经。


    偶尔得了空在马路上驰骋的时候,突然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找到一个和苏妏特别相像的女孩。


    南怜本想拒绝,可助理在电话那头言之凿凿,说这个女孩是与苏妏最像的一个。


    于是南怜调转车头,在公司楼下的茶水间里见到邀功的助理,和一脸胆怯的白苒。


    真的和苏妏有六分相似,尤其是那份胆怯,与来自小城又出身穷苦的苏妏一模一样。


    恍神间南怜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梦里自己又回到和苏妏相识的时候,只不过这次自己已经窥见未来的模糊幻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再重蹈覆辙。


    她们就是相像到这种程度。


    没有背景调查,没有多余的寒暄,南怜立刻爱上了眼前这个不敢拿正眼瞧自己的女孩。


    “爱上”得如此之快。


    ……


    南惜受不了了,她拉着慕析站起来,从门口守着的几个大汉中间走出去,回到走廊那头自己的房间里去。


    一合上那扇门,她就忍不住捂脸尖叫:“对不起,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会说的,会把南怜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慕析无奈地坐下,终于可以随意伸展肢体,而不是窝在南怜房间的一隅被迫观看两人虐恋,“也不一定非得看完过程,既然结局都昭然若揭了……”


    有的人口口声声都是报复,其实报复半天也只伤害自己而已。


    可是那副模样落在外人眼里都不自觉替她心疼,白苒自己的眼里却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慕析不想随意用自己的观念去评价旁人。


    南惜试图继续看文献,可看着看着白苒被捆了双手绑在椅子上的模样又突兀闯进视线里,扰的人心神不宁。


    姐姐也是,每次一碰上这些事情,平时的小南之涯就不自觉镀上一层悲伤和困顿的影子,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不再能用过往眼光看待。


    大家都痛苦极了,这真是令人不快。


    更糟糕的是她们自己这边也只是还没触及痛苦的核心,以后还有的是坏果子吃。


    “我们不要在房间里坐着了,出去走走怎么样?”南惜合上电脑,忽然提议道,“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脑子会生锈吧。”


    “好。”


    慕析从卧室里拿出南惜的厚外套替她披上,自己也多穿一件衣服,这才从房门走出去。


    踏进走廊以后,她不由得往几米开外的那扇门张望一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起码白苒会是安全的,剩下的事和自己与南惜没有关系。


    她摇摇头,揽住南惜的腰,在好几个保镖的注视下走进电梯里,下楼,走出酒店大门。


    “我们这边,就到此为止了吗?”慕析询问道,指的是因为自己头疼而中断的探寻。


    南惜摆摆手:“大学已经去过了,我们就专心闲逛,Z城是你待了那么久的地方呢。”


    其实是南惜不想再让慕析接触可能会刺激到她的东西。


    她上午时悄悄托人去查了H大那边的档案,还有细枝末节的琐碎。结果不会那么快反馈过来,也不会轻易向慕析提起。


    慕析没有疑义,听南惜说专心逛,就真的暂时把所有事情抛诸脑后。


    Z城凛冽的冬季里,两个裹着厚衣服的人影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南惜戴着手套,她们就隔着手套牵手携行,把温度从一头传到另一头。


    这个城市很小,经济远不如A城这样的大城市。即使已经是这样的天气,街边仍可见衣物单薄的身影,在寒风里缓慢前行。


    看得人觉得自己也跟着发冷。


    慕析在一个卖烤红薯的三轮车面前停下,三轮车后面矮小的妇人冲着她笑。


    “吃吗?烤红薯。”她问南惜。


    南惜没有吃过烤红薯,其实她还完全不饿,但看见妇人被冻到发红发紫的脸颊,还是说道:“要吃。”


    慕析拜托摊主帮她们挑选个合适的红薯,那妇人只看了南惜一眼,就从大小迥异的红薯里选出一个小小的红薯,用杆秤称重。


    “小的给她吃。”南惜对称着重的妇人说,“我要吃一个大的,很大的。”


    妇人就笑,依言又挑了一个大红薯称重,从慕析那里收下钱。


    然后继续站在风里,靠前面的三轮车和烘烤红薯的火炉取暖。


    走出去几步之后,慕析还是把小个的红薯递给南惜,递过去以后没有马上松手。


    果然,南惜手心才触到纸袋的底,就惊呼着收回手来。


    太烫了。


    慕析看着她笑。


    好在天气够冷,只凉了一会儿红薯就降到能被南惜拿在手里吃的温度。


    南惜再次接过小红薯,对着模样太接地气的红薯发呆。


    她学着慕析的样子,小心翼翼用指甲捻起红薯顶端一小块皮,撕开。红薯里面黄澄澄的肉露出来,香味也顿时弥漫出来,都是南惜第一次体会到的。


    慕析笑她:“就知道南家小小姐没吃过路边烤红薯。”


    “我吃过红薯!”南惜有点心虚,“只是不长这样而已,那么好吃当然要吃。”


    撕完顶端的红薯皮,南惜期待地咬下一口,感受绵软的红薯肉在唇齿间慢慢融化,几乎不用怎么咀嚼就顺着喉咙滑下去。


    南惜两眼放光,比起大拇指:


    “好好吃。”——


    第67章 偷打电话


    好吃。


    就是吃不下太多, 还好拿着的是个小红薯。


    南惜很努力地将整个烤红薯都吃下肚,吃下后感觉肚子又撑又热乎乎,香甜的滋味萦绕着, 让寒风也不那么冷。


    慕析刚起床不久没吃东西,轻易就将大个头的红薯吃光,然后告诉南惜:


    “之前上大学的时候, 天冷一定会吃烤红薯。”


    对大学生来说够便宜也够好吃,甚至足够健康,最不济也是往红薯里打点糖水,好过食堂里的僵尸肉。


    两人沿着马路往前走, 前一天还在操场上头疼到想一命呜呼的人今天突然岁月静好下来,什么也不再提, 只隔着手套牵南惜的手走路。


    慕析知道南惜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因为手套里面的那只手时常紧紧蜷起, 又在惊觉外面有人在牵时猛地放松。


    然后南惜就故作掩饰般开始说话,谈天说地什么都说, 只是为了引开慕析的注意力。


    “嗯……”


    慕析答得艰难,好在南惜原本也不是为了她回答才说话。


    慕析无奈地拉着南惜在巷口前面停下,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不用太过谨慎, 就听见南惜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南惜看一眼屏幕上的字, 握着慕析的指头又是一紧。


    她今天一直在等这通电话。


    “是南楠打来的。”她告诉慕析,顺便指指前面的巷子,“可能是家里的事, 我去接电话。”


    说着她握紧手机窜入巷中, 瞬间不见人影。


    慕析无声地向后退上几步, 自觉退到完全听不见南惜讲电话的距离。


    如果她想让自己听, 就不会走进巷子;她不想让自己听, 所以她不听。


    几米开外的巷子里,南惜按下屏幕,等待对面的人说话。


    “小姐,已经查到H大的档案了,有慕析的名字。A大那边没有任何关于慕析这个人的记录,谐音的、相近的名字也没有。”


    南惜心中一沉,不禁看向巷口,没望见慕析的人影,只有外面的车辆往来如织。


    她压低声音:


    “那机关那边呢?机关里的档案能看见吗?”


    对面声音变得为难:“抱歉小姐,我的权限不够,还需要再试一试……”


    停顿片刻,她试探性询问南惜:“其实,如果要查机关那边的东西,也许您可以找夫人帮忙,她和机关不少高层都很密切。”


    南惜当然知道。


    家里除了专心科研不问世事的自己,南楠不中用,南怜忙着白月光的事情自顾不暇,最可靠也最好用的关系当然是叱咤已久的南之涯。


    但是。“不行,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你听见了吗?”


    南惜着重强调:“不要让妈妈、还有和妈妈熟识的任何人,知道我找你帮忙调查的事,拜托你。”


    如果让南之涯知道慕析就是当年那个人间蒸发的渣a,慕析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的小姐。”对方很聪明地没有问原因,只确认道,“那我继续试试黑进机关?”


    “嗯,尾款汇到之前的账户,辛苦了。”


    南惜等待对方掐断电话,靠着身后冷而硬的墙壁,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像姐姐,没跟南之涯学过这些,干坏事的能力说不定还不如当管家的慕析。突然上手起情报工作,对她来说还适应。


    她开始反思自己刚才对人说话的语气是否太礼貌,南之涯曾经说过不要轻易对做事情的人客气。


    如果对方觉得自己很好说话而糊弄,那不就……


    “南惜。”


    慕析突然出现在巷口叫她的名字,把南惜吓得后背撞墙。


    南惜忍着背痛,若无其事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朝她走过去:“嗯?”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里面。”慕析再次牵起她的手,“讲完电话了吗?”


    “讲完了。”多说多错。


    两人沿着不平的马路往前走,今天她们的目的似乎就是向前,没有终点、也没有向前的理由。


    至于沿途的景色,除去刚出酒店新奇的前几眼,后面都被心事弱化成了寻常,两人不再张望道路两旁的事物,只低着头走路。


    慕析看自己的鞋尖,语气平淡,在南惜走神时蓦地开口: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有的。”


    下意识的承认最为致命。


    南惜回过神后脸颊迅速变红,她果然还是不适合情报工作,慕析随口一问就傻乎乎供出事实。


    她闭上眼睛一拍脑门,懊恼地缩起脖子,妄图把自己变成一只听不见应答的鸵鸟,以此逃避慕析追问。


    慕析很有耐心:“是关于我的事情吗?”


    “……”


    猜得这么准,真讨厌。


    南惜感觉自己已经被看透了,对方的攻势似乎不是自己当鸵鸟就能够躲过的程度,只能使出最有效的那一招:


    “你不许问。”


    “南惜。”慕析露出一抹苦笑,伸手把鸵鸟冻红了的耳朵罩进手心捂热,“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担。”


    她太好猜了,瞒不住一点心事,再结合昨天的事情一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一想到南惜躲在巷子里努力打电话,只为了保护自己损伤过的大脑和心灵,慕析就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比较好。


    “不是负担。”南惜嘟囔道,“而且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我打算等姐姐这边结束之后拜托她去帮忙查。”


    这句话说出来有点丢脸,还好在慕析面前不是第一次丢脸。


    “其实我可以……”


    “你不可以!”南惜急忙捏她的腰,捏得人很痒,“你的任务就是陪我逛街走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


    她很认真,手上也是用了真力气。


    所以慕析忍住没有笑,而是硬忍住腰间痒意,只蹙眉:“可是等到真相水落石出,我总要知道的,那不还是……”


    “但那样只需要烦恼一次!”南惜语速飞快,“如果你从现在就开始关心这件事,每有一次进展你就头疼一次,到结束不知道得头疼多少次!但是等我查到了再告诉你,你就只够疼一次了,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再告诉你,把你带到医院里再说,那样哪怕头疼也没有关系……”


    慕析从她急切的眼里看见平静的自己。


    很少看见什么都不缺的南惜,酡红着脸蛋急成这样。揪紧的衣摆和乱舞的发丝,将慕析剩下反驳的话语牢牢堵在喉咙里。


    她不禁开始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处在南惜的位置,大概会和她想法一致。


    为了南惜,也为了另一个可能性里焦急的她自己,慕析点头道:


    “我明白了,那么我只再头疼一次。”——


    是不是开奖啦!是开奖了吧!


    大概会在周末去发快递!!!狠亲一口中奖的宝子!!!!!!


    第68章 旁人痛苦我作乐


    南怜答应带妹妹妹媳来Z城, 没指望她们真的能干成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人留在自己眼皮底下总比出去瞎转悠要好。


    她不认可什么所谓“长姐如母”,但南惜从小就不爱跟人打交道, 现在突然要做可能涉险的事情……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楼下守着的人报告消息,说小小姐和慕析出门了,看着悠闲应该不是干正事。


    那边优哉游哉一起出门去玩, 这边自己的情况却越发棘手起来。


    旧情人是旧旧旧旧情人的表妹。


    苏妏死后南怜一直关照着她的父母家人,却漏了这个表妹,也不知道是否巧合。


    仔细想想,跟白苒厮混也有将近一年之久, 竟然对她的来历、职业全然不知,只是每天结束工作后将人当做忙碌与痛苦的消遣, 消遣完毕又无情离开。


    南怜坐在白苒对面,把头深埋在自己的掌心里。而对面的人沉默无言, 唯目光仍然灼热。


    当时不觉得,但偶尔回首过去……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大的一个败类。


    南怜产生一个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


    像自己这么混蛋的人, 白苒到底喜欢自己哪点?


    白苒说自己的工作是信息管理相关,还说程序员也许只是当年苏妏职业的一个幌子。


    她给出很重要的信息:


    “当年苏妏姐出事,我第一反应倒不是你害了她,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苏妏姐的对象是谁……我只以为是仇家找上了她。”


    “仇家?”


    两侧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这与南怜印象里对苏妏的认知太不相同,老实工作的程序员怎么会有仇家。


    “有一两次,苏妏姐拜托我来查别人的登记信息。”白苒看她不解, 忍不住多解释几句, “我问她要素不相识的人的酒店登记干什么, 她不肯告诉我。但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她的工作内容不只是写代码……”


    她口中不断吐露出的字句好似一串恐怖的魔咒, 从耳孔钻进南怜的大脑后不住地在其中盘旋、发散, 让她意识模糊起来,记忆和自我都在分崩离析。


    南怜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功能健全的人类,她对人们的认知程度停留在太浅显的地方,对白苒是如此,对相恋了三年之久的苏妏也如此。


    换言之,是自己这个女朋友做得有多么差劲,才让苏妏甚至不敢告诉自己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之前所做的得全部推翻,苏妏生前有联系的任何人都要重新调查,也许那根本不是她的普通朋友,而是工作上有往来的同事。


    ……


    白苒凝视着深陷在自我怀疑里的南怜:“你真的很爱她。”


    南怜抬起头,笑得悲凉极了:“不。”


    她无法向白苒说明更多,因为白苒从自己这里接收到的好意还远不如死去的苏妏。


    南怜站起来,绕到白苒身后去替她解开缚在腕上的绳索,那双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绑出红痕,十指也因血液循环不畅而发白发青,可白苒只慢慢收回手,缩在腹前一点点地揉,眉头也不皱一下。


    绑住自己、又解开自己的人站起来,低声向保镖交代什么,她听不清楚,不知道那是在关照他们对自己好一些,但暂时不能让自己离开这里。


    见南怜要走,白苒马上开口发问:“你要去哪里?”


    “我会回来的。”南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这么说道。


    白苒就不再问了。其实哪怕南怜不交代把人留在这里,她也不会主动离开,直到有人动手驱赶她为止。


    她知道自己这样病态、不正常、作践自己,但人已经病了,她也没有办法。


    她们家的人都有些病,苏妏姐就不正常,所以她早早死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她曾经也快死了。不过好像南怜就喜欢这样有病的人,大概因为她自己也病入膏肓。


    能病到一块去也是幸事。


    慕析和南惜站在街边吃烤红薯、在巷口互诉衷肠的时候,南怜已经带人杀了个回马枪。


    松下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人又变得心惊胆战,因为总觉得他们面前站着的人不对劲,可能是精神病人?疯子不太好惹,何况这还是个有钱有势的疯子……-


    再次接到南怜电话已经是第三天,把话说开以后生活一片开朗,慕析和南惜真的抱着来Z城旅游的心态在这里有名的温泉度假村里泡私汤,雾气氤氲到差点没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南惜忘了她们来这一趟其实约等于一事无成,兴致勃勃地在别人的经验贴里逛了好大一圈,看到很多人倾力推荐Z城温泉。


    她觉得很有道理。


    天气越冷的地方,暖呼呼的温泉越是可贵。


    而且听说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处于北端靠近火山的Z城地下水里富含很多对人体有益的物质。


    这简直专业对口,南惜扫一眼那些成分的名字就知道那些确实是好东西,不仅养肤还保健,而且A城没有。


    张罗出行是慕析的强项,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度假村,入住这里最好的温泉屋。


    院里就是一方冒着热气的温泉池,舒适性、私密性都拉到最满,南惜不等慕析把行李收好就光着身子钻进去,然后再被烫得哇哇钻出来。


    后来适应了好一会儿水温,南惜才成功泡进热乎的温泉池子里,满足地发出喟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南惜招呼慕析:“快来快来。”


    慕析也期待得紧,只是职业病在身非得把行李安排妥当不可。等屋子里东西整齐了,她才裹着浴巾走出房门,来到温泉边上。


    只往下瞟了一眼,慕析就不自在起来:


    “你怎么,没穿东西。”


    温泉水很清澈,慕析只有一低眼就看见水面之下南惜美好的身体,也怪她视力实在太好,连那曲线到底在何处转折、指尖停留在大腿的哪里都一清二楚,南惜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秘密。


    相比较之下,裹着浴巾的慕析就太过客气。


    “我们这是私汤哎,完全独立的。”南惜觉得慕析最可爱的地方之一就是容易害羞,明明什么也看过了看过多少次了,仍然会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扭捏。


    她二话没说拽着慕析下水,alpha的体质和omega还是不能一概而论,慕析完全不需要适应水温,肌肤柔软的同时又很坚强,迅速进入享受模式。


    只闭眸享受了一会儿,南惜就开始不老实,证明慕析裹着浴巾出来完全正确。


    慕析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扒自己身上的浴巾,还好她出来前把它绑得足够牢靠,否则这会儿浴巾已经飘在水面上,和自己所剩不多的节操一起飘远。


    “雾气好大呀,我都看不清你。”南惜这样说。


    也不知道这句话和她此时的动作有什么关联。


    慕析一边跟着笑,一边用手护住自己胸前浴巾:“还好吧,我能看清你。”


    “彼此坦诚不好吗?虽然我没怎么谈过恋爱,可也知道维护亲密关系的秘诀之一就是保持坦诚。最好的反面例子就是我爸,所以我从家里搬出来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吧。”


    南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双手始终执拗地不肯松开,非得和慕析一较高下不可。


    她那点力气在慕析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慕析为了两人之间的平等关系随便挡挡意思一下而已。


    实在拗不过她,慕析一垂手放弃挣扎,顺便有气无力地问南惜:“是不是快要到发热期了?”


    “是,还有五天左右。”


    南惜如愿把慕析身上的浴巾扒下,随手仍在水面上任它沉浮飘远。她很喜欢慕析的身体,不仅因为美,还因为它看上去蕴含力量,自己的体质就属于无论怎么练都很难练出肌肉线条的类型,可慕析轻而易举就拥有了清晰的马甲线。


    虽然她其实也没怎么练吧。


    她不禁伸手去触碰慕析腹部的马甲线,与此同时慕析在头顶无奈地说:“那可以努努力让它提前吗?趁这几天悠闲……好过回A城以后再发热。”


    南惜不满这种说法,好像标记这种事情成了什么公务似的。


    一下子少了很多情趣。


    “不许提前,为什么提前?该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人类还是太缺少对自然规律的敬畏了。”


    她在慕析肚子上拧了一把,好结实,根本拧不动。


    慕析也不知道南惜好端端为什么挠自己的肚子,挠得她很痒。既然南惜都这么说了……那只好遵从自然规律,遵从人心里的意愿。


    她说得对,她们应该把握住当下可以享受的每一刻,在头疼之前都要纵情欢愉。


    至于头疼和头疼之后的事,都再说吧。


    曾经她们试过在浴缸里大幅度活动,浴缸里太过狭窄,和温泉这样的池子还是很大区别。


    温泉够宽敞,且有着水流。在这里面活动不需要考虑空间,只需要感受温热的流水,还有近在咫尺的彼此。


    入住之前慕析严格询问、检查了这里的卫生标准,尤其是关于院中露天的温泉池。其实她也没少有不纯粹的心理活动和念头,只是每一次南惜都先表现出来。


    这很好,否则让慕析主动的话她会不好意思。


    慕析攀上南惜的腰肢,轻轻摆弄的动作让她发出一声呜咽,她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从雾气里看向慕析的时候化成一汪水,和池子不分彼此。


    慕析向来难以抵挡南惜不加掩饰的眼神,她能从中感受到南惜很喜欢她。


    被人喜欢太幸福了,幸福到想给予同等程度的回报。


    可慕析不太会用言语表达,所以她沉默着将南惜捞上自己的腿,而自己靠着温泉池边,半坐着。


    南惜跨坐在她腿上,听见慕析问道:


    “热水进去也没关系吗?”——


    第69章 生活愉快


    南惜又听见自己的声音甜蜜道:“嗯……反正烫不坏吧, 烫不坏就没关系。”


    她时常会蹦出两句叫慕析难以应对的荤话,但偏偏时机场合都对,慕析无法用道德批判她。


    不仅如此, 慕析还发现自己想不落风头地跟着来两句时,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情话荤话天赋都很差,慕析只好本本分分地做一个行动派选手, 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


    这很难。她必须保证在动作幅度令人满意的情况下,不让南惜被水呛到。南惜发丝早就被温泉水和到处弥漫的水汽浸湿,贴在颈上、背上格外诱人。


    水是她的语言,也是她的筹码。南惜脆弱到能够被水轻易地杀死, 但此刻只漫不经心地在水中摇曳出朵朵浪花。


    慕析才探到茫茫水域里唯一的那片岛屿,南惜就掀起一阵波浪。她开始为这毫无虔诚之意的旅人降雨, 很快把慕析原本冷静的头发、脸颊也打湿。


    慕析只好稳住她的臀,试图沟通:


    “别乱动……”


    “我没有乱动。”南惜话尾有点颤, 语气却仍然认真,“我是忍不住, 虽然这里的水温不至于把我烫坏,但还是挺烫的……”


    话虽这么说。


    但慕析如果真有办法能让池子里的水温降下,她肯定又不愿意了。


    慕析默默抬起另一只手抹去脸上水渍, 重新恢复视野清晰。


    她继续畅游岛屿, 那是飘摇风浪里唯一一片温暖静谧之地。南惜坚持不懈地继续为她制造麻烦,被她当做情趣全部化解完毕。


    当她第一次攀至岛屿最高点的时候,她俯身吻住面前两片颤栗的唇。


    南惜挠她的背, 狠狠揪住她的头发不放手, 慕析知道她是没办法, 一边承受头皮被撕扯的痛感一边坚定吻她。


    两人的唇也都浸透了润泽的水汽, 尝起来甜而可口, 最能解渴。只尝了一会儿,慕析就勾出她的舌头共舞,同时探索步伐不停,好让她在峰处停留更久。


    无论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慕析越来越觉得自己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对自己非常满意。


    噢,还有一件事。


    南惜得到片刻喘息的空挡,坐在慕析腿上休息,两人额头相抵。


    水汽把那些急促的喘息全部掩藏进去,四周逃窜的水流不仅带去那些黏腻的痕迹,也稍稍抵消了眼前人的音量。


    尽管如此,南惜还是听见慕析突然开口说的那一句:


    “我爱你。”


    刹那间连呼吸都忘了,南惜顾不得自己还精疲力竭到用喘吸取氧气,骤然捏紧手下攀附着的肩膀。


    不敢相信,接下来的反应就是质疑:“你说什么?我听错了吗?”


    不是一直都较量着不肯说吗,怎么这么随意地就说出来了?


    “其实早就该说了。”慕析也微微叹了一声,没被水流完全掩盖,传进南惜的耳朵里,“现在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我是认真的。”


    “就是很奇怪啊!”


    南惜大声嚷起来,语气里不只有委屈,“为什么事后突然表白嘛,这样你好像那种为了骗色才花言巧语的坏蛋渣女,为了下次还能继续干坏事才说这种话撩人什么的……总之感觉一点都不真心。”


    慕析还有工夫开玩笑:“那我应该事前表白……?”


    “那不是更像坏蛋了吗!”


    眼见得南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张牙舞爪起来,慕析赶紧收了玩闹的心思,把人好好拥在怀里。


    “我真的是认真的。”


    “那天在学校操场上我头疼的时候,虽然你就守在我身边,但是我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跟你说,好像我们中间隔了特别远。”


    “我当时很害怕,是我记忆里最害怕的一次,怕我真的会死在那里,连句遗言都没有办法留下来。”


    “我就在想,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较劲……如果战线拉得太长,说不定会变成让人后悔的事情。”


    “我们要更全身心投入地享受这段时光,在下一次头疼到来之前,要让你知道我爱你,哪怕你已经知道了。”


    “尤其看见你姐姐,和白苒,我才突然觉得世事无常,每一天能说出我爱你的日子都要珍惜。”


    慕析把脑袋埋进南惜的颈窝里,喃喃道。


    “你说得对,我也爱你。”南惜在她发顶亲了一下,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不吉利?不要拿姐姐她们那种情况做类比,咱们顶多头疼一疼,好好休养就能耗了,怎么会闹成她们那样。”


    慕析听得好想笑。


    不是搞科研的南惜拿所谓“吉利”说事搞笑,而是南惜跟姐姐关系再好,提到姐姐那边错综复杂的关系时也总是持否定态度,好像生怕被沾染上一点。


    “好的,我们跟她们不一样。”


    南惜这才满意。


    她用浓稠、黏腻、被爱意满溢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爱人。


    对南惜来说,最好的催\情剂不是春\药,甚至不是慕析那种好闻的苦橘味信息素,而是她的爱。


    每次慕析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她,她都感觉自己用不着一点抚慰就能自己膏潮。


    南惜知道很多人有和她不同的性观念,但从她个人角度来说只能接受慕析一人而已,而且必须爱她,一定爱她。


    不是没有过别的机会。当时那个叫杜纱的人已经坐在她身边,南惜心里却除了不适什么也没有。她抗拒那个人靠近自己,超出了omega与alpha之间天然相吸的特性。


    南惜也有过很极端、悲观的想法,慕析头疼到说不出话时她也在怕,但她心里想的是:


    如果慕析今天会死在这里,那她就跟她一起。


    除了慕析谁也不要。


    “我们继续。”她说。


    “继续……?”


    “就是我们刚才干的事情,继续。”


    当然得继续的,按照南惜平时习惯也得继续的。只是慕析没想到平时咿咿呀呀需要休息好久的人这下这么快就休整完毕了。


    见她犹豫着没有动作,南惜干脆直接扒住她的肩颈,探头过去用舌尖挑衅泛红的地方。


    “!”


    慕析又羞又惊又恼怒,没想到南惜竟然趁自己思考的间隙对自己做出如此冒犯之事!


    ……看来不好好惩治南惜一番是不行了!


    她羞恼地捉住作乱的南惜,原本想要在互相表白之后温存一会儿说说情话的打算直接泡汤,这是南惜要求的-


    泡在水里干坏事的好处就是,哪怕累到一步都迈不出去,也不用发愁无法清洗。


    南惜到底还是输在生理决定的体力劣势,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由慕析代劳帮着洗澡。


    她只用仰面躺在温泉池边,悠悠望着Z城冬日里也湛蓝的天空,发呆。


    度假村的设施一应俱全,仍然可以像酒店里一样点餐送到院子里来享用。而且相比较高档连锁酒店,由本地居民自己开设的度假村有着更多Z城本地的特色食物,这里人喜好甜口,南惜适应得很快。


    四五年前在Z城读书的慕析怎么也不会想到,Z城这个无聊的地方有朝一日还会给她留下这么曼妙的回忆。


    吃完晚餐后慕析想出去散步,但南惜走不动。南惜走不动也想出去逛,就闹着要慕析借轮椅来推着她出去散步。


    慕析大惊失色,可南惜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她就想坐轮椅被人推着走一回,而且这个人如果是慕析就再好不过了。


    话说到这份上,慕析再拒绝就不太礼貌了。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跟度假村借轮椅,她们这种健全人跑去租借轮椅叫占用公共资源。好在南惜也干脆,当即花大价钱找了人把现买的轮椅送到半山腰上的度假村来,慕析只要负责推她就行。


    慕析推着南惜走出去时,过路的度假村工作人员见了纷纷露出惋惜神色,没想到这么好的一对新人竟然有个双腿残缺,好在她的伴侣负责,还能推她到处走走。


    有人热心地想要为她们提供帮助,被慕析连连婉拒,一边弯腰鞠躬一边脸色涨红,汗颜到想打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还得把南惜也埋进去才行,这个人真的很坏。


    旁人善意跑来关心情况,南惜也不澄清,只楚楚可怜地对着人道谢,看得人家更觉得这姑娘可怜,恨不得夺过慕析手里轮椅自己来推二里路才好。


    慕析急匆匆地推着南惜在山上转两圈就赶紧回去了,再转下去她们可能会登上当地报纸,以励志残疾女性和她身后的奉献a这种身份。


    第二天早晨醒来两人在院子里坐着,坐着坐着竟然开始下雪。A城位置偏南,南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这么漂亮的雪景,也不嚷嚷走不动路了,一头扎进雪幕里转圈圈,感慨世界上还有这样美的大雪。


    慕析怕她着凉生病,干脆提议泡在温泉里看雪景,既浪漫又保暖,还不会像前一天那样太热,南惜欣然答应。


    一脱光了下水就忍不住蠢蠢欲动,南怜的电话便是在这个时候打来。


    说实话,一看到南怜的电话,南惜就顿生不祥预感。


    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南怜现在应该没空给她打电话才对。


    南惜和慕析盯着来电显示看了足足三十秒,等那电话铃声差点停止才终于接起电话,等待南怜会说什么。


    南怜告诉南惜:


    “我知道苏妏生前在做什么了。”


    那很好。


    可是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


    “也许也和慕析有关,我派人去接你们回来。”——


    第70章 探近


    慕析正抱着南惜, 她将电话那头南怜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好啊,我把我们的位置发给你。”南惜这样说道,看着的却是慕析的眼睛。


    热气缭绕的温泉池一下变得很冷, 冬天彻骨的寒温在此时终于开始显露威力,把池子里相拥着的两人冻成一动不动的样子。


    她们对视片刻,然后彼此分开, 默契地开始往池子外面爬,各自找了浴巾把自己擦干净,再回到室内去吹头发、穿衣服。


    就像两分钟之前旖旎流连的气氛全是假象,一切都在瞬间冷却。


    南惜先一步穿好衣服, 穿戴整齐后就绕到床的另一边,看着正低头穿裤子的慕析:


    “你害怕吗?”


    慕析正专心致志地把裤上搭扣套牢, 然后还要抹平上衣衬衫上每一道褶皱:“我有点紧张。”


    大概换谁都会紧张吧,突然说一个死去了不少年的人做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系什么的。


    何况这人还差点成了自己恋人的姐媳。


    “不要紧张。”南惜把手举得很高, 够到慕析的发顶,在上面揉了两把, “反正我们说好了,只再疼一次。”


    度假村工作人员对这两位出手阔绰的客户提前离开表示遗憾,不过还是热情耐心地帮助她们把行李运送到道路边上去, 包括她们新购入的那把轮椅。


    这回她们看清楚了, 南惜走起来明明很自如,一点不像腿上有毛病的样子。


    也许有钱人就喜欢没事买把轮椅坐。


    南怜派来的人到得很快,两辆黑色商务车压在路边时把陪同她们等候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随后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 向她们打了招呼就一声不吭地搬行李上车,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南惜已经知道慕析紧张, 坐在车上时想帮她先打探口风, 于是就近问了眼前的保镖: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镖的脸像个冰块:“抱歉,小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姐姐为什么要让我们回去?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保镖神情发生一点变化,具体表现为抿住嘴唇表示对老板那边情报的严守:“抱歉,小小姐,等您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这之后南惜再跟她说话,她就不回复了。


    本来想问点东西出来让慕析安心,没成想南怜的手下太过守口如瓶,反而让事情变得吓人。


    南惜气得够呛,如果对面态度恶劣一些必定会跟她吵起来,偏偏人家态度又尊敬得很,只是不愿意跟南惜透露工作内容而已,南惜对此毫无办法。


    还得慕析一边顺毛念叨“没事没事”,一边向无辜的、恪尽职守的保镖女士投向歉意目光。


    这一出之后慕析确实没空紧张了,虽然目的达成得很奇怪,但殊途同归。


    车子没有把她们带去之前的酒店,而是直接停在Z城机关大门口。


    看清楚门口写的字后慕析南惜再次沉默,不敢想南怜在Z城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有人为她们引路,一路引到机关大楼里的会客室,南怜正坐在里面,脸上表情还算冷静。


    不等她们坐下,她就开口说道:


    “苏妏曾经是个地下清道夫。”


    南怜语气毫无起伏,冷得让坐在她对面的地中海男人心慌。知道南惜不明白所谓清道夫的意思,她继续说道:


    “她的工作职责是帮她们处理不便由雇主本人出面的事和人,再从巫家那里收取高额酬金。”


    清道夫也只是个好听的说法罢了。


    南惜敏锐地抓住重点:“她的服务范围只在技术层面吗?作为程序员?”


    苏妏当然是omega,南惜知道她的职业是程序员,同为omega也明白生理对她们的限制在哪里。


    可是这样的工作,很难只通过技术手段篡改信息去做吧。


    比如见不得光的人,要处理掉……不就是死亡吗。


    “我认为不止是技术层面。”南怜瞄了一眼对面两股战战的地中海男人,南惜到达这里之前她已经用三种不同手段对他进行威胁,这都没说出有用的东西,那他应该真的不知情。


    “那很奇怪,omega没那么容易杀人。”说到正事时南惜一点不对姐姐客气,“你作为伴侣对她的副业毫不知情也同样奇怪。”


    ……


    南怜无力辩驳,因为她知道南惜说得对。


    凡事一旦涉及到人命,那意义就不再一般。


    慕析在姐妹俩说话的时候总是保持沉默,却不表示她没话想说,相反她有满腹疑问想要提出,只不过都憋在喉中而已。


    南惜替她问:“那你说跟慕析有关,又是什么意思?”


    室内其余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慕析身上。


    特别是南怜对面的地中海,他简直太想看清楚SSS级的alpha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就差把身子探出去看,连对南怜的恐惧都忘了。


    南怜没让他得意,首先请这位长官出去。


    然后是南惜让慕析也出去。


    事先她们已经做好约定,等到真相敲定的那刻再告诉给慕析。因此慕析虽然想听,但乖乖配合着跟在地中海小老头后面走出去,把自己和屋内的动静相隔绝。


    地中海老头在门外终于得到和慕析对话的机会,仍然用无比稀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他试探着问道:“你站在这里也可以听见里面说话吧?”


    按照她的等级来说。


    慕析点头,并且退后两步:“是的,所以我们再走远一点,不要听。”


    门内。


    见南惜赶人,南怜诧异地挑起眉尾,却没有表示疑惑。


    既然慕析已经离开了,她就只对南惜说话:


    “苏妏的服务对象是巫家。”


    南惜眉头顿时蹙起:“S.Life?”


    这个名字在她最近的生活里出现次数过于多了,而且每一次都让人浑身难受。


    也许命中注定她就会与这个名字有所牵扯,就像不少年前被南之涯带着第一次看见少年巫泉时那种喜欢不上来的感觉,直觉很多时候比思考更管用。


    “我觉得也许和慕析有关,是因为她的等级。”


    “你很清楚S.Life在做什么。如果她们想研究技术,就需要像苏妏这样的人,还有像慕析这样的人。”


    “她们一直在招募高等级的alpha,但没有人知道那些alpha进去之后都做了什么。”


    慕析是南惜和南怜见过的,等级最高的alpha。


    其实官方定义下alpha的最高级别只到S而已,是慕析入学A大时的数值鉴定换算以后能到达S的三倍程度。


    这意味着她有比人们发达许多的感官、力量,按常理来说还有难以控制情绪的暴走可能性。


    南惜想起她之前的猜测。


    如果巫家能做到轻易修改各个高校的学生档案,那么得到新生体检结果自然不在话下。


    她们一直想要高等级的alpha志愿者,慕析的存在就像狐狸头顶那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南惜胸口起伏,想起慕析因为脑损伤而头疼欲死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通红一片也毫无知觉。


    她疼成那样,平时强大又沉稳的人竟然也有咬死了牙关面容扭曲的时候。而那种程度的痛苦可能是来自一场毫无道理毫不正当的图谋,她的恋人也许正燃烧自己的性命为旁人野心买单,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脑损伤和头疼病。


    南惜觉得自己头脑发胀,也许头顶正在冒着烟,眼见理智就要被抛向边缘线以外。


    这次她似乎已经接近真相了。


    “我该怎么办,姐姐。”南惜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竭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我要怎么样才能证实这一切,然后去帮慕析复仇?”


    她已经从身后的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像只随时做好了护雏准备的雌鸟。


    南怜很熟悉这幅模样,她有过无数次这种时候,现在也轮到自己的妹妹。


    好在南惜和自己不一样的。


    南怜起身去按她的肩,半命令式地让她好好坐回去冷静:“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在确定之前不要声张。”


    “……”


    南惜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说着她做不到。


    “南惜!”南怜严厉地叫了她的名字,像是她们的母亲那样,“过早打草惊蛇只会给对方销毁证据的机会,何况这并不是你擅长的事情,交给我去做才更妥当。”


    “……”


    “慕析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你想再失去她一次吗?”


    “……”


    “你说得没错。”


    南惜瞬间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机关会客室的沙发上,被迫开始熄灭心里那股燃烧正劲的怒火-


    又过了二十分钟以后房门开启,不明所以的慕析看见南惜微笑着朝自己走来,努力瞧了也瞧不出其他痕迹。


    慕析踌躇自己该不该提问,提问算不算违背她们之间的约定。


    “我们走吧。”这次是南惜主动执起她的手,一同往机关大门外面走。


    慕析惊讶:“去哪里?”


    “度假村啊。你对那里的温泉不满意吗?”南惜扭过头来对她甜甜地笑,“等到我们在那里待够了,就回A城,我继续工作,你可以开始考虑学位的事。怎么样?”


    慕析当然觉得很好,只不过,“那刚才……”


    “姐姐也没能确定,苏妏的事还是间隔太久了,很多线索都找不到来源。”南惜垂下眸子,避开慕析的目光,“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


    “是什么?”


    “我会保护你。”


    南惜说得很自然,好像她们两人之间她才是那个SSS级的alpha,而慕析是一朵柔弱的娇花,“谁都别想再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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