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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权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但姜屿眠知道,这都是徐勉肴装给他看的。


    无论是水族馆不小心露出来的伤痕,还是今早趋于痊愈又重新肿胀的手背。


    从第一次在程康年家见面开始, 他和徐勉肴的每一次见面,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的每一秒, 目光所及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徐勉肴专门展示给他看的。


    听话懂事是徐勉肴的精心伪装, 工于心计的偏执阴湿才是他内里的本质。


    姜屿眠抬眸看向角落里的监控, 黑漆空洞的镜头闪烁一点红光, 证明着它一直都在运行,安静的、隐秘的运作着, 录下了发生的所有。


    监控正对着的角度是那张沙发。


    姜屿眠目不转睛的盯着闪烁红灯的监控, 心跳依旧异常激烈。


    徐勉肴说的对, 他在回味掐脖子的时候感觉最深的就是爽。


    他就是喜欢掌控局面。


    病态的身体控不了,会去自残,可以吃药;


    畸形的家庭关系无法自己选择,小时候怯弱无力试图自杀反抗, 长大了可以直接撕破脸吵架;


    顺风顺水的学业事业可以随意控分,项目做不做全看心情;


    意外开始的恋情发现是个错误后可以果断放弃……


    每一件事姜屿眠都要掌握主动权, 无论是极端激进还是果断莽撞,只要有用什么法子他都要试一试。


    但徐勉肴是个意外,他是一只装成家养犬的野性难驯的狼崽子。


    徐勉肴喜欢阴暗窥伺后坦白自己扭曲变态的心理;喜欢披着无微不至的“好朋友”假皮光明正大又悄无声息的和他牵扯暧昧不清。


    明显上礼貌, 背地里下流。


    他用最温驯的模样引诱着姜屿眠进入他完全掌握的私人巢穴,被诱拐着换上了充斥着侵占意味的衣物,无知无觉的落入他精心策划的陷阱里。


    然而意识到自己成为标记猎物的姜屿眠没有生气恼怒,只有难以言喻的兴奋——


    无形之中狩猎者与捕食者位置的变换是从精神与认知方面掌控另一个人的扭曲刺激。


    徐勉肴侧脸上巴掌印鲜红灼目,火辣辣的感觉同样嵌入姜屿眠的身体里。


    蓄谋一切只是为了姜屿眠随心所欲控制的爱。


    太奇怪了。


    怎么会有人天生就对另一个狂热迷恋呢?


    所以姜屿眠很好奇,徐勉肴到底能迷恋他到什么程度。


    即便发现他敏感应激、斤斤计较、脾气暴躁,是心理不健康的精神病患者,也还能保持对圣洁天使的绝对忠诚吗?


    徐勉肴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徐勉肴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徐勉肴多久能让他也喜欢上徐勉肴呢?


    姜屿眠神经兴奋跳动着,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拿起手机对着徐勉肴侧脸的巴掌印拍了张照片。


    *


    其实激动平复过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徐勉肴依旧体贴的率先处理好一切。


    徐勉肴将汤碗推到姜屿眠面前,“屿眠哥,今天的饭合不合你胃口啊?”


    姜屿眠接了过来,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又抬头看看男生俊脸上未消退的巴掌印,轻咳一声:“嗯,你手艺很好。”


    这句不是客套话,徐勉肴做饭真的抓住他胃口了。


    可能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徐勉肴特意研究过吧。


    男生在得到夸奖后,表情明显的鲜活起来,脸上的手印也跟着愈发明显:“哥喜欢就多吃一点。”


    姜屿眠垂了垂眼皮,饭菜的香味往鼻子里飘,可口的饭菜充盈了饥渴的胃,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艳红的掌印。


    有种焦躁的情绪在心里翻涌着,姜屿眠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徐勉肴,男生幽蓝的眼珠紧紧的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姜屿眠扯了张纸巾擦嘴,然后站起来,徐勉肴的眼神从他艳红的唇肉滑到小腹。


    平坦的,没看到鼓起来。


    徐勉肴有些失望的垂眸,视线扫过菜盘,蹙了下眉,问:“哥的肚子瘪瘪的,真的吃饱了吗?”


    姜屿眠闻言低头,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小腹,并不是徐勉肴说的那样,肉肉的,带着他手弹了两下。


    “哪里有瘪瘪的,也有肉啊,而且小腹能鼓才怪,”姜屿眠手往上找到胃的位置,“胃在这儿。”


    徐勉肴笑了下,轻声解释:\"下意识看错了。"


    “好啦,我吃饱了,”姜屿眠走到他身前,拧着眉看着自己的杰作,“你明天还要出门吗?”


    “应该不用,要在家里修图。”


    姜屿眠眉心并没有松开,“干嘛用那么大力气,这印子要留好久。”


    徐勉肴也跟着皱眉,很认真的问:“哥哥手痛吗?”


    “……”


    姜屿眠有些嗔怪的瞪了眼徐勉肴,拍开他想牵自己的狗爪子,绕步到冰箱前:“家里有冰块吗?”


    徐勉肴:“最下面一层有。”


    姜屿眠蹲下,拉开抽屉找到了整块冰块,站起身时,目光注意到冰箱门上的小挂屉里放着一排未开封的药瓶,外文标签,是他不认识的语言。


    药瓶的外形和徐勉肴床头柜抽屉里的小白瓶一模一样,同样吃药的姜屿眠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关上门,转身徐勉肴已经拿来了干净的毛巾。姜屿眠接过毛巾,趁着徐勉肴没注意的时候,果断的将冰块贴他脸上。


    没有任何阻隔的冷冰猛地贴上火辣的伤口,冷热交替的骤变温度刺激的徐勉肴打了个寒颤。


    不过贴了四五秒,姜屿眠就松开了。


    徐勉肴仰着头,脸上残留着冰块融化的水渍,苍白的脸庞紫红的疤痕,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扭曲出下流色/欲。


    姜屿眠压着眼,黑眸背光晦暗不明,眉宇间攻击性很强。


    “凉吗?”


    徐勉肴点头。


    “爽吗?”


    姜屿眠锁骨处殷红的小痣卡在徐勉肴眼皮底下,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姜屿眠唇瓣张合。


    徐勉肴迟疑了下,假话假说:“冰的有点疼。”


    但是你骂我就很爽。


    “现在知道疼了?”姜屿眠没好气的将包好的冰摁他脸上,“自己扇自己巴掌的时候怎么那么起劲,自己拿着,再有下次不管你。”


    徐勉肴自己摁着冰敷,姜屿眠看了看他脖颈,指甲印淡的几乎看不到了,看来徐勉肴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快,脸上的疤痕两三天也能下去。


    “你吃的安眠药什么牌子的?”姜屿眠擦拭着指尖残留的水渍,定定看着徐勉肴,试探问:“睡眠质量很差吗?冰箱里屯了好多药瓶。”


    徐勉肴闻言,扭头看向冰箱冷藏柜子,再回头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自然平静:“是我妈妈在国外配的,她现在的情人是当地知名药厂老板,知道我睡不好,为了讨好她特意为我配置的。”


    “哦。”姜屿眠点点头,“那你现在很依赖药物吗?”


    徐勉肴摇头:“偶尔控制不了的时候会吃,平时睡的很好。”


    “那就好,你等下吃点儿消炎片吧。”


    徐勉肴垂下眼皮,眼珠转了下,站起来:“我现在吃吧,等下哥走了,我一个人就忘了。”


    姜屿眠眨眨眼:“那你去拿吧。”


    他看着徐勉肴去了卧室,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个医疗箱,姜屿眠扭身走回餐厅,坐下拿起了手机。


    卧室里,徐勉肴偏头,看到姜屿眠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了那个号码。


    [除了吃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方便快捷的治我的病?]


    对面秒回。


    [吃药还不够?]


    [大少爷,上吊更快,你要不要啊?]


    [……]


    [好吧好吧今天又发什么疯?]


    徐勉肴看向卧室门。


    [他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天使,是那种香香的小蛋糕,我看见他就想吃了他]


    [妈的死变态,说人话]


    [我想艹/他]


    []


    [口欲重的人性/欲也重居然是真事儿……]


    [天生的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要别的方案?]


    [你病明明都快好的差不多了,你又找什么新法子?吃药本来就很方便快捷啊。]


    [还不够。]


    [他发现我不对劲了,问我药什么干什么的,我说是安眠药。他担心我吃多了身体不好,不让吃。]


    [你小三上位成功了?原配被你弄死大卸八块塞哪了?]


    [快了,但不是小三]


    [我追求的是正经合法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位置。]


    [妈的,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你不懂,他不喜欢。]


    [快点儿给我主意,我找了个借口,他现在正等我呢!]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他?口/欲症而已,喜欢舔,能口能含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在口/活上伺候好老婆,算你核心竞争力之一。]


    [这太变态了,我怕吓到他。]


    [恕我直言,徐勉肴,这是你身上最不变态的一样。你装什么天真无邪小男孩?]


    [……]


    [我不管,听话才有对象。我只有半年时间,我只听他的。]


    [真受够你个死恋爱脑,我帮你想想。]


    [行。]


    徐勉肴心满意足,看了眼时间,又打字。


    [你下次利落点,他等我了三分钟]


    回应徐勉肴的是,竖中指的表情包。


    上面写着“我真受够你们男同了!”


    第32章


    从睡醒到吃完饭, 姜屿眠一直没怎么注意□□,现在群聊消息已经堆到几百条了。


    就连廖佳奈都给他发了几条。


    [廖佳奈]:屿眠,你看□□群聊消息了吗?


    [廖佳奈]:翟原是你男朋友啊?


    [廖佳奈]:那你昨天和徐勉肴, 是为了故意气他吗?


    姜屿眠皱眉,顺着廖佳奈说的,点开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去的群聊,是一个匿名的学校大群。


    刚进去里面的消息就已经999+


    翻到最顶上,屏幕滑动的间隙姜屿眠看到了好多图片和视频,最开始是一些合照和小游戏视频, 也有他和徐勉肴的视频。


    视频里,他和徐勉肴暴露在聚光灯下, 以礼貌的距离玩着倒酒游戏, 周围哄笑声此起彼伏, 昏暗的光线下气氛迷离又暧昧。


    一开始也像其他人那样, 被打趣调侃,直到有个顶着蓝肥猫头像的人发了句。


    [姜屿眠玩游戏时翟原在旁边吗?]


    [在啊, 他是小王牌]


    [我艹玩的真花啊, 这不就是牛头人吗?]


    [?]


    [?]


    [让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玩这种小游戏, 翟原真玩儿起啊]


    [啊?他俩是同性恋啊?]


    [对啊他俩大一就谈了,你们不知道啊?]


    [我艹]


    [牛头人]


    [好刺激]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昨天在现场,他俩怎么看都不是一对啊,你别造谣啊。]


    [就是他俩就最后说了句话, 姜屿眠还爱答不理的]


    [也不是吧我感觉姜屿眠但是对翟原态度挺恶劣的,选人的时候故意看着翟原, 然后又选了其他人]


    [你看不见翟原故意刁难姜屿眠啊?]


    [让你和方块7喝交杯酒你喝啊]


    [上来就造人家黄谣,关注是有了,父母怎么办?]


    [你在群里起号呢?]


    [……]


    眼见矛头对准了蓝肥猫。


    蓝肥猫恼羞成怒的连发几条消息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就是感觉很震惊问问情况, 骂我干什么]


    [有图有真相]


    [照片][照片][照片]


    [自己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


    这是几张偷拍,场景是在医务室,姜屿眠只带了口罩,靠在翟原肩膀上打点滴。姜屿眠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肠胃炎难受的厉害,找了翟原陪着打针。


    当时都要疼晕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会有人偷拍,而且保存了快两年。姜屿眠只觉得毛骨悚然。


    [居然是真的]


    [医务室拍的这几张还挺有氛围感的]


    眼见有证据,群里舆论风向骤然转变,开始给蓝胖猫道歉,然后分析他和翟原昨天的表现以及原因,有路人冒出来说自己也见过姜屿眠和翟原一起散步接吻什么的,眼见越来越多的“石锤”出现。


    徐勉肴成了他们嘴里情侣吵架,姜屿眠用来和翟原怄气的工具人,而翟原脸上的巴掌印,也成了他的杰作。


    [我真看不出来姜屿眠那样居然是个gay]


    [真漂亮是0吧?]


    [有这么个漂亮老婆翟原命真好]


    [感觉香香的软软的]


    [哈哈哈姜屿眠看着就不好相处,私底下脾气也这么大,脸说扇就扇]


    [……]


    这些发言人肆无忌惮的调侃着他和翟原的关系,没有一个人提到翟原新谈的男朋友林玉宣,而第一个抛出来姜屿眠和翟原有感情纠葛的蓝肥猫在拿出照片后没有再发一条消息。姜屿眠点开他头像,是个注册几个月的小号。


    匿名群聊的人对他人隐私的热情达到了一个极点,有人吐槽他们谈恋爱为什么不官宣偷偷摸摸的。


    群备注为“知情人士”的人说是姜屿眠心气儿高,不想公开。于是话题又被扯到姜屿眠趾高气昂,脾气差,眼高于顶上了。


    这个知情人士姜屿眠认识,很久之前,翟原还算通人性时,主动拿手机让他检查,翻□□看到过这个好友,是昨天晚上被翟原指挥当主持的尚全。


    姜屿眠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先回了廖佳奈让她别担心,然后录屏全部聊天记录。


    群里讨论热度愈发高涨。


    忽然一条发言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我和翟原现在没关系。]


    姜屿眠就顶着本名的发言,群里热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想不到八卦居然有正主下场,还是辟谣。


    [现在没关系,那就是以前有关系?]


    [不会是昨天晚上分的吧?]


    这句话是知情人士发的。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草真恶俗哈哈哈哈哈哈]


    [谈过,但半个月前就分了。]


    [为什么?]


    [三观不合,他出轨@知情人士sq你不是知道吗?]


    姜屿眠的这句回复宛如往油锅里泼水,猛地炸开了锅。


    [!!!]


    [什么情况,熟人故意带节奏!]


    [到底什么情况@姜屿眠@姜屿眠]


    几十上百的消息让姜屿眠细讲,姜屿眠反手直接退群,然后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翟原,将录屏发给他。


    [翟原]:这是什么?


    [姜屿眠]:送你身败名裂的礼物。


    [翟原]:?


    [姜屿眠]:管好你的嘴。


    [姜屿眠]:傻/逼。


    骂人,拉黑,一秒完成。


    姜屿眠从小到大没少被周围的人讨论排挤,对于这点网络暴力只觉得翟原报复他的手段很不入流,上不了台面。


    他放下手机,去客厅抓起猪鼻蛇。


    小葡萄黏人的厉害,姜屿眠捏着它细细的身体围着自己手腕绕了三圈,猪鼻蛇乖乖的任他摆弄,精巧的蛇头爬在手腕内侧静静的盯着姜屿眠看,蛇信子还会在姜屿眠摸它脑袋时特意吐出来和手指互动。


    身后传来徐勉肴的脚步声,姜屿眠转头看到他手上拎着一盒消炎片,表情很自然平静,显然对群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多一个人知道无非就是多一份儿生气,姜屿眠不打算和徐勉肴说刚刚的小插曲。


    徐勉肴瞥见他手腕上的猪鼻蛇,表情有了变化,“哥真喜欢它,才几十分钟又把它抱手上了。”


    姜屿眠指腹轻轻捋着蛇身,听着有些拈酸的话,举起小蛇说:“没办法啊,小葡萄乖乖的,就要给点奖励啊。”


    徐勉肴凝视猪鼻蛇黑漆有神的小眼睛,蹲在姜屿眠身前,仰着头看他,几缕卷发被融化的冰水黏在脸上,一双蓝眼睛不甘心的看着姜屿眠,头发乱七八糟像条小狗。


    “哥,可以帮我倒水吗?”


    他说着晃了晃摁着冰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大掌着摁在蓝毛巾上,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和摁压发红的指尖揉成暧昧的色/欲。


    “只有一只手了,不是很方便。”


    介于青年与男人之间的独特音色被故意压低,撩拨的热气从徐勉肴赤裸健硕的臂膀中跃出,携带着试探浓郁的荷尔蒙化成无形的手,热的,大的,顺着姜屿眠空荡的裤腿慢慢摸进去,攀附上白花赤裸小腿,白香甜腻的软肉被贪恋的舔砥。


    毛孔被诱惑着朝侵略者开放,属于第二者的温度慢慢浸透其中。


    徐勉肴身上的体温好高,烤的姜屿眠有些难耐,不仅热还很痒,从小腿到尾椎骨,都娇气的叫嚣着不适应,他转了下脚腕,然后在徐勉肴期待的眼神中,抬脚,踢在了男人小腿上。


    “不可以哦。”姜屿眠果断拒绝:“不帮你倒水。”


    徐勉肴耷拉眼皮:“真的不可以吗?屿眠哥偏心,只喜欢我的蛇。”


    姜屿眠看着他这幅扮乖样儿,想到他在群聊里被强加的ntr工具人人设,想到这人之前一口一个我忍不住想要当小三,觉得好玩似的晃悠了两下脚尖,“就是偏心,不给你倒水,又能怎么办呢?”


    他说着往前倾身,领口下滑,艳红的小痣不偏不倚的卡在V型领的最尖端,脸颊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徐勉肴呼吸逐渐放缓,定定的看着忽然俯身的姜屿眠。


    “小蛇听话,你又不听话。只有听话的才可以有奖励,规则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啊。”


    徐勉肴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得慌乱,耳根居然还红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羞耻啊,徐勉肴装的怪厉害。姜屿眠坏心眼的朝着他耳朵吹了口气,然后徐勉肴耳朵不仅红了,传到他这边的体温更高了。


    徐勉肴猛地站起来,后退两步到转身进了厨房。


    “屿眠哥,我自己可以了。”


    姜屿眠看着他有些慌张的背影,笑了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徐勉肴给他改了个备注。


    厨房里,徐勉肴从口袋里拿出了震动的手机。


    手机振动,是朋友给他拉进了一个□□群聊,里面满是对姜屿眠和他和翟原关系的猜忌,从情侣吵架,到最后姜屿眠毫不留情揭开翟原出轨并串通人带节奏,每一条消息都被他看在眼里。


    徐勉肴脸色沉下来,点开相册,找到了翟原那张与林玉宣的关系朋友圈截图,宁英杯立项的成员名单,红笔圈出时间与林玉宣的名字,发到了群里。


    原本趋于平静的群聊,再次火热起来。


    看着对翟原的群起攻之,徐勉肴嗤笑一声,退了群聊。


    做完这一切,他打开了暖水瓶。


    摆放在台面上的手机,闪过一条来自于姜屿眠的微信消息。


    [推荐你用凉白开。]


    徐勉肴扭头,身后黑漆水亮的眼睛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尾傲气的上扬着,漂亮脸蛋上满是捉弄人的愉悦。


    殷红的唇肉张合,口腔内水红的软肉在灯光下闪着经营,姜屿眠口型变换,徐勉肴认出了那是两个字。


    [傻狗]


    徐勉肴脑子嗡的一声,颇为狼狈的背过身去,胸膛剧烈起伏着,气息变粗。那句轻喃的“傻狗”在脑中无限循环,他脸上开始冒出激动的红,身体也跟着不正常的颤抖。


    徐勉肴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猛咬口腔内壁,疼痛瞬间传到大脑,血液的铁锈腥味中他极度兴奋的神经被强行压制下来。


    [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办法了吗?]


    [我要疯了]


    [你又发病了?]


    朋友发来一段视频。


    [这样,你愿意吗?]


    徐勉肴点开看了一眼,便同意了这个决定。


    [啊?你来真的啊,真变态。]


    [他到底多漂亮能让你馋成这样?咱俩中间空了有五分钟吗?你又变态的发病了。]


    徐勉肴扭头看向餐厅,姜屿眠正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家里,把弄他养的小蛇。笑意盈盈的用手指逗的小葡萄仰头俯首。


    更重要的是,这次姜屿眠没再忍着,当众和垃圾撇清了关系。


    [他好的要命]


    [是我不懂了]


    姜屿眠拿起手机似乎是想和小葡萄来一张合照,小蛇被他随手放在脖颈上,小葡萄缠绕着他清瘦白皙的颈子,探头看向厨房,黝黑的眼珠和徐勉肴对视上。


    “嘶嘶嘶……”


    猪鼻蛇吐着信子,俯下身,游动着,顺着领口钻进了姜屿眠的衣服里。


    光滑细密的鳞片游走在敏感薄皮的胸口,姜屿眠措不及防的倒吸了口气,手指勾着领口,低头去看。


    粉白的胸膛盘踞着一条花色清淡的细长蛇,蛇头在口口附近转了个圈儿,然后缓慢的游向柔软的肚皮。


    不知道为什么姜屿眠并没有阻止。


    蛇尾逐渐消失在隐秘中,隐约能看到白衬衣下,游走的痕迹,最后停留在肚子上,盘踞起来,姜屿眠的肚子也跟着鼓起来。


    徐勉肴瞳孔紧缩。


    好爽。


    和无关紧要的人撇清关系,然后在他的家里,逗他的蛇,骂他是傻狗。


    精神高度兴奋,胃部痉挛的抽动着,饱腹后依旧饥饿难耐。


    徐勉肴牙齿自虐似的咬着破皮流血的口腔内壁,血液不断渗出,疼痛也盖不住他的颤栗。


    “还没倒好吗?”


    徐勉肴艰难的维持平静,咬着牙硬吐出两个字。


    “好了。”


    他侧过身,挡住右手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倒了四五片药生吞下去。


    屿眠哥好乖。


    眠眠好乖。


    宝宝。


    宝宝。


    宝宝。


    牙齿咬碎药片,苦涩的味道混合着血液腥味一起流到胃里。


    徐勉肴呼吸急促。


    满脸潮红。


    好想


    好想好想吃掉你。


    第33章


    姜屿眠傍晚离开了徐勉肴家, 回到出租屋宅,通宵画了一夜图。


    停笔的时候,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姜屿眠揉了揉胃, 昨天在徐勉肴家吃的饭早已经消化的不剩东西了,现在饿的胃有些抽疼。


    眼皮困的睁不开眼,姜屿眠懒症发作起来很要命,随便在厨房找到一袋麦片倒点儿牛奶垫吧一下。


    “早啊。”室友拉开冰箱拿了瓶冰水,“你今天起这么早?平时这个点儿根本看不到你。”


    姜屿眠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没什么力气的回答:“通宵了。”


    “你早上就吃这个?”


    “懒得弄了, 吃完就睡觉,睡醒再吃别的。”


    室友看着姜屿眠清瘦的身板儿, 巴掌大的脸跟奶似的那么白, 就嘴红红的有点儿气色。


    他不是很赞同, “那你睡醒吃点好的吧, 小心又胃疼。我晚上要带几个朋友回来,大概十一点就会离开。”


    “你带吧, ”奶泡麦片味道不好, 姜屿眠嘴挑又不得不吃了安抚娇气的胃, 拧着眉回忆着徐勉肴做饭的香味,逼着自己吃掉最后几口,感受着胃被填满,身上的焦躁感消散了几分, “我晚上去宿舍睡。”


    “好,”室友笑道:“给你带份卤味。”


    “要辣的。”


    “没问题。”


    姜屿眠点点头, 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扭头回了房间,窝被子里昏睡起来。


    再次睁眼, 是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喂。"


    “姜屿眠,一会儿五点半去幼儿园接你弟弟放学。”


    “不去,”姜屿眠半年没听见姜兆兴的声音了,咋一听还是那么难听,“我没空。”


    姜兆兴声量一下子提起来,“阿姨请假了,我和你妈车延误了,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家。你去不接满满,谁去?”


    姜屿眠将手机拿远点儿,被子闷头,声音闷闷的:“爱谁去谁去。”


    “你给老子——”电话那边传来争执声,紧接着一股轻缓的女声传来出来,“眠眠,我是妈妈。”


    姜屿眠身体微僵。


    “王阿姨请假回家一周,本来是不用打扰你的,可是高铁延误了。我和爸爸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就来找你去接一下弟弟放学。”李元元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愧疚与思念,“而且我们很久都没见你了,满满也很想哥哥。”


    “眠眠帮妈妈一下吧,和弟弟在家一起等爸爸妈妈回家。”李元元说着笑了下,“阿姨不在家,妈妈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早晨吃的那点儿冷奶泡麦片经过一天消化早已消化干净了,胃又空了,饥饿感在身体里明晃晃的吹皮球,越来越大,像一个无底洞。


    “把地址给我。”


    李元元声音一下子真情实感的愉快起来,说了一个私立幼儿园的地址,然后事无巨细的嘱咐姜屿眠回家要给姜意满煮苹果水。


    姜屿眠沉默着听完,然后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他赤身裸体的站在落地镜前,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具融合了姜兆兴和李元元血脉的身体。


    和父母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如果不是自己偷偷的拿过头发做过基因检测,姜屿眠自己都会以为他不是亲生的。但是就算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骗着去接姜意满。


    姜屿眠摁压着肚子,手上的力气很大,摩挲着肚皮泛红发疼,表皮的疼痛超过饥饿感,就好像能够盖住身体里的空虚空洞。


    李元元哄骗人的方式还是那么敷衍了事,但姜屿眠还是一如既往地上当,就跟过去任何一次都一样。


    他换好衣服,坐上了去幼儿园的车。


    太好奇了,妈妈知道他爱吃什么吗?


    姜意满就读的幼儿园是谭浙市区有名的私立幼儿园,姜屿眠被老师盘问了好久,从相册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张全家福来,证明了和姜意满的亲属关系,才终于把小胖子带回家。


    说实话,姜屿眠和姜意满虽然是亲兄弟,一个爹一个妈生出来的,一个丹凤眼尖下巴冷白皮,一个杏眼小胖墩,除了都有俩眼一鼻子一张嘴,愣是没其他地方长得像。


    姜意满仰着下巴上下打量姜屿眠,嘴一瘪:“怎么是你来接我,爸爸妈妈呢?王阿姨呢?”


    姜屿眠瞥了他一眼,声音冷淡:“他们没空。”


    姜意满是姜兆兴李元元分分合合感情最稳定的时候,辛苦备孕生下来的老来子,当继承人养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疼的像是眼珠子,也给小屁孩惯出了骄纵毛病。


    他对姜屿眠这个三岁忽然冒出来的,抢了爸爸妈妈十多年爱的哥哥有股天然敌意,眼见姜屿眠不愿意搭理他,也上了脾气,哼了声:“那我不跟你走,我要爸爸妈妈。”


    “那你等着吧。”


    姜屿眠吃软不吃硬,就讨厌人威胁自己。


    在姜意满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招了下守在门口的幼儿园老师,“姜意满耍小脾气,让他在这儿等我爸妈来吧,值班老师辛苦看着他,大概到八点多就能有人来接他,我先走了。”


    值班老师一脸为难的看向姜意满,就好像在说“你这个小孩私底下居然这么不听话我明天要告诉你们班所有人”。


    小屁孩羞耻心被点燃“你居然把我丢下!”


    “八点天都黑了,幼儿园就剩我自己了。”


    姜屿眠俯下身,盯着他气红的脸,语气疑惑,“你和我生什么气?是我不接你回家吗?是你自己要爸爸妈妈。你们老师知道你是个不听话喜欢耍小脾气的坏孩子吗?”


    “我才不是!”姜意满扭头去看幼儿园老师,快哭出来了,哽咽着开口:“老师你走吧,我听话,你不能和花花老师告我状,也不能告诉小美啊啊啊。”


    幼儿园老师抬手掩唇,强忍笑意,温声哄着:“好老师不说,那你也要乖乖的跟着哥哥回家。”


    姜屿眠直起腰来,垂着眼皮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儿,抿唇道:“能走吗?”


    姜意满抽噎着抹眼泪,抽着鼻子把书包递给姜屿眠,“能了。”


    姜屿眠嫌弃不接,“不行,你书包太沉了,我拿不动。”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能拿得动。”


    “你也知道自己拿动?”姜屿眠瞥他一眼,“上车。”


    姜意满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多气,爸爸妈妈都是哄着他来的,可是现在寄人篱下不得不听姜屿眠,一路哭着上了车。


    咔哒门一关,老师被隔在门外。


    “你欺负我,我回去要和爸爸妈妈告你状。”姜意满将书包狠狠摔地上,红眼睛瞪着姜屿眠,“你看爸爸妈妈骂不骂你。”


    姜屿眠没分给姜意满一个眼神儿。


    直到下车,姜意满看见姜屿眠耳朵上别的蓝牙耳机,才发现姜屿眠不是装没听见,是根本没想搭理他。


    他又无助的气哭了。


    姜屿眠家是在市中心的独栋别墅,就三层,不算很大,他从上了大学搬出去之后很少会回来,过年也就在除夕到初二象征性的在家待上几天。


    一进家门,姜屿眠就发现了房子里添置了更多玩具,姜意满喜欢野生动物,家里到处都是动物模型,摆的像是动物园。


    小屁孩进门书包一甩,就打开抱着平板玩儿游戏。


    姜屿眠上楼检查了遍自己的卧室,确定房间没被人强行闯进来过,锁了门下楼来到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放满了王阿姨临走前买的各种蔬菜水果肉,比他在出租屋冰箱里放的那几样东西简直天上地下。


    肚子很饿,姜屿眠并不指望李元元能做出什么他爱吃的东西,也并不认为这顿所谓团圆饭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问了句姜意满要不要一起,小孩儿听见了报复姜屿眠不理他装听不见,抱着玩具跑到楼上去了。


    姜屿眠懒得掰扯,给自己煮了个面,要细面条,不能是挂面,加入虾仁青菜西红柿,放一点儿胡椒辣椒。


    香香辣辣的,热气熏腾,花花绿绿,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事实上,这也是姜屿眠会做的,唯一能吃完不拉肚子的熟食。


    吃完饭饱饱的,姜屿眠感觉整个人都被升华了,他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姜兆兴才会到家。


    他不紧不慢的拿出两个苹果,洗干净,然后,姜屿眠就无从下手了。


    姜屿眠垂眸凝视着红彤彤苹果上的水珠,然后搜索“苹果水怎么做?”,字还没打完,微信消息先弹出来。


    [徐勉肴]:哥哥睡醒了吗?


    姜屿眠惊讶,徐勉肴掐他作息掐的也太准了吧,通宵熬夜白天补觉也能猜到。


    搜索东西一下子就被他抛到脑后。


    [姜屿眠]:才醒一个多小时。


    [姜屿眠]:你怎么猜到那么准?


    [徐勉肴]:秘密^^


    [徐勉肴]:哥哥吃饭了吗?不可以不吃饭哦,肚子会瘪的。


    姜屿眠下意识摸到了自己小腹,因为坐着肉堆叠,摸起来微鼓柔软,他愣了下,又摸到胃的位置。


    糟糕,生物知识在徐勉肴的影响下也被忘掉了。


    [姜屿眠]:我也是秘密,不告诉你。


    [徐勉肴]:好吧,我告诉哥哥我怎么猜到的。


    姜屿眠是真好奇。


    [姜屿眠]:倒地怎么做到的?


    [徐勉肴]:哥哥昨天睡到下午,按照你的作息习惯,一定会熬夜画画的,然后就会白天补觉。


    [姜屿眠]:只是这样?


    [徐勉肴]:还有微信运动的步数。


    姜屿眠怔了下,退出去看微信步数,果然有几百步,而在他上面几十名的徐勉肴又六千多步。


    [徐勉肴]:下午四点的时候只有几十步,现在有六百多。


    [徐勉肴]:这种变化就能说明哥哥才刚刚睡醒。


    [徐勉肴]:^^


    视/奸。


    姜屿眠脑子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是这个词,听说过一些通过微信步数分析人的实例,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体验到被分析的感觉。


    不被在意的公开数据,却被人隐秘分析私密生活。


    很诡异的感受,惊讶、恍然大悟,然后就是刺激,被阴暗窥伺的扭曲愉悦感。


    徐勉肴肆无忌惮的视/奸举动,带来的蝴蝶效应,不是惊悚,反而是放纵了姜屿眠心底最隐秘的愉悦。


    就好像,他每一次呼吸,身体走路的每一次律动,血液流淌的每一次循环,都跟隔着十几公里,隔空牵引着徐勉肴的注意力。


    他晃了晃手机,步数数字敏锐的增加了几十。


    [徐勉肴]:哥哥在甩手机?


    姜屿眠微微睁眼,唇瓣微张,又微恼的咬着唇瓣。


    [姜屿眠]:变态!


    [徐勉肴]:猜对了^^


    姜屿眠简直能想象到这人笑眯眯又轻微得意的样子,脸上冒气热气,嘟囔着:“烦人。”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姜意满从楼上下来了,姜屿眠后知后觉忘了正事儿了。


    [姜屿眠]:苹果水怎么煮?


    [徐勉肴]:[图片]


    这是份操作指南。


    徐勉肴连这个都有,哆啦A梦吗。


    [徐勉肴]:哥吃完饭再喝吧,空腹这么久不吃东西的话,会胃酸的。


    姜屿眠把自己刚做的那份面照片发过去。


    [姜屿眠]:自己做的。


    [徐勉肴]:看起来很好吃。哥自己做的吗?


    [姜屿眠]:是的呢。


    [徐勉肴]:哥哥好棒。


    [徐勉肴]:可以把下面当做奖励吗?


    [姜屿眠]:可不是谁都可以吃的。


    [姜屿眠]:看你听不听话了。


    [徐勉肴]:我会很乖的,屿眠哥。


    [徐勉肴]:一定吃的到^^


    *


    苹果冰糖枸杞银耳,小火煮20分钟。


    出锅冒着热气,姜屿眠正在盛汤,姜意满闻着味道就进了厨房。


    “你在做苹果水吗?”


    “去洗手,然后喝了。”


    姜意满迟疑:“爸爸煮的就很酸,王阿姨煮的味道也很怪,只有妈妈煮的好喝。你煮的好喝吗?”


    姜屿眠搅汤的动作一顿,垂着眼皮说:“不知道,第一次做。”


    姜意满皱起眉头,凑近碗问了问味儿:“我不敢喝。”


    “看你心情。”姜屿眠没强制要求。


    姜意满反倒踌躇着,走到水盆柜扭开开关,洗了手,“算了你都做了,我就试试吧。”


    他端着一小碗到了客厅,姜屿眠看着他没烫到手,坐好了才低下头,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


    一定都不好喝,姜屿眠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弄这个东西了。


    嘀哩嘀哩,房子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姜屿眠看见姜兆兴开车进来。客厅里,姜意满大叫着妈妈跑了出去,姜屿眠看见他一把扑到了李元元怀里,然后李元元摸着他脸颊肚子等等翻看了一遍,最后亲了他一口。


    姜兆兴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你哥呢?”


    姜意满瘪嘴:“他在厨房,做的苹果水一点儿都不好喝。只有妈妈的手艺最好!妈妈最厉害!”


    “那就把那锅倒了,让你妈再给你做一遍,吃完饭再喝。”


    李元元:“晚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想吃辣子鸡!要特别辣,吐火的那种!”


    “把你辣哭。”


    姜意满表情娇嗔:“不可能,我很厉害的。”


    姜屿眠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亲热和睦的一家,抹布一砸,转身出了厨房。


    他今天真是闲的有毛病。


    “姜屿眠?人呢?”姜兆兴环顾四周,目光定位到楼上,“一回家就往屋里钻,一回家就往屋里钻,真不知道和我们待一块空气有毒是吗。”


    李元元看到了茶几上颜色不错的苹果水,舀了一勺,味道其实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行了,别说了,本来就不和我们亲。能接个孩子就不错了,他做的还挺好喝的,满满不喝你喝了。”


    “真是越大越不听话。”姜兆兴摆手,“不是还说给他俩做好吃的,你去吧。我上去和他聊聊。”


    李元元往楼上看了眼,压低声音:“别再吵起来了,都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怄气。他不懂事,你别跟着混。”


    姜兆兴摆手走上楼:“哎呀知道了。”


    三楼室内花房,姜屿眠听到身后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心里的烦躁感越来越强。


    他头也不转的给面前的倒挂金钟浇水,姜兆兴站在他身边儿,看着姜屿眠抿唇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叹了口气:“行了,别浇了,你妈这盆花快被你浇死了。”


    姜屿眠换了一盆丽格海棠,“孩子给你们接回来了,苹果水也煮了,他不喝。”


    “满满吃甜,爸爸吃完饭喝了。”


    姜屿眠闻声扭头看向姜兆兴,实话实说,他的父亲高大俊朗,即便人到中年已经是很有魅力的模样,单看外表是东亚家庭小孩会幻想出来的父亲模样。


    “你妈在做饭,吃完饭,明天再走吧。”姜兆兴语气平和。


    姜屿眠在快淹死丽格海棠前,换了株茶花,“看情况吧。”


    沉默蔓延。


    姜兆兴忽然咳嗽了下,“你,最近和那个人怎么样?”


    姜屿眠眼皮一跳,没想到姜兆兴会问他的感情状况,自从家里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之后,父母尤其是姜兆兴简直把他当做教育失败的产物,一定是小时候野惯了学坏了,担心姜意满也走上邪路,对小儿子看的比眼珠子都紧。


    而对于无法传宗接代的失败品,姜兆兴尝试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但医生告诉姜兆兴性取向都是正常的,姜兆兴无法接受,便对姜屿眠选择了放养模式,再也不过问这件事情。


    “分了。”


    “为什么?”


    姜屿眠放下水壶,扭头对上他的黑眼睛。


    “感情不和。”


    姜兆兴嗤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我就知道的神色,“不是正路就是长久不了,那个男的一看就飘,定不下来。”


    姜屿眠没说话,姜兆兴继续开口:“下周六你回家一趟,你赵叔在外面留学的闺女回家,你俩见见。”


    “你想让我相亲?”姜屿眠蹙眉:“你和人家说过我的情况吗?”


    “说什么?你单身她单身的,两家知根知底,还需要说什么?”姜兆兴眉毛一横,“你都多大了,马上大学就要毕业了。”


    “可是我是同性恋。”姜屿眠任由他爸冷眼瞪着自己,语气平静,“天生的,改不了,也不能耽误别人。赵叔是你多年好友,你也敢把同性恋的儿子介绍给人家独女。”


    他话刚落,姜兆兴就炸了:“你说什么?我费尽心机是为了谁?啊?”


    “姜屿眠,搞同性恋,我们都没嫌弃你变态丢人,你先嫌弃老子背信弃义了。”姜兆兴脖子气鼓,“你搞,两年也没见你搞出什么名堂来。”


    “我让你回到正道上来,我是害你吗?你爸我不全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是让我成为欺骗人感情的罪人?”姜屿眠斩钉截铁。“我不去相亲,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和女孩子相亲,你死心吧。”


    “你他吗的给老子说什么?”姜兆兴怒目,手指指着姜屿眠脑门,命令道:“姜屿眠,你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两个男的搞一起,能有什么未来,还不是分手!谁知道会身上会搞出什么病来!也就是这次抽不出手让你接满满。”


    姜屿眠脑子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原来他三年不回家,没有一个电话问情况,是因为觉得他会带回来传染病。


    “姜兆兴,你觉得我有病?”


    姜屿眠眼神没有一点情感,死死盯着姜兆兴,黑漆的眼珠在那张白得过分的脸上显得阴森,姜兆兴被他看的后背发毛。


    他表情僵硬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紧接着慌乱被恼怒替代。


    “同性恋都乱搞,你现在不改,指不定之后会不会有病。”


    哐当——巨大的声音在花房爆发,水壶砸向地面,迸溅出来的凉水溅湿了姜兆兴的裤腿。


    姜屿眠阴沉着脸转身要走,姜兆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但紧接着伸手紧握住姜屿眠的肩头。


    手指头几乎要掐进姜屿眠肩胛骨力去。


    姜屿眠吃痛,打掉姜兆兴的手,“别碰我!”


    “姜屿眠我看你别的没学会,尽学会给人甩脸子,”姜兆兴咬牙切齿,“你他妈的给老子砸什么砸,看你是越来越没教养了!就算你没病,冲你这种目无尊长的态度,早晚把满满带坏。”


    “我没教养?”姜屿眠握紧拳头,“骂我没教养是一个父亲能说出来的话吗?姜兆兴,没家教是没爹妈教。我没教养是没爹还是没妈?还是有和没有没区别?”


    “你说什么?”


    姜兆兴夹着不可遏制的恼怒凌冽掌风朝着姜屿眠挥去。


    姜屿眠躲闪开,啪,姜兆兴一巴掌扇在姜屿眠身后的花盆上。


    花盆哐当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破碎声,土散落一地,而姜兆兴用劲全身力气去扇人而扇在坚硬花盆上的手痛的厉害。


    “你还敢躲?”


    姜屿眠推到花房门口冷冷的看着捂着手,喘着粗气的姜兆兴:“不躲让你扇?”


    “姜兆兴,你和我妈说做我爱吃的时候,自己心里笑了吗?真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我所谓没教养是因为我生下来就被你扔了,小时候扔在老家和奶奶,奶奶死了扔在寄宿学校,十多年你们都不舍得看看我。如果不是偶然家长会你们俩回来,估计老师都以为我是孤儿。”


    “还有,如果不是我保送了,你有了炫耀资本,你舍得把我接到谭浙?我保送还要去高考,什么人生只有一次体验机会,不是你想拿着成绩单给其他人炫耀吗?你问过我想不想吗?”


    “什么你把苹果水喝了,凉了你真会喝吗?刚进门就说倒了,现在上来假惺惺说喝了,有意思吗?”


    姜兆兴表情僵硬,他真没想到姜屿眠居然听见了他在院子里说的话。


    “那我还是你爸,你得指望着我的钱!”


    姜屿眠嗤笑一声,“谁稀罕。”


    他不顾姜兆兴一张脸黑沉成什么样,转身,摔门离开。


    下楼直直遇上姜意满和李元元,两个人站在客厅,见他下来,李元元推了推姜意满让他去厨房。


    “眠眠,你别和你爸一般见识。你年纪大了,都是为了你好。”


    姜屿眠停下脚步,看着她:“妈妈。”


    李元元一愣,紧接着温柔笑着:“妈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吃完再走。”


    “妈妈,你做了什么我爱吃的?”


    “妈妈今天买了大闸蟹,”李元元笑吟吟,“眠眠不是最爱吃大闸蟹了吗,小时候总闹着要吃蟹黄。”


    “可是我蟹黄过敏。”


    李元元脸上的笑猛地僵住,“是吗,可能是妈妈记错了。屿眠想吃什么,你现在点菜。”


    果然根本记不到他。


    姜屿眠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涌上来层层无力感。


    站在这所漂亮的别墅里,呼吸的每一口气,姜屿眠都觉得很恶心。


    “我不要了,妈妈。”


    "你们一家自己吃吧。”


    走了两步,姜屿眠又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李元元和楼梯上的姜兆兴。


    “从小到大都陪你们玩这种骗子游戏,真的很没劲。”


    “多招几个保姆吧,反正爸爸妈妈不差这几个钱,而且专业的用起来更干净,不是吗?”


    李元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


    姜屿眠回到出租屋,钥匙刚刚插进锁孔,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嬉笑声。


    姜屿眠垂下眼皮,想起来今早合租室友早早的就和他商量了今天能不能带朋友来聚餐,扭钥匙的动作僵住,指尖扣着钥匙上的花纹,然后拔下来,在若隐若现的欢笑声中,离开了出租屋。


    宿舍楼底有一个自动贩卖机,姜屿眠脚步顿住,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楼下有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的。


    贩卖机里有泡面、矿泉水、饮料和酒。


    姜屿眠伸手去点屏幕绑定支付面容,伸出的手指上有青紫的掐痕,指腹掐的力道很深,几乎要浸出血来。


    目光停留在指腹上的瞬间,钻心的疼痛开始毫无征兆的突突往身体钻孔。


    十指连心,姜屿眠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他紧咬着唇,买了三瓶江小白。


    宿舍里只有金炫之一个人在,正哼着歌做题。


    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余光瞥见姜屿眠回来,没当回事,后来渐渐闻到了一股酒味。


    还是白酒。


    金炫之扭头,眼睛瞪大,快吓疯了。


    姜屿眠正一声不吭仰着头一口气猛灌白酒。


    喝的又快又激,还不急吞咽的酒水从唇边儿滑落下来,滴在衣服上,洇湿一小片,乍一看像是哭花的。


    “姜屿眠你干嘛呢——”金炫之弹跳起步,一把夺下酒瓶,“你怎么了,你疯了这么喝!”


    姜屿眠伸手去抓剩下的两瓶,被金炫之一把抢过来,扔自己床上。他看着状态不对的姜屿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一滴不剩了,抬手一看是45度的。


    “我艹,”金炫之把瓶子一扔,抓着姜屿眠胳膊就往卫生间走,“你疯了喝这么高,快去卫生间吐了!”


    姜屿眠手一拧,躲开了金炫之的手,抬手擦了擦唇边残留的酒渍,“我没事,你别害怕。”


    姜屿眠就那巴掌大点儿脸,眼眶鼻尖嘴巴都是红的,黑眼珠浸着水,明明马上就要哭出来,但别着脸抬着下巴,又不让眼泪掉出来,要哭又拧着脾气不哭。


    “你没事儿个屁啊。”姜屿眠一贯是高傲的,像个漂亮傲气的天鹅,金炫之头一次见他委屈成这样,什么也不说就是喝,焦躁的来回踱步,“你喝过吗?你之前都不喝酒,一下子喝这么多,你不得难受死。”


    “我真没事儿,”姜屿眠有些后悔在宿舍喝酒了,不仅没解气,还白白让金炫之担心,“我吃过饭了,之前喝过,没事儿的。”


    “那……”金炫之将信将疑,给他倒了一大杯水,“你喝点水兑兑,冲冲酒精吧。”


    姜屿眠接过来,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喝掉了那一大杯凉白开。


    咕嘟咕嘟,最后一口勉强咽下去。


    “我真的没事儿了,”姜屿眠扯了张纸擦擦嘴,“就是心情不太好,像喝酒喝醉了,快点睡着,就想不起来了。”


    “啊——”金炫之面露担忧,但对上姜屿眠明显不想继续聊的眼神,犹豫着将话咽了回去,“那行吧,你赶紧上床睡觉吧。”


    “我……我先出去吃饭,给你安静空间,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手机一直带着,你有任何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姜屿眠点头:“好。”


    金炫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宿舍。


    咔哒,房门被关上,


    宿舍陷入孤独的沉寂,姜屿眠捂着肚子弯下腰。


    胃部痉挛,猛喝酒刺激性太高,身体根本不能接受这种冲击,姜兆兴的话也在脑子里来回翻涌,像是一把钝刀扎进了他的胃了,伴着那些高度的酒精,一起胡乱搅动着,迟钝缓慢的割开他的身体。


    姜屿眠疼的冷汗直冒,最后再也忍不住,跑进卫生间,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


    污秽被冲进下水道,连带着姜屿眠最后一点心气也被抽干净。


    明明知道自己不重要,为什么还会难受呢。


    明明说好了以后不要搭理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的去找他们呢。


    姜屿眠看着镜子里像鬼一样的自己,心里涌出浓厚的厌烦情绪。


    太恶心了,姜屿眠。


    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觉得你最肮脏。


    父母健全,家境优渥,但活的偏偏像条丧家之犬。


    姜屿眠,怎么活得这么可怜呢。


    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


    嗡嗡嗡嗡嗡嗡,口袋里手机震动,姜屿眠掏出手机,是几条软件推销消息。


    手指轻划屏幕,消息清除,通知栏恢复干净,细小又巨大的失望笼罩着姜屿眠。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姜屿眠看着看着,恍惚间走进了一片闪烁着粼粼蓝水波的,幽静的温和的,散发诱惑力的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湖水。


    姜屿眠捏着手机的指尖细微的颤抖着。


    蓝色湖水快速退潮,浮到视野中的,是一双迷茫的黑眼睛。


    徐勉肴,可以被他抓住吗?


    *


    姜屿眠点开点徐勉肴的微信,打了几个字,又飞快删除了。


    消息没能发出去,反倒切小号找到了La jalousie


    [伊甸园毒葡萄]:可以帮我做个选择吗?


    [La jalousie]:你不开心?


    对方秒回消息,姜屿眠被吊着的心忽的松了下来。现在好像只有找到一个完全脱离他现实生活的人,才能客观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帮他做选择。


    [伊甸园毒葡萄]:嗯。


    [La jalousie]:当然可以。


    [伊甸园毒葡萄]:我有一个追求者,我给他了机会,我现在有点想他,我要不要找他?


    [La jalousie]:不要。


    姜屿眠心脏一缩,有些喘不上来气。


    [伊甸园毒葡萄]:为什么?


    [La jalousie]:现在可以去找他了。


    [La jalousie]:你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


    姜屿眠呆在原地,紧紧盯着La jalousie的最后一条消息。


    [La jalousie]:生命可以大胆一点,毒葡萄老师。


    在运动手环心率过高的警报声中,他拨通了徐勉肴的电话。


    第一声“嘟”还没响起,电话便被接通。


    “屿眠哥——”


    “徐勉肴。”


    姜屿眠打断他的话,呼吸不稳,却斩钉截铁。


    “我,现在,想要,见到你。”


    第34章


    徐勉肴急匆匆赶回御春城, 推门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姜屿眠。


    他紧皱的眉头蓦得松下来。


    谁知道他接到姜屿眠情绪明显不正常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讲话,对面抛出一个我在你家等你, 就打不通电话的恐惧。


    好巧不巧,徐勉肴刚好在医院忙事情,来不及听护士嘱咐事后护理的具体事宜,下了操作台,便一边通过手机软件查看家里的监控,一边儿驱车急速赶了回来。


    幸好, 姜屿眠在挂断电话后的十分钟,安然无恙的进了家门。


    徐勉肴深呼吸一口气, 顺平急喘的呼吸, 走向沙发, 越靠近空气的味道越不对劲, 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沙发上,姜屿眠好像很热, 踢了鞋袜, 裤腿被压住, 露出大片细软的腿肉,赤脚踩着地,随意的侧躺在沙发上,很软很软的凹着腰, 抬着手臂遮住脸,埋在抱枕中, 毫无警惕心的昏睡的样子。


    心情不好,喝了酒吗?


    姜屿眠喝的快酒水吐得也快,现在只有一点点意识朦胧。徐勉肴一进门他就听到声音了, 但姜屿眠他尝试几次,都没能克服心里的障碍坐起来。


    听从了La jalousie的建议,姜屿眠一时大胆,当即拨电话给了徐勉肴说想见他,还没得到对方回应,心里就像是被人掏了大洞,等到打车来的御春城,看着陌生的密码锁鬼使神差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哔哩,门开的瞬间,姜屿眠酒精上头的勇气哗啦漏了干净。


    见了面,徐勉肴闻到他满身酒气,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不会觉得他很狼狈。


    姜屿眠紧咬唇,控制着呼吸声,将脸往抱枕与靠背中埋得更深了。


    身旁的男人从坐到身边就再也没其他动作,安静的让姜屿眠觉得很难受,忽然,徐勉肴站了起来,紧接着响起来的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徐勉肴又重新坐回沙发,姜屿眠感受到明晃的视线落在自己脖颈和脸颊,难道要被发现在假装喝醉了吗?


    姜屿眠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既期待又羞耻。他呼吸一紧,有些焦躁的咬着唇齿压抑不正常的呼吸。


    心里隐秘纠结的期待着徐勉肴的下一步动作。


    身体重心的轻微移动透过沙发软垫的弹动,四两拨千斤似的,传到姜屿眠身下,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徐勉肴朝他的方向微微压下身来。


    姜屿眠微微睁开眼,视野中只有沙发模糊的色块,什么都看不见,他紧咬着唇,慢慢握住沙发一角。


    衬衣被扯了下,然后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腰上。


    湿凉,细长,软绵。


    还会动。


    身体对未知的威胁刺激感知达到一个小顶峰,姜屿眠颤抖着腰身,急喘着撑坐起来。


    “徐勉肴——”


    姜屿眠看着被捞住的猪鼻蛇,急促的呼吸声顿时松开,他又气又恼的瞪了眼罪魁祸首,“你怎么拿蛇缠我腰,好凉,都把我吓醒了。”


    醉酒喉咙干涸叠加细微的委屈让姜屿眠声音黏糊,他慌乱的控诉着徐勉肴,只字不提自己假装睡觉的事儿。


    徐勉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屿眠,眼眶湿润,鼻尖也委屈红了,下巴却绷着,像傲气又脆弱的波斯猫。


    四目相对,徐勉肴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猝不及防的贴在他的肚子上,手指摁了两下,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微凸,手背青筋颜色明显,没用力但也很有力量感,短短几秒便松开。


    “哥哥肚子鼓鼓的。”


    姜屿眠意识微僵,徐勉肴伸手从茶几上端了个东西,姜屿眠垂眸看到了一杯颜色澄亮的解酒茶。


    徐勉肴轻笑着说:“但是就算吃了东西也不能直接睡,不然脑袋会痛的。”


    姜屿眠没去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忽然喝酒。”


    徐勉肴端起茶杯凑到姜屿眠唇边,他平静的对视着姜屿眠,语气舒缓,“因为比起刨根问底,我更想哥睡一好觉,心情变好。”


    姜屿眠凝视着徐勉肴深蓝如湖水的严谨,焦躁不安的心里多出了不一样的滋味,喉结滚动,他就着徐勉肴的手,喝下了对方准备的解酒茶。


    淡而甘甜,细细的将淤积于喉咙的郁气冲开了一条缝隙。


    咔哒,空茶杯放回茶几。


    姜屿眠别开脸,徐勉肴也没说话,无声之中,姜屿眠感觉脚踝被温热的掌心抓住,垂眸看去,徐勉肴正面不改色的握着他的脚给他重新穿鞋。


    男人手掌带着薄茧,又大又烫,刚好环着姜屿眠脚踝一圈儿,大拇指和中指严丝合缝的碰在一起,成了一个人肉/环,将他脚紧扣在里面。


    徐勉肴甚至连纸巾都不用,一只手抓住脚踝,另一只皮肉相贴的搓了搓姜屿眠赤裸微凉的脚底,然后才把重新给他穿上拖鞋。


    姜屿眠身体汗毛直立,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却很难形容。


    “不觉得脏吗?”


    他踢了还抓住人手里的右脚。


    徐勉肴动作一顿,但箍着脚踝的手依旧强势有力,直起腰来看他,语气疑惑:“脏什么?脚吗?”


    他说着握着姜屿眠的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手腕压着脚背用劲儿蹭了几下,又拿来,指了指依旧纯黑的裤子,像是实验成功似的开口:“屿眠哥的脚很干净的,很白,也有点肉。”


    徐勉肴语气莫名自豪,就好像这脚是他珍藏的价值连城的宝贝,甚至眼神中透露这一丝诡异的跃跃欲试。


    姜屿眠好像猜到了他想干嘛,浑身都怪了起来,尤其是被人握住的皮肉不停使唤似的热起来。


    他踹了下脚,刚好踩在徐勉肴手心,睫毛乱眨着,又踹了徐勉肴几下,语气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我的脚就是很干净,我知道了,你想的都不准。”


    徐勉肴眼珠微转,很自然的失落,说:“好吧。”


    男生弯腰给他穿上鞋,姜屿眠晕头转向的扭开脸。


    双脚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徐勉肴想要说什么,姜屿眠夺过他手上的小葡萄,命令道:“徐勉肴,去洗手。”


    徐勉肴抬手凑近自己鼻子,“可是哥——”


    姜屿眠眼皮狂跳,踹他腿,徐勉肴纯黑裤子上终于印上了花。


    着急微恼骂人的眼神明晃晃的说徐勉肴是变态,但是没有真的恼怒,徐勉肴笑了下,起身去了卫生间。


    大概两分钟,徐勉肴又折返回来,朝着姜屿眠摊手,男人宽大的掌心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水渍。


    “哥,我洗干净了。”


    姜屿眠飞速看了眼,“嗯。”


    房间忽的陷入沉默。


    姜屿眠垂眸盯着一个劲儿往自己袖子里钻的猪鼻蛇,心乱糟糟,本来嘛,来找徐勉肴就是想要安慰的,到现在都没有说出自己不开心的愿意。


    就很憋的慌。


    “徐勉肴。”


    “嗯?”


    “你求求我。”


    眼神对视,姜屿眠锁骨处小痣殷红的厉害,眼睛黑亮水润,但确实开始有点儿迷离了。


    这是喝了多少,徐勉肴蹲下身,平视着他:“屿眠哥求求了,告诉你我为什么喝酒。”


    掌心覆在姜屿眠手背上,嗓音有点低。


    “憋在心里总归难受,说出来,让我哄哄你,好吗?”


    姜屿眠对上他浅笑的眼睛,真被人按着剧本哄着来,又不好意思了,“你都求我了,我就告诉你吧。”


    “你家人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我妈知道。”


    “那阿姨,”姜屿眠迟疑了下,“会觉得你很奇怪吗?就是觉得同性恋神经不正常这种。”


    徐勉肴眼神中,笑意渐渐收敛,“并没有,她知道我喜欢你,支持我凭本事撬墙角”


    “啊——”姜屿眠惊讶到了,“阿姨好厉害。”


    “喜欢你,喜欢同性,无论是天生注定还是后天环境影响的,这些对任何人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像吃饭喝水一样,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也不需要去探究为什么。”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屿眠扯了扯嘴角,语气很轻,“而且现在同性法律都过了,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呢。”


    “像香菜一样,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任何事情都会有人支持反对。”徐勉肴捏着姜屿眠指骨,“


    反叛父母的命令不一定是叛逆,经验教育也不一定完美。有时候只是想要能让自己舒服自由的生活方式。”


    “慢慢学会不为追求愉悦而感到负罪感,好吗?”


    这些话在姜屿眠过往接受的教育里,简直算离经叛道的典范,无论是被爸爸还是妈妈听到,都会恼怒的训斥他“姜屿眠你越大越不懂事了,你越来越辜负我们的付出了”。


    每一次都在身体里开疆扩土,姜屿眠听到了脑子深处禁锢锁链被劈砍的声音。


    咣当咣当,蹦出激烈的火星子,掉在心口里,燃起一簇火。


    “我知道了。”声音从喉咙里钻出来,姜屿眠屈手指节碰到了徐勉肴掌心,“谢谢你。”


    徐勉肴敲敲手指,算作回应。


    “肚子饿吗?要吃点东西再睡吗?”


    “不想吃。”


    姜屿眠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胃里空空的,但是不饿,反而有点热。


    姜屿眠扭头去看空调温度,22度,算正常温度。酒水就在身体里留存了几分钟,喝了解酒汤还能起劲儿吗?


    “那哥把小蛇给我,去睡吧。”徐勉肴仰头说,“我今天睡沙发。”


    徐勉肴唇瓣张合,有什么东西闪了下,姜屿眠不觉蹙眉,然后想到什么睁大眼。


    掌心抵住男生即将站起身的肩头,由于过度震惊用的力气有些大,徐勉肴踉跄一下,单膝跪在他面前。


    “你先等一下,”姜屿眠顾不上他跪姿势的变化,不知道是想要立刻确定自己的猜想还是酒精上头,居然径直上手把徐勉肴头抬起来,无意识的用着命令式口吻:“把嘴张开。”


    徐勉肴就着力道,后仰头,对着高在上的姜屿眠张开了嘴。


    那是一条格外健康的舌头,比一般人的舌头都长,但不软烂,看起来就很结实有劲儿,打眼一看就知道搅/动吞咽动作会很灵活。


    而这条舌头中前段,正中央,正掐着一枚舌钉,周围舌肉发着艳红,而舌钉衬托之下闪烁着妖异的亮光。


    徐勉肴舌尖宛如蟒蛇天然的微凹痕,刚好让着舌钉成为两条信子的分叉点。


    姜屿眠目不转睛的看着,心跳异常激烈。


    “你——”


    他努力了几次才压住震惊的呼吸声,“你为什么要打舌钉?”


    “因为好看。”


    掌心被蹭着,徐勉肴幽蓝的眼珠子转了下,宛如某种巨蛇,声音轻而低,“屿眠哥觉得好看吗?”


    “……”很普通的款式,但姜屿眠却感受到了一种朦胧的色气,他舔了下舌尖,“疼不疼啊?耳洞我想过都没打,舌头上会有很多味觉神经,会更痛吧?”


    “就是疼一点才能记住。”


    姜屿眠没想明白这有什么逻辑联系,唇瓣刚张开,询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惊呼先溢出口。


    “唔呃——”姜屿眠下意识捂住胸口,声音黏糊的厉害,“好痒。”


    徐勉肴立马把嘴闭上,直起腰,扶住姜屿眠,眼神游走一圈了,在姜屿眠空荡荡的手腕凝滞住。


    “屿眠哥,小葡萄呢?”


    姜屿眠脸皮燥热,支吾半天,“在衣服里面。”


    他今天的衣服并不是特别宽松,偏修身的款式,这就导致,两个人一低头就看到了姜屿眠鼓起的胸口。


    细长的蛇身游动盘踞在姜屿眠衣服下,在胸口起起伏伏的动着,一点点尾巴尖愉悦的敲打着他赤/裸的锁骨,姜屿眠锁骨泛起粉红,压在正当中的小痣艳红的妖异。


    徐勉肴喉结滚动,眼中晦暗,语气幽幽的,“屿眠哥,怎么让它钻到衣服里去了。真喜欢它。”


    姜屿眠忍着胸口传来的感觉,听着他拈酸吃醋的话,忍不住瞪徐勉肴,“还不是因为看你舌钉,把它忘了。”


    徐勉肴表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但姜屿眠有些受不了,他弓着腰,手指勾着衣领看向里面。


    胸肌很薄很薄,甚至说没有,是看起来就很柔软漂亮的胸膛,皮肤嫩的掐出水儿,细腻光滑,但现在,羞粉的厉害。


    橘黄花色的小蛇牢牢扒住,尾巴尖儿抵着那颗小痣,而蛇身以占有姿态绕着nipples敲敲打打,吐着蛇信子,下一秒就要将它吞进去。


    “要我把它拿出来吗?”


    姜屿眠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徐勉肴只觉得眼前一粉,然后眼前一黑,其次额头一软,最后鼻尖一香。


    整个人僵住了。


    小蛇还在动,姜屿眠觉得自己要疯了,居然尴尬之下直接把徐勉肴摁在自己大腿上了。


    两个人都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身体僵硬。


    姜屿眠摁着徐勉肴的卷毛头威胁:“敢抬头,我掐死你。”


    声音着急羞耻下黏糊的厉害,摁着头的手指软绵绵的,比起威胁更像是要人命的折磨。


    徐勉肴掐住自己大腿,不吭声,只点头。


    事已至此,姜屿眠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着这种诡异的姿势,伸手捏住小蛇七寸,强行把他拿出来。


    “嘶嘶嘶……”猪鼻蛇黑豆豆眼委屈的盯着姜屿眠,身体不断扭动,对他突然动手打断自己的动作感觉很难过。


    “嘶嘶嘶……”


    姜屿眠根本不顾上它,徐勉肴呼吸很重,烘的他大腿肉很热。


    “屿眠哥,我可以起来了吗?”徐勉肴沉闷的声音响起来,很哑。


    姜屿眠声音抖的厉害:“我好了——”


    徐勉肴抬起头,露出一张呼吸不畅被憋红的脸,眼神对视,姜屿眠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又热又涨,轻飘飘的,灵魂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了。


    “我不是……”姜屿眠看向徐勉肴的眼神浸满水色,羞耻又尴尬,“不是,你别生气。”


    徐勉肴反倒异常冷静,“我知道,哥只是着急。”


    姜屿眠点头:“我喝酒了,你懂吧?”


    徐勉肴若有所思的低头。


    姜屿眠低头,然后瞳孔猛缩,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动,快捂到徐勉肴脸上,又后知后觉的紧急停住。


    姜屿眠已经开始后悔听La jalousie人要大胆一点儿的建议了,这下可是太大胆了。


    “我…我不难受了,”姜屿眠慌不择路的站起来,“蛇给你,我困了,我得回去吃饭了,我二舅要生了。”


    “徐勉肴我真的走了”


    手腕被猛地抓住,姜屿眠低头,徐勉肴依旧保持着跪姿,仰着头,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憋出来红,幽深不见底的蓝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


    “屿眠哥,我帮帮你吧。”


    徐勉肴语气低缓沙哑,腔调飘忽,说话间嘴里的舌钉若隐若现。


    姜屿眠脑子嗡的一下炸开,整个人僵愣在原地。


    他看见徐勉肴对自己笑了下,潮湿黏腻水汽顺着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飘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


    姜屿眠被拖拽着,溺进了水里。


    ……


    姜屿眠整个人都在发抖,抓着徐勉肴的头发,“你去卫生间。”


    徐勉肴摇头,第一次违抗姜屿眠的意愿,甚至得寸进尺的抬起下巴,咕嘟咕嘟,在姜屿眠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生吞了下去。


    “你疯了——”


    徐勉肴蓝眼珠子却冒着诡异的亮,眼神狂热又满足,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餍足满意:“屿眠哥,真的好甜。”


    极度嗜甜的徐勉肴甚至兴奋的朝他张开了嘴。


    舌钉周围泛出了红血丝。


    姜屿眠嘴唇颤抖着,盯着舌钉,眼前开始模糊。


    天旋地转,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第35章


    已经睡醒二十分钟了。


    姜屿眠还没能接受自己被徐勉肴那样吓晕的事情。


    尽管有酒精蛊惑的作用, 怎么就那么冲动,就是冲动了,怎么看见徐勉肴那样气血翻涌受不了刺激, 直接着晕了呢。


    太丢脸了。


    太丢脸了。


    原计划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要徐勉肴安慰一下,然后再很过分的强占他的床,睡一觉的。


    怎么就变成徐勉肴很过分的咬他呢?


    虽然殊途同归,睡的很好,但是,但是被人吞掉semen刺激晕倒这种助眠方式, 说出去够人笑话一辈子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屿眠越想越抓狂,埋脸在被窝里, 脑子里全是过分清晰的画面, 尤其是那条灵活的灼热的最后露出点点血丝的舌钉。


    啊!


    姜屿眠一把掀开被子,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脸蛋红的像是番茄成精。


    姜屿眠羞愤交加的乱锤枕头,好像这枕头就是“好可怕的狂热舌头”的主人。


    躲屋里小声憋屈的撒了半天闷气, 肚子很饿的姜屿眠最后不得不向外面一直往卧室里飘的香味的屈服。


    可恶的徐勉肴, 居然使出了美食的诱惑。


    路遇饭菜, 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姜屿眠红着脸洗漱好自己,对着镜子做了八百次演练,假装断片,故作心如止水的出了卧室门。


    “屿眠哥, ”徐勉肴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手里整端着一盘葱烧海参, 语气舒缓:“晚上睡的好吗?肚子饿了吗?快来吃饭吧。”


    说话间,那枚舌钉若隐若现。


    姜屿眠表情微僵,想起来自己要装断片, 底气不是很足的点点头,走过去拉开板凳坐下:“哇,你做了好多哎。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葱烧海参、山药炖排骨、枸杞炖虾仁、黑豆猪尾汤以及可乐鸡翅。


    针对性太强了,姜屿眠要装不下去了,先发制人,语气无辜:“……这么补?你肾虚?”


    徐勉肴神情不变,语气温柔:“是特意给哥准备的。”


    “……可是我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么补。”


    四目相对,徐勉肴轻笑了下。


    很微妙。


    他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盛了汤:“屿眠哥不要多想呢,我看你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还喝了好多酒,身体都亏损了。昨天晚上睡的可快了,前一秒我们还在说话,后一秒你就睡着了。”


    “啊,”姜屿眠眨眨眼,拿起筷子加了块儿可乐鸡翅,低头吃起来,“哎呀昨天喝酒头好疼,断片什么都记不到了。”


    “哥哥喝了多少酒啊,居然都断片了,”徐勉肴语气惊讶,将汤推到姜屿眠面前,蓝眼珠子幽幽的,“那哥哥多吃一点儿。”


    虽然但是,徐勉肴做饭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材料新鲜,用料很足,味道鲜美,恰到好处的安慰了姜屿眠空荡饥饿的胃,甚至这种吃好喝足的感觉抚慰了他羞赧焦躁的情绪,整个人都平静了好多。


    姜屿眠捧着柠檬茶小口小口喝着,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徐勉肴嘴巴上飘。中欧混血的徐勉肴一张脸长得极为英俊,五官任何一处都挑不出毛病,唇瓣毋庸置疑也是很好看的,比起姜屿眠自己是要厚一点儿,气血充足,很健康的一张嘴。


    但徐勉肴吃的不是很多,讲话也比较少,姜屿眠看不到他的舌头。


    但那枚边缘发红洇着过度使用血丝的舌钉,宛如钉子般深扎在脑海中。


    姜屿眠含着玻璃杯壁的嘴唇微张着,温热的水晃悠悠的卷着舌尖,纠结着扣着玻璃杯,指尖绷白,牙齿轻咬舌尖,细微的疼痛传到脑中。


    普通一咬舌头就好痛,钉子穿透了舌头,还是刚打的,会更痛吧。


    徐勉肴到底吃没吃药。


    正常人都会吃的,但是按照徐勉肴不太正常的阴暗变态的性格,真没吃药也是有可能的。


    发炎了怎么办?喝水都会疼的。


    可是他都装了断片了,徐勉肴不知道相没相信反正也配合他剧情了,这样突然问不就露馅儿了吗?


    姜屿眠漂亮的眉眼蒙上一层羞恼的郁气。


    讨厌。


    他耷拉着眼皮,忽然看到了餐桌下徐勉肴的腿。


    徐勉肴忽然感受到自己被踹了下,微微重的力道,带着点儿故意撒气的意思,低头一看,原本平顺的裤腿变得褶皱,而较远处,一只皮肉匀称清瘦粉白的脚丫正晃悠着找拖鞋。


    舌钉处刺痛,徐勉肴抬起头来,“哥,刚刚踢到我了。”


    “哈?”姜屿眠愣了下,漂亮精致的眉眼中流出一丝不太真诚的歉意,被柠檬茶打湿的红润肥嘟的嘴唇上下一碰,“鞋子掉了,刚刚在找鞋子。踢痛你了吗?”


    徐勉肴握紧筷子,手臂浮起青筋,神情却平静,“没有。”


    “那就好。”


    姜屿眠心满意足的放下茶杯,一抬眼看到了客厅的监控,黑漆冷然的屏幕正中心闪烁着一点红光。


    范围覆盖整个客厅,包括沙发的监控摄像头,一直在运行。


    转身,抬头对上闪烁红光的另一个监控摄像头,这个的方向更是直对沙发。


    姜屿眠脑子嗡的一下。


    “屿眠哥,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决定。”


    姜屿眠僵硬转身,对上徐勉肴略带纠结的眼睛,幽深的宛如一片泥泞潮湿的沼泽。


    “你……”姜屿眠捏紧手指,努力控制着表情,只是唇瓣有些抖:“要我做什么?”


    “本来现在你睡醒就问哥的意见,但是没想到哥会断片,”徐勉肴将亮屏的手机递到他面前,眼神有些飘忽,“昨天晚上事发突然,来不及关监控,所以不小心录下来了。”


    递到面前的手机画面停留在徐勉肴拉他手腕的那一刻,下一秒,他就被徐勉肴拽拉回去。


    “其实哥身体有些亏损,也有我的原因……”


    姜屿眠睁大眼睛看着徐勉肴,已经无法思考了。


    “我昨天晚上…帮哥做了点事情,然后没听你的话,吃掉了。”


    徐勉肴嘴里的舌钉若隐若现,语气有心疼,有不好意思,但没有后悔,甚至说能品出来点儿回味。


    “本来趁着哥醉酒咬哥就很过分,还忘记关监控,两个监控都拍下来。没想到哥会断片,偷偷留下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思考了一晚上还是不可以,”他语气愧疚,“这种可能会伤害到哥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这是监控的原视频,哥删掉吧。”


    “我不看,什么视频你都自己删了……”


    “不行。”


    “……为什么?”


    徐勉肴扣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垂下眼,“我怕自己再看一遍就不舍得删了。”


    姜屿眠手指猛地攥紧,明明说的很正经,可他心脏砰砰狂跳,四目相对,徐勉肴不经意的抿了下嘴唇。


    那种微凉的唇瓣吸吮、呼吸裹着热气喷在敏感小腹的感觉砰的一下搅乱姜屿眠为数不多的理智。


    “你先别和我说话……”姜屿眠快喘不上来气了,“我……我得缓缓——”


    砰,卧室门被甩上。


    手机被扔在床上,自己开始播放起来视频。


    和记忆的别无二致,甚至双机位的视频补足了姜屿眠因为羞耻不敢睁眼看的细节。


    在他承受不住刺激晕倒后,徐勉肴依旧保持着跪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二十分钟,直到他翻身要从沙发掉下去,徐勉肴才又有了第二个动作。


    他将自己抱了起来,送回了卧室,三分钟后,徐勉肴出了卧室。


    关上房门,他朝监控看来,眯了下眼皮。


    幽蓝的眼珠宛如某种巨蛇般闪了下,恍惚间,姜屿眠感觉自己和徐勉肴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男生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排斥,反而有种病态的狂热。


    下一秒,徐勉肴挪开视线去了健身房,半个小时后,他又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却换了一身衣服。


    男生径直走向沙发,躺下,然后捡起姜屿眠遗落在上面的外套,盖在了脸上,青筋虬结的手臂握着衣服紧紧的捂着口鼻,宛如瘾症发作般深呼吸,痴汉一样闻他留下的味道。


    就好像,失去姜屿眠,徐勉肴就会死掉一样。


    *


    一个小时后,紧闭的卧室重新打开。


    四目相对,徐勉肴愣了下。


    姜屿眠脸上虽然有羞耻泛红的痕迹,但眼神却很平静。


    “屿眠哥,你删掉了?”


    “嗯。”


    姜屿眠定定的看着徐勉肴的蓝眼睛:“徐勉肴,坐下,然后把嘴张开。”


    徐勉肴迟疑了下,听话坐下,仰头张开了嘴。


    果然,舌钉周围的肉泛着紫红,整个舌面肿的很厉害。


    咔嚓。


    姜屿眠对着徐勉肴拍了张照片。


    眼前一闪,再睁开眼,姜屿眠正垂着眼定定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审视。


    “舌头疼吗?”


    听不出来姜屿眠的真实情绪是什么,徐勉肴喉结滚了下,“不疼的屿眠哥,我都是自愿的。”


    “真的?”


    徐勉肴看到了姜屿眠手机上,自己的舌头,躺在姜屿眠的相册里。紧绷的神经开始兴奋,他摇头,语气轻而真挚:“不疼,会很爽。”


    “可是我有点儿不爽。”


    姜屿眠抬了下手,徐勉肴感觉自己脸被扇了下,“徐勉肴,谁让你偷闻我衣服的?”


    偏头一看,不是手机,反倒是一盒消炎药,手机反倒被姜屿眠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偷偷闻。”徐勉肴仰着头,“哥要惩罚我吗?”


    “扇你巴掌?”


    徐勉肴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涩:“哥手会痛。”


    “你自己来?”


    徐勉肴却反问:“哥,想看吗?”


    姜屿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到底是惩罚你,还是奖励你?徐勉肴,你想的倒挺美。”


    徐勉肴垂下眼皮,私心被发现了。


    药盒被拨开的哗啦声传到耳朵,徐勉肴抬头,眼前姜屿眠粉白指尖扣出来了四片消炎药,剩下的药被他随意的丢在桌子上。


    徐勉肴伸手想要去拿水,但姜屿眠摁住了他肩膀,然后毫无征兆的将药片塞到他嘴里。


    药片接触湿漉的舌面溶化,苦味透过受伤敏感的味觉神经快速传递到大脑,徐勉肴皱起眉头。


    “屿眠哥唔——”


    姜屿眠捂着他的嘴,“不准喝水。”


    他指尖陷在男生面颊里,虎口卡着徐勉肴的鼻子,沉重的气息洒在手背,热而痒,稍稍弓手,手背就能堵上男生的鼻孔,隔绝所有流通的空气,让手下的这张俊朗年轻的面庞窒息的流露出痛苦神色来。


    香味和苦味一起往身体里钻,徐勉肴咬紧牙关,脖子上生理性的暴起青筋,但他并没有挣扎。


    一幅任由姜屿眠掌控的模样。


    无论是之前掐住脖子窒息,还是现在捂着口鼻闷死。


    只要是姜屿眠给的,徐勉肴都可以。


    姜屿眠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爽是有的,空虚也是有的。


    他指尖用力,手背似有若无的蹭着徐勉肴的鼻尖,心里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转身去了倒了一杯柠檬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我,甚至达到了一种称得上变态的地步,但是你能觉出来,我确实也不算太正常。”


    四片消炎药融化成一团,混着控制不住生出的口水,徐勉肴吞咽,喉结剧烈的滚动着。


    姜屿眠说着用杯子贴了贴徐勉肴的脸颊,“所以只要你听话,我不会真的生气的。含化一会儿,然后去医院看医生。发炎了就不好看了。”


    姜屿眠拿起沙发上,叠的平整的外套,扭头看了眼徐勉肴,四目相对,男生幽蓝不见底的眼珠很明显的颤抖着。


    姜屿眠轻啧了声,把衣服摊开,然后盖在了徐勉肴脸上。


    眼前忽的一黑,视觉和声音一起被剥夺,徐勉肴慌张着吞咽嘴里的东西,然后一张柔软的掌心重新捂上他的口鼻。


    直白的、浓郁的、直接生于本体的香味隔着薄薄的布料钻进徐勉肴身体里。


    他说不了话,只能被控制着呼吸,被动的听到姜屿眠说“傻狗,药是吞服的,我故意苦你的。衣服给你当补偿吧”。


    咔哒,房门开开,咔哒,又关上。


    姜屿眠离开了。


    徐勉肴低头,他凝视着掉在怀里的衣服,抓起桌上的柠檬茶直接仰头猛灌。


    一饮而尽后,徐勉肴后知后觉。


    姜屿眠留下的根本就不是酸涩刺激的柠檬茶,而是一杯无味温和的凉白开。


    第36章


    然后林玉宣忽然退学了。


    人没找到,翟原反倒收到了林玉宣的一份邮件。


    里面附着各种高清翟原裸/照, 以及只翟原一个人露脸的性/爱视频,三个人的那种。


    林玉宣说自己这么久以来根本不喜欢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翟原逼迫的,他现在名声也被翟原搞坏了,在学校里被大家指指点点根本活不下去了,只有换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谁也不认识他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林玉宣威胁他, 如果不给他钱,就自杀, 翟原就是杀人凶手, 临死之前也要把翟原的视频照片传给翟原爸妈以及他们公司对家。


    又是自杀又是社死威胁, 那个后果翟原都承受不来, 只能掏钱买断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堵上了林玉宣的嘴。


    事后调查, 林玉宣根本就是一个职业骗子, 脑子好用但正经路子来钱不快, 专门的勾搭有钱人独苗男富二代,拍裸照□□视频然后勒索。


    谭浙市内的大学基本都有林玉宣的受害者,翟原是他在谭浙大学钓的最肥的一条鱼。


    但是知道被做局了,又能怎么样, 翟原已经找不到他人了,又不敢告诉家里被男妓勒索几百万, 只能忍气吞声吃闷亏。


    从来都只有翟原耍别人的份,还没被人这么戏弄过,被发小嘲笑了十几天, 翟原简直想要弄死林玉宣。


    “怎么就上了那死骗子的当呢?还被拍照勒索了一辆车钱。”


    “家花那里有野花香,”朋友敲了酒杯,语气戏谑,“怎么阿原也难逃男人本性。”


    “哈哈哈哈偷情更刺激是吧?”


    朋友们翻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嬉笑着调侃,“上次阿原带他聚餐,我还得他推门整个屋都亮了,安安静静的守在翟原旁边,也不喝酒,和个吃喝鲜花露水的小妖精似的。”


    “那太可惜了,漂亮小花仙我们翟哥两年就亲了几口。”


    “不是吧翟原,你怎么混的啊?守了两年一点儿没吃到?”


    “在外面吃饱了,回家交不了公粮了。”


    “呵呵哈哈哈老子服了。”


    朋友笑的前仰后合,有人忽然随口道:“也不知道谁能吃到。”


    手机被一把夺走,众人转头,角落里翟原表情阴沉,冷哼一声。


    朋友挑眉:“你哼哼啥?怎么?你还想跟人家复合啊?”


    朋友一屁股坐在翟原身边,看见屏幕画面愣了下,“说实话,我觉得阿原你要切实一点儿。”


    翟原扭头,表情不太好,“你觉得我不行?”


    朋友喝了口酒,嗤笑道:“两年你就亲了几口,都这样了,你还以为他跟你复合?翟大少爷,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握着手机的手用力,翟原眼神复杂的盯着屏幕上咬着杯子俯身倒酒的姜屿眠,半晌,嗤笑道:“我偏让世界围着我转呢?”


    “那我们可以下注了,哎哎哎各位注意哈,翟大少爷求复合,时间就从现在开始,看到年底能不能吃了姜大美人。”


    “脸在江山在,我压可以,五十万。”


    “五十万?阿明最近也被勒索了?也太看不起咱们翟哥了吧?我出一百万,压不可以。”


    “呵呵哈哈哈你他吗就看起了?我先替翟原揍你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


    “人家秀雅结婚你们搁在又唱又跳的,又人问过翟哥要不要开赌注吗?”


    这话一出,包间里所有人目光齐齐看向翟原,兴奋起着哄叫着翟哥得吃到啊。


    “怎么不玩?”哐当,翟原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捞起酒杯滚进嘴里,烈酒入喉,神经跟着灼烧起来,语气势在必得,“我压两百万,可以。”


    包间又热闹起来。


    *


    水族馆的项目持续时间长,到七月底总算完成了第一轮合作推广。


    姜屿眠把假期画的所有图拷到U盘里留存,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身后金炫之推门从卫生间出来,说:“我买了29号的票,打算后天回家待几天。”


    姜屿眠看着他面色枯槁的脸,惊了下:“考研这么耗费精气?你看起来要被书本吸干了。”


    “呵呵,”金炫之命很苦的笑了下,“看着脸黄脸瘦是吧?我已经胖了二十斤了,再不回去歇歇,就要出人命了。”


    姜屿眠赶紧递给他一瓶补气养血口服液,“辛苦了辛苦了,一定上岸。”


    金炫之拆开叼嘴里吸管,“你啥时候回家?”


    “我吗?”姜屿眠捧着被子,慢条斯理的喝着玫瑰茶,“我不回去,回去我家也会出人命的。”


    “嘶……”金炫之挠挠头,一直知道姜屿眠和家里关系不太好,但是这几年相处下来,其实不太能理解姜屿眠这种好孩子能和家里有什么矛盾,“那你今年还是出去旅游?去哪国?A国还是B国,你上次带回来H国的火腿还挺好吃的。”


    “旅游?”乌贺拎着一兜零食推门进来,“谁要去旅游?”


    “他问我暑假要不要出去旅游,我还没想好。”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去野营?”


    “野营?”


    “我们户外社二十周年庆,打算趁着这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去川西户外野营。”乌贺说着语气变得遗憾,“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毕业了,除了个别人会考本校,大家出国的出国就业的就业,再往后忙起来天南海北很少能凑在一起了。”


    金炫之:“啊,那咱们寝室也一样,可惜我已经答应好我外婆给他过生日了,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屿眠呢?”乌贺递给姜屿眠一盒薄荷糖,“反正你暑假也没啥事,和我们一起去呗。”


    姜屿眠有点儿心动,“都有谁去?”


    “我,我女朋友,小米,付超,这俩你都认识,”乌贺掰着手指头又说了几个人名,“八个人,大家脾气都不错,都不是矫情人。租了三辆车,然后自驾,前两天野营,后面住民宿。”


    “哎?我有一个问题,”金炫之举手,“据我所知你说的这八个人里面有三对情侣,你让我们屿眠当电灯泡?”


    “呃…是有三对情侣,但是不还有小米付超这俩万年单身狗吗?”


    “那屿眠就要一个人睡一张帐篷了,晚上好孤单啊。”


    “好像是有点哈……”乌贺皱眉思索,“但是可以挤一挤。”


    金炫之看着姜屿眠,男生穿了水蓝色的睡衣,气质清冷,裸露在外的肌肤细腻白皙,扣着水杯的手都是干净漂亮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强烈拒绝:“不行不行,我反对,坚决反对!那俩感觉臭臭的。”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姜屿眠轻声说:“再带一个人去,和他睡一张帐篷就好了。”


    “你说风郃?”乌贺疑惑,“他不是早就回家了吗?”


    “不是他。”


    金炫之:“那谁?你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好朋友?”


    “准确来说并不算是好朋友,”姜屿眠将水杯放下,正经道:“是我的暧昧对象。”


    “是你的暧昧——”金炫之瞪大眼睛,“我艹,你哪来的暧昧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乌贺也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你在和谁搞暧昧?男的?”


    “其实你们也见过。”


    金炫之:“啊???”


    乌贺眯眼打量着耳朵泛红的姜屿眠,忽然意识到什么,“上次论坛那张照片偷拍真的是你?"


    “昂。”


    “我就说我不可能认错人,”乌贺打了个响指,“差点被你骗了。”


    “当时还没搞暧昧嘛,”姜屿眠为自己辩证,“我突然知道他喜欢我,我也被吓了一跳。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同意他追我的。”


    乌贺忽然想起上次回来,在情人湖附近看见的两个男生,没有什么过多的亲密举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长椅上,仰着头看星星。


    其中一个人当时就觉得眼熟,现在回想起来,侧脸确实很像是姜屿眠。


    “叫什么?”金炫之好奇,“有没有照片?”


    姜屿眠想起来躺在相册里的那张舌钉照,底气不足的摇头,“叫徐勉肴,照片的话,真在一起了再给你们看。”


    “徐勉肴?”金炫之挠了挠脑袋,“好耳熟,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么名字呢?”


    他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徐勉肴这个名字了,每天都送到宿舍门口的外卖,订单下单人名字都是徐先生。


    思考间,乌贺目光投向姜屿眠桌子上的的空餐盒。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会有商家用那么贵的包装盒。


    “行啊,”乌贺看着气血充裕,唇红齿白的姜屿眠,“都是朋友就一起出去玩儿吧。刚好你们两个睡一张帐篷。”


    金炫之:“哇塞,我们屿眠要和徐勉肴同床共枕呢。话说,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今天晚上能睡得着吗?”


    姜屿眠抿了抿唇:“……这怎么会睡不着。”


    “那我不觉得,”乌贺戏谑笑道:“我和我对象第一次出去玩儿,兴奋的半夜睡不着觉。这位暗恋你很久才有机会的徐同学,不好说。”


    乌贺打趣的话音刚落,就见姜屿眠呆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的泛起红,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感觉。


    他语气迟疑:“你们是不是已经——”


    “没有,不要说这种大胆的话!”


    “我们只是单纯的暧昧——”姜屿眠一张脸红扑扑的,好像很热,端起水杯喝了好大一口,“我困了……真的。天呢,谁往我杯子里放安眠药了?不行,药效太强了,我先睡了。”


    金炫之和乌贺震惊的看着他。


    姜屿眠捞着手机慌乱狼狈的爬上了床。


    “……”


    “……”


    室友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床上姜屿眠把头埋被子里,企图憋死自己。


    御春城,正准备去洗澡的徐勉肴忽然收到了一条奇怪的消息。


    [姜屿眠]:今天晚上几点睡觉?


    [徐勉肴]:11点。


    [姜屿眠]:如果我想我说我邀请你和我一起旅行,你会失眠吗?


    [徐勉肴]:应该不太会。


    [姜屿眠]:很好,奖励你和我睡一顶帐篷。


    [姜屿眠]:晚安(不准回消息,今天不可以)


    屿眠哥这是邀请他出去玩然后在害羞吗?


    幕天席地,野外,夜晚,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得逞,还能再看到脸蛋红扑要哭不哭的屿眠哥,整个人粉白如玉的颤/动,受不了会细细的抽气,恼羞了还可能扇他巴掌。


    徐勉肴咬着舌尖的钉子,异物感格外难受,攥紧外套,将脸埋了进去。


    什么牌子的婴儿宝宝湿巾给眠眠擦温和不刺激?


    幸好提前定制了微电流震动款的舌钉。


    好激动。


    要睡不着觉了。


    第37章


    因为是假期中出行, 十个人并不是同一地点出发,而是分散出行,约定八月二号在X城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汇合。


    从谭浙市直飞X城需要四个小时, 姜屿眠没买到和乌贺同一班机票,他和徐勉肴飞机落地,赶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点了。


    整个野营团主策划人是乌贺,他们到酒店,乌贺和他女朋友徐思文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思文姐,乌贺, ”姜屿眠将手里拎着的奶茶递过去,“你们等了多久了?”


    “唔屿眠还记得我爱喝薄荷奶绿, 真乖, ”徐思文是本校研二学姐, 已经和乌贺订婚了, 两个人准备毕业就结婚,“刚下来十分钟。”


    她说着看向脸陌生的徐勉肴, 对着姜屿眠眨了眨眼睛, “这位学弟, 屿眠介绍介绍?”


    她语气有些揶揄,显然乌贺已经和她八卦过姜屿眠和徐勉肴的关系了。


    “这是我的室友乌贺,这次野营由他来领队,这是乌贺的女朋友徐思文, 研二学姐。”


    徐勉肴点头,态度公正礼貌:“乌贺哥, 思文姐。”


    “这是徐勉肴,我的——”姜屿眠顿了下,扭头回去, “是我好朋友。”


    乌贺审视着面前的徐勉肴,混血蓝眼卷毛头,长得算是融合了中西方骨相皮相精华点,是个大帅哥,宽肩窄腰,背包带跨过的臂弯勒出肌肉结实明显,很有力量感,整个人气质不浮躁,安静老实的跟在姜屿眠身后,老大一个家伙黏人的像条大型犬。


    比翟原强,他想。


    “入住办好了,”徐思文拿着房卡折返回来,眼神在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拿着一个旅行包的徐勉肴以及手里端着两杯奶茶的姜屿眠身上游走,“因为你俩是后来加入的,订房间的时候就还剩一间大床房。两位都是好朋友,不介意睡一起吧?”


    姜屿眠别开乌贺戏谑的眼神,扭头对上徐勉肴幽深的蓝眼睛,有一缕卷发搭在男生右眼皮上,徐勉肴刚好眨了眨眼睛,那缕头发被抖了下去。


    他压着声音,小声说:“哥,只有一张床的话,第一天晚上我睡觉会老实的。


    姜屿眠瞪大眼睛,如果两张床的话,你第一天就不老实了吗?


    旁边还站在两个熟人等回应,姜屿眠背手不动声色的给了徐勉肴侧腰一下,扭头接过了房卡,“没事啊,大床房也行。”


    “其他都在楼上休息,你们也赶紧收拾一下休息吧,明早八点在大厅集合出发。”递送房卡的乌贺微妙的笑了下:“早点睡,水土不服的话,很容易失眠。”


    姜屿眠听出来了他言外之意,耳根子一热,给了乌贺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们两个刚下飞机就困了,才不会失眠。”


    乌贺:“那太好了,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呢。”


    姜屿眠瞪他一眼,转身推着徐勉肴赶紧走,“那我们上去了,背包好沉,徐勉肴你背着沉不沉啊,我自己背就行。”


    乌贺听见徐勉肴说“不沉的屿眠哥,”然后姜屿眠拧了下他胳膊。


    徐勉肴立刻改口“好沉,屿眠哥我感觉我们要现在就回房间把东西放下”,然后将手里重量高达221g的手机递到了姜屿眠手里,美其名曰“哥辛苦帮我拿一下吧,手里放不了了。”


    然后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上楼了。


    徐思文吸着薄荷奶绿,感叹:“不让老婆吃生活的苦,攻德可以。还以为这种类型的帅哥是比较大少爷的款式,居然这么听话,姜屿眠调教的不错。”


    乌贺嘴角抽抽,看着一无所知被自己喂奶茶的徐思文。


    这就调教不错了?


    徐勉肴在学校天天送饭不让姜屿眠吃外卖食堂,苦练厨艺打压其他人抓住了姜屿眠的胃,现在出来连包都要不让姜屿眠碰,让姜屿眠要什么都要找他,无形中潜移默化的依赖他。


    徐勉肴这小子难道不是很心机吗?


    果然,只有追人的人才懂彼此之间的花花肠子。


    *


    早六点五十,姜屿眠犯懒的窝在被窝里。


    卫生间里传来洗漱的水声,很吵,姜屿眠伸手拉住被子盖住脑袋。


    徐勉肴一出卫生间就看到了姜屿眠斜躺着霸占了整张床,头窝在他那半边儿,卷着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像个大号蚕宝宝。


    他轻手轻脚的换了衣服,拍了张照片,蹲在床边,一手将被子掀开一点,看到了一张睡的红扑的漂亮小脸。


    “屿眠哥,起床了。”


    冷风顺着缝隙往被窝里钻,姜屿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姜屿眠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头发折腾的乱糟糟的,像个被大风摧残过的小白葱。


    艰难的掀开眼皮,和徐勉肴对视片刻,又倒了回去。


    他睡衣短袖松松垮垮的露着大片嫩白的胸口,青绿色的五分裤子卷着被子推到了大腿根,两条腿乱七八糟的夹着被子,脸埋进枕头,“不想起……我不饿,不吃饭了。”


    睡眠不足的姜屿眠说话困倦黏糊的厉害,像是撒娇。


    徐勉肴拽了拽被子,说:“要吃早饭的,不然体力消耗大,会难受的。”


    微凉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小腹。


    徐勉肴说:“哥的肚子瘪瘪的。”


    肚皮上的大手意犹未尽的摁了下两下,姜屿眠刷的一下就清醒了,睁眼睛看到的是枕头大片的白,鼻息间全是徐勉肴身上的薄荷味,腿凉凉的,姜屿眠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现在以什么样的姿势暴露在徐勉肴面前。


    后背起了潮热,困倦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徐勉肴感觉床上的人猛地一僵,然后猛地坐起来,一双黑亮的眼睛浸着羞恼的水色:“我起床了,我饿了。”


    徐勉肴收紧五指,若有所思的说:“那我的手有魔力,摸一下,哥就饿了。”


    姜屿眠难以置信的听他胡说八道,徐勉肴说着坐下来,一本正经的说:“我找到解决办法了。”


    姜屿眠抬脚踢他,反倒被握住了脚踝,徐勉肴攥着他脚丫子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给哥哥穿鞋。”


    脚下的大腿肉很结实,姜屿眠用力踩他,纯黑工装裤被他蹬的起褶皱。


    “什么办法?”


    徐勉肴漫不经心的捏他脚踝,手上的薄茧子蹭姜屿眠痒的厉害,他表情很真挚:“以后哥赖床,就摸一下哥肚子,饿了就不赖床了。”


    “”姜屿眠:“然后吃你做的早饭?”


    徐勉肴给他穿上右脚的鞋子,又攥住左脚轻车熟路的踩在自己大腿上,很疑惑的说:“当然啦,难道还有第二个要给哥做早饭的男的吗?”


    “不可能,没有第二个男的做饭会比我给屿眠哥做的好吃。”


    怎么就到有假想敌了的剧情了,姜屿眠忍无可忍的挣开腿,然后毫不客气的踩在徐勉肴小腹上,泄气般用脚尖捻了下,“你这一晚上都想了什么?同居都想到了?”


    徐勉肴低头看着小腹上线条流畅骨骼精巧,皮肤细腻,圆润脚趾透着健康肉粉色,精雕玉琢宛如易碎品的脚丫,微微愣了下,像是被踹傻了般点头。


    “你还真想了?”姜屿眠呼吸紊乱,没好气的说:“那我是能生,你是不是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话音落下,肚皮就被盯上。


    “哥能生?”


    徐勉肴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来,“我可不舍得,哥自己就是宝宝呢。如果我能生就好了,这样哥想要崽崽,我就能给哥生个崽了。”


    “一些小说里写男生也可以生孩子,难道哥是那种?如果真的要的话,我会做好一切保障的。”


    深思熟虑的语气听的姜屿眠面红耳赤。这家伙到底看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屿眠快呼吸不上来了,捂着肚子不让他看,“我们两个谁也生不了,你再跟着胡说就打你了。”


    徐勉肴闻言试图用摸过姜屿眠脚丫子的手去摸自己的脸。


    姜屿眠眼皮狂跳,打断施法:“去洗手,要不然以后不吃你做的饭了。”


    这威胁的很严重了。


    徐勉肴彻底老实下来:“好吧,哥不要生气,我不摸了。”


    *


    折腾半天,姜屿眠和徐勉肴终于到了餐厅。


    乌贺看着气鼓鼓的姜屿眠,瞥了眼跟在后面明显被收拾过老实不像话的徐勉肴。


    眼神在姜屿眠脖子嘴巴扫过,很正常。


    奇怪,吵的啥。


    “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乌贺话刚说法,坐对面的姜屿眠眼神游移不定,“很好啊。”


    乌贺不置可否,扭头问徐勉肴:“你呢?第一次和我们出来玩,还能适应吗?”


    端着盘子回位置的徐思文看见姜屿眠悄悄地拍了下徐勉肴,她坐回乌贺身边,就听到徐勉肴说:“很好的,还做梦了。”


    徐思文:“美梦吧?”


    “差不多吧,”徐勉肴含糊着说,“就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展望。”


    然后乌贺看到姜屿眠耳根子红起来,他看徐勉肴的眼神立刻怪起来。


    好像猜到为什么会吵架了,吵架不恰当,应该是猜到一大早打情骂俏的原因了。


    真难受啊,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第38章


    说话间, 其他六个人也进来了餐厅,四男二女,两对姜屿眠不认识的情侣, 一对是大二学弟学妹一对是今年刚毕业趁着个机会进行毕业旅行的大四学长学姐,还有两个他认识的万年单身狗小米和付超。


    简单介绍彼此,吃完饭,十个人准备上路开始今天的行程了。


    因为是自驾游,乌贺提前在车行租了三辆越野车,车行距离酒店十五分钟车程的位置, 几个人吃饭完便打车赶了过去。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驾照,从X城上高速, 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xx县区, 需要多人搭配驾驶, 大家商量了下, 两对情侣一辆,小米付超乌贺徐思文一辆, 而姜屿眠徐勉肴一辆野越车, 因为他们人少, 因而承担了载运大部分行李的任务。


    “从这儿到xx县区要三个多小时,中午休息下,到目的地也要下午三点多,”姜屿眠手指拨弄导航路线, “要开好久。”


    咔哒——徐勉肴将后备箱关上,凑过去看着姜屿眠屏幕, “是有一点久,不过自驾游嘛,路上我们休息休息。不慌着赶过去。”


    “虽然高三一毕业就考了驾照, 但我都没碰过几次车,”姜屿眠关掉手机,看向徐勉肴,说:“我们先不着急走吧,我开两圈儿适应一下,这样路上你开累了换我来。”


    徐勉肴瞥了眼旁边试车的小情侣们,拉开副驾驶车门:“我开车多,我坐副驾指导哥练手。”


    “好!”姜屿眠拉开驾驶位坐了上去,打火,启动。


    开始有点儿卡壳,但转了三圈,学车时的身体记忆就完全复活,停车的时候,姜屿眠还很花哨的漂移了下。


    徐勉肴伸手感受了下空调凉风,又扭头盯着姜屿眠的脸说:“哥都都流汗了。”


    姜屿眠拨了拨后视镜,看到自己鼻尖上浸出一点细密的汗水,脸都紧张的泛红,有点丢人,“第一次载人上路嘛,,当然会紧张。”


    “我自己还好,”他说着眨眨眼,“你小命儿也还在我这里。”


    徐勉肴拿出babycare湿巾递给姜屿眠,“不过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哥还能漂移呢。”


    姜屿眠笑眯眯,语气骄矜:“当然啦,还是有点儿天赋在身上的。”


    他接过纸巾对着镜子擦了擦脸,转头看到乌贺,“我们下去和他们说一声。”


    徐勉肴将湿巾放进胸口口袋:“好。”


    他们练车的时候,其他两辆车上也有人试驾,显然要比姜屿眠更上手一点儿,现在已经结束了。


    “你练好了?”乌贺问,“等下就出发了。”


    姜屿眠比了OK手势,“当然啦,上手就会呢。”


    “真假的,”乌贺拍拍徐勉肴肩膀,“还是小徐主驾驶吧,我还是不太放心。”


    “我平时开车多一些,主要是我驾驶,”徐勉肴接话,表情认真,语气平静和缓,带着一种神奇的说服力:“但是屿眠哥也很厉害的,平时不怎么开车都可以漂移,等到熟练了技术会更厉害的。”


    “你还会漂移,想不到。”乌贺似笑非笑的瞅着姜屿眠,“学弟夸你都快夸天上去了。”


    徐思文搂着乌贺脖子,“今天早上不还吵架了吗。和好的这么快?”


    姜屿眠闻言,手指蜷了蜷,摩挲着裤儿边儿蹭的指腹痒痒的,他扯了扯衣角,“算是吧。”


    对面二人挑了挑眉。


    “……”姜屿眠扭头对上徐勉肴期待的眼神,想到早上的事情,耳根子红起来,有些窝囊的说:“你不说,我都忘了吵架的事情了。”


    徐思文抱着乌贺脖子哈哈大笑:“俩人打情骂俏呢,你说你,忘了咱俩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了。”


    “哎呀,这怎么一样呢,咱俩是搞暧昧——”乌贺新奇的看着羞赧的姜屿眠,故意拖着调子说:“但是他们两个只是好朋友啊。”


    徐思文也故意的挤眉弄眼道:“好朋友和情侣还是不一样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俩是心知肚明故意调侃姜屿眠和徐勉肴的关系,这也意味着,姜屿眠提前和乌贺他们说过自己和徐勉肴的现状,这也就说明,在姜屿眠心里默认了自己在和徐勉肴搞成功率高达99.99%的小暧昧。


    姜屿眠已经不太敢想心眼子比菠萝还多的徐勉肴暗地里爽成什么样了了。


    “咳咳咳好朋友就不能忘记了嘛,我们这种好朋友可不是一般的好朋友,”姜屿眠假模假样的看手表,表情严肃,“乌贺还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不出发我们今天的行程就完不成了。队长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快走了快走了。”


    乌贺:“行行行,你俩是不一样的好朋友,走吧走吧。”


    徐思文笑着拉着乌贺离开。


    姜屿眠轻微歪头,男生捏着他腕骨,贴到了自己胸口。


    徐勉肴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屿眠,“屿眠哥,我心跳好快。”


    掌心下的心跳怦然,快的不正常。


    手机蜷缩了下,对视数秒,姜屿眠轻轻别开眼神,说:“不懂,可能X城天气太热。”


    徐勉肴扣着姜屿眠手腕的指腹有节奏的蹭着柔嫩敏感的腕内皮肤,轻微俯身,男生极具攻击力的眉眼压倒身前,异常明显的雄性荷尔蒙将姜屿眠笼进去。


    压迫感,和侵略性顺着相接的视线从徐勉肴幽蓝的眼睛里流动吸附到姜屿眠身体里。


    姜屿眠心乱的很,呼吸都停滞了,他心也不正常的开始快跳了。


    “干嘛?”姜屿眠别扭的开口,声音有些闷软,“天热就是会心跳加快。”


    徐勉肴挑了下眉梢,然后在姜屿眠提心吊胆中,朝着他吹了口气。


    姜屿眠下意识闭眼。


    “天热,我心跳的快,想着帮哥吹吹冷风,”徐勉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语气有种不太能深想的兴奋,“可是哥的胆子好小哦,就一下,就害怕的发抖,好可爱。”


    成功被耍了的姜屿眠握紧拳头,这家伙还是用自己玩儿他的手段反将他一军,姜屿眠气不打一处来在徐勉肴胸口邦邦敲了两拳。


    他面无表情的说:“可爱是吧,那我也让你抖抖。”


    然而,徐勉肴鼓囊囊又硬邦邦的胸肌咯得姜屿眠手疼。


    姜屿眠:“……”


    忘记了,心机变态多孔菠萝学人精还是个混血肌肉壮白熊。


    *


    停停开开边走边玩,几人在一点到达XX县城某广场。


    广场周围很多少数民族开办的民俗店,几人停歇吃了特色菜。


    吃到末尾,同行的大四学长杨修接了个电话,回来说:“我有个朋友刚好也在这边儿玩儿,他自己一个人,看见我发的朋友圈,问能不能搭个伙一起。”


    “啊,这么巧?”小米说,“男的女的,脾气怎么样?”


    杨修笑道:“男的,脾气挺好的,很爽快,也很壮,刚好来个劳动力。”


    付超:“行啊,人多一起嘛。大家有意见?”


    大二情侣表示同意,姜屿眠徐勉肴对视一眼,他俩本来就是半道儿加进来的,自然不会反对。


    乌贺看了看时间,笑道:“人多一起玩儿当然玩的爽,又多一个免费劳动力。杨哥让他现在赶过来吧,大家一起走,刚好坐屿眠他们车上。”


    杨修看向姜屿眠:“你俩可以吗?”


    姜屿眠点头:“我们没意见。”


    “那好,我让他现在就过来。”杨修拿起手机发了几条消息,放下说:“这就过来了,大概十几分吧。”


    徐思文:“那还挺近的。”


    杨修笑笑说:“是啊,赶巧了。”


    姜屿眠吃饱了,扭头移开徐勉肴早已经放了筷子,他皱起眉头来,怎么感觉徐勉肴吃的还没他多,难道舌头还没好吗?


    他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打完舌钉,第二条有些发炎,即时吃药后多久会恢复完全,不耽误吃饭】


    第一条回复:打舌钉的恢复期一般在2个月左右;第二条回复:打舌钉后恢复期一般在1-2周,但具体情况看个人体质。


    姜屿眠:“……?”


    差别有点大了吧。


    他俩刚好坐在角落里,徐勉肴还在更里面靠墙的位置,刚好有个隔档遮住,姜屿眠环顾四周,大家吃的吃聊的聊,没人注意这边儿。


    他放下手机,侧了侧身子,将人挡住。


    徐勉肴感觉膝盖被碰了碰,这是一个他和姜屿眠默契形成的暗号,他一瞥头,姜屿眠正皱着眉头盯着他,小嘴儿抿着,很苦恼的样子。


    徐勉肴立刻把手机放下来,直起腰来,“怎么了?”


    姜屿眠摇摇头:“你吃饱了吗?”


    “?”徐勉肴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回答:“吃饱了。”


    “可是你吃的好少,”姜屿眠往前凑了凑,拉进两人的距离,吐了吐舌头,手指比划着,“你舌头还没好?上次……给你喂药了啊。”


    他凑的很近,头上戴着当地藏族的装饰品,鲜艳的珠子缀在白净的脸上,微抬着下巴,小小的脸,红红润润嘟嘟的嘴巴张开,吐着柔软鲜红的舌头,水红晶莹的口腔明晃晃的暴露在视野中。


    饭菜香气和身上自带的香味顺着风呼呼吹到徐勉肴心窝里,他身体微僵,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下意识的警惕周围有没有第二个人看到。


    姜屿眠比划了一下,就闭上了嘴,探究的盯着徐勉肴看:“我让你去看医生,你不会没去吧?”


    “去了,”徐勉肴搭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哥喂我吃完药,我就去了。现在已经恢复好了,一切活动都可以,做什么都不耽误了。我早上吃的多,中午不太饿,所以吃的少一点儿。”


    “是吗?”姜屿眠早上没怎么注意,想不起来了。


    徐勉肴见他将信将疑,垂了垂头,压着声音说:“那哥不相信的话,我给你看看。”


    他声音本就微微沙哑带点磁性,周围一片嘈杂,徐勉肴故意压着嗓音低低的说话,更像是又把小刷子在扫耳朵。本来正经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好像,他们两个背着其他八个人,躲在角落里悄咪咪的偷情。


    姜屿眠被自己的发散想象吓到,本来想说拒绝,目光落在徐勉肴那双幽深如漩涡的眼睛里,又鬼使神差的变了内容。


    “唔……”姜屿眠别扭的厉害,好像在进行不正经的事情,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你给我看看。”


    徐勉肴笑了下,“好。”


    他刚要张开嘴,餐馆门被推开,门铃撞出清脆响亮的叮当声。


    本来就因为过度联想羞耻而提心吊胆的的姜屿眠被这冷不丁一声,吓的一抖,赶紧拉开距离,试图用手去捂徐勉肴的嘴,伸出半道儿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我不看了,信你了。”


    姜屿眠坐了回去,端起杯子,掩饰喝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各位,这就是我朋友,他也是谭浙大学的,现在加入我们。”杨修的声音响起来。


    姜屿眠心脏怦怦跳,捧着杯子抬头,看清来人愣在原地。


    “大家好,我是翟原。临时加入咱们的野营团,会开车能出力,大家可以尽情使唤我。”


    “好嗷!等会搭帐篷,你来吧。”小米哈哈笑。


    “行啊。”


    翟原笑着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姜屿眠脸上,男生头上戴着藏族的装饰品,鲜艳的珠玉将他冷艳精致的脸上增添了明亮的神性,如水般澄澈的丹凤眼愣愣的看着他,懵懂迷茫又错愕。


    很久没见,翟原发现,现在的姜屿眠漂亮的不能用语言形容。


    他想,自己过去果然疯了。


    居然放着姜屿眠这种极品,就只亲亲嘴皮子,什么都没做,反而去招惹林玉宣那个死骗子。


    “来,坐在这儿,”杨修拉开板凳,这是个斜对姜屿眠的位置,“等下你和姜屿眠他们一辆车。”


    翟原敏锐的抓住“他们”,周围都是情侣,剩下两个单身的也是歪瓜裂枣,做过攻略的翟原对本次挽回姜屿眠的计划信心十足。


    然而刚坐下,翟原脸上的笑意就僵住。


    姜屿眠身后,徐勉肴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蓝眼珠子幽幽的像条随时会发疯咬人的恶狗。


    翟原皱眉。


    心情瞬间差到极点。


    第39章


    杨修的好友就是翟原, 刚好就在川西xx县区,刚好一个人旅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姜屿眠看着翟原脸上礼貌温柔的笑意,一下子倒了胃口,


    翟原长得是好看的,但那双眼睛此时此刻透露着某种势在必得的闪光,就算是用笑意压着,姜屿眠还是能敏锐的觉察出来翟原就是奔着他来的,就好像他是什么即将捕获的猎物。


    他放下杯子,手捂了捂肚子, 有点儿反胃,他现在看见翟原已经到了生理性厌恶的程度。


    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这张虚伪的脸, 姜屿眠别开视线, 目光和身边儿表情僵硬尴尬的乌贺对视上, 乌贺朝他转过身来, 使了个眼神,压着嗓音气急败坏的说:“我艹, 怎么是他。我早知道来的人是翟原, 我说什么都不让他过来。”


    “你也不知道, ”姜屿眠就事论事,“我们也是临时加进来的,就算提前知道,也不能真不让他来。”


    “杨修他怎么和翟原有关系, 之前不知道啊,我真服了, 刚刚怎么忘记问名字了。”


    姜屿眠看了眼坐在翟原身边的杨修,低声问:“杨修学的什么专业?”


    乌贺皱了下眉头,“好像是计算机?”


    姜屿眠垂下眼皮避开翟原投来的视线, 说:“翟原家有家科技公司。”


    乌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扭头去看杨修,男生对翟原可谓是热情至极,又是拉开座椅倒水又是嘘寒问暖要不要吃点东西,本以为关系要好,原来是讨好吗?


    乌贺心里一阵恶寒,连带着杨修整儿人都看着不顺眼,杨修好像察觉到什么,扭头对姜屿眠他们笑了下,温声说:“咱们吃的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就继续出发吧,早点到营地,省得后面时间不够用。”


    他本身长相很偏向温柔挂,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很有亲和力,话声刚落下,就有人站起来了边伸懒腰边说:“走吧,待久了都困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起来收拾东西,杨修看向姜屿眠的眼神闪烁着,“屿眠,你车上就你和徐勉肴俩人,翟原就坐你们车吧。”


    姜屿眠垂在桌边的手忽然传来温暖的触感,他垂下眼皮,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正勾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将两双手契在一起。


    男生手背浮着的青筋在阴暗光线下好似蜿蜒的细蛇,又像是细密的线,顺着徐勉肴虚扣在他手背的指尖,紧紧缠绕着姜屿眠的右手,几欲游动钻进他的身体里。


    翟原站起身,不动声色的给了徐勉肴一个警告的眼神,继而对着姜屿眠笑了下,好像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真像是随机加入旅行,担心姜屿眠不接受的普通游客:“我来开车,我有驾照。”


    手被轻轻抓着,薄茧带着炙热的体温蹭着敏感的掌心,细密的痒意和过分的刺激瞬间侵占四肢百骸。


    姜屿眠眼皮轻颤,反手抓住作乱的指尖,禁锢着不让他乱动。


    “你会开车,那就你来开吧。”姜屿眠掀着眼皮看着对面的翟原,“正好勉肴早上开了一上午的车,让他休息休息。”


    翟原脸色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姜屿眠却直接将车钥匙抛给他,脸上是不太客气的笑意,但一张脸实在生的漂亮,讥讽的表情在这样清冷昳丽的脸上却透着别样的风味。


    对视着姜屿眠傲气冷淡的眼睛,心脏不正常的跳动了下,翟原握紧手里的车钥匙,“行,我会好好开的。”


    姜屿眠心里警惕起来,太反常了。


    翟原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都对继续出发没意见,众人便开始向外走去。翟原和杨修等人靠近大门率先出去,姜屿眠等落在后面。


    乌贺脸黑的厉害,看向姜屿眠和徐勉肴的眼神尴尬的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掐死杨修和翟原,“你俩和我换换吧,我和思文和他一辆——”


    “没事儿,”徐勉肴摇摇头,“忽然换车也很麻烦,后面少和他接触,乌贺哥也别放心上,就当他不存在,我们玩我们自己的。”


    乌贺迟疑,姜屿眠点点头,说:“不用特意管他。”


    乌贺见他俩都不放心上,松了口气:“这次算我倏忽,回去请你俩吃饭。”


    “宰你一顿。”姜屿眠语气轻松,就着手将还坐着的徐勉肴拉起来,乌贺看见他牵在一块的手,意外的挑了挑眉梢,低头收拾东西。


    徐勉肴表情不是很好。


    姜屿眠:“这么生气?你俩已经眼神交锋过了?”


    “本来我和你一辆车刚刚好,”徐勉肴满眼嫌弃,攥着姜屿眠手的力气很大,“真不知道自己多烦人,厚着脸皮要和我们一辆车。”


    “也不知道他忽然加进来,想干嘛。”


    “我知道。”


    “干嘛?”


    徐勉肴斩钉截铁道:“他想找你复合。”


    “这?我们闹得那么僵,他还在和林玉宣谈恋爱,怎么会找我复合?”


    姜屿眠额前的红珠子随着吃惊抬头的动作晃开了散落额前的碎发,眼睛微微放大,眼尾上翘,像只错愕小猫。


    他认真的盯着徐勉肴,唇瓣翕张:“我以为他要陷害我,你这怎么看出来的?”


    徐勉肴眉眼中满是戾气和占有欲,语气很不爽:“我从他眼里看出来了,他后悔和你分开了。”


    “心机渣男,还故意制造偶遇。”徐勉肴语气变得严肃,“我在不会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的。”


    姜屿眠眨眨眼,心想,论心机这块儿应该没有人能比过你。


    “如果,住宿咱们三个要住一块呢?”


    徐勉肴认真问:“我能不能打死他?”


    姜屿眠:“好像不太能。”


    徐勉肴强忍着恶心与嫌弃:“我睡你俩中间。”


    姜屿眠:“……”


    他知道徐勉肴的决心了,这很提防了。


    *


    他们出去时,翟原已经在驾驶位坐着了。


    姜屿眠上车就带上了眼罩,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翟原握紧方向盘,瞥了眼副驾驶位的徐勉肴,倒地没说让他滚后面的话。


    车上安静的能当ASMR博主的静音房,姜屿眠本来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但轻微颠簸下,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车辆已经到了xxx营地。


    睁开眼睛,窗外是景色壮美的河湾,其他人已经下车往下搬东西了。


    “姜屿眠,你的东西有哪些,”翟原说,“我帮你搬。”


    姜屿眠看见他这张脸就想到徐勉肴说的,翟原想和他复合,听着他说话就毛骨悚然,揉了揉胳膊,冷淡道:“咱俩好像不太熟吧?同学,你还是去帮你朋友吧?”


    说完,便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身无视翟原,对他身后的徐勉肴说:“下来,收拾东西。”


    他不管翟原黑脸,咣当,关上车门。


    翟原吃瘪,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徐勉肴,咬牙切齿,“你少掺和事。你非得这么膈应我?谁和我不对付,你就和谁好?”


    “你在说什么啊?”徐勉肴语气疑惑:“我们认识吗,翟同学。”


    翟原气不打一处来,“你装什么呢?”


    “有你装吗?”


    “你想求复合?翟家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徐勉肴语气讥讽:“我如果是舅舅,现在就准备要二胎了。”


    心思被猜中,翟原看着徐勉肴幽蓝的眼珠子心头猛跳,低声威胁道:“你少给我作妖,我失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翟原,你个出轨渣男。你哪来的自信,就算我不在你觉得你就能成功了。”


    徐勉肴嘲讽的很直白,翟原握紧方向盘,冷声道:“成不成功,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不算,你就算了?”徐勉肴嗤笑一声,“世界也不是围着你转的,翟原,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啊?”


    “我就是要姜屿眠好,你除了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翟原觉得徐勉肴油盐不进:“你是不是欠揍?”


    “你还想打我?”徐勉肴挑眉,“可以啊,你现在打我,你看屿眠哥心疼谁。”


    翟原从来没有想过,徐勉肴居然还是个心机绿茶。


    他气息不稳的深呼吸几个来回,咬着后槽牙,手紧握着关节发白,倒地也没有挥向徐勉肴那张讨人厌的脸,真要是给他打了留印子,不知道徐勉肴会趁机作什么幺蛾子。


    骂又不能大声骂,打也不能打,翟原警告似的恶狠狠锤了方向盘一把,下车,将门甩上。


    车上,徐勉肴目光落在翟原背影上,表情收敛起来。


    后车镜里姜屿眠一无所知拍照的模样,夕阳余晖下,男生抬头发丝坠落,露出安静精致的侧脸,眼尾浅浅挑着,耳朵泛着淡淡的肉粉色。


    纯净,柔软,与面前静谧流淌的河流一样美好。


    徐勉肴滚了滚嘴里的定制舌钉。


    心情愉悦起来。


    废物翟原,拿什么和他抢。


    *


    徐勉肴一语成谶。


    十个人,准备了五顶帐篷,三对情侣,一对单身狗,一对暧昧男同,刚好分完。


    但是半道加入了翟原,怎么处理这多的一个人的归属就是问题了。


    情侣中有女孩子,当然要情侣在一起,小米付超的帐篷小,睡不开第三个人,但徐勉肴准备的帐篷新而大,甚至睡下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队伍中大二男生对他们暗流涌动的气氛一无所知,随口道:“你们一辆车来的,刚好你们帐篷大,就一起睡呗。”


    乌贺崩溃:“他们又不认识,睡一起好尴尬,要不然让思文和小天一起,杨哥翟原一起,我和屿眠一起。”


    小米诧异:“真麻烦,要倒腾好几个,而且杨哥和小天毕业旅行,你把人家拆开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付超也跟着起哄:“这出来看看星星,亲亲嘴的,分开了太可恶了。”


    小天羞赧:“哎呀哎呀。”


    其他人哄笑。


    杨修也跟着说:“就是分开太可恶了,乌贺真舍得和小文分开啊。正好小姜小徐和小崔都是后来加入咱们野营计划的,他们三个一顶正好,不认识睡几觉就认识了。”


    回旋镖扎的乌贺吐血,笑嘻嘻的把他架高,杨修拿姜屿眠徐勉肴后加入的事情堵他的嘴。


    一直旁观的翟原看情况差不多,走到姜屿眠身边,笑着问:“看来我今晚归你了,同学。”


    这话咋一听没问题。


    仔细一听很暧昧。


    姜屿眠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现在放行李吧。”


    他带着翟原走到搭好的帐篷前,翟原暗喜的掀开帘子,哗啦,对上了一双冷漠嫌弃的蓝眼睛。


    看清帐篷里面的画面,翟原笑容僵住。


    徐勉肴把他的睡袋,铺在了正中间,宛如一道天堑般,硬生生把他和姜屿眠劈开。


    翟原忍着火气,咬牙切齿:“你要睡中间?”


    徐勉肴像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他:“不然呢?”


    “就不能姜屿眠睡中间?”翟原扭头问,“我不想挨着他。”


    “可是我们今天刚认识哎,为什么对徐勉肴火气这么大?”姜屿眠双手抱胸,表情是一种被陌生人过分要求折磨的困扰:“让你住已经很突破底线了,我要挨着不熟悉的人会做噩梦的,翟原同学。”


    眼见姜屿眠要把陌生人剧本演下去,先开始装第一天认识的翟原,只能硬吃下自己造的孽。


    “行吧,我忍忍。”


    徐勉肴给出建议:“忍不了,可以从悬崖上跳下去。”


    翟原:“第一天认识,你就非得这么刻薄的说话?”


    计划全被打乱的徐勉肴憋了满肚子火,嗤笑一声,“不愿意听可以拿枕头闷死自己。”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翟原感觉不用自己动手,徐勉肴半夜就会拿枕头闷死他。


    翟原震惊徐勉肴现在连演都不演了,扭头去看姜屿眠,结果对方漂亮的脸蛋上藏不住看戏的笑意。


    姜屿眠抬着下巴,用惊诧的语气反问:“我们今天才认识哎,你不会指望我替外人出气吧?”


    凭实力把自己作妖成外人的翟原:“……”


    “据我所知,你好像和我都是大三学生啊,”姜屿眠语重心长道,“孩子年龄还小,和你会有代沟,可能你听着会不舒服,这很正常啊,作为学长要包容弟弟啊,多听听就习惯了哈。”


    翟原瞥了眼躲在姜屿眠身后,个子体格比他还大的徐勉肴。


    “……”


    翟原假装没听见,把手里东西往帐篷一扔,钻进去:“好了,我要收拾东西了。”


    第40章


    翟原作为家里独子, 被父母溺爱朋友追捧惯了,自尊心很强,放低姿态来求复合就是赌气, 然而第一天就接连受挫,顺风顺水的翟大少爷逐渐意识到世界不可能围着他转,这种认知的冲击,预期的落差让他心情郁闷的厉害。


    甚至晚上烧烤篝火hapyy,都没来作妖,坐在一旁郁闷的喝酒。


    姜屿眠说无视, 真的能做到无视一个人的存在,他和乌贺徐思文徐勉肴烤肉聊天, 一丁点眼神儿都没有分给翟原。


    “你没事吧, 喝这么多……”杨修忧虑的问, 这大少爷出了事, 他可担不起责任,“你们分手闹得那么僵, 复合也要有个过程的, 心急不了。”


    确实闹得很僵, 就姜屿眠孤冷高傲的性子,愿意让他住进帐篷都是看在乌贺面子上,一种无力感涌上来,翟原捏了捏眼眶, 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失败,有些恼羞的摆手:“别管我……我才不在乎他, 我去睡了。”


    离开篝火地,翟原空腹喝酒,晕的走路晃悠, 稳住身子,他站在黑影里有些怨恨的盯着姜屿眠的背影。


    如果不是姜屿眠不愿意和他睡,他又怎么会去找林玉宣。


    如果不是姜屿眠,他怎么会被林玉宣骗钱,然后被朋友们嘲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和一群神经病野营,还要被徐勉肴那个疯狗嘲讽。


    翟原冷哼一声,掀开门帘,进了帐篷,超徐勉肴背包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泄火气躺下。


    外面篝火旁,徐勉肴转头对上杨修眼睛,很难形容心里的震悚,夜色幽幽中冷不丁的对上一双泛绿光的瞳孔,杨修感觉自己被一头记仇的狼盯上了。


    徐勉肴表情似嘲讽似讥笑,像是看透他的心思,杨修心头狂跳,看到被徐勉肴身体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半条胳膊的姜屿眠,他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紧,借口困了钻进了帐篷。


    徐勉肴拿起一串烤肉,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撒满了致死量的辣椒粉,他瞥了眼身后亮灯的帐篷,眼神闪烁,然后一口咬下去。


    “嘶——”


    姜屿眠正和乌贺玩儿猜丁壳喝酒游戏,刚赢一局,就听到坐在身旁的徐勉肴传来一声低呼,转头看去,徐勉肴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模样。


    姜屿眠看见他手里拿着裹满辣椒粉的肉串,担忧的看着男生紧抿着的嘴唇,夺走他手里的烤串,皱眉问:“你是不是还没好全?”


    徐勉肴微蹙着眉头,喘息有些重,“医生说我好的差不多了。”


    “那怎么会这么痛?”姜屿眠拧开瓶油柑茉莉花茶递给他,“你喝水冲一下。”


    为了不影响欣赏星空夜景,他们主要依赖两堆篝火,点了一小串儿氛围灯,整个营地光线是半昏暗的状态。


    苍穹群星闪闪,凝聚在姜屿眠黑亮的眼眸里,徐勉肴咬了咬舌尖,接过花茶听话的喝了下去。


    “怎么样?”光线昏暗,姜屿眠看不太清,为了确定徐勉肴真的没事儿,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靠,漂亮的眉眼因为担忧轻轻蹙着,“还在痛吗?”


    篝火红光映在他小半张面皮上,细细的小绒毛染上温柔的橘红色,徐勉肴眸色闪烁,垂下眼皮,将饮料放在一旁,“不疼了,哥不用担心,我只是不太能吃辣。”


    他越是平静自然的讲话,姜屿眠越是不相信,觉得徐勉肴只是唬他。


    昏昏夜色下,徐勉肴唇型优越,还沾着一点茶水,火光下闪着暗光,很好看的嘴巴,但他一反常态的紧闭着嘴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姜屿眠想起中午被翟原打断,没能亲眼确定徐勉肴舌头好没好的事情,一种淡淡的遗憾萦绕在心头。


    他下意识的抿了抿舌尖,脑中浮现出那条灵活有力舌头吸裹他的记忆,长而结实,健康发红的舌面订透一枚小小的舌钉,舔砥间跟着舌头搅动,被拖拽着活动,扯的周围肌肉发红,过分的洇着细小血丝,残忍又情/色。


    画面似乎能传递感觉,小腹有些痒,搭在膝上的手指抓紧裤子,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烧的旺的篝火。


    徐勉肴跟着看了眼,目光又落在姜屿眠紧抓裤子的手上,细长的指节很无措的扣着膝盖,指尖用力绷得粉白,掌心却弓着虚虚盖着腿肉,很难耐别扭的模样。


    “哥,在看什么?”


    徐勉肴微哑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在耳边,木材清脆的暴烈开,胡思乱想的姜屿眠像被抓包似的呼吸一颤。


    “没……没看什么,”他扭过头对上徐勉肴眼睛,抓着衣服的手攥的更紧了,“你真没问题吗。”


    姜屿眠转移换题,“要吃点儿消炎药吗?”


    “真的不没事,我有好好保养的,”徐勉肴紧闭的嘴巴张合着,晦暗不明的光线下,细小的闪光若隐若现,“哥关心我好开心。中午吃饭,本想给你瞧瞧,让你放心,结果被打断了。”


    徐勉肴眉骨高,灼亮的火光只能在他俊朗的面颊上留下大片阴影,将那双深邃的蓝眼睛藏在里面,无形中反倒蒙上一层阴郁神秘的纱。


    姜屿眠被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徐勉肴声音放轻放低,说话的腔调像是有团棉花将姜屿眠裹进去。


    “屿眠哥,要不要现在看看,重新确认一下它的状况?”


    姜屿眠攥紧指尖,莫名紧张:“……在这里吗?”


    徐勉肴看着他低声反问:“这里不可以吗?”


    姜屿眠眼皮一跳,耳根子热的好像篝火烧到了他身上,有些狼狈的别开视线。


    “这人好多……”他呼吸变快,胸脯起伏着,“你那样给我看……不太体面。”


    “那我们躲起来?”


    他攥紧膝头的手指被轻轻拨开,男生骨节分明的指节反向插开姜屿眠的手指,探进手心与布料之间,覆着薄薄茧子的指尖贴在掌心。


    灼热的指腹轻飘飘的扫弄了掌心。


    酥麻痒意密匝匝的钻进后腰椎骨,噼里啪啦在身体里炸出花,敏感的腰眼儿像是被挠了下,猛地一酸。


    姜屿眠身体猛地绷紧,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生。


    他声音轻而缱绻,微微沙哑的质感宛如海浪拍打白沙发出的磨砺感,“偷偷的看?”


    海浪卷住了姜屿眠的脚踝,痴缠不放,把他拖进了潮湿中。


    徐勉肴却对他笑了下,幽蓝的眼珠闪着奇异的光亮。


    心脏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姜屿眠点了头。


    *


    越野车安静的停在远离营地的位置,黑暗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静谧的只有不见踪影小虫的低鸣。


    帐篷原本私密的,但撞入了不速之客,于是地点被改变。


    后备箱盖大敞着,姜屿眠坐在车尾,双腿悬空,轻轻晃着。


    微凉的夜风吹拂在面颊上,发丝乱打在眼皮上,有些扎眼,姜屿眠下意识闭眼侧脸颊去躲开夜风。


    膝盖被抵住,摇晃的腿顿住,贴到膝头的肌肉紧实有力,姜屿眠睫毛颤动,往里推,滑到大腿内侧。两层薄薄的布料隔不开什么,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涌进紧绷的身体里,肱四头肌不由自主的抽动颤抖。


    姜屿眠掀开眼皮,目光落在双腿之间,应该空荡的位置,出现了修长结实的双腿,攒劲的腰,视线上滑,背心被鼓囊的胸肌撑出令人口干舌燥的弧度。


    视线相交,男生喉结异常明显的滚了下。


    姜屿眠呼吸紧了下,脑子一片空白,撑在车兜的掌心不由自主的收紧。


    好奇怪的感觉。


    只是来看看徐勉肴的舌头,确定他健康无恙的,怎么就这么热呢。


    好怪。


    他们意图很正经的……


    对吧……


    姜屿眠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的抬头,“……你一定要这么站吗?”


    徐勉肴眨了眨眼睛,语气疑惑:“那样?”


    他说着动了动腿,姜屿眠被抵住的腿也跟着动,右脚晃着踢在徐勉肴小腿上。


    他好像后知后觉的问:“屿眠哥是说这么样吗?我站在你双腿中间——”


    姜屿眠伸手去捂他的嘴,“你能知道就好,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他面红耳赤的控诉,注意力全放在徐勉肴嘴上了,全然无视自己挺直腰几乎要趴徐勉肴身上的事实,抬起的下巴刚好悬空抵在徐勉肴鼓囊的胸肌中,从徐勉肴的视角看去,像一只张牙舞爪埋胸的小猫。


    小猫爪爪柔软,眼神对视,徐勉肴狼狈的身体微僵。


    他眼神示意,姜屿眠一开始还没能理解什么意思,直到他垂眼,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于投怀送抱的姿势贴着徐勉肴。


    他猛地后撤,脸上瞬间滚热,对上徐勉肴藏不住愉悦的眼神儿,姜屿眠有些恼羞的拿大腿撞他。


    “你出去。”


    清冽的嗓音被害羞熏的发软,瞪他的眼睛水亮澄澈,即便有些害羞,还是干净无辜的。


    徐勉肴狼狈的调整呼吸,心一横伸手摁住乱蹬的大腿,“不要。”


    姜屿眠不可置信。


    “屿眠哥不是想看我吗?”站在身前的男生垂着头,语气竟然有点儿委屈,“这个姿势哥的视野最好了,我不动。”


    姜屿眠反倒冷静下来了:“……你再装。”


    心思被拆穿徐勉肴也不尴尬,脸部红心不跳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他反扣着手心,姜屿眠只能看见透着淡淡青筋的手背。


    “这是什么?”


    徐勉肴朝他伸了下手,依旧反扣着,低声说:“让哥消气的东西。”


    神神秘秘的东西宛如潘多拉的魔盒,姜屿眠自觉不对劲,但好奇心上来,依旧不受控的被诱惑。


    他伸出手,徐勉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心。


    那是一个类似于电子遥控器的玫红色心形物体。


    “这是什么?”


    “电子遥控器。”


    姜屿眠迷茫的眨眨眼,抬头看他,“控制什么?”


    “舌钉,我嘴里的定制舌钉。”徐勉肴垂着眼皮静静的瞧着他,“打开之后,舌钉会震动。”


    姜屿眠瞳孔猛缩,掌心的遥控器简直烫手。


    “我……不是你……”他语无伦次,“你为什么定制这种,啊不是…你我……”


    好变态啊。


    “屿眠哥,难道不想看看吗?”


    姜屿眠嘴里的话一下子被堵住。


    他连徐勉肴一动不动依旧站在他□□的姿势都忘了,注意力全在徐勉肴嘴上。


    姜屿眠其实已经不太能思考到底为什么会沉默了,这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还没见过会动的舌钉,更没自己拿着遥控器操纵过。


    可是同意的话,一旦从他嘴里说出来,他们纯粹单纯无污染的口腔检查,就会不受控制的变颜色。


    变成下流的玫红色。


    虽然但是,姜屿眠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想,自己喝了酒,或许可以把心里不太正常的欲望歪到酒精的催发作用上,也许明天可以再次假装断片儿了。


    是吧,一个喝酒断片的人,是记不住和好朋友躲在没人的野越车上研究会动的舌钉的。


    指尖不由自主的摩挲着遥控器按钮的凸起,姜屿眠感觉自己已经醉了,所以他可以是无忌惮的理所应当的做点不太正常的事情。


    他假装看不懂徐勉肴眼底的希冀,绷着一张绯红的小脸,矜持的抬了抬下巴。


    徐勉肴一向直白荡然,现在也学不会装矜持。


    “哥就知道屿眠哥会想看的,”他笑了下,微微俯身,张开了嘴巴。


    后备厢的车顶是米色的,有点儿昏,让姜屿眠觉得自己晕头转向,但也很亮,足够他看清徐勉肴嘴里的样子。


    和记忆力的模样相差无几,厚实的舌头,往外探会变得薄而长,整条舌泛着健康年轻的粉色,舌尖往里一指的位置穿着一枚宝蓝色钻石舌钉,结结实实嵌在舌面正当中,随着舌头的外探折射着细碎的闪光,就好像是生长在徐勉肴身体上的第三只蓝眼睛。


    徐勉肴低了低头,距离更加接近,视野也更加清晰,男生抬起舌尖,舌根下箍着一个小小的胶囊状的银色物体,通过舌钉柱和宝石扭在一起,一起穿透他的舌面。


    即便是对舌钉一窍不通的姜屿眠,此时此刻也能意识到,那银色胶囊状的物体,就是连接他手中控制器的震动体。


    意识到这一点,姜屿眠一下子难耐起来。


    “我……”他有些焦躁纠结的看向徐勉肴求助。


    “可以的,”徐勉肴握住他拿着遥控器的手,摁了下指节,“屿眠哥可以尝试控制我的。”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姜屿眠被托举着到了主导者位置。


    他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在徐勉肴鼓励的眼神中,一咬牙,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几乎是同一时刻,徐勉肴舌下的震动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着,嗡嗡嗡的震动声直白的传到耳朵里。


    徐勉肴虽然没有吭声,但姜屿眠眼睁睁的看着他喉结猛地上下滚动,很刺激的模样。


    他心里忽然生出诡异的满足感。


    爽的不正常。


    姜屿眠攥紧手里的遥控器,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徐勉肴眼睛上飘。他微微蹙眉,应该是不适,但蓝眼珠盛着浓重的兴奋狂热,看向姜屿眠的目光比嘴里会动的宝石正经不到哪里去。


    姜屿眠问:“你为什么会打舌钉?”


    “因为我有口欲症。”


    “口欲?”姜屿眠很意外,想了下说,“婴儿时期没有通过口腔吸吮获得足够的满足感,长大出现补偿作用,焦虑或者兴奋的时候喜欢往嘴里填满东西。你是这样?”


    “差不多,但我不喜欢吃东西,”徐勉肴说,“所以我一直在吃药控制这种状态。”


    姜屿眠立刻想到他冰箱里储存的一大堆药瓶:“所以你不失眠啊。”


    “我睡眠质量很好,”徐勉肴抿着唇,“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弥补,频翻吃药会让你担心的,我就换了法子,去打舌钉。嘴里有异物感,能够大大缓解我病。我是撒谎,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变态。”


    “可是,这很正常,”患有比徐勉肴更怪病的姜屿眠觉得他这种操作很奇怪,“你其他操作也不算太正常,说实话,你直接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男生握他的手收紧,眼神躲闪,很羞耻的样子。


    姜屿眠晃晃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徐勉肴小腿,“你放心说吧,你的变态程度,我还是能接受的。”


    “那我说了。”


    姜屿眠点头。


    “我和其他患者不太一样,是看见你之后才发病的。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咬你一口。后面只要我想到你,就会发病,想要吃东西…”


    “但是又不能真的吃掉屿眠哥,所以只能吃药控制着,以前接触少药物还能起效,现在不太管用了。”


    “医生说,口欲强的人,性/欲也会很强。”


    姜屿眠听的耳朵发热。


    “我和哥成了好朋友,总不能看到你就变态的把你绑了……”徐勉肴语气极为遗憾,又很委屈:“我不想吓到哥,所以就撒了慌。也不想继续用失眠的借口搪塞你,让你看见我吃药就担心,找朋友问了法子,就打了舌钉。这种异物感,能够替代我想含哥身体部位的欲望。”


    他一改躲闪模样,直勾勾的盯着姜屿眠:“哥,真的不会被我吓到吗?”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很扭曲,但是我不会违背哥的意愿,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徐勉肴攥着姜屿眠的手力气很大,一副生怕姜屿眠被吓到跑了的架势,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哥能不能不觉得我恶心。”


    姜屿眠内心还在震惊当中,一时间没能立刻回话,徐勉肴见他走神,沉默闭上了嘴。


    所有声响都被闷在徐勉肴口腔中,他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姜屿眠知道那舌钉还在情/色的震动。


    高大的家伙耷拉着脑袋站在姜屿眠□□,眼神希冀又紧张的盯着他看,姜屿眠摩挲了下手里遥控器,觉得失魂落魄的徐勉肴像条拆家后担心被主人扔掉的大狗。


    “我是有点儿被吓到了。”


    徐勉肴眼神以肉眼可见速度黯淡下来。


    有着更为变态奇怪病症的姜屿眠满意的哼笑了下,双手后撑着车兜,歪着脑袋看他,“但是还能接受。”


    徐勉肴他抿着唇问:“哥真不觉得我变态?”


    “你自己说,现在的你说的话和刚打完舌钉第一晚干的事儿,那个更变态?”


    一颗心骤然提到心口,又被姜屿眠轻飘飘的一句话解救回到肚里。


    “幸好,屿眠哥心好软。”


    “我怎么觉得不是我心软的问题呢,”姜屿眠晃了晃脚,踢着徐勉肴小腿:“没准是被你之前又要当小三又要这样那样的脱敏治疗的阈限降低了呢。”


    徐勉肴看着他懒洋洋的模样,彻底松了口气。


    “给你吧,”姜屿眠关掉舌钉震动模式,将控制器递过去,“确你真没事就放心了,你坦白了,也该松了口气吧。”


    徐勉肴没接:“我还有两件事情没和你坦白。”


    “什么?”


    “长按三秒,舌钉可以边震动边释放微电流。”


    姜屿眠再次震惊的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好像情/趣/玩具。


    玫红心形的控制器躺在他手心,越看越不正经,简直烫伤。


    姜屿眠不敢想细想:“要抑止口欲就普通款式就好,你为什么要定制这种……”


    “我想野营晚上用来着。”


    姜屿眠眨眨眼:“……和我吗?”


    徐勉肴看着他没说话,姜屿眠表情怪起来,绷着小脸表情严肃的注视着掌心中的玫红遥控器。


    这就是情/趣/玩具遥控器吧。


    “徐勉肴你个大变态,”姜屿眠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你出来玩还带这个!”


    “可是这是必需品,”徐勉肴语气很认真,也很大胆:“我成功过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要从各个方面都伺候好屿眠哥。”


    小腹酥酥麻麻的,姜屿眠燥的说出不话来,瞪了他半天,才很憋屈的蹦出来一句:“帐篷里有人,你想的美。”


    徐勉肴脸一下子就黑了:“真想拿枕头闷死他。”


    “不行,”姜屿眠斩钉截铁:“我不要违法犯罪的小狗。”


    徐勉肴立刻改口:“那好吧,我听哥的。”


    他重新握住了姜屿眠的手,带着姜屿眠的手指摁在开关键上,没有摁下去,而是用掌心一下一下捏着姜屿眠的手背。


    “一点点微弱的电流,不疼,只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会很舒服的。”


    姜屿眠听的面红耳赤:“我问你了吗,你就说,舌钉在你嘴里,和我讲这些有什么用。”


    徐勉肴手背浮鼓的青筋化成细长的藤蔓紧缠着姜屿眠,眼睛如同海妖瞳孔般妖异蛊惑,“哥试一试就知道了。”


    姜屿眠倒吸凉气:“……在这儿?”


    “计划被打断之后,只有这里没有其他人啊,回去又要和其他东西凑一块了。”


    徐勉肴这家伙到底在他讲完一起野营后想了什么东西。


    姜屿眠忽然意识到他现在的双腿被徐勉肴分开的姿势很危险,只要徐勉肴想,他就能被牢牢的摁住任他为所欲为,他呼吸乱起来,悬空的腿乱蹬了下,有些慌乱羞耻的提醒。


    “他们忽然过来,怎么办,我们明天不活了?”


    徐勉肴却转了转眼珠,看着他紧张护肚皮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说的是能不能和哥接吻。”


    姜屿眠守护裤子的动作僵住。


    “屿眠哥在想什么?”


    姜屿眠绷着脸不说话:“……”


    徐勉肴伸手摁了下姜屿眠的小腹,肉肉的,软软的,摁下去像摸到了棉花,回手还会弹一下:“哥的脸好红,哥很热吗?还是,屿眠哥哥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被抓包想涩涩的姜屿眠脸颊泛红,气息乱糟糟的拍开了徐勉肴得寸进尺的狗爪子。


    “什么都没想,不给你亲。”


    哥脸红红的,好可爱。肚皮也薄薄的,也会羞红吗?”


    “反正你不会知道。”


    “那不一定哦,”徐勉肴俯下身子,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笑意,“等哥睡着,我会偷偷掀开被子,看看哥的肚皮是不是也会一碰就会红。就算不会红也没关系,我可以悄悄的把哥肚皮舔红,其他的地方也有可能被我吃掉,只要等哥睡醒消下印子,哥就不会知道我做过什么。”


    姜屿眠呆呆的看着他眼里兴奋的狂热,自觉徐勉肴没在撒谎,这家伙心理阴暗又扭曲的,痴汉劲儿疯起来真的刚做出来这种下流的事情来。


    姜屿眠抬手扇了他脸颊一下,啪,徐勉肴下巴出现淡淡的红印,“臭狗,不准偷偷舔我。”


    “听到没有?”


    姜屿眠强装镇定的时候绝对是最吸引馋狗的时候,粉白玉如的身体会紧张的发红,眼睛湿漉漉的像无助小鹿,睫毛微颤着特别可爱。


    “我以后不偷偷舔哥了。”


    徐勉肴蹙着眉,呼吸很重:“哥能不能开电流电我,我口欲症发作了。”


    口欲症发作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姜屿眠攥紧遥控器,果断摁下控制键,嗡嗡的声音从徐勉肴嘴里传出来,他长摁三秒,徐勉肴眉头皱的更紧了,好像还难受。


    “你是不是伤口没好全啊,就是肉里面,”姜屿眠不太放心,“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舒服的样子。”


    徐勉肴摇头:“不舒服才可能压住欲望。”


    “那你吃药已经不管用了?”


    徐勉肴点头,没有讲话。


    姜屿眠皱起眉来。


    他瞥了眼天空,万里无云的模样,这个季节的川西是多雨天,姜屿眠口袋里也放在抑止皮肤饥渴症的药物。


    尽管不是姜屿眠本人带给徐勉肴痛苦,但他现在看着徐勉肴强忍欲望的模样,心里不自觉的背负上了一种罪恶感。


    他其实能够共情,徐勉肴这种不受控生出欲望又得不到满足只能用药用类似于自残的方式抑止的感觉。


    空虚,难受,痛苦,有时候会不想活了。


    更别说,徐勉肴不适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渴望他产生的。


    姜屿眠心乱糟糟的,他想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很正常的对吧。徐勉肴上次也帮了他,他有来有往,很合法合规吧。而且他今晚喝了酒,睡醒了第二天的姜屿眠是会断片的,所以夜晚放纵一下,也没什么负担对吧。


    徐勉肴默不住声地看着姜屿眠纠结的表情,感受着舌面传来的微微痛痒感,他低头紧握住姜屿眠的手,安慰着说:“屿眠哥不用担心我,我忍一会儿就好了。”


    说的好憋屈,姜屿眠摇摆的念头一下子确定了,他反握着徐勉肴手腕,将他往身前一扯。


    “谁说让你忍了?”


    徐勉肴小声说:“可是——”


    姜屿眠直接上手掐他脖子,“别演了小狗。”


    徐勉肴噤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姜屿眠手上用力劲儿,憋得他一张俊脸通红,等到徐勉肴快窒息昏倒前泄了力。


    男生涨红着脸咳嗽:“屿眠哥……咳咳……”


    姜屿眠瞥了眼身前鼓囊起来的大东西,心情很微妙,又耻又爽的,幸好他也不太正常,就喜欢徐勉肴生理心理反应都有他掌控,要不然面对徐勉肴这么个狂热痴汉,早就报警抓人了。


    他趁着徐勉肴大口呼吸喘气,悄悄挪屁股往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后,继续撑着高贵冷艳的表情,抬起膝盖蹭了蹭男生攒劲结实的大腿。


    徐勉肴措不及防的僵住,他抬头,男生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掀着眼皮看他,瞳孔黑而深,艳红的嘴巴张合着,吐出命令:“徐勉肴,亲我。我觉得舒服,就和你在一起。”


    徐勉肴呆愣住。


    “不亲吗?”姜屿眠晃了下腿,语气变得很快,“那算了——唔——”


    唇瓣被堵住,震动力道十足的舌尖强势有力的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裹着姜屿眠来不及反应的舌尖,粗暴的舔/砥吸/吮起来。


    姜屿眠瞪大眼睛,呼吸声和呜咽声根本溢不出口,便被生出的口水一起被吞了下去。


    从来没有被搅弄过的柔嫩舌尖被紧紧缠住,肉与肉贴合的颤栗被细密的电流放大,灼热的舌头肆无忌惮在口腔搅动,嗡嗡嗡振动声混着潮湿黏腻的水渍声往大脑中钻。


    太凶太狠了,徐勉肴恨不得把他活吃下去。


    姜屿眠颤栗呜咽的后仰头,想要躲开这暴戾的舌吻,然而后颈被禁锢住,徐勉肴宽大的掌心严丝合缝的贴着他后颈肉,粗粝的茧子摸的他浑身发抖,过高的体温灼烫的他几乎融化。


    粗粝的舌钉毫无阻隔的刮弄着敏感的上颌,钻石舌钉被用来来回□□,有些微痛但舌面很快舔砥过颌面,密匝匝的痒意瞬间盖过细微的痛感,力道又大又猛,姜屿眠整个人被舔的根本撑住身体,泄力的往后仰,但仰也躲不开狂热灵活的唇舌,他整个人落入徐勉肴结实有力的臂弯里,被抱着侵占柔嫩的口腔。


    但徐勉肴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肉的恶犬,逮住香软甜腻的粉肉就不松口,虎口卡着姜屿眠的后脑往上送,环在腰上的大掌也陪着揉捏他敏感的腰肢,拇指摩挲着卡在凹陷的腰窝里,粗粝的指腹旋着圈儿用力揉摁。


    姜屿眠后腰猛地一酸,上下电流一起穿通四肢百骸,心脏都被电的酥麻酸软。


    “慢点…”


    但徐勉肴充耳不闻。


    承受不住过分刺激的姜屿眠呜咽着抽气,细碎的哭腔从口中溢出。姜屿眠慌乱的去关舌钉,但手上抚上一双更为灼热的大掌,裹挟着他的手指,将等级推到了最大档。


    涎水不受控的从交缠搅弄的唇舌中溢出,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程度刺激的身体不知所措的颤栗发抖,姜屿眠瞳孔猛缩,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呜呜……”


    搅的口腔和灵魂都翻天覆地的恶劣舌头终于良心发现的停了下来,徐勉肴关掉遥控器,舌尖退出姜屿眠的口腔,含着他殷红发肿的唇瓣轻轻磨了几下,安抚似的顺着他颤栗不止的后背。


    “好生涩,”徐勉肴爱怜的吻着姜屿眠眼尾要掉不掉的泪珠,姜屿眠唇边还挂着吞咽不急溢出的口水,将他唇瓣染得晶亮,“眠眠笨笨的,连口水都吞不下去。”


    眼泪还颤栗感还止不住的往上涌,姜屿眠偏头咬住徐勉肴擦他嘴唇的手指,用了力气,咬出了血珠。


    血液混着口水将他唇瓣染得暧昧又色/情。


    姜屿眠想掐他脖子,但整个人都使不上劲儿,带着哭腔骂道:“我又没和别人这么亲过,我怎么会咽。”


    徐勉肴眼中冒着极度兴奋的光亮,一张脸潮红的不正常。


    姜屿眠心中警铃大作,他用腿去踢,但大腿根被结实的攥住,皮肉痉挛,徐勉肴握着他的腿,彻底挤到他身前,大手一捞,姜屿眠整个人被他还抱起来。


    眼前一花,便被换了个位置,徐勉肴靠坐在后备箱上,而他结结实实的坐在徐勉肴怀里。


    姜屿眠眼皮狂跳:“你……”


    “宝宝。”


    徐勉肴迷恋的细吻着他的眼皮,护在后背的大掌缓慢的安抚着,动作轻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


    “好喜欢好喜欢你。”


    姜屿眠挣扎的动作顿住,对视着徐勉肴盛满虔诚爱意的眼睛,别扭的抿了抿唇。


    “喜欢也不能这样凶。”


    徐勉肴心软是一塌糊涂:“好乖。”


    姜屿眠把脸埋他颈窝里,张嘴恶狠狠咬了徐勉肴一口。


    “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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