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珠被那串钥匙砸得头一偏,脸颊泛起一道红痕。
他垂眸看了一眼落在腿上的钥匙,半晌牵了牵唇角:“那我谢谢应少爷了。”
应承宴见他笑,以为自己把人哄好了,凑过去龇牙咧嘴地威胁他:“再有下次,我真就不管你了。”
谢萦珠捡起钥匙,闻言柔声道:“我哪敢再惹你生气。”
应承宴越琢磨他这话越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自己,“啧”了一声,目光落在谢萦珠的唇上。
刚刚谢萦珠在雨中冻得嘴唇发紫,现在养回了一点血色,看上去相当红润,像草莓果冻。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我是不是该给你点惩罚?”
谢萦珠扬起眉,有些意外:“我以为刚刚就是了。”
“你接过吻吗?”应承宴忽然问他。
谢萦珠眯起眼,声音像带着钩子:“当然啊,像那些个陈老板,王老板......”
他手腕忽然一疼,再抬眸时应承宴已经欺近他,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贴得很近。
“那你之前说过的那个珠宝老板呢?”应承宴不依不饶地问他,“他亲过你没有。”
谢萦珠被他逼到车门边,笑着推拒他:“让我想想......”
他的指尖划过应承宴的侧脸,轻轻抚过对方的唇,在对方的眼中浮现出不耐之前说:“好像没有诶。”
应承宴眸中掠过一道自得的笑,低声说:“以后也不许。”
谢萦珠挑眉:“什么?”
“我说以后他也不许亲你,”应承宴掐着他的下巴,“不只是他,还有那些和你在一起过的其他人,都不许。”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就好像如果下一秒谢萦珠敢说“不”,他的手就能狠狠掐上谢萦珠的脖子。
下一秒,应承宴吻上了谢萦珠的唇。
过去那些小男生往他身边贴的时候,他嫌弃他们被别人包过,觉得他们脏,连牵手都不爱牵,更别提更亲密的接触,可谢萦珠和这些人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却就是让他想牢牢地将人霸占在身边。
他丝毫没有接吻的技巧,在谢萦珠的唇上又咬又啃。谢萦珠蹙着眉将他推开,轻轻舔了舔被他咬出伤痕的唇角,眸中满是明显的不快。
应承宴看着他这副表情,忽然觉得如果能把他亲哭,谢萦珠应该也会哭得很好看。
“怎么?不给我亲?”应承宴嗤笑一声。
他正准备发作,却听对方温温柔柔地小声说:“你把我弄疼了,到底会不会啊?”
应承宴嘴硬说自己“会”,却被人看穿,无情地嘲笑:“我看应少爷这方面经验应该是挺少的。”
“那谢老师教教我呗,”应承宴冷笑,“我......”
他还没说完,那人就揽着他的肩,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应承宴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没亲过嘴不知道怎么亲,也不愿意听谢萦珠的情史,但临到阵前脑子却很坦诚地希望谢萦珠能将过去的那些经验用到他身上。
谢萦珠的吻很温柔,像润物无声的雨,细密地落在应承宴唇上。应承宴原本还抱着观望谢萦珠吻技的心思,却在他舌尖扫过自己唇缝的时候乱了心跳,打鼓似的撞在胸口。
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呼吸,猛地扣住谢萦珠的腰,不太满足于谢萦珠调情似的浅尝辄止,正要更进一步时,对方却忽地把他推开了。
唇上柔软的触感一刹间消失,应承宴有些茫然地抬眸,表情罕见的有些脆弱。
“好了,该回家了。”
谢萦珠接过吻的唇泛着水光,比先前还红润,更像果冻了:“今天演了两场,好累。”
应承宴扬起眉:“这就结束了?谢老师也不像自己说的那么有经验啊。”
谢萦珠笑了,指尖抵着应承宴的唇,眨了眨眼:“再继续下去就得收另外的钱了,大少爷。”
应承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爽,谢萦珠以为他又要发作,却见那人默默地重新发动了车子,而后哑着声音道:“行,你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回来?”谢萦珠问,“你要去哪?”
应承宴似乎不想告诉他太多,只言简意赅地答道:“出差。”
他说完后顿了顿,又低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和之前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半点交集,你就给我等着。”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谢萦珠忽然开口:“应承宴。”
应承宴似乎心情还不错,尾调轻盈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谢萦珠问,“不然怎么一会儿要我吃醋,一会儿又连我的社交圈都要管,我和谁有交集不用跟你打报告吧?”
“喜欢你?开什么玩笑。”
应承宴的声音忽然拔高:“有点太自作多情了吧,谢老师,你收了我的钱,现在是我的东西,不让别人碰怎么了?”
他说完,好像还没解气似的,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和他们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
应承宴闲的时候很闲,一天能想出八百种花样折腾谢萦珠,比如忽然想吃某家店的甜品,谢萦珠就在炎炎烈日下地铁转公交去港城另一头给他买。忙的时候也很忙,前一天说要出差,第二天早上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留发烧的谢萦珠一个人在公寓里。
那天晚上回来谢萦珠嗓子就不舒服,早早地就歇下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发疼,冷得直打哆嗦,喊了好几声应承宴的名字也没回应,一睁眼才发现人早走了,甚至连个便签都没给他留。
他挣扎着爬起来量了体温,发现烧到了39度,想给自己烧壶热水吃药,结果手没拿稳,玻璃杯在地上摔碎了。他又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将就着凉水吃了药。
好在他替班的那个演员痊愈了,谢萦珠理所当然地请了年假,在家里好好休养生息。
而这几天应承宴也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个电话。
谢萦珠知道应少爷贵人多忘事,他也没想着能短短两三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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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应承宴捧在心尖上的宝贝,什么事都得从长计议。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耽误时间。
他歇了四五天,终于养好了身体,在雾港老板的三催四请下溜溜达达地回了剧院。
今天上的是雾港的新剧,票卖的还不错,前排都满了。谢萦珠端着保温杯,坐在一边和剧院老板聊天,给新剧提了提意见。
“对了,一会儿你别急着走,”老板说,“有个白金卡会员堵了你好几天了,说什么非得和你合影签名。”
雾港剧院的会员制分银卡,金卡,钻卡,黑卡和白金卡,这是最高档位的会员,至少一年得充几十万。
谢萦珠扶额,轻声道:“可是我今天不舒服。”
“就拍个照,”老板也很为难,“怎么劝都劝不走,你就当帮哥一个忙行不?”
谢萦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台上的演员一牵手谢幕,他就立刻起身,不愿再多待一秒钟。
可还没等他逃到后台,就听见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谢老师!”
谢萦珠回头,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醉鬼正往自己这边走:“谢老师,您前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没来啊?”
这大概就是老板口中的那个非要和他合影签名的白金卡剧迷。
他蹙眉:“剧院不让饮酒,您喝醉了,要是想合影的话下次吧,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醉鬼一把抓住了胳膊。
“谢老师,我是你粉丝,”醉鬼嘟嘟囔囔道,“就合个影么,求你了。”
雾港有规定的合影签名时间,一般是当场的剧结束后有卡司返场合影的时间。如果这个人真的想和他合影,那大可以等他上班的时候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走廊里拉拉扯扯。
他力气很大,谢萦珠挣不开,又不能和醉鬼讲道理,只能耐着性子警告:“先生,您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要喊保安了。”
“我无理取闹?我是白金卡会员!”
醉鬼高声道:“合个影都不行,在假清高什么?谁没听说过你被人包了啊?和我装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力,将他狠狠地扯开。他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萦珠抬头,看见应承宴一身黑站在自己对面,手上还拿了一束玫瑰花。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谢萦珠还没说话,就见应承宴忽然笑了。
这笑他很熟悉,上辈子每次要折磨他之前,应承宴都是这么笑的。
他把手上那束玫瑰丢在地上,冷声对谢萦珠说:“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和他们说话?你在这里跟他拉拉扯扯什么呢?”
摔在地上的醉鬼正要说话,忽地尖叫哀嚎起来。
应承宴像是没看见他放在地上的手,不仅踩了上去,甚至还用鞋跟碾了碾。
可他像没听见那人的哀嚎声一样,阴森森地看着谢萦珠,轻声道:“谢老师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