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控魂术也快要对你无效了。”
天机阁主萧玳那张英俊却沉郁的脸映入眼帘,谈黛涣散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阁主怎么来了?”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好奇,你利用起路舒还顺手吗?”萧玳捏起谈黛的下巴,阴测测地开口。
谈黛冷笑着回敬:“这与您无关,您只需知道战争可能已降低就是了。”
天机阁诸水镜内影像与推演结果直通阁内“枢镜”,故而实际上,萧玳只需坐镇阁内,便可监控谈黛的推演结果。
枢镜形状亦如铜镜,只是比寻常水镜大很多。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汇集至阁内的四海秘闻每日将由七十二名“书”分作三班记录。礼门审阅“书”所记录的内容后,择其要事,由长老、次老与阁主共同于推演室“枢镜”之上推演出最有利于将来的计划。随后,阁众执行计划,以伸张正义,维护天下太平。
换句话来说,枢镜相当于天机阁的大脑,掌握全部信息与推演结果。而阁众若要使用水镜推演,则需申请调用枢镜内的信息,这需得到吏门的批准。
“呵,要不要我亲自去问问他?”萧玳语带威胁。
谈黛用力掰开他钳梏的手,冷冷地道:“你别动他。”
萧玳面色不悦,“别忘记你的身份。”
“我知道我是谁,”谈黛定定地看着他,“倒是您在焦虑什么?”
“焦虑?”萧玳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轻蔑道,“笑话!”
谈黛不置可否地轻轻推开他,想要去拿不远处桌上的茶杯。可她才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昏,应是强行摆脱控魂术的副作用。
萧玳下意识去扶她,却被断然甩开了手。
不等萧玳发作,敲门声适时响起。
“是谁?”谈黛向萧玳扬扬下巴,示意他找个地方避避。
“谈姑娘,是我。”
“是路舒,你快走!”谈黛低声催促道。
不料,这位阁主大人竟丝毫没有暴露身份的觉悟,反倒优哉游哉地在圆椅上坐下,泰然自若地整理起衣袖。
谈黛:“……”
她本就只穿着一身中衣,经过适才一番折腾更是形容不整。他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她这样想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玳一眼,行至他面前。
“嗯?”萧玳挑眉。
她抬起一只纤纤素手,缓缓抽出头上的银簪,冲他一笑。随后,她对着门口故作慌乱地高声喊道:“有贼人!路大人救我!”
“哼,真是长本事了。”萧玳冷笑,三步并作两步翻窗而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味。
几乎同时,门扇被猛地推开,路舒持刀闯入。他警惕地四下探看,却不见歹人的影子。
“已经跑了。”谈黛指指大开的窗户,轻声道,“罢了,想必他是一时糊涂,况且我也没什么事,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路舒略一皱眉。这香气,他虽算不上精通香料,却也知道寻常贼人可用不起这檀香。
下一瞬,他的视线落在谈黛身上。只见她衣衫单薄,发髻散乱,额上尚有一层未曾散去的薄汗。
他连忙移开视线,取下衣架上的外袍替她披上。
“仔细受风。怎能不追究,那贼人的样貌你可看清了。”
谈黛裹紧了袍子,假装惊魂未定地摇头,“当日悦来客栈贼人行刺,路大人不也没有追究吗?”
“这不一样。”
“何处不同?”
路舒一时无言。
谈黛轻笑,偏过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路舒终于开口道:“谈姑娘,我来便是想同你说,朝堂波云诡谲,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无数百姓与同僚的命运,故而我必须谨慎行事。”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或许有一天,他们不需要我了,到那时,我定会尽力对你知无不言。只是……”
只是,在那个位置上,有些秘密是他必须带进棺材里的,终其一生都无法对任何人言说,哪怕对方是至亲至爱。
个中滋味,如人饮水。
罢了,就这样吧。这世间就是有很多事是无法深究的。
“我明白,路大人。”谈黛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手指摩挲着杯口,“可王姐是我的多年金兰,她的人品我十分清楚,所以我一定会帮她查清钱桂玉之死的真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理解你对她的感情,但总不要引火烧身才好。”路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852|1700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声道。
他这话说得没由头,仿佛他知道什么隐情似的。
谈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路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她这边线索全部断了,只能指望官府昨日搜检出的证据与讯问中的证词。
“从王氏丝绸生意的源头查起。”
不妙,这是下下策,意味着官府那边其实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
周村位于南汶县城正北十几里之处,一场雪过后,光秃秃的树枝与破旧的茅草檐间,尽是萧索景象。
周老汉缩着脖子推开蚕室吱呀作响的木门。说是蚕室,其实不过一间泛着霉味的旧屋子,当中立着几个不知传了几代的蚕架,南面墙下另放着一架黑漆漆的缫车。
一进门的神龛中则供着蚕神,其前方的香炉里满是燃尽的香灰。他蹲下身,点了三炷香,无比虔诚得对着神像拜了拜,又将香插入香炉中。
随后,他拾起墙角的一张竹匾,轻轻擦去缝隙里干瘪的蚕沙。
“老人家。”谈黛从半开的门扉间探进身来,笑盈盈地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不知可否向您讨杯水喝。”
周老汉抬头,只见她身后还站着个俊秀公子,不知怎的,他依稀觉得这公子有些面善。
“在那。”他一指屋中缺了一条腿的木桌,继续低头擦那竹匾。
“多谢。”
来到桌前,路舒提起水壶倒了三碗水,又道,“老丈,您也歇会儿吧。”
周老汉仔仔细细地擦完手中的竹匾,方才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他问。
“哦,我们是北边丝绸行的。”路舒温言答道。
周老汉端着碗的手瞬间抖了一下。
“听说这附近村里养蚕的人家不少,所以特意来看看。”谈黛适时接道。
“你们想来这里收蚕丝?”周老汉眼睛一亮。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谈黛流露出遗憾的神情,“只是半路上听说这边一直是南汶县城的王氏在收,我们也不好抢人家生意。”
听得这话,周老汉把碗一搁,来了精神,“王氏明年大概是收不了了,我们正愁没处卖呢,你们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