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毛皮不是白得的。没过几天呢,江乘风便跟她说要出去走趟镖。魏锦溪洗了脸刚自己涂完羊油膏。眼下就快入冬,风一日比一日烈,脸免不得又干又燥,这羊油膏里加了许多温补的药材,涂了防止皴手皲脸。她自己涂了还不算,顺便也挖了坨到江乘风脸上,正给他抹着呢,听见这话手上就是一顿。
江乘风坐在床边上抱着她的腰,温声道:“在家歇了有小半年,再不动一动骨头都要发芽了。”
呸,胡说八道。魏锦溪可是知道他平常都干啥的,在镖局要么见客谈生意,要么领着下头的镖师们练武,每天都没停下来过,骨头怎么会发芽,没忍住抱怨道:“一天天的热汗回来,还想蒙我呢。怎么,镖局除了你就没别人能走镖了啊。”
江乘风知道她是舍不得他,又抱又亲的说:“上个月月末,镖局接了一单往津门运棉布的生意,领头的方石俊方师叔还没回来。下面一等的镖师虽有几个,但暂时还没提拔个镖头上来,一来二去的,这押运毛皮的任务不就落在我头上了吗?”
魏锦溪只是嘟囔几句,倒也不是拦着他干正经事。毕竟这男人还是要在外忙碌的,没见西院他二叔都闲不住三天两头的出门么。叹了一口问道:“什么时候走?”
江乘风顿了顿,讨好的笑了笑:“明天早上装货,不到晌午就走。”
魏锦溪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这么早,那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赶忙到柜子那边,从下头把装衣裳的大木箱子拿出来翻一翻。
江乘风的衣裳大多都是用棉布做的,绸的绢的都少。当时她还问来着,怎么不用好料子多做几件袍子。但他说镖局的人都是穿棉的,他不想跟人家穿的不一样。再者,绢的衣裳容易起绒,绸的容易刮丝,穿着丝绸的料子衣裳练武,一天下来那衣服也别想要了。所以除了逢年过节出门见客的衣裳料子是好的,其他衣裳都是或青或蓝的素棉布做的。
今年倒是给江乘风做了两身新的棉袍,只是都还没上身穿过,干脆一并拿出来试试。魏锦溪先把新作的两身拿出来放在床上,接着继续翻箱子,把他前年的棉袄和皮袄都拿了出来。
江乘风道:“穿一身棉袍带一身就够了。出门走镖,不讲究穿着,越是普通越好。”
也是,镖师毕竟不是商人,穿着上讲究干脆利落和不起眼。魏锦溪当下拿着衣裳在他身上比划着问:“这一趟要多久才能回来?”
江乘风回答:“来回起码二十来天吧。”
二十多天,那不是回来就十一月多了?那天得多冷啊。魏锦溪蹙眉道:“只穿棉袄不行,日子越往下越冷,你又走的水道,在水面上呆的日子比在陆地上多的多,而且还是往西边走,那不更冷了?”说着继续翻箱子,从里头翻出两三件毛皮做的衣服来。
江乘风笑着说:“把皮袍收起来吧,还有那件外绸里皮的斗篷,这两件都不是走镖穿的。人家从领口袖口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肥羊。”
魏锦溪没法子,七翻八找的终于又找出件灰羊皮做的半袖夹袄出来,虽然是旧的,但摸着里头的毛毛还算柔软,拿给江乘风穿上试了试,尺寸有点小,不过也能穿,当即说:“那把这一件带上,穿在棉袍里头,既保暖也不打眼。”
江乘风想了下觉得也好,看着床上、箱子上翻的都是衣裳,跟魏锦溪一起收拾,边收拾边说:“还有件好事告诉你。”
“好事?”魏锦溪问他:“什么好事?”
江乘风道:“爹说了,等这趟镖走完就把我提成一等镖师,明年再历练一年,就提成镖头。”
镖局总不能只有一个镖头,就是江乘风自己的资历太浅,怕服不了人,所以才没一口气提成镖头。前两天江行武跟江乘风商量过了,打算今年先提一个干了四五年的一等镖师上来。至于江乘风自己,再走个一年半载的镖,把自家生意的镖路以及常住的客栈人家熟悉了之后再慢慢的顺顺利利的接江行武的班。
那还真是件好事,魏锦溪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万里镖局的镖师分为三等,镖头的银子最多每月有七两,一等镖师月钱五两,二等镖师三两。往常江乘风领的是二等镖师的钱,走完这一趟算是升官了。
“那你就去吧。”魏锦溪把要带的衣裳叠好找了块布打了个包袱说道:“路上小心些,在外头遇见事不要跟人扯皮,我们都等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呢。”
“嗯。”江乘风拿起魏锦溪的手亲了亲,“我不在家的时候,要是无聊了就练练字或者去前头找娘说说话。老太爷那也不用你操心,隔三差五去请个安问候一下就成。至于西院那边,不去管他们,反正现在已经撕破了脸,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魏锦溪点头道:“放心吧,我在咱们自己家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扬扬头挑了挑眉笑道:“你媳妇厉害着呢,你不知道啊。”
“嗯,厉害。”江乘风说着伸手解魏锦溪脖间的扣子,冰冰凉的手指摸得脖子又轻又痒:“让我看看除了这张嘴,还有哪里厉害。”
魏锦溪眉眼含笑的瞥了他一眼,一想后头二十多天见不着了心里也热的慌,干脆把后头的一并放到今天算吧,伸手把帐子一拉翻身滚到床里头去了。
温存了一夜后,江乘风好精神的出了门,先是告别了父母又去正院看了看才走,并没让人送。魏锦溪昨天还没觉得什么,结果他一走上午也没回来才觉出点孤独的滋味来,本想练几张字帖,却也没什么心思,干脆去前头找婆婆林芸说说话。
林芸正在屋里坐暖手的袖筒,用的是江乘风前几天带过来的白青羊皮,毛茸茸的一面在里头,外头缝上布料,两边正好能将手放进去,像个中间掏空了的枕头。
魏锦溪问道:“娘,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
林芸手上的动作没停,将皮子卷了个圆,将手伸进去试了试,“前不久乘风不是带过来几张羊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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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大娘给你公爹做一身皮袍,裁好后发现还剩一张,我就干脆拿过来自己做个暖手筒,反正缝起来也简单。”
魏锦溪点头道:“我昨天也送了皮子到绣房,让她帮忙做一件斗篷,有剩的就再做一双靴子。”
林芸道:“冬天冷,应该的。”接着笑着说:“往常这个时候你可是忙着练字呢,乘风一走你是不是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魏锦溪眉眼立即耷拉了下来,“昨天把今年新作的棉衣和去年的皮夹袄收拾了出来,今天早上又塞了罐羊油膏给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吃没吃饭,在外头冷不冷。”
林芸叹了一口气道:“走镖干的是辛苦活,风里来雨里去。不过我虽然心疼儿子,却也不能拦着他做正经事。”说着手上的针线也停了下来。
魏锦溪道:“昨天把他的旧衣服翻出来比划了一下,都有些小了,之前做的皮袍皮袄也是。再有两个月不到就要过年,我想要不要再给他做件新的,正好他回来穿。”
听她这么说,林芸微微一笑,“你想去买皮子?”
“嗯。”魏锦溪点了点头,“媳妇出钱,咱们全家一人再多做一身。正好后头库房的绸布还没用完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魏锦溪出私房来给全家做衣裳了。林芸看她这般孝顺顿时觉得暖心,拍了拍她的手道:“知道你有孝心,不过不能让你这个小辈掏钱,你才进门多久呢。”
魏锦溪不好意思的说道:“娘,那布料不用就积灰了,而且那些都是聘礼来着,我拿出来算是借花献佛。”
“话可不是这般说的。”林芸道,沉吟了一下也不想打击她表孝心,便说:“既然这样,那我出钱买皮子,你呢出布料。这样算是他们爷俩受了咱们的心,享了咱们娘俩的福。”
“那行。”魏锦溪笑着答应道,接着迟疑了一下,“既然咱们都做了,那老太爷那......”
“这也好办,老太爷还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下床呢,单独买个绒毯送过去,那个保暖。”林芸道,接着叫巧红从柜子里取出十两银子来叫外头的人买几箱好皮子,“这些都从私房走吧,算是咱们娘俩的心意。要是从公中走,那西院那边也要连带着买,往年她们沾便宜,今年我才懒得管他们呢。”
魏锦溪疑惑的侧了侧头:“什么便宜啊。”
“还不是那两箱皮子的事!”
原来之前每年快入冬的时候,那皮货商人都会送两箱羊皮过来。虽说名义上是送给江行武的,可先前江行文还在镖局当账房,那两箱皮子不好不分他,所以两箱子毛皮只能一家一箱。但是人家送了礼,是不是还得还礼?结果这还礼钱全都是她们家自己出。这样一来,可不就是二房沾了大房的便宜?
“今年这两箱就都是咱们自己的了,省的便宜了他们那一家子。”林芸撇了撇嘴,“他们要是想穿皮的就自己买去,我不给他们买,他们也别想让公中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