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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木妖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鸢只丧一小会,就收起了负面的情绪,朝着两个陌生的孩子喊:“过来吃饭了。”


    有娘的准话,春花这才牵着脚步踉跄的妹妹走过来。


    几个人坐下后,何老婆子开始分野菜饼。两个孩子都只得了半块饼。而陆鸢只得一块。


    何老婆子自个也是一块,碗里还剩下四个,她拿进了屋子里头。


    陆鸢:……


    低头看向手中不大饼子,这都不够填饱肚子的,


    早知道就做大一点了,下次再做饼子,她就有经验了。


    她咬了一口饼子。饼子干得噎嗓子,只能泡一会野菜汤吃下去了,两个孩子也学着她,泡一会才吃。


    吃了一个饼子,又灌了大半碗的没油没盐,泛着苦涩味道的野菜汤,这才勉强四分饱,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温度。


    何老婆子也啃完了一个饼,看向她:“既然吃饱了,就赶紧去给阿晟喂粥。”


    这个阿晟,就是何老婆子的孙子,寡妇只知道他叫齐晟,以前是半个猎户,家里大部分钱财都是来自他打猎补贴的。


    这齐晟一倒下,家里也只剩下一个何老婆子。


    穿越前陆鸢要照看许许多多病患就算了,可凭什么穿越后,还得照顾病患?


    凭啥?


    难道就凭她是天生劳碌命?


    一开始,陆鸢心里是拒绝的,但想到吃的住的都是何老婆子的,也就只能是听从了。


    何老婆子倒了小半碗浓稠的粥汤,递给她的同时,也警告道:“我看着的,你可别偷吃了。”


    陆鸢心忖她还没馋到和植物人抢吃的地步。


    她还是点了点头,在何老婆子犀利的目光下,顶着压力推开了挂名丈夫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一开门就扑面而来。


    寡妇之前就给男人喂过几回汤药和流食,或许心里抗拒给活死人当媳妇,也就没仔细打量过男人的样貌,所以记忆力,也只是模糊的轮廓。


    除了不清晰的样貌,还有就是男人的名字。


    记忆里,寡妇听何老婆子说过,似乎是叫祁晟。


    她走到了床边,低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待看清男人长相时,愣了愣。


    她以为这昏迷不醒的男人,肯定是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出乎意料的,男人除了有几分削瘦,就好像是刚昏迷不久的人,而且长相也是十分出色。


    上庭饱满,虽双目紧闭,但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轮廓流畅分明。是个样貌十分出众的成年男子。


    便是躺着,也能瞧出他身形高大,以前是个宽肩窄腰的。


    这长相丝毫不像是山野村夫。


    可就算长相再英俊又能顶什么用?


    还不是躺在这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陆鸢观察了一下,拿过床上的薄被,简单叠成枕头,把男人的头抱起,正准备把叠成枕头的被子放置脑后,在窗口外盯着的何老婆子忽然急道:“你干什么?!”


    陆鸢解释:“垫高一点,米汤才好流入喉咙,不至于呛到。”


    何老婆子眉头皱了起来:“那之前你怎么不是这么喂?”


    陆鸢心说之前也不是我来喂呀。


    她应:“之前没想到。”


    说着,她拿起了碗,捏着男人的下颚,缓缓喂进流食。


    何老婆子眼底闪过些许疑惑,这之前也没见寡妇喂得这么仔细,这两天咋就这么细心了?


    陆鸢边给男人喂着流食,边观察着男人的情况。


    这人面色还算红润,肌肉弹性很好,还没有萎缩,而脸上的擦伤还有未消的痕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个月。


    不过再不醒,过一段时间,这肌肉肯定会萎缩,平时得给腿脚做推拿才行。


    只是她才来没多久,就是寡妇也只仅在这个家里生活半个月。对于这祁家的记忆少之又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她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提太多建议,不然累的也是她自己。


    小半碗浓稠的粥汤,陆鸢喂了小半个时辰。


    喂完后,职业本能地给男人擦了擦嘴角,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着寡妇细心的举动,何老婆子微微蹙眉,眼中有几丝不解。


    寡妇今天又是给阿晟垫高脑袋,又是耐心地喂了小半个时辰,更是细心的擦嘴,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


    前些天,寡妇给阿晟喂药喂流食那会,一眼都不敢多瞧,喂一刻就匆匆喂好了,更别说有什么贴心的举动了。


    难不成是想开了,打算安心地留下来给阿晟当媳妇了?


    陆鸢端着碗出了屋子,就见何老婆子一脸探究地打量着自己,打量得让她心里发毛。


    陆鸢只觉得被盯得莫名,赶紧去洗碗了。


    桌面上的碗筷,是春花收拾的,也洗干净了。


    用何老婆子的话说,他们家不留吃干饭的,两个小的也得帮忙干活。


    大的洗碗,小的去挖虫子给鸡吃。


    两个孩子这会正在篱笆外头翻石头,在抓蚯蚓喂鸡。


    孩子胆大,但陆鸢却是怕那软不拉叽的软体爬行虫子,她宁愿去照顾植物人,也不愿意去挖什么虫子。


    何老婆子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坐回杌子上,拿起针线继续做着刺绣,朝着陆鸢说:“水缸里没什么水,去把水打回来。”


    不停被安排活计的陆鸢:……


    这是不打算让她停下来了?


    她转头看向何老婆子。


    何老婆子还在眯着眼绣着上午的那条帕子。


    大抵是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眼睛也不好使,所以一方帕子都绣得很慢,两天才绣好一方帕子。


    陆鸢刚刚观察过何老婆子绣的帕子,绣样精细漂亮,绣工也了得。


    只是,让她感惊讶的是,农村妇人会有这么精巧的手艺?


    她转念琢磨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岭南。而岭南在古代可是流放之地,不少犯了事的达官贵人,只要没被判死,大部分都会被流放至岭南。


    再结合了一下屋子里男人的长相,常年受网络小说浸淫的陆鸢,猜测这组孙俩的身份不简单,没准这家人还真是罪臣之后。


    想到这,陆鸢觉得自己的想法跑偏了,立马晃了晃脑袋。


    是不是罪臣之后没那么重要,现在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陆鸢把这家里边唯一的一个桶拿上,出了院子。


    这家里,一个活死人,一个五六十的何老婆子,还有两个加起来才七岁的孩子,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能去河里提水回来。


    合着她这穿越过来,是做保姆,也是做苦力来的。


    做保姆做苦力就算了,钱没有,还得给植物人做媳妇。做媳妇就算了,后边还要和植物人发生关系,这可是道德上的问题。


    一想到要强上植物人,只是想想,陆鸢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脚步加快地往河边而去。


    两个孩子也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


    小河离祁家差不多一里地,有一小段距离。快走到河边时,春花声音有些发抖的喊:“娘,你小心点。”


    陆鸢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们姐妹一眼。


    除了懵懵懂懂的秋花外,春花满脸的担忧,害怕。


    大概是前些天,她们娘差点淹死的事,把她们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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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陆鸢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也是个正常人,所以应道:“我知道,你们就在那站着,河边危险,别过来让我分心。”


    春花听到她娘的话,忙拉着秋花不再过去。


    陆鸢停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往水里看去。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水面上看到一张面容憔悴的脸。


    原主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原本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只是丈夫去世,加上逃荒数月,现在不仅瘦得可怕,还又黑又憔悴,就是头发都好像是枯草一样,又干又燥。


    陆鸢又低头看了眼满是茧子茧子的双手,这日子太苦了。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打水。


    这身体才大病初愈,没多少力气,所以她也就只提了半桶水回去。


    把半桶水提回去,陆鸢都已经累得直喘气。


    可这半桶水,也就只够做两顿饭,压根就不够洗漱的。


    陆鸢只得又断断续续地往返了四趟,回来就直接往杂物房的稻草床上一躺,都不想再起来了。


    她吃得少,又干了体力活,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何老婆子的声音,又醒了过来。


    “快起来烧水。”


    陆鸢看着屋顶,一动都不想动。


    但实在没有勇气去投河,尝试是否回到原来的身体。更没底气和老太太硬刚。


    她这被赶出去后,是否能平安活下去都成问题。


    寡妇所受过的苦,危险,她都是有记忆的,所以才更让她却步。


    就算要走,身上也得有钱。


    陆鸢坐了起来,理了理原主枯燥如草的头发,起身出了屋子。


    陆鸢出来时,日头已经快要下山了。


    何老婆子上午在做帕子,下午也在做帕子,感觉好像没休息过。


    这样再做下去,不用多久,估计眼睛都不能要了。


    陆鸢进了窄小昏暗的厨房,把水舀到锅里。


    拿起火镰,学着中午何老婆子生火的架势,试了几次之后,这火可算是生起来了。


    这水烧了好一会,外头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何老婆子。”


    陆鸢往外看了眼,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昨天她就见过了,是来给祁晟换衣服擦澡的。


    在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陆鸢还真的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她上手。


    她也没让何老婆子喊,直接舀了一盆热水,兑了凉水端到屋子里头,然后就立马出来了,生怕喊上她一块帮忙翻身。


    回到厨房,她又往锅里添了凉水。


    穿到这个世界的这两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也就没有洗漱。


    现在缓过劲来,肯定得认真洗洗。


    她刚闻了身上,已经有点味道了,不浓,但也让她受不了。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那中年男人从祁晟的屋子里出来了。


    他到了何老婆子面前,说:“何老婆子,我以后估计来不了了。”


    声音传到了厨房里来,陆鸢手里的树枝一松,直接落到了地上。


    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外头的何老婆子皱了眉头:“嫌我一个月给四十文钱给得少了?”


    中年男人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侄子在县城里给我找了份活,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再说了,你不是给阿晟找了个媳妇么。让他媳妇来做这些事情,还能省几个钱给阿晟买几帖药呢。”


    听到这话的陆鸢:……


    这钱,大可不必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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