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持真君与玄昧交好,在天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仙魔大战时,妙持真君被怨魔抓在手里,仙骨被怨火灼得寸寸崩裂,是女娲主神救了他。
那时他浑身溃烂如腐泥,连药王都摇头。
唯有玄昧守在他榻前,三百年不眠不休,以自身灵脉为引,替他重续仙身。
——这般恩情,搁在旁人身上,怕是要挂在嘴边千八百年,动辄便是“若非当年我救你……”
可玄昧不同。
非但不提,甚至每逢妙持真君登门送礼,还要冷着脸撵人:
“若闲得慌,不如去把苦海填了。”
但他不知道是,玄昧的想法其实简单到他若知道,都得抑郁死。
天界四真君子——妙持真君、慧剑真君、明瞳真君、福护真君。玄昧掰着指头数了数,心想这天界四件套,少一个都浑身不得劲:
妙持真君——“文书仙人”
至理名言:“莫慌,万事讲究‘规范’。”
三界琐事在他那都是“天道战略”,天帝开例会时永远第一个交奏章,格式工整,配色高级,连批注都用金粉写。除了弹琵琶,活字印刷手速快出残影,天帝夸他“天庭第一码字仙”。
慧剑真君——“法务战神”
至理名言:“你这妖法,违反……”
专管天条漏洞,拔剑前的《天规适用条款》,能把妖魔告到魂飞魄散,拔剑后的《三界治安管理条例》第1145条,能把妖魔噎到质疑妖生。只是剑还是那把剑,大多用来砍预算超标项目,专治各种“我觉得这个神通可以加钱”。
明瞳真君——“天界监察”
至理名言:“你可以保持沉默,留影珠里有各个角度高清记录。”
24小时监控各路神仙,眼里容不得沙子,每天用昊天镜查岗,专揪神仙摸鱼,谁偷溜下凡泡温泉,他隔三十三重天都能嗅到硫磺味。留影存证,例会现场直播。
福护真君——“后勤老黄牛”
至理名言:“放着我来。”
腰间永远别着乾坤袋,里面装着伞、钉锤、捆仙绳和速效救灵丸。蟠桃会搬桌子、瑶池宴摆果盘、连雷部劈歪了的柱子都是他连夜扶正的。
玄昧能坚持三百年,全靠女蜗主神扶额感叹:“少一个,天界都得瘫痪!”
“松手,你要把本座勒死了……”玄昧窝着火把那个三百年的目送走,直呼昭明千万不要做下一个,“超过三个月,本座就直接把你超度。多一天,多一个时辰,都不行!”
玄昧竖起指尖,凝聚的寒芒又倏然消散。大概是怕了上一个三百年,琢磨若下手重了,遭罪的还是她!想想还是算了,比起七业海底的焚天业火,鼎中的浮屠火灵,这点温度算什么。
一点幽蓝自她指间弹出,南天门外那朵祥云躁动起来,转眼间呼啸着从南天门冲出。
那云絮快得近乎癫狂,在苍穹划出支离破碎的残影。途经某座仙山时,正在搜寻什么的黑衣剑修们齐齐抬头,为首之人眯起眼睛:"这速度……莫非是玄法尊主的巡天辇?"
紧随其后的一团白雾,掠至为首之人身侧,凝成一道人影,声音压得极低:“主上,府内已搜遍,未见昭明踪迹。他伤重至此……恐怕未入府便坠往下界了。”那人指向东南方,“我们应该赶紧去那个方向再找找。”
“走,去看看。”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突然停止了转动,“他撑不过三个时辰。”
暗处树梢上,一片染血的衣角正被风缓缓掀起,血液将树干腐蚀的焦黑,树的木炁正在外泄。
在黑衣剑修离开后,树旁的虚空中,妙持真君显出真身,将树干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后,摘了片树叶。顿时所有树叶同时下坠,在他身旁齐齐翻转,挣开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睛,随着一声口哨,叶群扑向黑衣剑修移动的方向。
而妙持真君指节捏着那片树叶,则追上玄昧的祥云,稳稳落在她掌心。
当祥云飘到七业海上空时,已经黑得像司财仙官的良心。"辛苦费?想都别想。"玄昧自言自语,扫开满身晦气的祥云,祥云卷着雷声下了好大一场雨。
七业宫正殿里,方位陈设暗合天道。
西北角女娲神像低眉垂目,掌中补天石的位置已经空了。玄昧每月初七都会来换三炷香,香灰积了千余年,在神像脚边上的香鼎内堆成个小坟包。
东北角斜倚着柄蒙尘的剑鞘,这是玄昧的“窝”,有次虾兵不小心碰了剑鞘,被她罚擦女娲神像,多会死多会算。
西南角杵着造物仙鼎,鼎身上《山河社稷图》的纹路会自行修改——昨日还是大荒的地貌,今晨却变成了冥府忘川。鼎脚压着半张烧焦的纸,隐约可见“木叶镇”三字。
每当月过中天,这三处会同时投下影子,在地心石上拼出悬咒。
此时鼎中的寒冰正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被扔在鼎中的昭明大半身子浸在冰里,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霜花。玄昧趴在鼎边,发现他眉心狰狞的伤口,翻卷的皮肉中间,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冥纹。
突然,玄昧发现他锁骨处横着一枚被灼伤的玉坠,刻着"昧"字。
那是她第一次回炉重铸,遗失的剑坠,她以为让火焚尽了。
"什么情况?"玄昧把最后一块冰砸在他头上,"你小子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玄昧第九十九次尝试治愈昭明伤口失败后,终于摔了药勺——这破伤口的难搞程度堪比渡劫,每次他都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告诉你,可以喽,在本座这可没特殊待遇。"她戳着昭明滚烫的额头,"你这症状放冥界都够评残障冥籍了!"
玄昧翻翻老板的补天手札,没找到补脑门的方式方法,只好咬咬牙祭出灵体。
她飘在半空,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打量起自己的仙身——像在菜市场挑拣一块不太新鲜的肉。
“啧,这胸……”她伸手捏了捏,一脸嫌弃,“就这?隔壁狐狸精吃顿饭都能长二两。”
转到背后时更来气:“这屁股也太夸张了……”耳朵尖“腾”地烧了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戳了戳自己翘臀,越看越羞愤,“小仙儿……”
“这腰细得跟渡劫失败雷劈开了似的,小仙儿你认真了吗?”玄昧一脸生无可恋,掐着腰直摇头:“难怪上次昭明……”突然闭嘴,脸可疑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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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满意的是这双腿了:“这腿长的能踹翻十个昭明!”刚得意三秒,突然想起上次被他单手握住脚踝的场景,顿时恼羞成怒:“弄这么好看便宜谁啊!小仙儿!你麻溜给本尊滚出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眼看昭明要开锅了,玄昧冷哼一声,甩手转身:“今日且先绕过你,回头找你算账。”
贴近昭明脸颊,她注意到从伤口深处飘出一缕魂丝,如透明的丝线不知飘向何处。继续深入时,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她发现那热度并非来自火焰,而是昭明磅礴的生命力在沸腾。
冥界富得流油,这次说什么都得把高温补贴要个高价出来。
刚潜入就撞见震撼的一幕,玄昧直呼,完了,买卖要赔。
昭明的识海里飘满加班记录玉简,冥界百年无休劳模的荣誉牌,做的跟灵位牌似的,跟后面的棺材板倒相得益彰。
案头朱笔还停在枉死扩建预算上,枉死两个字上一个醒目的圈。镇纸下压着几张泛黄的军报,依稀可见“死守孤城三十日”的字样,连带几张军功都成了他写写画画的草纸。
还有一块玉简刻着奇怪的文字:「Chronova进度报告:魂魄置换实验第704次失败」
在棺材里,玄昧找到了昭明的两魂七魄。她扒拉三遍,缺少地魂?原来那道伤口是他用神识维系着离体的魂魄,强行闭合等于切断魂识,所以昭明才会反映剧烈,十分痛苦。
“醒……”
第二个“醒”字还没说出口,昭明分离的魂魄聚拢,凝成人形睁开双眼。
昭明像个花蝴蝶,直接扑向玄昧,将她搂个满怀。
“舒服……”
昭明叹息着,双臂下意识收的更紧,原本灼烧灵魂的痛楚竟消散了大半,他这才后知后觉的低头——
怀中的灵体泛着莹润,微微仰着头,鼻尖几乎抵在他下颌上,呼吸间冷的连那双眸子都像含着冰。
任谁莫名其妙的被死对头抱两回,都不可能把“我愿意”心平气和的挂脸上。
此时的昭明,因为缺少地魂,整个人魂上线,直接切换成“恋爱脑舔狗模式”,看玄昧更是自带十级滤镜。
瞪他?
“这女人果然对我图谋不轨。”
羞答答的槐花,张牙舞爪的开。
他本想一阵雄风,谁知脚下一滑跌出棺材,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玄昧皱着眉头,把“醒”字咽回了肚子。
玄昧冷眼瞧着这个说不上哪儿不对劲的二愣子——昭明气质倒是拿捏得死死的,放那一堆儿,都不露怯。就是狐狸堆里都能凭实力抢个“族花”当当。
可眼下这手忙脚乱,比黄花大闺女还娇羞的一幕,看得玄昧浑身鸡皮疙瘩,一波推着一波,都波澜壮阔起来。
她按着发麻的后颈,她绕着昭明棺材板开始转圈,“本座就应该把这棺材板钉死!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昭明终于搞明白自己身上挂的这些“零配件”是胳膊腿之后,立刻屁颠屁颠跟上了玄昧,冷不丁来一句:“你能带床被子进来钉吗?”
玄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