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啊！”玄昧摸出张卡，塞到妙持真君手中：“推荐你找玄法尊主，他那私活收费是贵了点，但有这张卡能便宜不少，卡上还包含血迹清理，净化空气，收好，我先撤。”
玄昧手腕却被紧紧攥住，挣脱不开，仍笑的一脸无害，咬文嚼字：“本座什么都没看见……行不行！”随后眉头一皱，无辜的眨眨眼。
“神尊误会啦，小仙坑谁，也不能坑您啊！再说了，小仙从不坑人……不妨随小仙先去看看。”妙持真君缓了缓手劲，但没放开。
……本座信你个大头鬼！
玄昧被拖进大殿，青玉地砖上的血迹还很新鲜，殿内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一团黑布上正缓缓腾起热气。天河折射的冷光，照出那些血迹中飘起细碎的飞灰，如同被灼烧的蝴蝶翅膀。
妙持真君撩开影帘的瞬间，黑布下蜷缩的身影让她呼吸一滞，那人裹在玄色锦袍中，暗金纹路在冷光下流转着血色。斗篷下只露出半张潮红的脸，薄唇红的惊心动魄，人中的微凹处，似一滴浓缩的暮色。
“他……”正纳闷这是何方妖孽，这件斗篷……她可熟悉的很，鉴于那位惹毛她脚底生风跑路的贱人，那点猎奇的兴奋荡然无存，“早上不是还上蹿下跳么？”
玄昧长舒一口气，瞬间从端庄切换成懒散，动作也不小心翼翼了，话音儿也不掐捏着了，连肩膀都垮下三分。
她揉了揉发僵的后颈，嘴角疯狂上扬，要是有尾巴甩起来都带风……
真君一脸了然，心想：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他指了指脚下，“时间差，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不是！先不管别个。神尊，您看，这伤口都还在渗血，我用仙露冲洗十几遍，连个痂都不结。”
她瞥了眼地上那团血糊拉碴的“急件”，嘴角抽了抽。
玄昧一身反骨还支棱在他早上那句心甘情愿的余音里，转眼却见那眉心豁开一道猩红，汩汩往外冒血，方才刁钻刻薄的劲儿散尽，只剩脸颊浮着僵红，像淡了三分颜色的朱砂沾了灰。
这般情状，倒叫人恨不起来了呢？
“所以你这是…让本座把他送回冥界？天马速递您要是觉着慢，雷部加急啊！”
妙持真君搓着手往后退了半步，“这位爷昏迷前只含糊一句，暂不能被人发现。可我这妙持真君府天天有仙娥进出，万一被哪个碎嘴的看见……”
她蹲下身子，微微皱眉，闻到昭明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他的嘴唇微张，呼吸紊乱，“扑通……扑通……”，她将耳朵贴近昭明心口，好家伙，原来那异响是他心跳声。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三界论坛的热帖：#惊！七业海归属权谈判陷入僵局#，底下清一色匿名评论："建议玄昧神尊直接魂飞魄散"。
"不能被人发现，真君啊，"玄昧皮笑肉不笑地拎起昭明一片衣角，"你这是给本座塞了个烫手山芋。现在天界盯着七业海这块肥肉，本座要是带着冥界二把手回七业海……"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明天《天界日报》头条就是《某神尊意外陨落》了。"
妙持真君袖中滑出一枚留影珠。珠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落入玄昧掌心。珠身微凉，却在触及肌肤时泛起一丝暖意。
“啪、啪——”
突兀的拍门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真君广袖一挥，结界如水纹般漾开，转瞬将大半个殿宇隐去。
玄昧咬住下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留影珠光滑的表面。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来人环视一周，见殿内空无一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留影珠投射出的画面微微闪烁，昭明面色苍白地捂着心口，气若游丝道：“玄昧……魂册的第三页……”
“新鲜！”玄昧指尖轻敲留影珠，“除了老板，任谁都甭想再把魂册打开。”她眼尾一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等……本座都不知道魂册还能翻到第三页！他……是怎么知道呢？除非……”
玄昧的手悬在昭明轮廓上虚虚比划一下，“真君可曾注意到其他可疑之处？比如……追兵踪迹？”
她眸光一瞥，“若方才推门之人，恰是在你府中搜寻他的的话……也很可疑！”
“啊？”妙持真君摆弄手中的四相弦，抬头时，还有几分憨笑：“可疑……这个嘛……那个推门的，小仙都觉得没什么，昭明倒是小仙这府中最可的疑。这里就是“可疑现场”，要不您四处看看……小仙什么都没动。”
玄昧眼波微转，妙持真君向来说话算数，这点她倒是信得过。况且，她正有意与冥界交好，毕竟他们是最想要魂册的，谁愿意总做二把刀呢！
她暗自盘算：眼下既要护着七业海，又得设法从魂册中唤醒老板的神识。既然昭明提及魂册，想必是窥见了什么天机。这笔买卖，应该不会亏。
玄昧绕过屏门，来到窗边，细摸了一下窗槛，无血迹，泥沙，整扇窗都很干净。看来这一身的血应该是昏迷后留下的。
“神尊，忽然想起一事……不过——这祥云镶金边我真是头一回见，佛光普照哪能假借人手呢。”妙持真君见玄昧咬着下唇，抬起手指着他。心说糟糕，他成功触发玄昧的发飙前奏。
他收敛道：“两个时辰前，我在南天门巡视的时候，下界发出一段声波，极短，极轻……从没听过如此诡异的声音。我问旁人，他们却都说没听见。”
玄昧一听，指尖突然浮现一缕蓝光，凝成Chronova实验室的三角标志。
妙持真君惊呼：“这符号……声波方向也同时出现过！不知道代表什么。”
玄昧指尖敲着下巴，走到妙持真君跟前：“可是木叶镇传来的？”
妙持真君迟疑了一下：“是那个方向，似隔了层结界。”
玄昧思索片刻，从袖中抖出一卷契约文书，“老规矩，开功德契还是付现灵石。”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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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在“损耗”二字上重重一点，“先说好，在他身上产生的所有花销，便是多耗半盏茶的功夫，都收费。”
“好说，好说，只要从我这府里挪出去，我全权负责，找酆都给神尊报销。”真君如释重负。
谈好价，玄昧盯着昭明开始头疼，扫过他染血的衣襟，“脏死了。”
玄昧眉尖微蹙，手指一勾，昭明身上的血水随即如活物般蠕动，在她掌心凝成一颗暗红的血珠。另一手掐诀，倏地朝昭明眉心伤口按去。
可指腹刚刚贴在额头上还未封印。昭明便浑身剧颤，猛然蜷缩起来。
“别动……”玄昧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终是撤了法诀。心说：“不是个鬼吗？有血有肉闹哪样？还碰不得了。”
“麻烦。”
玄昧无从下手，刚应下的事，又不能撂挑子不干了……一脸愁苦往脸上一糊。
她甩袖一挥，仙光涤荡，昭明玄袍上的污渍顷刻消散。待他恢复整洁如初，她才缓缓蹲下身，指尖抵住他下颌，迫他抬头——
“看你往哪跑！”她眯眼，“这一回落我手里吧，看我怎么……咦，怎么这么烫。”
好家伙，如今这世道流行吃人不吐骨头，这鬼有什么？看这架势，国仇还是家恨？一个鬼应该不讲究这些吧！难不成是生前偷了谁的功德？还是说——
“你死的时候，没还上香火钱？”
妙持真君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位有洁癖的神尊，对着地上半死不拉活的喃喃低语，他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脑补一段缠绵悱恻的戏文：
冷面神尊落凡尘，血染白衣为红颜。
“妙啊！”他下意识哼出几个婉转的音儿来。
玄昧冷飕飕的眼风扫来。
妙持真君立刻板正脸色，故作高深莫测：“咳咳……小仙这是在用《清心普善咒》为伤者祈福。
玄昧伸手去扶昭明，指尖刚托起他的手肘，却猝不及防被一把扣住手腕。滚烫的温度顺着他的掌心传来。
昭明此刻正被困在识海深处，炽热已将他吞噬。
就在意识溃散时，一缕清冽的寒意渗入这片火海，像是一杯冰镇酸梅汤，还飘着两片新鲜的薄荷叶儿！他笨拙而急切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那抹凉意。
“唔……"
滚烫的呼吸贴近。
玄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带得向前一倾，昭明借着她的力道撑起身，当场一个熊抱琐死，滚烫的面颊重重埋进她颈窝。
“……舒服。”
沙哑的喘息混着湿热，尽数喷洒在她锁骨上。玄昧甚至能感觉到他睫毛扫过自己颈侧皮肤的酥痒。
玄昧被带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疼得眉心一跳。
妙持真君早已退到三丈开外：“那什么……我突然想起阮咸要调音……”
玄昧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出……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