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子”重芸有些脸上挂不住,但心里不自觉开了朵花。她不好意思让这朵花开得太过直白,于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适当地跑慢了些。
她一边跑马一边自我反思,觉得自己最近实在魔怔得厉害,不然为什么因为一个宝奴儿就心情起伏地犹如坐过山车。
过山车?她突然想起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她慢下来,仔细想那坐上过山车飞一般的心情,那是在哪里坐的呢?她有些记不清了。
于是好死不死,她问宁让:“二郎可知道过山车?”
“嗯?”
那表情颇有些疑惑,看来并不知道。
她头又开始疼起来,像是被门夹了,从脖子到脑门都一阵过电般地难受。
她捂住脑门,终于有了些弱柳扶风的昌京女子情态,摇晃了几下差点就往马下栽。
宁让飞身接住她,就势抓住她那匹马的缰绳,翻身坐上去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温声细语中夹杂着担忧和急切,她在这里面听出了莫名的暖。
事情想得越多,脑子就越疼,她这下总算记起了自己脑子坏了这件事。
博远候怎么会在意一个脑子坏了的女人呢,她有些莫名的失落。
那她为什么要在意他在不在意呢?思维一开阔,她便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打通了更多堵点。
她最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一些话本,其中一本就是描写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那本子里面将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描摹得淋漓尽致,既狗血又通俗易懂。
她攥住书页发呆,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一动不动。
直到夕阳西下,她放下书,推开门,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拓出一片金黄色。
在意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呢?在意就多往他身边凑啊。
她推开门,迈着轻快的脚步,从偏院步入宁让的院子,见到她的男侍都自觉避让,又在私下交头接耳。
毕竟前段时间侯爷总是日日往偏院凑,倒是难得见到这偏院的朵朵姑娘主动过来。
可惜宁让今日因公务回来得迟了一些,她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候着。
宁让进门前便听身边男侍说起她在等着自己,他几个跨步走进去,见她嘴角带笑看着自己,恍惚间想起了在北临的那段时光。
他目光在她的笑眼上逡巡了片刻,“怎么过来了?”
重芸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本薄薄的账簿,她随意拿起账目道:“给雇主汇报工作。”
“哦。”他才去过一趟关押重罪犯人的牢狱,身上溅了血,好在一身黑衣看不出来,他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我先换身衣服。”
重芸倒是不着急,等他进去换衣服的间隙,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些话本上的搭讪桥段。
什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什么“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什么“郎如洛阳花,妾是武昌柳。”
宁让是美人吗?那的确算是啊!那这种目的性比较强的搭讪,他应该见得多了吧。
起个话题旁敲侧击套近乎?或着直抒胸臆有啥说啥?
她不记得自己从前干没干过这样的事了,但她在这等待的间隙,将自己这略带冲动的行为逻辑分析了一遍,突然觉得这些手段会不会被他一眼看穿?然后好好的算账先生都没法做?
她握着账本抿着嘴唇思索,宁让一道身影从她身边穿行而过,他吩咐门外候着的男侍送来一小篮子糖饼。
重芸看见那糖饼,一时间忘了此行的目的,笑道:“侯爷晚上还喜欢吃点零嘴儿啊。”大晚上都备着。
宁让并未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等她塞了两大块,才又慢悠悠说:“想着你喜欢。”
重芸噎了一下,“嗯?”
怕她不适,宁让放下茶杯:“开玩笑。”
由于嗓子被噎住,重芸脸上一下子红了一片,“哦,账簿,我把侯爷府上的账簿都算好了,有一些田庄上收回来的钱,放在账上感觉有些浪费,我建议你再投资一下。”
“你做主便好。”
重芸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便又将自己的关于理财收租的心得体会,与他高谈阔论了一番。
宁让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想再听,她就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绕圈子。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心想这嘴怎么就一直只能在这账上说来说去呢。
账的事说得差不多,她有些尴尬地抠着手指,突然冒出一个二百五的念头,“今夜月色真好,侯爷要看看吗?”
所谓花前月下,不管是套近乎还是直抒胸臆,都得有些氛围不是。
躲在房顶的追月与两个暗卫瞧着二人从大门一直走到花园,从花园一直走到池塘,再从池塘一直走到偏院的大门口。
暗卫1号:“哎呀,着急,这么散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暗卫2号:“咱们要不要给他们加快加快进度?”
追月挑了一下眉,觉得身边这两个从前还算沉着冷静的大哥,这两年倒是变成了碎嘴子。
暗卫1号摇了摇追月的肩膀:“追月,你说是不是?”
追月朝那边看了一眼,脑海中只冒出“非礼勿视”几个字。
暗卫2号从胸口掏出一包蚕豆,捻起一颗,眯着眼睛准备投射,他有些心虚地说:“你说我这么干,侯爷会不会灭了我?”
暗卫1号给他打气:“要不试试看?”
暗卫2号得到了鼓励,憋足了劲儿,弹出一颗蚕豆,直直往那偏院门口打过去。
那蚕豆带着风势,划破夜色,打破一片树叶,惊起一声猫叫。
耳朵有个豁口的白猫惊跳而起,发出“喵呜”一声响。
重芸心里藏了许多小心思,此刻却有些败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一声猫叫把她吓了一跳,她后退一步踩在宁让的鞋尖,脚一扭,险些没站稳,宁让伸出手握在她手腕处。她侧脸便看见他关切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现在背靠在他胸膛,她突然有些呆呆地想:“咦,要的就是这感觉不是?”
她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样压着他也不是办法。
她悻悻地望着天上的月亮问:“侯爷看到月亮了吗?”
月亮倒映在她的眼睛里,发出清亮明快的色彩。
“看见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回答,“在你眼里。”
重芸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心脏。
这与“月色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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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美”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效?
她担心自己狂跳不止的脉搏出卖了自己,他的手还在自己的手腕处捏着呢。
她眨了眨眼,从他怀里起身,手也连忙从他的手腕中抽出来。眼神的余光看见那条白色的身影,那白猫已经跳上了院墙,冲着他们二人回过头来。
见二人盯着它看,那猫又懒洋洋跳下来,围着重芸的脚跟转。
追月从乌提回来,顺便将这只猫带回来,这猫在侯府经过精心喂养,眼下长胖了一圈,看起来像个皮球。
重芸蹲下身子将它抱起来,“这猫我之前在偏院就见过,老是过来要吃的。”
这猫还是你捡的。这话宁让在心里过了一圈,他想起何风影打探的消息,车师闲不日将会到达昌京。
该来的还是会来。他那里,也会有让她想起过往的解药。
他伸手顺了顺猫毛,指尖像是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指头。重芸手指过电一般蜷了蜷,借着明亮的月色,抬眼看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鬼使神差地问:“侯爷画过你自己吗?”
“嗯?”
重芸嘴角一扬,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他的眉眼,“我说,侯爷应该照着镜子里的自己,画一画自画像。”
“为何?”他明知故问。他记得她曾经夸过他“好看”。
“韶华易逝容颜易老,就当记录了呗,这里又没有什么拍照……”拍照,拍照是什么?她甩了甩脑袋,突然发现这个词就那么躺在自己的词库中,随手一翻就出来了。
“拍照?”宁让眯了眯眼。
重芸一手抱着猫,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又在胡说什么了吗?我也不清楚什么是拍照,但总觉得自己应该记住的。”
“你知道‘嗨嗨嗨’吗?”
嗨嗨嗨?她不由自主唱起一首歌,手腕甚至跟着翻了个花,像是一个舞蹈动作。
“一首歌?我怎么觉得我听过。”重芸抱着猫摸了两把。“但记不清在哪里听过了,你会唱?”
“不会,我以为你会。”
重芸用脚尖打节拍,试着唱起来,“嗨嗨嗨,跟着我的节拍,嗨嗨嗨,一起跳起来,嗨嗨嗨,忘记你的节拍,舞动你的双手,和梦想一起嗨起来……”
她一边唱一边点头,唱完“啧”了一声,这歌自己还真会!但这歌怎么一点也不符合现在这花前月下的氛围,倒是有些……自嗨过头了。
宁让看着她唱着这首节奏轻快的,说是歌曲又不像歌曲的东西,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弯,“还……挺特别。”
“嗯,我脑子里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但这首歌不知怎么的,记得还算清楚。说真的,我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你?”不然怎么会老是溢出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有就是,这不是最经典的搭讪桥段嘛。花前月下总算走入了正轨。
宁让:“你想起了什么?”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青玉扳指,还有宁让那一头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长发。
说出来都像是耍流氓,重芸只好换了个说法:“我想我可能也在梦里见过你,见到你……”总是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宁让呼出一个气音,“是么?”
“嗯,见到你,总是觉得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