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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第 114 章

作者:原万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熟睡的脸上,一片宁静与安然。


    这是他在骄阳下,在月光中曾无数次凝望的容颜。


    你哪里都不去,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冰凉的扳指在她鼻翼旁停留片刻,顺着那下颌抚过去。


    他的目光如透明的琥珀,将她封存在澄澈的胶着中。他俯身吻在这张涂抹了嫣红口脂的唇上。


    她迷迷糊糊睁了睁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向她靠近。那人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但那目光那样的令人熟悉、令满腔担忧变做风平浪静的从容。


    她听见那人呓语一般说:“哪里都不去,呆在我身边。”语气中是霸道的不舍和温柔的怜惜。


    她闭上眼睛,仰着脖子与那人呼吸相触。


    这熟悉的味道……令人心安。


    三月的太阳照在繁茂的枝桠,催促着鸟啼与花开。


    从醉梦中醒来的重芸惊觉自己做了个春梦,那梦里的对象,似乎还是宁让!天灵灵地灵灵,哪方菩萨这么不合时宜地显灵?


    她抹了抹嘴,仿佛啃了个猪蹄,那味道还在嘴边转悠,让人回不过味来。


    她记不起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记不得跟谁有过感情纠葛,但从梦里来看,自己啃人这事儿是个熟手。


    她坐在床上左思右想,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剖析。有些垂头丧气地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像半截入了黄土。她在千回百转中,好死不死想起了宁让府中的夫人。


    她以借住之名,在侯府偏院中住下来,算账管钱之事自然而然落到她手里。她权当自己在给宁让做算账先生,心里没有半分推拒和难为情。


    侯府上下私下里却一致将她视为准女主人,说话做事尤其谨慎。


    她早就听宁让多次提起家中夫人,可住了这些时日,却从未见过夫人身影。向身边人打听,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事说清楚。


    宁让照例每日公务结束后,“碰巧”或是“凑合”陪她吃晚饭。


    重芸这段时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太舒坦,甚至有些长胖了,因此她这几日吃得格外少。


    宁让将一个她喜爱的炙鱼夹到她的碗中,她本能拒绝,“不不,我不吃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再这么吃下去,我出去闯荡之时,怕是可以滚起来。”


    宁让神情一肃,又要出去闯荡……王千金的那些破烂生意看来不够忙。


    重芸丝毫没有发现异样,而身边伺候的他们吃饭的男侍在宁让身边呆得久,最会看他眼色,此时觉出几分不对来,赶紧趁机为二人各添一碗汤。


    重芸终于堵住了嘴,宁让吃饭的样子,却越发让人觉得气氛凝滞。


    重芸喝完汤,从碗沿处抬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见他碗里的汤一口没喝,还以为他食欲不佳。她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疑虑,干脆主动开口询问:“候爷的夫人呢?是没有住在侯府么?怎不见她?”


    男侍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起来,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我们侯府的未来夫人咧!您真是个人才!


    宁让竟然露出一个微笑,看得男侍都有些惶恐。“夫人,她在府上啊,怎么,你没发现?”


    这话倒是时常萦绕在重芸心头,成了她日思夜想的心病。仿佛宁让说的这个人既存在,又不存在。那夫人像个幽灵一样不知踪迹,又时常蹦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她无端生出了与自己瞎较劲一般的魔怔。


    她决定找时间,将这偌大的侯府进行一番探索,看看能不能碰上这个女主人。


    她找了各种借口,将府上各个地方都“拜访”了一遍。


    听到这事儿的宁让停下挥笔写字,抬起眼睑,“这侯府上下,朵朵姑娘都可踏足,你们跟着便是。”索性有事做,少惦记一些没有名堂的“外出闯荡”。


    男侍得了令,只管跟在她屁股后面,不时还得充当个讲解。


    重芸推开书房的门,只见里面藏了不少书,她在里面随便找了些书看,看得日上三竿,男侍询问她进饭之事,她手里的书正好没看完,便问:“我能在这儿吃吗?”


    男侍有些为难,这书房是侯爷的宝贝之地,油污汤汁什么的,弄脏了书那可是要命的事。


    但他想起了宁让的吩咐,又闭了嘴。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朵朵姑娘在侯爷心目中的分量,他于是讨好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去厨房为重芸安排饭食,免得他们送到饭堂白白等着。重芸这下得空一个人呆着,不安分的腿终于翘起来,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葛优躺。过了会儿放下书又去欣赏这书房里琳琅满目的古董。


    日光穿过花窗打在一个细嘴瓷瓶上,她伸手去点那光斑,瓷瓶却一歪,碰到旁边一个瓶子,她慌忙伸手去扶,却发现旁边的瓶子纹丝不动,似乎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


    她好奇心起,用力转了转旁边那个定在架子上的瓶子,书架却动了起来。


    靠,这是机关啊。


    她心思飞转:这种地方她能进吗?


    宁让不在,非礼勿视啊!


    可又没人瞧见,谁知道你进去了呢?


    难不成,那神秘的夫人被关在此地?


    她自我拉扯了一会儿,终于好奇心战胜了良心,迈着沉重的步子朝里面走去。


    这密室并不算大,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够藏人的样子。


    里面摆放着另一个架子,上面放置了不少卷轴,重芸随手抽出一个卷轴,打开的一瞬间都傻了眼。


    她接连打开好几张,站在花树下的,倚在窗前的,在桌子旁边执笔写字的,不同的主题,却皆是同一个女子。


    她抽出最底层的卷轴,画上仍然是这个女人。


    画这么多张,绝非一日之功。


    重要的是,这画上的人,怎么看都跟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我认识一个人,长得很像你。”


    “是吗?那我还真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呢。”


    两人在清雾山初见时的对话,就这么在耳旁回响。


    她匆忙将卷轴收起来,心里有些慌乱,逃命似地往外走。


    送饭进来的男侍见她匆匆从书房走出,追上问:“姑娘,不是在书房吃吗?”


    重芸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思维怪圈,她一方面总是觉得宁让这些画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度关注他了,这似乎有些不像她。


    她饭吃得更少了。


    宁让见她总是盯着自己打量,只好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脱口而出:“就好看而已。”说完发现这话竟然真的变成了耳朵能听见的声音,这破嘴!她有些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宁让忍住没笑。


    她还是忍不住问:“侯爷,我的确没有碰见您的夫人呢,您说她在府上,我,我看到了画像……”


    他早就发现自己书房中的密室有人进去过了,问了身旁伺候的,才知她在里面看过书。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她主动来问。


    “什么画像?”


    “就,嗨,一个女的,看起来与我有些像。”她喝了一口汤,百无聊赖一般说着。


    宁让“哦”了一声,慢悠悠道:“我与你说笑而已,你大可打听,我至今尚未娶妻,也未曾有过通房小妾。”


    重芸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的担忧都化成了一滩废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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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当猴耍的荒谬。他娶妻纳妾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啊?说笑?”她不知怎么的有些恼了,这个是能够拿来开玩笑的吗?这不白白浪费她的时间吗?


    对着浪费她时间还有些无辜模样的宁让,她着实气不打一处来,破罐子破摔道:“那看来是我听不懂笑话了。”


    “听你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朵朵姑娘与画中人真的很像。”


    重芸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前两年梦中总是出现一女子,她自称山中精怪,她与我把酒言欢、共赏万家灯火,我趁着记得真切,就将她的模样画了下来,没想到一不小心画了这么多。”宁让捡了个最容易让人接受的烂借口,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神情,从她的反应来验证自己这谎话的可信度。


    重芸有些偃旗息鼓,觉得自己最近这番折腾落了空,搅得自己都有些没意思。她在这样咄咄逼人的对峙中砸出味儿来:宁让有没有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关键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夫人。


    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股清气从下而上蒸腾,将自己的脑海淋湿成一片汪洋大海。


    简称脑子进水了。


    她抱着躲瘟神的心思,自闭一般,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日,埋头给“奇妙阁”算了几遍账,以期深刻自我反省。宁让来了几次她都拒之门外,直到她得知,那位在秋池上得了她丰厚打赏,又一展琴技的名伎宝奴儿亲自找上了门。


    她从一堆纸屑中抬起眼,“找我?”她隐隐约约感觉,这事与云隐教有关。


    宝奴儿这次倒没有抱琴,而是穿了一身雪白的纱衣,身材姣好,妙语连连,对着重芸叙旧。而她身后的阿渠死死盯着重芸,像是要说什么。


    我们可没有什么老话可说。重芸想,这宝奴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说不准,搞不好就是和阿渠一样,都是来带她走的。


    看似交谈正欢、其乐融融的二人,暗中话赶话说到了西南地区。


    这时候,宁让便掀着袍子硬生生跨进了偏院的会客室,一副侯爷兼主人的矜贵做派,喝着茶水听二人继续叨叨。


    几日未见,听见宝奴儿到了便来了,活像一只馋鱼的猫。重芸眼皮都懒得抬了。


    宝奴儿摇着团扇妩媚一笑,话锋一转,转而热情恭维博远候,这操作、这气质把重芸都看呆了。


    宁让倒是处变不惊、见怪不怪,很是见过世面的样子。


    待那拜访的人走后,宁让放下茶盏问她今晚吃什么?


    重芸想起他刚才与宝奴儿言笑晏晏的模样,心口有些堵,不耐烦地说道:“喝西北风,侯爷不介意吧?”


    宁让倒是不在意,“好啊,我带你去策马,顺便喝点。”


    两人一人一匹马,饭也没吃,去城郊跑马场策马扬鞭。昌京不比西域,能有大片草地跑马,这跑马之地是专门修出来供皇亲国戚、重要朝臣消遣的,同行的还有一些昌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公子哥。


    重芸一鼓作气将宁让远远甩在后面,旁边不认识她的纨绔见惯了昌京中的弱柳扶风,对这英姿飒爽、长相异域的红衣女子倒是有些感兴趣。


    纨绔挑起半边唇角,追上她的马:“这么好看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蹩脚的搭讪。重芸慢下来,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一眼,“能跟宝奴儿比吗?”


    纨绔歪着头,“那自然是……”


    话未说完,一条鞭子抽在纨绔座下的马屁股上,宁让追了上来,面无表冷眼看着那纨绔跑远的身影。


    重芸这下子倒有些乐了,“侯爷这是做什么?”


    “免得有瞎了狗眼、不识抬举的人,胡乱攀扯,挡了我画中仙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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