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让看了一眼那大房间的陈设道:“得朵朵姑娘收留,已是万幸。”
本来想着可以碰碰运气,让阿醉收拾这个男人,没想到现在不仅引狼入室,她还有些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好在那人并没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看着也还算个好人。
她胡思乱想很快入了梦乡。
阿醉背了背篓回到竹榭之时,见到屋子里面亮着灯火,心道姑姑莫不是过来了?
她拉开门,却见正堂内的木桌旁坐着一个黑衣男人。
那男人手中握着一杯茶,悠闲坐在椅子上,眼神如刀子一般飞过来。她一眼认出,那正是让自家姑姑吃了好一番苦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博远候,宁让。
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不好!
她抽出剑指着他:“你为何找到了这里?”
“这位姑娘莫不是阿芸的室友?怎么一见我就这般刀剑相向?听你这话,还认得我?”
阿醉厉声问:“姑……阿芸呢?!你将她藏到了哪里?!”
宁让捏着茶杯,“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将她藏在了这里?!”说罢将手中的茶盏向阿醉扔去。
一场打斗一触即发,阿醉在云影教尚且属于顶尖高手,根本不惧,她用足力气与他拼杀,不时打量他身后关着门的屋子。
这般打斗,屋内都没有声响,莫不是姑姑不在里面?
她犹如轻盈的风一般从宁让身旁划过,用剑尖挑开那间大一点的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她继续与他缠斗,本还想继续挑开小屋子的门,却被宁让阻绝。她心中着急,被宁让鎏金铜笛中的带链子的短刀刺中膝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宁让趁机卷走她的剑,握住她的脖子,骨节狰狞,阿醉险些喘不上气,满眼通红。
“你……你休想带走她!”阿醉几乎被他提起来。
宁让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女人,“你能奈我何?说,你何为将她拐骗到此?她为何会忘了许多事?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哼,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宁让捏着她的脖子不断加力,但这个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想屈服,他渐渐松开一些力道,“她与云影教,有何关系?”
原来想问这个,阿醉倒是不介意说实话,让他趁机死了心。阿醉趁机呼吸新鲜空气,狞笑道:“博远候,她,她可是我们教中三圣姑啊,怎么?意外吗?”
她与阿渠在北临城中跟了宁让和重芸许多天,二人终日成双成对、形影不离,他们俩很难找到机会将她带走她。从那一段时间的观察看,这博远候总是对她关怀备至、举止亲密,圣姑看他的眼神中娇俏灵动。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情深如许,但若不是他对圣姑做了什么,圣姑怎可能从机警慎独的女子变成那般依赖他人的模样。
那绝不是圣姑。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眼前之人还能有谁?!
宁让想起那些有关重芸的线报,西南地区流民……流民……
他倒是宁可相信眼前这个人在说谎。
他突然笑得有些可怖,“不管她原来是谁,现在她只能是我博远候夫人。谁阻我,谁就该死!”
阿醉咬紧牙关,唇角流出一股鲜血,“你凭什么以为,她会乖乖跟你走,你最好死,死了这条心……”
宁让:“你们果然对她动了手脚……”
西南节度使万崎带领部下在府中等候,文臣武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对云影教的攻打策略。
追月抱着刀,带领暗卫守在山外,见到那黑色的身影从那小道中现出,他精神一振。
直到看清他怀中抱着的那闭着眼睛的女人,脸上表情从担忧变成惊讶。
这半年来,侯爷仿佛又回到了追月刚接触他那几年,血腥暴力、冷酷无常、心思难猜,一言不合大开杀戒。最初那几年他帮助太后杀人,而现在,他为皇帝杀人。那些落在他手中的人无一例外,皆得到了惨无人道的待遇。
他从乌提辗转回到良国,他从宁让身边暗卫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一个关于阿芸姐姐的故事。
但那个故事的女主人公自从消失后,侯爷变得越来越反复无常,有时候连追月都有些拿不准。
就像这一次,侯爷接受皇帝的委任,成为御史前往西南地区清除这些盘虬于此的邪教徒。他力排众议一个人前往山中打探,追月本以为这又会是一次无功而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令他思之若狂的女人,阿芸姐姐。
宁让用大氅将她包裹其中,一言不发将她抱上马车。
追月不敢多问,命侍卫赶紧启程回节度使的官邸。
一众地方官员还在商讨攻打方略,一个男侍跑上来对节度使万崎道:“博远候回来了。”
万崎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正欲过去找他汇报,男侍却又道:“可,可现在似乎不方便。”
万崎脖子一歪,“怎么个不方便?”
“博远候,抱了,抱了个女人回来。”
万崎斜眼看他一眼,“女人?哪里来的女人。”
“据说,轻雾山。”
那不是云影教的老巢吗?
重芸醒来便见到那张好看的脸,他眼睛都不眨地望着自己,重芸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并不是做梦,这周围的陈设甚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坐起来四处打量:“这是哪里?”
宁让道:“充郡。”
怎么一觉醒来,自己竟然出了山?这可是她好几个月以来的愿望。她有些暗爽,自己为了出来,尝试了无数种办法,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地实现了!
不过,这不对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可我,我怎么出来的?”
宁让想也没想说道:“你一起住的伙伴阿醉,她将你托付于我,她知你外出心切,特意助你实现心愿。”
重芸:“阿醉何时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熟,便没有叫醒你。”
“阿醉呢?”
“她留在山里,好找机会向你家人,陈明一切。”
家人。重芸想起那教主何庆,那人据说是她的养父,对她倒是各种嘘寒问暖,但她总觉得他,以及他身边人的眼神里,像是在隐瞒着什么。每次她的那些问题,他们都避而不谈,她云里雾里在山里过了半年,时常怀疑那里的真实性。
仿佛那些人跟她毫无关联,但又强行关联。
她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巨网之中,身边的人像是缀在网上的蜘蛛,为她编织了一套精致的牢笼,她奋力攀爬,却总是找不到出口。
而现在,出口不就来了。
不管眼前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她想,她必须抓住机会抓紧时间,去寻找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联,去探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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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信以为真的真相。
她趁机向服侍她的女侍打听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那些女侍面露难色,她们也就是节度使家中的丫鬟,哪里知道关于博远候的什么事。
于是,她问了一圈,最终问到了追月那里。
追月眉头一皱,“你问我二郎是谁?”他早在宁让的吩咐中得知重芸失忆之事,可现在却被她这么当面问,他有些理解侯爷这几日这隐而不发、暴躁中带些焦虑的心情了。
追月只能耐心解释:“良国博远候,御史大人,宁让。”
这么大个官。“哦,他真的是到山里休养生息的吗?”
“休养,生息?哦,是。”追月心想,可别说错了什么,侯爷到时候追问起来,自己解释不清。
如果不出所料,等侯爷与节度使等人商量好攻山细节,那云影教不日便会化为废墟。
宁让每日公务完毕后都与她一同吃晚饭,她在府中呆了三四日,着实有些无聊,便问:“二,侯爷,我想着,总不好一直叨扰,我想……”
她这是想走?宁让搁下筷子一脸严肃看着她。
重芸放下筷子,“我想,我应该去赚一些银子。”好作为上路的资本。
“行走江湖,我总得有些盘缠才行。”
宁让指尖逐渐握紧。
“所以,你这里有什么我可以干的吗?”
他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有啊,你会什么?”
重芸掰着指头想了半天,好像做家务这些事情她天生不太擅长,但据她自己观察,她对一些医药有了解,制作暗器什么的也颇有心得,打算盘也是不错的。
她问:“侯爷这里需要什么给医官打杂的人,或者手艺匠人,再或者打打算盘的管账先生吗?”
略懂医术,擅制暗器,可以管家。宁然无声地笑了。
“需要啊,我时常练武受伤,需要人帮忙包扎,我正好对于制作暗器也有些兴趣,你如果可以当当我的老师……”
重芸眼睛一亮:“那我正好会啊。”
宁让想起她说过的想要学轻功的话,“作为交换,我可以教你轻功。”
重芸哪里是想要交换,她只想要银子。“交换……侯爷,我们还是交易比较好。”
“钱不会少你的。”宁让叫来追月,“叫他们把我账册清点一下,都给朵朵姑娘搬过来。”
重芸眼睛一抽,“还要兼职,账房先生?”这博远候府上这么缺人?“侯爷,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毕竟要将她留下来,需要做的事可不止一两件。宁让笑道:“我家中账房先生算账一向不太灵光,如果朵朵姑娘愿意指导一二,我求之不得。”
这么信任我?重芸感觉重任在身,她想,听他说家中有娘子,看来是个不太会管账的。
她花了七八天时间将几箱子的账册一一清点核对,勉强理出了一点头绪。她伸了个懒腰,从一堆账目中抬起头。
宁让昨日刚从轻雾山带兵剿灭邪教归来,风尘仆仆,他几日没怎么休息,总算在线人的带领下,抓获了那躲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教主何庆。想要知道重芸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抓住他尤为关键。
他连夜将何庆审了一遍,早晨简单洗漱后,换了常服来到重芸这间堆满账目的屋子。
重芸抬头见他一脸疲色,正想问问缘由,却被他止住,“别说话,我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