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躺着也不是不可,她又不费力。重芸内心骂骂咧咧,嘴上却说着:“公子摔坏了我们可怎么办?这儿到了晚上豺狼虎豹多得很,还是得早点看看伤情,我们再想想出去的办法。”
宁让盯着她耳垂那颗诱人的红痣,放开她的手,“行啊。”
重芸爬起来,这才发现之前采的泡桐花几乎都成了碎片,这花也是白摘了。
她转过头来,却见宁让将自己的衣服簌簌剥落,露出精壮的宽肩窄腰,富有肌肉和线条分明的上身,他转过身去,如瀑黑发拢到身前,一张充斥着各种疤痕的后背展现在她面前。
她的脸一下就有些热,好在他背对着她,看不见她此时的窘迫。
“姑娘,请你帮我看看,我背上可是伤到了?”
重芸这才发现,他的背上果真添了新伤,估计是那些树枝划的,倒是不深。
她想起这些具有解毒消肿作用的泡桐花,就地取材选了几朵,在手里捏出汁液,替他拍在背上。
他想起那些肌肤交缠的过往瞬间,不自觉颤了颤。
重芸以为弄疼他了,关切问:“痛吗?”
“能忍。”
重芸一边重复手上操作一边说:“公子身上怎么这么多旧伤?”
若说是参军,又不全是刀伤,倒像是烫伤、冻伤、刀伤,各种伤痕交错。她猜测了一遍他的职业,没有猜出个所以然。
“叫我二郎吧,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免得姑娘见外。”
一听就不肯吐露真名,真有心眼啊这男的。
“姑娘呢?怎么称呼?”
重芸想了想,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别人对她的称呼,朵朵,但她记不起叫她名字的人是谁了。
“朵朵。”重芸,白云朵朵,似乎这个搭配天生一对。
“朵朵。”他将这个名字放在嘴边反复咀嚼,“很好听。”
重芸:“那么二郎,你的伤口我处理完了,衣服穿上吧。”
宁让却不着急穿衣服,他转过身来看着他,二人坐在地上四目相对,重芸比他矮,正好就对上他胸前疤痕。
她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记忆中见过这样的一幕。游龙一般的疤痕。
她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只好站起来去看这狭小的坑洞。旁边的泥巴被挖得油光水滑,就是为了防止野兽抓住洞壁攀爬出去,这下子可好了,倒是为人爬出去增加了难度。
宁让在一旁缓缓穿着衣服,待他穿完,他站到她身边查看那洞中壁,“这洞倒是挖得挺好。”
重芸就当他是在夸她了,挖洞的时候她没少出力,之前还捕获过羚羊和野猪。但收获之时总是有教中弟子动手,她往往当甩手掌柜。
她想,运气好的话,今日可能也会碰到巡山的弟子,如果正好发现他们在坑中,也能施以援手。因此她并不十分着急。
宁让抽出鎏金铜笛中的短刀,朝着洞壁挖了几刀,“没想到这刀有一天会用在此处。”
重芸转头看他的刀,这竹节的造型,她怎么也这么眼熟?
她打住思绪,用手摸了摸他的刀柄,“看起来很锋利。”
“家中娘子所赠。”
“你成亲了?”
“朵朵怎这样吃惊?”
重芸心道:我表现得很吃惊吗?
“我只是,觉得二郎还这般年轻。”她转念想起这教中一些男子,在他这个年纪,身后都跟着几个娃叫爹了。
她哑然一笑,“你夫人手倒是很巧。”
宁让接连凿出几个洞,“待会儿我们沿着这些洞攀爬上去。”
重芸:“我没有什么轻功护体,爬这个还是有些吃力,待会儿还请二郎助我一把。”她老实露了底。
“好。”
重芸守在一旁看他刨坑,他干起事来显得专心致志,重芸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
是长太好所以抓人眼球吗?她总觉得自己面对眼前这人有些魂不守舍。这种状态较为罕见,她倒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宁让凿好洞,尝试攀沿上去,重芸在一旁观看,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人丢下自己自己跑了。
宁让拍干净手掌,曲膝道:“你上来。”
这是要背自己的意思?重芸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背看了半天,“那我不客气了哦。”
她轻松挂在他的背上,他每攀爬一步,重芸都向坑底看,直到二人离底部越来越远,她心脏突突跳,忍不住担忧他凿的洞是否坚实牢靠。
眼看着快要出了坑,不知怎的,他的身体微微一晃,眼看着就像是要向坑里面倒下去,重芸吓了一跳,赶紧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的后背上。
“别怕。”宁让借着轻功纵身一跃,朝着坑外飞去,二人有惊无险地落在地上。
重芸从他后背上抬起头来,有些闷闷道:“还真是有些惊险呢。”若不是自己想要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自己哪儿至于被他拖下去。
此人不是什么善哉,她不得不防。
“姑娘家住哪里呢?”
重芸刚才以带他去自己家为借口,将他骗来着野猪坑洞,现在计谋未成,只能暂时将此前空口开的支票兑现。
总不能带他去教中。她想,教中在这山外还有些宅院,作为传递消息的站点,但那些教徒个个见了她都要叫一声姑姑,她到时候想要隐藏什么都不行了。
她打消将他往站点引的主意,想起好伙伴阿醉闲暇垂钓时常去的瀑布,那瀑布不远处有一个水上竹榭,阿醉最近几日说过,她会在那里待几天。重芸见过阿醉与教中人比武,那实力相当强,到时候就算眼前这男人有什么问题,搞不好也能出手将他拿下。
“哦,还要劳烦二郎跟紧些,我家离这儿还有些距离,走慢了,天黑了这山林中猛禽出没,可吓人了。”
实际上,这里距离站点已经很近了。但她只能舍近求远,领着他绕开站点,往水榭走。
宁让一边走一边打这附近的地形,被人走出的小道朝着另一头延伸,可见这里时常有人穿行。他此次前往西南清雾山,一是带队剿灭这盘踞此处多年的云隐教,二是知道此地原是重芸儿时生活之处,他这近半年命人四处寻找,皆未找到有关有关她的蛛丝马迹,本想着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在这深山之中再次遇见她。
他曾经有过各种设想,她被自己的仇家抓走,或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离去,她被人囚禁或是早已没了性命。每每收到那些毫无用处的线报,他的心情都会阴郁几分,办事手段再狠绝几分。
他在重芸身后走着,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在世上,不管她记不记得他,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重芸远远看见瀑布的白色水汽,指着瀑布下的水潭道:“我家就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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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芸踩着被水汽沾湿的小石阶往下走,又踏着积水往水榭里面走。
她一进水榭就放下竹篓,四处张望寻找阿醉的身影。
“看什么呢?”宁让问。
重芸有些丧气地想:阿醉呢?怎么没有在?
她回过头来笑着说,“我的好姐妹陪我同住,我想她这时候可能外出了。”
宁让打量了一圈这竹榭中的陈设,果然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并且摆放整齐,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居住的样子。
重芸这一天都在饿肚子,肚子里哗啦啦响着抗议,她看着厨具有些为难,她平常都有人给做吃的,不用自己动手。眼下这都回了自己“家”了,不表现地熟悉家务一点,是不是显得有些假?
她尽量表现得像个主人,问:“二郎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灵魂拷问。重芸真不记得自己会做什么吃的,仿佛下厨这件事与自己天生有仇,她越想越是头痛:“嗯,我喜欢随意发挥。”
宁让想起她曾经的“随意发挥”,脸上黑了黑。
“那客随主便。”他笑着回答。
重芸有些为难地走进厨房,她随意拿起菜篮子里面的一根白萝卜,捡起一把刀深呼吸,剖尸一般朝着菜板剁下去。
白萝卜滚了一个身,翻落在菜板旁。重芸唇一抿,不懈将它捉回菜板,正准备将它五马分尸,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宁让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刀,“要不我来?”
重芸有些窘迫地放开手,强行解释,“我那一起住的姐妹做饭比我熟练,平常我就负责出去捕一些野兔什么的。”算是强行挽尊。
她缩在一旁,看着宁让熟练地备菜、炒菜,将这些篮子里的东西变戏法一般,做成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她握着筷子大快朵颐,“二郎厨艺这般好,家中夫人好福气。”
宁让替她夹了一筷子竹笋片,“那你多吃些。”
重芸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鲜美,她彩虹屁一波输出,然后风卷残云一般将那几盘菜肴扒进肚子。
这一天吃一顿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她原本与阿醉在这竹榭中小住的时候,阿醉负责了大部分的劳动,就连铺床这等事,都轮不到重芸动手。她住大的一间,阿醉就住在隔壁小的那一间。
她作为主人,自然把他往隔壁小房间领,不过推开门的一刹那,她不由睁大了眼,隔壁房间这俩月没有住人,积了灰不说,床上也没有铺设枕头床品。
她脑子飞转,试图回忆那些东西现在何处。她瞄到屋子里的柜子,主动走到柜子面前,准备找一找铺床用的东西。
柜子一拉开,她却被柜子里那些白花花的东西闪瞎了眼。
满满一柜子的,开刃刀剑。
这阿醉的爱好,也太……
重芸转过头打哈哈,“啊,我朋友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她一把关了柜门,又领着他去隔壁大房间找东西。这一回,她总算找到可以使用的被套,不过,她想起那些刀剑来,突然改了主意:“我睡隔壁小房间,你睡大的吧。那床上有被子。”
宁让想起她曾经的戏言:“二郎这么热,简直就像一床厚被子。”
他贴在她身上,“怎么,不喜欢?”
重芸小算盘打得震天响:“冬天倒是可以省些炭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