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泉对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飞身上前押住重芸两条细胳膊,将她拎到宁让面前。
秦泉打量了她一番,见这女子布衣难掩美色,心道,确实比旁边那一排女子好看许多。
重芸眼见自己暴露踪迹,被人抓了现行,心中忐忑,却见宁让斜着身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在她此时金银尽数藏在怀中,这些人如果不搜身,倒是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
秦泉见她有些眼熟,“你在哪个嬷嬷手底下做事?”
重芸早已打听清楚,不卑不亢:“奴家乃公主随行的舞姬,归李嬷嬷管。”
秦泉:舞姬怎会在此处慌慌张张?还穿着一身白?“宴饮时你在何处?”
重芸胡诌:“回大人,奴家今日身体抱恙,在帐中休息。但排练数日,没能上场表演,心中遗憾,故赶来看一看,哪知宴会都已结束,真是遗憾。”
虽穿着打扮变了,但此女面貌的确特别,宁让一眼认出,她便是下午那个被阿廖齐欺辱的红衣女子。
秦泉正色:“算你运气好,宁侯爷挑中了你做丫鬟,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去宁侯帐中报到吧!”
重芸脑子中“嗡”地一下,逃跑不成,还舞姬变丫鬟?还是宁让这个杀人凶手的丫鬟!
重芸看着身边两个彪形大汉,麻溜回去收拾,哪里还敢逃跑。
秦泉:“侯爷,一个丫鬟哪里够用,要不再挑点?”
太后的美意不可违,宁让摆摆手,“一个就够了,多了我嫌吵。”说罢在追月搀扶下回自己的营帐。
秦泉看着那一高一矮的主仆二人:看来侯爷对那个舞姬青眼有加……
追月不知自己的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他向来身边都是跟的男使,收一个丫鬟倒是头一回见。
但那个美人姐姐看着倒是赏心悦目。他想,等侯爷那一大堆车马行李正式运送过来,确实需要人手帮忙收拾,他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
重芸回到营帐,将桃花眼的银钱放回原处,又收拾了原先这个阿芸的东西,属于阿芸的衣服首饰不多,一个布包裹就装完了。待舞团管事的李嬷嬷和众舞姬回来,她已经收拾完毕。
李嬷嬷斜着眼珠子:“你倒是命好,竟被那博远侯看中了。”
重芸知她已经被那男管事“通知”过了,现下该是有点眼酸,她倒是真情实意地说:“哎,当丫鬟哪有当舞姬自在。”她又假意道:“还不如跟着嬷嬷钻研舞技。”
这会儿这么爱学习?李嬷嬷不信。“走走走!收了东西赶紧走。我这里庙太小,可留不下你这尊大佛。”她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心想这阿廖齐大人几次三番要的人,倒是被博远侯抢先要了去,说不准后面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这人离开她这里,倒是让她少了一桩烦心事。
麻烦嘛,就留给别人好了!
且走着看吧,重芸想,后面还会有溜走机会的。
第二日,她抱着行李就往那宁让的营帐去了。
追月见重芸来了,率先招呼,重芸认得这个弟弟,他昨天就在宁让身边,一身窄袖紫衣,头顶的高马尾上绑着银扣,显得朝气蓬勃。
昨日他与宁让主仆二人先行过来,行李倒是今天到的。追月和她简单寒暄后,指着那些大箱子,“阿芸姑娘,这些都是侯爷的东西,你帮忙清点一下吧,我去看看侯爷昨日捕获的山贼。”
宁让这几日带着人马往边境赴任,却不料刚出了良国,便碰到了那个常年在边境带人抢劫的女贼芸娘子,他们直奔公主的车驾而来。擒贼先擒王,宁让一箭杀了那女贼后,余众鸡零狗散,有人甚至为了那女贼拼命,宁让便让手下绑了山贼,当做奴隶送过来,一并拉去乌提国,充作贺礼。
重芸一听,昨日捕获的山贼,那不就是自己三虎岭的弟兄吗?她稳住心神,故作吃惊:“啊?山贼,你们竟然抓了山贼,可真太了不起了。”自己人走了魂还在,好歹三年相处,多少有些感情,实在不忍心拍拍屁股不管他们了。
追月得意一笑,“那是,我们侯爷还一箭杀了他们的女首领呢,可威风了!”
说的不就是我?重芸抿唇。还好自己又活了。
“我还没见过山贼呢,追月小哥,你能带我见识见识吗?”
被美人姐姐叫小哥,追月很是受用,他抓了抓脑袋,“啊,你叫我追月就行,山贼也没什么好看的,长得就跟我们一样,但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跟我来吧。”
重芸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追月后面,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关押奴隶的区域。
新抓的山贼不同于其他奴隶,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宁让的下属们专门将他们关进了囚车。
粗木框子大铁链,那些山贼有的怒目而视,有的闭幕养神,身上皆被抽了不少血红的鞭子。
重芸看着那些熟面孔,一步一心惊,这些弟兄少说都有十来个。
“看,就他们。”追月指着囚车里的人说道。
重芸一眼就看到了拴着最粗铁链的柳明决,他双眼放空,面无表情,盘腿坐在第一辆囚车内,似乎周边一切全然与他无关。
他原名柳五,是个乞儿,十岁起就跟在芸娘子屁股后面叫师傅,由于个子从小长得高、又俊俏,芸娘子给他改了个更符合自己品味的新名字——柳明决。重芸接管第二个角色时,他已经十五岁,那时候他已成为三虎寨武力值最高的年轻人,好在他早已经被原来武功高强、心思活络的芸娘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因此,三年里,他从不曾在重芸面前叫嚣,只管听从她的一切吩咐。
这么乖顺的徒儿,现在却被那阎王宁让折磨成这样。重芸想,无论如何,她得保他的平安。
她指着柳明决问追月:“那个小哥怎的拴着那么粗的链子?好生吓人。”
追月看了一眼柳明决,“哦,那人实在强悍,如果不是我们人手足够多,怕是抓不到他,就连他那链子的钥匙,都是侯爷亲自掌管的,就怕他跑了。”
“咳……”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重芸回头便看到宁让背着手走了过来,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样子。
追月意识到自己多言了,连忙眼观心。
宁让:“阿芸姑娘第一天来我这里,竟先关心起这些穷寇来。”
这是……让她多关心他的意思?重芸向他行礼,“见过侯爷,阿芸没见过贼寇,心生好奇便让追月带我来看看,真见了,还有些害怕。”
他倒是没看出她害怕。
重芸想,既然钥匙在宁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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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设法多与他套近乎,才有机会拿到钥匙。
军士拆了营帐,打包后继续上路。
车队休整的间隙,她端着一盘削好皮的果子,朝宁让的马车门帘前面钻。
“侯爷,您要吃点水果吗?”
“不必了。”
他清冷的声音从围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面传来,重芸连他的面都没见着。
再次停车休整的时候,重芸倒了一壶茶水去献殷勤。
“侯爷,您喝水吗?”
“车里有。”
重芸仍不死心:我就不信他不上厕所!
结果一整天的行程,他愣是在车里呆了一天。重芸恍然大悟,也许,可能,他们有夜壶……
晚上车队到了那笙国边境城市的驿站,这驿站早早就作好了迎接良国公主的准备,
重芸跳下车活动筋骨,见三国使臣在前方寒暄起来,宁让衣冠楚楚、皮笑肉不笑,一副很有风度的做派。
等他寒暄完,重芸追上去,“侯爷……您需要我的服侍吗?”
刚踏出一只脚的瘸腿阿廖齐回过头看见她,心想这不自己没得手的良国舞姬吗?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拖着瘸腿向后退了几步,“你这小舞姬,怎么在此处?”
重芸操着一口变了味的乌提语故意气他:“哦,阿廖齐大人不知道啊,我现在啊,不当舞姬了,我可是成了侯爷亲自挑选的贴身丫鬟啊。”
贴身……好,很好……宁让,原来是你看上这舞姬了!阿廖齐吹胡子干瞪眼,小眼睛里仿佛有火。
等那阿廖齐走后,宁让突然问:“你会乌提语?”
对上那一双有几分寒意的眼睛,重芸心中“咯噔”一下,“来之前,有学过,免得去了乌提以后语言不通、生活不便嘛,哈哈。”
算是含糊应付过去。
“会那笙语吗?”
“倒也,学过一点,不精。”
宁让:“既如此,晚上便来我身边伺候吧。”
晚上,身边,伺候……重芸差点捂住自己早已拉得严严实实的领口。
真到了晚上,她才搞清楚,原来,这身边伺候,便是在他们三国使臣推杯换盏时,在旁边倒酒夹菜的意思,顺便发挥下会两门外语的本领,说点话,权当逗个乐。
眼看他们酒越喝越多,重芸心里就越高兴。
不知,宁侯爷的囚车钥匙,放在哪里呢?
一边想,一边眼神滴溜溜从他领口一路朝下,顺着那金丝黑袍服,往他腰间看。
宁让回过头猛然看见这漂亮丫鬟端着酒壶,目不转睛打量他的样子,酒醒了一半。
抱着剑躲在暗处的追月叹口气:侯爷就是长太俊了,阿芸姑娘还没看习惯……不过,她那眼神也太炽烈了些。
就连侯爷喝得烂醉,这阿芸姑娘都自发请缨,要将侯爷扶进使臣居住的后院。追月咋舌,赶紧接过侯爷,好说歹说将她说动了,她才依依不舍放了手。
侯爷公务多、应酬多、秘密多,喝醉了历来都是他服侍的,他可不敢擅自换他人来做。
眼见那宁让喝得烂醉,此时不去偷钥匙更待何时?想到自己那好徒儿浑身都是血的样子,重芸不甘心!
今夜,是拿钥匙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