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云除了陆府的人之外没接触过其他什么人,为何会有人跟踪她?
是跟踪还是要直接动手?
城门附近是开阔地带,很容易下手,她刻意慢下来就是想看看对方的目的。
如果只是想跟踪她,那她恐怕无暇顾及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绣绣。
就在她打算往回走时,一个身影从远处的二楼腾空跃下,来到她身前,手持长剑,挡住去路。
这样的话,就是要命了。
江微云看着黑衣人:“请问我哪里惹到阁下了?”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黑衣人说完便横举起手中的剑,向她刺来。
无论是从速度、身法、还是力量来看。
黑衣人的功夫都很一般。
也对,杀手无寸铁的松罗村人,哪里用得着高手呢。
江微云站在原地没动,长剑即将刺进她身体时,她两只手指轻轻夹住剑尖,挡住攻势,然后向黑衣人挑眉一笑。
黑衣人没料到这一遭,他猛地抽回剑,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站稳之后,黑衣人眼睛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双手握紧剑柄,又向江微云刺去。
江微云凌空后退的同时拔下簪子,直直向黑衣人射去,簪子被横剑挡住,发出“铮”的一声。
下一瞬间,江微云的身影像疾风般掠来,把黑衣人一脚踢倒在地。
三招之内,胜负已分。
黑衣人已然明白自己不是江微云的对手。
“下次换个厉害点的来,滚。”此时江微云心系绣绣,没空管他。
黑衣人没再多逗留,立刻起身逃走。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以后,江微云往城南走去。
城南是富庶的地方,夜浓之时,正是一些地方开门做生意的时候。
沿着两条街道转了一圈,江微云没发现绣绣的身影,烟花之地,乌烟瘴气的,她没有过多停留。
又走了一段路,聚风雪出现在江微云眼前,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她觉得绣绣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没有打算进去。
可她才走出几步,楼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阿江姐姐!我在这里!”
江微云一回头,绣绣正在聚风雪二楼一个窗户前向她挥手。
江微云和孙换池去万宁寺以后,绣绣本来没打算出府,可小容找到自己,说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让绣绣陪她去药铺抓点药。
自从来到陆府以后,绣绣一直承蒙很多人关照,听说小容不舒服她便立刻答应了。
陪小容抓完药,小容又说想去不远处买点吃食,让绣绣在药铺门口等着她,可是等了很久,绣绣都没等到小容。
绣绣没去过小容说的吃食铺子,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着找过去。
她走进一家店铺看了看,没有小容的身影,又走出来,刚走下最后一步阶梯,一只冷箭“嗖”地向她射来,对准她的心口。
分寸之间,冷箭被凌空飞来的笛子打偏方向,擦过绣绣耳边,直直射入店铺门口的柱子里。
绣绣一声尖叫,立刻躲到柱子后面,身体不住地发抖。
她等了片刻,没有箭再射过来,反而是远处有隐约急促逃跑的声音,同时,一个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请问你是绣绣姑娘吗?”
绣绣抬头望去,是一个高大挺拔的公子。
“我是阿江姑娘的朋友,叫钟峋。”
江微云走进聚风雪最好的房间,有四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钟峋在不奇怪,陆玠在也勉强吧,可绣绣怎么也在这里?
而且刚才还在和她一起找人的孙换池,此刻正大摇大摆地坐在软塌上又算什么?
江微云把绣绣拉到一旁低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
绣绣把刚才的事对江微云说了一遍,她被沈言带到聚风雪不久后陆玠便赶到了这里。
“那孙换池怎么也在?”
“我当然是一路找来找到他们的!”孙换池弯眼一笑,替绣绣回答了这个问题。
“既然人都没事了为什么不回陆府呢?”江微云又问。
沈言:“陆府有耳目,不方便讲话。”
那位小容,只怕再也不会回陆府了。
江微云打量一圈屋子里的人,沈言从容淡定,孙换池吊儿郎当,绣绣有些腼腆。
她看向陆玠:“陆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玠没回应她,反而看向沈言,得到沈言的示意后,陆玠开始说起他来澄阳以后的事。
越和二十六年,陆玠奉命升迁澄阳任知州,可他来后不久就发现,澄阳有很大的问题。
首先是百姓纳税,城中的人纳税金额与朝廷要求的别无二致,可城外的人,却需要交远多于正常税额的钱。
他去问张世承,张世承说因为陆玠刚来不懂这个地方,后来他懂了,是张世承在吸整个澄阳的血。
几年来,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向上级向朝廷上奏,但从来都是石沉大海,这半年来他甚至发现那些经常来城门口闹事的村民,有些已经被抓起来暗中杀害了。
最后陆玠明白了,只靠自己是动不了张世承的,要借力。
想借力就得先把力量引到澄阳来,今年的春税就是机会。
张世承虽然压迫百姓,却不敢私扣该上交的春税,若是春税出了问题,那凛褚定会派人来查。
礼朝盛行暗中查探,有足够的证据再在台面上走过流程便可结案。
陆玠利用自己的职权暗中转移了一部分春税,还做出了一本假账,就藏在他经常去的万宁寺的禅房的斋匾里。
为的就是等人发现。
他以为这样以身试路总能有些效果,可夏至的时候,凛褚传来的却是京中有人贪污税银。
这一举动不但没能搬倒张世承,大抵还连累了凛褚里无辜的人,陆玠正寻求破解之法时,却发现斋匾里的假账被人动了。
这不久,监察令沈言便暗中来了澄阳。
陆玠说到“监察令沈言”时,江微云孙换池和绣绣直接愣在原地,面面相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看向沈言。
礼朝设监察司监察百官,监察令乃检察司之首,而当朝的监察令沈言,放在历任监察令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其一,他是沈贵妃的侄子,老曲成侯的孙子,爵位的继承者。
其二,他从小便在宫里长大。
与绣绣不同的是,孙换池和江微云实打实地和沈言相处过大半个月,说他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他们还信,说他是百官之上的监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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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换池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一拍大腿:“所以姐夫你不管城门口那些人是怕害了他们?”
陆玠:“不错,他们进城以后反而危险。”
所以绣绣和江微云偷偷进城找到他,他便让她们先住在他的府上,会安全一些。
“那你是如何得知钟…沈大人身份的?”孙换池一个问题问了两次才磕磕巴巴地问完。
“科举那年入正兴殿时见过一面。”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沈言是很难相信陆玠的说辞的,因为他的这个身份做得很严。
首先真的有扬昌的年轻矿商公子叫钟峋,而且他近日也真的出了门说要去澄阳寻找好茶。
所以他把陆玠进入正兴殿所有细节都问了一遍。
严丝合缝。
“所以你从看到钟…沈大人那一刻就知道他是来查税银的,所以才骗他去松罗村,为的就是让他看到真实的澄阳是什么样的?”孙换池感觉他把整个事情都连在一起了。
“嗯。”
“那万宁寺的账本…?”
“谁会把真正的账本放在那种地方?”陆玠这一问,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脸红。
“最后一个问题。”这时一直沉默的沈言开了口:“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这些话他之前在陆玠的书房便听了一次,符合逻辑,但却缺少证据,即便是阿江手里松罗村的证据也说明不了幕后的主使到底是他还是张世承。
沈言从书房出来以后,决定告诉阿江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来澄阳的原因,希望阿江能把她手里松罗村的证据交给他。
可他去晚了一步。
同样晚一步的还有陆玠,下人把阿江绣绣的情况跟陆玠说了以后,他回想起张世承的话,意识到她们会有危险,便立即派人四下寻找,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言。
正是他的提醒,沈言才能及时救下绣绣,这也是陆玠能站在这里的原因。
可这些都不能当作证据。
“如果沈大人能控制住澄阳,我可以说出被我藏起来的部分春税的地方。”
此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
陆玠应该是可信的。
江微云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远州会被冤入狱,等澄阳事了,想来江家也就无事了。
这晚,房间里的对话持续了很久,直到街上的更夫敲响第四次竹梆子,聚风雪的蜡烛才全部熄灭。
第二天一早,澄阳衙门传来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扬昌来的富商并不是真正的扬昌富商,他是当朝监察令沈言沈大人,特意暗中巡查澄阳的。
众衙役被惊得瞌睡都没了,但他们不知道真假,又找不到地方证实,只能翘首以盼新的消息。
守城门的差事他们都做过,城外是什么情况他们心里也清楚,可自己一介衙役又能改变什么呢?况且他们的老小身家都在澄阳,难道自己还能去以卵击石不成?
就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大家这些年也这么过下来了。
辰时刚过,陆玠来到澄阳官府通传圣旨:“监察令沈言,代天巡查,已至澄阳,即日起接手澄阳大小事宜,各官各部需全力配合,如朕亲临,不得有误。”
众人连忙跪成一片,磕头接旨,边磕边想:澄阳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