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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忘还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面对县主期待的神情,沈幼漓笑得质朴又真挚,轻声说道:“真是一对璧人。”


    沈幼漓的话正说到了瑞昭县主心坎上,她登时心花怒放。


    高兴之余,县主对眼前女子那点恶意也消减不少,轻斥道:“妙觉法师是得道高僧,你说这样的话,会坏了他的清名。”


    “罢了,我也不同你计较,我只问你,方才可是你在殿中?”


    “我并未进过什么殿。”


    “不是你还能是谁?罢罢罢,这个本县主也不想管,你速速下山去。”


    瑞昭县主心情好了许多,宽袖一甩,继续找妙觉禅师去。


    “是。”沈幼漓盈盈施礼,目送她离开。


    县主步履轻快,衣袖盈风,发间的蝴蝶簪子都要活过来一样。


    年轻、尊贵、爱憎分明、一切唾手可得……沈幼漓没法不羡慕。


    瑞昭县主转头就将沈幼漓甩到脑后,一门心思想在寺中与妙觉禅师偶遇,想着他会不会是被香客缠住了,便往寺门方向寻去。


    沈幼漓正好也要离寺,便不远不近缀在末尾。


    走到天王殿游廊后,远远见到住持一人在那站着。


    瑞昭县主正想上前问住持妙觉禅师何在,就听到住持自言自语:“难道妙觉真为那县主倾心,想要还俗不成?”


    “你说什么?”


    县主声音大到有些锐利。


    她脚步一顿,立刻又急切走上前去,生怕圆智禅师把说出来的话又咽下去。


    “你是说,妙觉法师要为了我还俗?”


    光是说出来,瑞昭县主的激动都难以自抑,脸涨得比三春红花还艳。


    见智圆不答,她急得推了一把:“愣着干什么,你快说呀!”瞪视的眼睛非要逼老和尚承认不可。


    圆智禅师实在没想到县主会听到,懊悔自己多说这一句,“阿弥陀佛,是老衲失言了,妙觉并无还俗之心。”


    她急了:“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敢说我方才听错了?”


    “一切、哎哟!一切不过是老衲随意猜测罢了,妙觉……一直是悟性最好的弟子,他一心弘扬佛法,从未有过还俗之心。”


    县主动怒:“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老衲只是猜测,妙觉从未说要还俗的话,只是辩了几句经而已,断断不是还俗。”


    瑞昭县主怎么甘心希望落空,老和尚能说那句话,一定是妙觉禅师有了表示,他为什么要提还俗,不就是因为自己吗?


    一定是这样!


    她咬住下唇,眼睛闪闪发光,似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也是县主,他若是想与我在一起,就是神佛都不能阻止。”


    “和尚,若是你敢阻挠,就别怪本县主不客气!”


    “老衲……只看缘法。”


    沈幼漓不声不响站在一旁,瑞昭县主刚刚听到的话,她也听到了。


    洛明瑢想为县主还俗啊。


    县主那宣言掷地有声,也着实打动人。


    两情相悦,已不必问。


    只是……沈幼漓喉咙堵得有些厉害,凉风一吹,鼻子还有点酸,她现在的脸一定僵硬难看得很,于是赶紧低头越过他们,下山去了。


    智圆禅师眼前匆匆走过一人,也不知道是谁。


    他知道妙觉俗家姓洛,是城中富户之子,家中人时有上山,却不知他曾成亲,更不知他有两个孩子。


    沈幼漓上山次数寥寥,智圆没碰见过,更遑论认出。


    —


    走过禅月寺肃穆气派的牌匾,沈幼漓并未下山,反而折到后山徘徊。


    雨还在下着,春雨之后万物竞发,药草在山林之中俯拾皆是,沈幼漓环顾一圈,很快就在一处河边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削尖的竹子利落插进湿漉的泥里,没多久,一把沾着新鲜黄泥的生半夏就攥住沈幼漓手里。


    这玩意儿炮制过,有温中化痰,降逆止呕的功效,可若生的吃下去,能让人喉咙麻痹,暂时失声。


    沈幼漓在河边将生半夏洗干净,洗着洗着,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么耿耿于怀有意义吗?


    为什么要报复县主呢,明明是洛明瑢不喜欢她,自己却迁怒县主,只会显得自己嘴脸丑陋,拿不起放不下。


    这么想着,她将药草丢下。


    才走出没几步,又大步折返回来,将草药全数扫进布袋里,大步迈回禅月寺。


    寻了一块鹅卵石捣啊捣,她边捣边嘟囔:“呸!洛明瑢算个什么东西,老娘早把他扽土里去了,得罪我,就是县主也有你好受的!”


    “不会说话,闭嘴一个月好好学一学!”


    将捣出的汁液倒进小竹筒,沈幼漓折回到寺中,在天王殿偏殿探出脑袋。


    轿子还在,县主没走呢。


    此际殿中空空荡荡,轿子周遭无人守卫。


    瑞昭县主的护卫死尽,赶来的援军又在追击穷寇,或守在殿中,没人想到来守着县主这顶华贵的轿子。


    沈幼漓溜进轿中,环顾一圈,茶壶、茶叶……都不好下药,指不定未入口就换掉了。


    贵人的轿子总有些隐秘藏东西的地方,县主不可能什么宝贝都带着身上吧……


    她坐在县主的位置,右手到处摸索着。


    “啪嗒——”


    果然有一个暗格。


    沈幼漓瞧着满匣子银票首饰意动,可惜动了要被人发觉。


    挑挑拣拣之下,一个嵌金琉璃的小瓶子映入眼帘,她拔开瓶塞嗅了嗅,竟是玉津甘和露。


    “宫里才有的御赐之物啊。”


    就是县主也会稀罕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着都得给我喝下去吧。”沈幼漓将生半夏汁倒了下去。


    下完药,沈幼漓溜出天王殿,在井边洗干净手,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寺门。


    “施主。”


    “哎哟!”沈幼漓被吓了一跳,按着胸口回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


    “小师父,你有什么事吗?”


    他不会是撞见自己下药了吧?


    在沈幼漓惊疑之间,小沙弥捧给她一双僧鞋,瓮声道:“施主,这双鞋你穿上吧。”


    竟然是给她送鞋的。


    沈幼漓讶然,随即拒道:“谢谢小师父,可我不能穿你的鞋子,我是女子。”


    “这不是我的鞋,是……给借住本寺的香客备的,贫僧、贫僧看施主的鞋子糟蹋了可惜……请万莫推辞。”


    他都要把鞋子捧到沈幼漓脸上了。


    见推脱不得,沈幼漓瞧瞧自己娇气的绣鞋,在河边转了一趟又糟蹋了,若是穿着走下山,一定会废掉。


    她领下好意,笑嘻嘻摸小沙弥脑袋:“谢谢小师父,回头洗干净我给你送回来。”


    小沙弥抱住头:“还请施主不要这样!”


    “对了小师父,洛家人在哪儿?”沈幼漓想自己该去知会一声。


    “应当还在观音殿里。”


    “烦请帮我知会一声,我先家去了。”


    “好,那……施、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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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走。”


    她又摸了摸他的光头,摸得小沙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目送小沙弥惊慌飞跑开,沈幼漓将鞋子换上,满意地点点头,大是大了些,好歹适合走路了。


    另一头,闷头跑的小沙弥跑过拐角没多远就撞上了人,来人伸手扶住,他才没有摔一个屁股墩。


    小沙弥摸摸撞疼的额头,看到来人,赶忙站好,恭恭敬敬合掌:“师兄,鞋子已经送给女施主了。”


    “嗯。”


    僧人望向远处,山门处已经没了人影,眼中能映出的只是三春时节,古寺烟雨。


    “对了师兄,我找了女施主一圈,县主那边也在找你呢。”


    “烦请你告知住持,妙觉要去后山闭关一阵了。”


    “好……”


    小沙弥不明白眼前情况,只认真跑腿去了。


    —


    这厢,瑞昭县主满心满眼都是要为她还俗妙觉法师,早把那容貌过分出挑的女子抛诸脑后,根本不知她何时离去,也不知道妙觉禅师已经往后山去了。


    “妙觉法师何在?我一定要见到他。”县主耐心告罄。


    得知妙觉禅师心中有她,瑞昭县主也不再谨小慎微,眼下,她只想赶紧见到他。


    可捉来每个和尚,一问都说不知道妙觉去了哪里。


    他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县主,上下都找了,没找到……”侍女小心翼翼地说。


    瑞昭县主拍了桌子:“那就派人去找,本县主就不信,把整个禅月寺翻过来还找不到!”


    一阵折腾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被带到她跟前。


    “师兄闭关了,谁也不见。”


    “你说了吗,是本县主找他。”


    小沙弥摇摇头。


    “他在哪里闭关?”


    智圆禅师实在不能让县主这样胡闹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县主,妙觉确已闭关,而且后山禅洞险峻,稍有不慎就要掉下山去,不宜去打扰。”


    县主不信,只当他们都故意在阻挠自己:“是妙觉禅师真想闭关,你们禅月寺却故意阻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本寺绝无阻挠,这都是妙觉自己的意思。”


    智圆后悔自己没修好闭口禅,引出这么大一场动乱。


    “妙觉禅师想还俗?”


    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县主循声看去,是一个身穿单丝罗裙,打扮入时的商户娘子,瞧着有三十上下。


    洛明香切切给她行了一礼:“县主安好。”


    “你是谁?”瑞昭县主语气不耐。


    “我是瑜南洛家二房女儿洛明香,不瞒县主,妙觉禅师正是我弟弟。”


    “你弟弟?”


    县主没想到妙觉禅师还是家人,而且是瑜南富户,她还当除了雍都国寺,遁入佛门的不是孤儿便是穷苦人呢。


    “是啊,妙觉禅师,俗名洛明瑢。”


    洛明瑢……县主将这名字念了两遍,再抬脸,笑容已可亲许多,“原来是洛家人,刚到瑜南时,阿爹酒宴上就见过洛家老爷,是……录事参军?”


    “那是我家伯父,我与明瑢的阿爹就是一个商户罢了。”


    “能做到的洛家这份上的商贾,寻常官吏哪里比得,洛家从前在雍都是累世官身,更与一般商贾不同,我有一叔祖父在国子监就学,曾经提过,与洛家祖父曾是同窗呢。”


    “难为县主垂怜,还记得些祖上薄交。”


    二人三两句话就搭上了关系,对彼此态度已是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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