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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飞鸟何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袁观跪在地上,一时噤若寒蝉。


    他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将人放了进去,还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了。


    “罢了,这也怪不得你。”


    傅伯山轻揉眉心,良久没再出声。


    他一听袁观的描述便知是自己大意了,那女子根本不是驿店掌柜送上来的,甚至不是任何人送来的。


    当下就立刻让人追查驿店周围几条路上的马车,却已经来不及了,再追查下去恐怕连入京的马车都要一一搜查——那动静就太大了些。


    她趁他入睡时逃离,很显然是不想被他找到的。


    她是来做什么的?傅伯山不由开始思索她的动机,她应是将他错认了,可却不像是和人幽会,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屋里原本那人。


    袁观已经从掌柜那里搜集到那男子的样貌特征,可不知她的动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却也十分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傅伯山蓦地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自大了些,原以为他这样的地位,给她个名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其实人家却是连他这个人都不稀罕的......他不禁自嘲一笑。


    风雨过后的驿店宁静异常,一行队列已经在暗处整装待发。


    片刻后,傅伯山淡淡站了起来。


    袁观有些不安,问:“二爷,不查了吗?”


    “查。”傅伯山平静地披上氅衣,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我亲自查。”


    *


    温幼槐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还早,府上的丫鬟婆子还没起来做活,她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身上好似散了架,没有一处不是酸的、累的,她回到卧房后几乎是倒头就睡。


    红鸢为了等她一夜都没合眼,如今见她平安回来了,才去屏风外的小塌上歇息片刻。


    温幼槐躺下后却半是清醒半是迷糊,一闭上眼还是那人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虽烦他,却被他的大掌抚得发痒,且他那张脸也极英俊,清风朗月的皮囊,里头却尽是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样——她却有些受用,盘着他不肯松开。


    这些她都是没见过的,宋翰之虽也时常和她亲密,但都是千篇一律的:亲吻、抚|摸,往往她还没感受到什么就结束了,一扭头只见他满头大汗。


    是以和那铁匠的经历实在令她大开眼界,倘若他能再守规矩些,她也不至于半夜就逃跑。


    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再来一次了,光这一次就让人像蜕了层皮似的。


    只是不知那铁匠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她该叫红鸢早些把银子给他做个了断......思绪间,温幼槐沉沉睡去了。


    幽香浮动的梦中,一只大掌又将她紧紧拥入怀,他低下头,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头、耳边、脖颈、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向下......


    正当温幼槐想要沉溺其中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阿槐......”


    温幼槐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原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一转头恰看见自己的夫君宋翰之正忘情地捧着她的脸亲吻。


    温幼槐吓得脸色都白了,一身冷汗登时从背后冒了出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宋翰之正醉心于温柔乡中,半跪在床边埋进她肩头,并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河南的差事提前完成了,周大人便带着我们早些回来了......阿槐,我好想你。”他说着就要去解她的小袄,冰凉的手激得她一颤。


    温幼槐惊慌地拦他,“天还亮着,你也不怕被人瞧见!”


    宋翰之却像是铁了心了,没理会她的阻拦,握住她的手顺势上了床,“瞧见就瞧见了,阿槐却这般狠心,这么久不见了也不想我呢。”


    温幼槐被他压着,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反抗,索性闭上眼任他揉搓了,心道总归他每次也是极快的,也累不着她。


    就这么想着,便见身上那人蓦地动了几下,粗|喘着趴在她的肩头停下了。


    以往这个时候,温幼槐会由他抱着再躺一会儿,今日却有些喘不过气来,使了使力将他推开,披上外衣起了身。


    “阿槐......”宋翰之面色浮白,额头上冒了汗,衣衫正敞开着,他虚虚抬手朝她伸过来,“阿槐,让我好好看看你。”


    温幼槐心里有些抗拒,许是做了错事,她这会儿多少有些心虚,生怕被他看出什么。


    正犹豫间,红鸢从外头进来了,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我先去换身衣裳,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总是不好。”


    温幼槐微低着头,宋翰之只当她是害羞,唇角扯了扯,道:“那你快些回来,我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温幼槐点点头,从床帐中出去了。


    红鸢立刻走上前来,眼神满是担忧,温幼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去拿件干净衣裳。”


    红鸢这才注意到石榴裙腰间的那一片白渍,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却看自家主子还算镇定,又觉得事情应当没有泄露,才微微放下心,拿出件素淡的褙子给主子换了。


    宋翰之在床帐中睡着了,温幼槐趁这时间打发了红鸢出去,又梳洗一番叫来宋翰之身边的小厮,才知他一到京城就先去了温府一趟,难怪瞧上去风尘仆仆的。


    宋翰之对她很好,对她的家人也一向上心。


    打点好一切后,温幼槐深吸一口气,撩起帘子走进里间,却见宋翰之已经站在书案前了。


    他身穿月白竹纹直裰,腰间佩着一枚和田墨玉,修长儒雅,浮光在他身上流转,衬得他好似完美的没有缺点。


    他发现她后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宋翰之一向是很疼惜她的,尽管她在府上并不用操心什么事,他还是担心她会受苦受累。


    温幼槐听到这话,不自觉捏紧手心,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辛苦的,倒是你,赶了几日的路还要去趟府上,却也不必那么着急的。”


    宋翰之发觉她生分了,心里觉得他不在府上时她应当是很艰难的,可她不愿说,他便不问,总归他如今回来了,有什么事都能替她分担些。


    他将温幼槐抱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发:“走时答应了父亲要替他寻那副字,我早些去给了他老人家,也能让他早些高兴。”


    “他定又拉着你说了好些话,你这般替他想,却还免不了听他抱怨,下次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温幼槐了解自己父亲的性子,他自觉举世皆浊,只他一人高风亮节,是以在国子监中特立独行,倒真活成了个老学究的样子。


    偏宋翰之对了他的脾性,宋翰之为人清正,亦对官场中的污腐横流不屑一顾,父亲每每见到他都要拉着他泄愤一顿才罢。


    可宋翰之却不介意,笑了笑:“我却也喜欢同父亲说话,你操心这些做什么?”说着从怀中捧起她的脸,“你瞧瞧,整日里想东想西,这气色瞧着都不好了。”


    温幼槐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他却目光灼灼,好像看不够似的。


    温幼槐心底几乎要被内疚吞噬,他分明对她是这么好的。


    宋翰之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是不想让自己插手,便道:“你既已嫁给了我,温府的事便也是我的事,日后能推给我的你便推给我,他们寻你没什么顾忌,在我这里却是要谨慎些的。”


    温幼槐垂着双眸,任由宋翰之抚摸她的脸颊。


    半晌,宋翰之又想起件事。


    “说起来,今日二姐还说起二姐夫想调回京城的事,我已推拒了她,她若还在你面前提起,你便让她来找我罢了。”


    温幼槐顿时回过神,心中不禁疑惑。


    二姐夫在大兴县学做教谕也好些年了,怎么好好地又动起回京城的心思了?


    宋翰之解释道:“你可曾记得何府三少爷承哥儿?”


    温幼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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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吞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何府三少原先同宋翰之关系很好,成亲那日温幼槐还曾见过他,只是去年他考中了进士后,宋翰之便很少同他来往了,温幼槐不知他提起这人做什么。


    宋翰之走到桌前拿起茶盏,缓缓啜一口:“......承哥儿今年被调去都察院做了监察御史,如今正在顺天府提督府学,三月前才刚走马上任——你猜这消息我是从何得知的?”


    温幼槐立刻明白了,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一向榆木疙瘩似的二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宋翰之的确曾同何府三少爷交好,可她怎能想到利用这层关系将二姐夫调回京城?


    宋翰之自然瞧不起她这样做,脸上流露出不忿:“我就说怎么好端端地跟我说起这事,我一个户部照磨,哪里能插手顺天府学的调令?”


    他放下茶盏冷笑一声,“还是二姐心思通达,只是我不如她,为官多年还只是个芝麻小官,实在人微言轻,帮不了她罢了。”


    温幼槐心底也不由有些膈应,她没想到二姐会直接找到宋翰之,她应知道宋翰之最厌恶此等行径。


    原先她有什么事都是寻到自己跟前,这次却找上了宋翰之,约莫是二姐夫在背后想的法子。


    “你又多想了。”宋翰之见她这副模样,又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这些事你日后不要操心,你如今是宋家的人,岂能任由他们使唤你?”


    “可......”


    “我知道你的意思,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娘家,该帮扶的我都会尽力去做,你只别想了,每日劳心劳力,还要从外头接活计赚银钱,我瞧着都心疼。”


    温幼槐想说的并非这个,她是在担心依二姐的性子,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推辞。


    可从这话里却能听出来,宋翰之虽平日不提她的事,却都看在眼里,连她私下攒银钱的事都知晓。


    温幼槐心底乱糟糟的,心不在焉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用府上的银钱......”


    她的确不想用府上的银钱去接济温府,实则府上给的月钱不算少,她每月用罢还能攒下些,可她就是不愿意用这些钱去接济自己娘家。宋府给的恩惠已经够多了。如此,她时常接些写字抄书的活计,也能定月给母亲送去些银钱。


    除此之外,她攒钱还另有个原因,只是这些话从没对宋翰之说过。


    眼下却不想同宋翰之说这些,宋翰之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摩挲着她的手,又道:“这次这么着急赶回来,也是有个好消息要说与你听。”


    温幼槐不解地看向他。


    宋翰之眼底藏着欣喜:“此次我去河南帮周大人打理赈灾账簿,周大人话里话外暗示我要提拔我,倘若没什么差错的话,约莫我很快就要坐上主事的位子了。”


    “真的?”


    宋翰之是没有参加科考的,因祖上功绩得了荫官做,这么多年在户部一直默默无闻,他却也不屑做些人情往来,是以一直在照磨所做些案牍工作,比其同辈的官职自是有差距的。


    如今宋翰之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得人赏识,这意义对他来说自然非同一般。


    宋翰之只是宠溺地看着她:“我的俸禄一向是交到府上的,日后涨了些,却能留一半在你跟前了。你要是想攒银钱,这般却也能多攒些。”


    温幼槐眼角不禁濡湿,他要升官却不见为自己欣喜,反倒是觉得这事会让自己开心,所以才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怎么哭了?”宋翰之将她抱到怀里,声音越发柔和下来,“我的傻阿槐......”


    温幼槐伸手回抱住他,眼泪如溃堤般流了下来。


    宋翰之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缓缓摩擦着,“阿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喃喃细语足以慰藉迷失的心灵,温幼槐只是紧紧地贴在他怀中,内心终于久违地安定下来。


    昨晚那样的糊涂事她再也不会做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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