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槐赶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阴暗了,尽管此刻才刚过午时。
这诡异的天气让她更加忐忑,但仍是谨慎地在帷帽下又蒙上一层薄纱。
外面大雨倾盆,温幼槐动作很小地撩开一点车帘,马夫正安静地坐在前面。
这个马夫很守规矩,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将会在此处一直等到她出来,再带她回京城。
又在心底确认了一遍流程,温幼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下了马车。
温幼槐做事谨慎,实际上却是容易焦虑的性子,倘若知道有什么事即将发生,那就会在准备万全后让它快点发生。
可凡事准备得再周到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譬如现在,她发现自己忘了拿伞,薄纱帷帽都被雨打湿了,却顾不上再折返回去拿伞,两步并做三步往驿店快走过去。
令她意外的是,今日驿店大堂中竟还坐着一些客人。
先前红鸢是来踩过点的,说这驿店偏远,基本没什么人来住。许是大雨的缘故,眼下却坐了两桌人,当中一桌正在饮酒,声响有些热闹。
温幼槐匆匆瞥一眼,径直拐过弯上了楼梯。
她心底紧张极了,担心自己这样是否太过奇怪,但她宁愿旁人觉得怪也不可能多说一句话,这样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楼廊昏暗,温幼槐确认了方向后,行至约定好的房间前,推门走了进去。
袁观早便注意到这个形迹可疑的女子,一个姑娘家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但她直接朝楼上走去,应是和谁约好了的,这类打探别人隐私的事他没兴趣,又记着二爷的叮嘱,便没去管,低下头继续行酒。
罗霁却不爱说话,连喝酒都只会闷头喝,袁观喝得并不爽快。
楼上,温幼槐屏息扫视一圈,见屋内只点了一盏小灯,走到罗汉床跟前坐下。
围屏后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温幼槐心想应是那铁匠在净身,心中不由得熨帖一些。事情能按照计划进行下去是最好不过的,这铁匠如此遵循约定,应也是个品性不差的人。
温幼槐小心翼翼地摘下帷帽,站起身将其放到桌上,复又坐了回去。
她心里仍是害怕。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一路从京城到这里,温幼槐神经紧绷到甚至有些恍惚了。
父亲虽只是个芝麻官,却是国子监的书学博士,对她们姐妹几个的教导一向严苛,温幼槐是当中最乖顺的一个,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姐妹众多,她自幼懂事,不愿给父母添麻烦,便养成了凡事都慎之又慎的性子,是以从没做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她眼下不仅来了,还就坐在两人等会要行事的床上。
想到这里,温幼槐蹭地一下就弹了起来,脸上顿时烧得发烫。
套间里头突然又传出些许水声,温幼槐心里一紧,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那铁匠应是洗完了,里面一阵淅淅沥沥的,她一颗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
该怎么办?
温幼槐慌了,虽然来前已经打点好一切,可她还是慌。
万一铁匠蛮横粗鲁怎么办?万一铁匠认出她是谁怎么办?万一铁匠查出她的身份,事后威胁她怎么办......
细碎的想法在这会儿全都钻进温幼槐脑袋里,她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温幼槐直觉铁匠就要出来了,浑身都开始发抖,紧张到想要干呕。
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温幼槐心一横,灭了桌上的灯,直接朝净房走了过去!
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温幼槐一边崩溃一边自勉。
这时黑影从围屏后走出来了,比想象中还要高大魁梧,温幼槐一咬牙一闭眼,不管不顾地直接抱了上去。
“你......”
“别说话!”
温幼槐紧张到癫狂了,思想和肢体仿佛都已经失控,只想快点完事早死早超生。
可是抱着的这人却很警惕,像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行径,竟还抽出手来想要将她推开。
他莫不是也紧张呢?
想到这里,温幼槐突然就有些放松下来。
毕竟这种事大家都是第一次做,怎么可能紧张的只有她一个?
温幼槐只觉稍微喘息过来,胆子也变大了些,本着安抚他的意思,温幼槐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
傅伯山还算镇定。
方才他许是太疲乏了,净身时竟在浴桶中睡了过去,听到外面的动静才蓦地清醒过来。他本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店小二擅自闯入,然而甫一出来,却突然被人抱住了。
原本以他的身手,这一抱绝对是能躲开的,但或许是在水中泡了太久,又或许是那女子出现的太过突然,他到底没能躲开。
只是看她动作便知她并不会武,身体绵软纤瘦,还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香气......不像是来杀他的。
傅伯山身居高位多年,遇过的荒唐事不少,如此一息之间便有了判断。
长久以来,傅伯山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也并非是他刻意寡欲,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
原先刚考中进士时,的确有人上门说亲,只是他没那个心思,拒了几次后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他投入孟阁老门下,一步步坐上吏部侍郎的位子,也没人再敢轻易给他说亲。
也有不识相的,将美色作利诱送上门来,却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渐渐的大都知道他不近女色,便也就没人再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今日这样的情况却是没见过的,即便是送,哪有这样大胆的?
这般愚蠢贪婪的行事倒是让他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驿店掌柜......恐他不知自己身份罢了。
于是傅伯山抽出手准备推开这女子,原想劝她回去,刚开口却被她打断,而后却被她抱得更紧了。
傅伯山便觉得她是受了威胁,身体竟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他微抓住她的小臂,才发现她的衣衫都是被打湿了的,这却是不给她留后路了。
傅伯山心里并无波澜,他自来是个冷血的人,只打算将她推开后送出去,她是什么结局与他无关。
温幼槐纠结了很久,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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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抱着这人,这人却半天没有动静,还不开始在等什么呢?
莫非还要她一个女子主动吗?
这和她想象中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虽这样想着,心里却直打鼓,结合先前这铁匠的行为来看,约莫也是个腼腆规矩的人,说不准真的要等到她许可了才会行动。
可是这要怎么、怎么说呀!
温幼槐又羞又急,见他始终没有行动,情急之下双眼一闭,仰起头朝他的脸亲了上去。
雨声似乎静止了一瞬。
黑暗中,男子的身形微微一僵,原本要使力推开的手顿住了。
傅伯山向来不喜旁人近身,也没有贴身伺候的小厮婢女,可这女子靠近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并不排斥,他一向是最讨厌脂粉香气的。
温软的唇瓣覆在他的下颌中央,笨拙的、发烫的,那感觉几乎让他有些沉迷,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欲|念。他不会刻意克制自己。
温幼槐在发现自己亲错位置后,恨不得立刻找到个地缝钻进去,然而下一刻,上唇便被人重重碾压,那人来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又用温柔将她完全包裹。
他很高,一只手便将她牢牢箍住,她踮起的脚几乎悬空了,呼吸也都被掠夺。
温幼槐这才注意到他的力气有多大,浑身没有一处不是坚|硬的,她抱着他的腰,身体却不受自己掌控,不知何时就被带到了塌上。
傅伯山突然很想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房内是昏黑的,借着窗外的一点天光,他看到她水雾迷蒙的眸子,她的脸却还隐藏在薄纱之下,他伸出手想将那薄纱扯下,“你是哪家的姑娘——”
话刚说出口,她蓦地将他的手抓住,眸里闪过惊慌,“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知怎么,傅伯山似乎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不耐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种神色。
下一瞬,她却主动贴了上来,颤抖的气息在他耳边飘浮:“做就是了......”
惊雷于瞬时被引动,电光轻而易举探入曲折,天地间浑浊不分时,狂风暴雨骤落。
深湖被暴雨猛烈拍打,千雷万霆水波扬浇。
而后也不知什么时辰,温幼槐眼睛尽力支开一条缝,发现屋里仅剩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应是天都黑了。
她终于得了机会休息,闭眼前却突然闻到一阵冷冽的香气,是那男子身上传来的。
方才她便注意到这香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香,眼下才想起来了。
但温幼槐觉得自己应是想岔了,一个铁匠身上怎么会有雪松的香味呢......
......
傅伯山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觉醒来已是天明。
想到昨夜的事,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荒唐了。
姑娘初经人事,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折腾?他心里不由有些内疚,等日后她进门了,他该好好弥补她才是。
这样想着,伸手去捞昨晚的人,这一捞却捞了个空。
傅伯山登时清醒过来,起身扫视一圈,才发现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