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要一想到老夫人的疼爱,雁翎就心有不安。然而今天温萦的话,提醒了她。
贺家其他人未必真把她当未来的少夫人,可能就是不想掺和三皇子的事,才会拿和秦家的婚约做幌子。
正如温萦所言,不然为什么迟迟不定婚期呢?
难怪卫夫人特意告诫她远离贺庭州,因为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成婚。
这么一想,雁翎心里轻松许多。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道:“那是因为婚姻大事,应当慎重,所以,才迟迟没有确定婚期。”
温萦话一出口,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虽然大舅母无意间透露过一点口风,但至少明面上承认了和秦家的亲事。她情急之下的一番话,可别闯出什么祸来。
正自懊恼,猛听到秦泱泱的一番解释,她不由地松一口气,干巴巴道:“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雁翎叹一口气,有些固执的样子:“反正我不信你。”
实际上心里早信了七八分。
温萦懒得同她争辩,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回了自己的位置。
雁翎毫不在意。
若只是各取所需的权宜之计,那她实在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专心自己此行的目的才是正经。
傍晚,她再一次出现在西院门口,微微含笑:“世子在吗?”
“不在。”飞英想了想,面对有些失望的秦姑娘,解释道,“最近案子多,世子可能要晚会儿才回来。”
“这样啊……我找他有事,能不能进去等他?”
飞英挠了挠头:“这……”
“没关系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在门口等他也可以。”
想到之前几次的场景,飞英犹豫了一下:“那您先去院子里坐会儿?”
——这位秦姑娘毕竟是世子的未婚妻,与旁人不同。
雁翎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少女浓丽的长眉微微蹙起,眸中却流露出些许向往。
看她这样,飞英反倒豪气陡生,更坚定了方才的想法:“这有什么不好的?您又不是外人。只要不在书房乱动东西,我们世子没那么小气的。”
反正秦姑娘知道世子的忌讳,肯定不会故意去冒犯。
雁翎这才点一点头:“也是。”
她冲飞英笑笑,举步入内。
时值春日,西院里草木葱茏,院中安安静静。偶有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雁翎无心欣赏花草,她耳畔回响着飞英那句:“可能要晚会儿才回来。”
晚会儿是晚多久呢?
她原本的计划是慢慢来,一步一步让旁人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动手。但现在,西院空无一人,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雁翎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担心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她就佯装赏花,一点点移步到了书房外。
她轻轻抚摸着阶下的一丛翠竹,视线却转向了书房的门。
唔,房门紧锁。
不过还好,窗户只虚虚掩着,伸手稍一使力,就拉开了。
雁翎记得这窗户。当初她第一天进贺家,就是从这窗户里飞出一把剑扎到她脚边的。
她身姿轻盈,轻轻一跃,成功跳入了书房内。
上次站在门口,雁翎匆匆扫视过一圈,大致知道布局。
时间紧,她不多耽搁,直奔放有画轴的书架。
这边错落有致放着几十幅画轴,均未打开。只看卷轴也看不出里面具体是什么。
雁翎只能一幅一幅快速打开查看。一看不是,再重新卷上,放回原位。
她一边查看画轴,一边留心外面的动静。
不知不觉中,书架上二十多幅画轴已被她查看完。其中不乏名家名作,偏偏没有她想要的那一幅。
到底在哪儿呢?
焦躁的情绪一点点在心底升起,雁翎深吸一口气,本想再找找书房别处,又不敢待太久。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雁翎认真看了两眼,确定看不出破绽后,决定从窗子原路翻出去。
然而她刚一落地,便看见一双黑色绣云纹的靴子。
雁翎心里咯噔一声,视线缓缓上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贺庭州。
“秦姑娘。”他目光幽深,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
清风吹过,阶下的翠竹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雁翎只觉得好似掉进冰窟一般,后背“哗”的一下冒出了冷汗。她扯一扯嘴角:“二郎回来啦。”
一时之间,浓浓的懊恼情绪笼罩在她心头。早知道他会回来的这么早,她今天就不冒险了。
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被抓了个正着。
贺庭州冷眸微眯,缓缓说道:“秦姑娘似乎对这书房很感兴趣。”
他刚一回来,就从飞英处得知秦泱泱在这里。
近些天,这位秦姑娘时不时地来找他。因此他并不觉得稀奇,可是走进院子后,却很快发现了不对。
院中空无一人,唯有书房的窗户半开着。
贺庭州缓步靠近,正好看见秦泱泱越窗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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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雁翎思绪转的极快,她心知这种时候,决不能露出丝毫怯态。
可是怎么办呢?
事实就在眼前,任她口舌伶俐,也抵赖不得。
她定了定神,一边快速思索,一边试图拖延时间,口中慢吞吞道:“我不是对你的书房感兴趣,我,我进去是有别的事。”
“是么?”贺庭州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秦姑娘踏进贺家的第一天,就“误闯”进了西院。
“当然,我还能骗你吗?”
贺庭州忽的近前一步。
此时,夕阳西下。他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雁翎下意识后退一步。但身后是半开的窗,堪堪抵着她的脊背,令她无路可退。她索性直接道:“昨天,三皇子的话,我听到了一些。”
“嗯?”贺庭州挑眉,没想到在她在这个时候会转移话题。
“三皇子口中的南康,是南康公主吧?”雁翎睁着一双无辜清透的眸子,“我来到贺家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确定婚期,其实就是因为贺家根本就不愿意履行婚约吧?也是,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我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有越来越低的声音泄露了她的黯然。
感谢昨天三皇子的到来,为她提供借口。
至于贺家到底想不想尚公主,和她没关系,反正她只听到了“一些”。
贺庭州眼神微变,意外于她的反应。
这位秦姑娘确实有点意思。面对此情此景,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却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短短片刻间,试图用几句话扭转局势。
他长眉微挑:“这和你潜入书房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什么潜入书房?你说的太难听了。”此时雁翎已逐渐理清了思绪,面上一派从容。
她正色道:“我本来是想找你问问,关于婚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不在,我等着等着,就临时起意,想着若能拿一两件你的贴身信物,说你我彼此有意,那老夫人肯定会为我做主,婚事自然能成……”
少女脸颊微微发红,“你我彼此有意”几个字,她说的含糊不清,似是强忍羞意。
然而贺庭州只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等我真进到你书房后,就又后悔了。强扭的瓜不甜,靠使手段得来的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什么也没拿,就又翻窗出来了。”雁翎抬眸,“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