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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VIP】

作者:宋池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0章 九年之隔


    仔细算来,她和楚千仪已经有九年多、近十年没见过了。


    高考后的那个夏天,她们确实短暂地相爱过,但是不久之后就分手了。


    岑鸣蝉在恋爱方面是个提分手就真的放下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在她看来,分手应该体面,好聚好散之后互不打扰才是彼此最大的体面。


    岑鸣蝉想了想,决定还是礼貌一些,因此她客套地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她语气如此冷淡,幽幽叹口气才说道:“鸣蝉,这些年你变了好多。我们怎么也算老朋友了,你难道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岑鸣蝉并不想与她叙旧,她轻笑道:“你回国了啊,欢迎回国。”


    岑鸣蝉在转移话题,就是为了委婉告诉楚千仪,我们没有什么好叙旧的。


    楚千仪似乎并没有放弃,她柔声细语地说道:“鸣蝉,明天晚上,我去接你,我请你吃顿饭吧,有些事想和你聊一聊。”


    这真是个麻烦。


    岑鸣蝉有些头疼,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然后她便将电话挂断,没有说自己公司的地址。


    既然楚千仪搞得到自己工作的手机号,那自己的公司地址她肯定也很清楚。


    *


    “事情就是这样。我同意了明天和她吃饭。”岑鸣蝉在电话里把楚千仪那事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是冉眉冬,她蹙着眉,有些不满岑鸣蝉答应赴约这件事:“我陪你去,免得出什么事。”


    “她有些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好就是别招惹她,否则都不得安宁。”岑鸣蝉无奈地说,“法治社会,她胆子又小,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冉眉冬语带担忧地说道。


    岑鸣蝉安抚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等哄得冉眉冬放完心,岑鸣蝉没什么心情去询问发言稿的事。


    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楚千仪想做什么。


    这些年,她一直喜欢文弱、秀雅、温柔、娴静的女孩子,越是看起来有书卷气,她越沉迷。


    而很巧的是,楚千仪便是这一类人。


    她柔声细语,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要文采有文采,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也有家世。


    岑鸣蝉的家境相当不错,但是与楚千仪家里相比,那还是差得太多。


    楚千仪作为独女,更是众星捧月长大,所以当初她说出钱承担岑鸣蝉出国所有费用并非是吹牛,而是当真能做到。


    在高中时,她的异性追求者络绎不绝,但没有任何一位能获得她的芳心。


    直到高考结束,传来她与岑鸣蝉在一起的消息,众人这才知道她们二人的性取向。


    能被楚千仪这样出了名难追的漂亮女孩子主动追求,岑鸣蝉还是有几分得意的。但随后命运就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


    楚千仪与她很类似,她们都缺爱,因此刚开始在一起你侬我侬,腻歪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和谐。


    但时间一长,岑鸣蝉就发现了她们之间的不同。


    岑鸣蝉是喜欢在追求和恋爱的过程里喜欢扮演“满分恋人”的角色,而楚千仪则是没谈恋爱时表现打满分,谈恋爱后迅速变了一个人。


    她的占有欲发作起来十分偏执,打电话必须要接,不接电话就是连环call。


    一旦消息没及时回复或者电话没接,就要和她说明正当的理由并且接受一系列的盘问。


    社交软件账号更是被她拿去,那些被她视作凡是有可能成为她情敌的人,都被她无情删除。


    她删除好友的首个目标自然是与岑鸣蝉最要好的朋友冉眉冬。


    不得已,岑鸣蝉瞒着她,又申请一个小号方便与冉眉冬联系。


    结果这件事不幸被楚千仪发现,楚千仪与她大吵一顿,随后更加变本加厉。


    此后她们的交流里不可以出现除她们两个之外的任何人。


    提到的其他人无论男女老少,和岑鸣蝉是什么关系,楚千仪都会生气,需要被哄。


    甚至要求岑鸣蝉与她发生关系,交换彼此的第一次,以确保此生互不背叛。


    岑鸣蝉没有同意。


    在她看来,那种事情要你情我愿,而不是成为爱意的枷锁。


    更何况,就算发生了什么,自己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吗,楚千仪能保证吗?


    如果这是在小说里,岑鸣蝉或许会称赞一声“好嗑,随二百,这偏执女主真可爱”,但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觉得非常痛苦。


    起初她还是有些受用的,她觉得楚千仪那是很在意自己的表现,楚千仪喜欢吃醋,她就喜欢哄。


    她错误地以为她在被爱着,因此她一直在退让,努力扮演着“满分伴侣”的角色。


    但随着楚千仪越来越过分,岑鸣蝉实在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她是缺爱,但不意味着她要成为那根被对方咀嚼榨干的甘蔗,等对方觉得自己索然无味后再被无情抛弃。


    这时命运聆听到了她的祷告,楚千仪被家里要求出国留学。


    这给了岑鸣蝉成功跑路的机会。


    她忍了又忍,最终以不想异国恋的理由提出分手。


    见恋人提出分手,楚千仪本想抗争,坚持与岑鸣蝉一起留在国内,结果家里以断绝经济来源为威胁。


    到底是被家里娇生惯养宠大的小姑娘,她再疯再闹,也要向家里低头。最终楚千仪接受她必须独自出国的事实。


    爱人,更爱己,这没什么不好,岑鸣蝉反倒庆幸楚千仪爱自己的程度还没到要寻死觅活的地步。


    而岑鸣蝉提完分手,果断换了联系方式,连夜出去旅游,直到确定楚千仪已经离开国内后,她玩了个痛快才回来。


    后来也有人问起她们的分手原因,岑鸣蝉统一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一直都是说“异国恋太难”。


    在她看来,她已经为这段恋情画上最体面的句号,也在外面为楚千仪保留了最完美的形象。


    如今楚千仪再度找来,岑鸣蝉是有些心里没底的。


    她倒不至于自恋到觉得楚千仪时隔九年仍然爱着她,但是她实在是怕楚千仪会给自己如今这每天两点一线、无聊就去养电子宠物的生活增加困扰。


    九年了,她的恋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个又一个,早已要忘记楚千仪是哪个。


    楚千仪肯定也一样。


    她宽慰自己,九年了,她变了,楚千仪肯定也变了。年少轻狂时发疯,岁数大了也就不爱折腾了。


    更何况她们现在的关系只能算是前任,算是同校同学。


    只要她们的关系不是情侣,楚千仪还是很当人的。


    这么想着,她给十八岁的自己发去消息。


    【明晚我有事情出去吃饭,这次估计没法陪你磨发言稿了。】


    她很快收到了回复。


    【姐姐又要公司团建吗?公司真讨厌。】


    岑鸣蝉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涌出来一个念头:与楚千仪对比,那还是十八岁的自己更可爱一些。


    你看,她只会这样动用小聪明打探消息,最多也就要求绑个亲密关系。


    根本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


    不过转念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可比性。她与十八岁的自己应的是那句话——我们只是网友,你占有欲别太强。


    但是她当初与楚千仪可是恋人关系。


    【不是,要跟朋友出去吃个饭】


    朋友是个很笼统的说法,她不能说她要和初恋出去吃饭,她还得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奇心。


    【好的,姐姐早去早回,我会想你的】


    *


    第二天是周一。


    岑鸣蝉在上午主动找到上级领导提出了离职的请求。


    岑鸣蝉所在的公司集团是上市公司,而她隶属于分公司。


    年前就传出来过总部想要裁员的消息,年后果然约谈了同岗位的一位同事,她其实刚交接完没多久。


    裁员计划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隔一段时间约谈一位,就是怕出现**。


    如今岑鸣蝉主动提出离职,明显是在给人事行政部的同事减负。


    当然,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领导劝她再留一留,最后又表示“如果你坚持,那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岑鸣蝉表示确定离职,然后在下午便去了人事行政部,沟通过后,她需要先从OA里走离职流程,等流程走完后开始交接,最晚一个月后可以离职。


    她的岗位并不算重要,不需总部人事给她过流程,因此当天流程便已归档。


    等五点半准点,她便拎起包离开了公司。


    公司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宝马,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那张曾经让岑鸣蝉神魂颠倒的脸——楚千仪微微笑着,漂亮的唇涂着层枫叶红的唇釉,看起来柔软无比,如当初一样好亲。


    岑鸣蝉与她对视,再次感慨,抛开事实不谈,自己当年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楚千仪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如笼雾远山般的黛眉之下是双含情目,清澈明亮,像是浸在水中似的,水盈盈的,看了就让人怜惜。


    她们九年未见,容颜都有所改变,但岑鸣蝉还是能认出她来。


    “鸣蝉。”楚千仪显然也认出她来,说话的语气还是当初那般娇弱,和当初歇斯底里与她吵架时完全不同,“坐副驾驶吧。”


    岑鸣蝉想也没想,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


    后座上放着一捧花束,里面的鲜花种类大概有三到四种,以玫瑰为主。


    岑鸣蝉装作没看到一般,坐在了花束旁边。


    楚千仪见她没有反应,转过头来说道:“送你的,庆祝我们久别重逢。”


    岑鸣蝉刚要张口以“花粉过敏”为借口婉拒,楚千仪就好似提前知晓一般:“当初我也送过,可别说自己花粉过敏。”


    那确实。


    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楚千仪每天都要送她一束花,助力她年仅十八,提前出柜。


    岑鸣蝉想到往事,不由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冷淡:“同学重逢,不需要送花。”


    楚千仪被她同学两个字一噎,顿了顿,又问道:“我提前定好了西餐,你看可以吗?”


    “都可以。”岑鸣蝉不想与她多纠缠,她有些不耐地说,“或者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说完我回家。”


    楚千仪依旧情绪稳定,温柔地开口:“坐下来聊一聊吧,出了国之后才意识到高中同学情谊的珍贵。”


    岑鸣蝉以沉默应对。


    吃饭期间,楚千仪什么都没讲,看起来就是想与她见一面吃顿饭。


    没提从前,没提现在,也没提未来。


    她优雅地用餐,反倒让岑鸣蝉心事沉重,时刻担心她说什么发疯的话。


    岑鸣蝉沉默着,心里暗想,断头饭也不过如此了,她完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这份沉默在楚千仪吃完后便被打破。


    楚千仪开始追忆过去,她怀念的表情配合着缅怀的语气,显得情深意浓:“鸣蝉,你变了好多,之前你很喜欢讲话的。”


    岑鸣蝉看着她,有些无可奈何:“千仪,你我九年没见,变化都是有的。如果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不如直说。”


    楚千仪眨了一下眼,柔和灯光下她的眼睛透着水光,浸着满满深情:“我们和好吧,鸣蝉。”


    岑鸣蝉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或者应该说楚千仪疯了。


    一共恋爱不超过两个月的前任,时隔九年来找你和好,这不是有疯病而是有什么?


    “或者。”楚千仪轻轻启唇,“我们可以做情人,鸣蝉。”


    “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张脸,我也有些想你。我们做情人,互不约束,你看怎么样?”


    岑鸣蝉看着她,看她雪白的肌肤,漂亮的眉目,柔软的唇。


    单论楚千仪的长相,她确实很喜欢,很心动。


    楚千仪见她打量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如果可以,我们保持开放式的关系,你还是自由的。”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配合。”


    “你喝醉了。”岑鸣蝉看着她,“喝醉了就应该回家。”


    她不知道楚千仪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今日的谈话让她明确了一件事——九年前的分别,的确让她们渐行渐远。


    情人两个字讲得很美好,笼罩着一层温情的暧昧,但是说到底就是那种仅限于皮肉的关系。


    楚千仪在对她发出一夜温情缠绵的邀请。


    或许是为了圆高中毕业后没有睡到一起的遗憾,也或许在国外这几年她一直如此。


    哪怕是一夜情在国内很普遍,在女同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缺的事。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事,她觉得恶心。


    或许是她守旧,她不想与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像发情的兽类一般,交缠着发泄欲望。


    她内心里,依然渴望的是有一段稳定的恋情,有个足够契合的恋人。


    能够接受自己的掌控欲,在生活中找到平衡的那个点,在床上,能够与自己找到合适的节奏,抵达极乐。


    尽管看起来很遥远,但她一直在等。


    “鸣蝉,我没有喝醉。”楚千仪看着她,眸子里开始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出国这几年过得很苦,我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可是她们都没有你疼我。”


    岑鸣蝉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当初因为她太想体面,因此到最后都是用的“不想异国恋”的借口。尽管她们也争吵过,但最后她没有与楚千仪彻底闹翻。


    就楚千仪那个病态的占有欲,估计这些年一直没有收敛。


    时间是个好东西,把这段短暂的初恋加上一层又一层的滤镜,这才让楚千仪觉得,到头来还是岑鸣蝉与她最合拍。


    然而楚千仪也知道,岑鸣蝉其实并不喜欢那令人窒息的管束,但她仍然选择自欺欺人。


    “我已经有恋人了,我们感情很稳定。”岑鸣蝉不想再与她纠缠,她开口道,“而且我从来不吃回头草,过去的事就应该让它过去。”


    岑鸣蝉依旧保持着体面:“我们性格并不合适,你应该也意识到的。千仪,愿你遇到合适的人。”


    这顿饭算得上不欢而散。


    岑鸣蝉离开餐厅,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坐在车里,打开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


    首先是冉眉冬的。


    【见面怎么样,还好吗】


    【鸣蝉,看到之后回一下消息】


    岑鸣蝉无奈地回复着。


    【很荒谬,我果然不能指望她当个人】


    【她想和我做情人】


    【我和她说我有爱人了,估计不会再来纠缠了】


    再然后是十八岁的自己发来的消息。


    【姐姐和朋友会面了吗?】


    【姐姐尽量不要喝酒,要注意安全喔】


    岑鸣蝉回道。


    【在回去的路上了。】


    消息依旧是秒回。


    【要打电话吗姐姐,我可以陪着你!】


    然后是一个可爱猫猫凑上来亲镜头的表情包。


    岑鸣蝉看着这个表情包,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年轻真好,永远一副不会被打败的样子,是路边蓬勃的向日葵。


    而她,像是稻田边风吹日晒千疮百孔的稻草人。


    但她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姐姐。”依旧是甜美的声音,像是掺了一整罐的蜜。


    岑鸣蝉看着窗外,街边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她叹气道:“心情有一些不好,为我唱首歌吧,鸣蝉。”


    *


    岑鸣蝉很乖。


    她听出了姐姐声音里的疲惫,她小心翼翼地回道:“姐姐喜欢听谁的歌,我看看我会不会。”


    “听萧雪亭的。”


    岑鸣蝉瞬间窃喜,萧雪亭是她最喜欢的歌手。他的歌,自己如数家珍。


    尽管歌词都已背过,但她还是搜了歌词,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她最爱的那首古风歌:“青衫凭栏…”


    姐姐全程在听着,没有讲话,也没有打断,只在她唱完时说道:“继续。”


    岑鸣蝉又挑了一首偏现代歌曲:“风吹过热气球…”


    唱完这首,她又继续换了一首:“街角的猫在吵…”


    那天,她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前后为喜欢的人唱了七八首歌。


    最后她听到姐姐叹息说:“鸣蝉,你很好。”


    岑鸣蝉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她乖巧地回答道:“姐姐你也很好。”


    姐姐很好,好到让她不舍得放弃。


    岑鸣蝉心想,只要姐姐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那么不与自己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是天边的月亮,不属于自己,但也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她的光亮照拂着自己的路。


    她一直在,就好了。


    *


    车里很安静,司机师傅全程保持着沉默。


    岑鸣蝉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十八岁的自己为自己唱着歌。


    一首接着一首。


    没有不耐烦,中途不过喝了几口水,就那样乖巧得唱着。


    她很乖,像一只小狗狗。


    对她好一些,她就会惦记着,然后把同样的甚至更多的好还回来。


    她有很多朋友,很讨人喜欢,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偶尔耍性子,也总会有朋友包容她。


    虽然幼稚,虽然好胜又斗勇,虽然脾气有时候差一点,虽然打游戏时爱骂人,虽然她多情了一点。


    但是,今晚给予自己温暖的也是她。


    以十八岁自己的性子,哪怕此刻需要她唱歌安抚的人是其他方式认识的普通朋友,她也会陪伴着对方,满足对方的要求,陪她度过艰难的时刻。


    或许这像个活人的样子。


    她心想,这样也挺好的,被不少人喜欢,应该也不算很讨厌。


    其实在她离开餐厅时,楚千仪曾经问过她:“这个月底,有校友会,你来不来?”


    她想也没想得就拒绝。


    楚千仪看着她,说:“高三的语文老师也会来。”


    而她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离开。


    她有些畏惧见到那位老师,老师姓李,待她很好。


    上一位语文老师会质疑她的周记是否是原创,而李老师却会认真读完她的周记,写下感想与批注。


    那时候她的周记也并非都是些爱情小说,偶尔也会写一些国恨家仇。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文笔稚嫩,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很浅薄与片面,但是李老师一直鼓励她写作,会在执教的班里称赞她,并且坚信她会在写作上有大出息。


    但她放下笔已经很久了。


    她很怕再见面,老师会问一句:“还有没有在写东西啊。”


    那时候的她应该如何回答呢,又该如何面对恩师呢?


    她没有答案,索性选择逃避。


    等她拿起笔来,写出来成绩,再去探望恩师吧。


    当晚,岑鸣蝉做了个梦。


    她梦到十八岁的自己就站在街边,自己面前,清脆地喊着自己姐姐。


    然后她跟自己回了家。


    家里父母都在,父亲与母亲在包着饺子,见她回来,母亲问她:“鸣蝉,这是谁呀?”


    她刚想说“妈妈,这是十八岁的我啊”,结果她就醒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梦,可能是因为她有些想念父母了,也可能这些天她与十八岁的自己走得太近。


    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梦里的饺子还没下锅,就整齐摆放着,她在梦里没能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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