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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抓紧机会

作者:玄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帝国贵族圈的潜规则。


    雄虫有雄虫的玩乐圈,一般不带自己家雌虫出席。


    因为这种宴席不管什么名头,后半段必然是各种没下限的黄□□靡。


    有些雄虫会带地位较低的雌奴参加,大多表示他已经厌烦对方的服侍。


    这个时候,其他雄虫若有看得上的,便可赠予或者交换。


    带雌君出席,只会在非常正式的社交场合。


    那会每只雄虫都风度翩翩、深情温柔,和自己的雌君恩恩爱爱,随便拍拍都可以上帝国婚恋宣传册。


    今天西恩同我一起出席。


    我破坏规矩在先,他毫不客气的示威在后。


    但因为我和他的背景地位,其他虫只能将被冒犯的不爽往肚里吞。


    “哈哈哈哈,萨提洛斯少将有心了。”


    仿佛完全没听懂西恩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埃里克·霍恩贝格爽朗大笑,化解陷入冰点的餐桌氛围。


    “我家那尊大神脾气太大,每次喝完酒回去,都要将门甩我脸上。三五天啊,我只能睡沙发。太惨!”


    “阿尔托利,婚前雌虫们的温柔,你可要珍惜。”


    话落,他转头举起酒杯,扬声提议:


    “朋友们,为萨提洛斯少将莅临干杯,感谢他将殿下还给我们!”


    “干杯!”


    “干杯!”


    众虫高声附和。


    随后,霍恩贝格用什么话题都能谈两句的储备素材以及谁都可以搭上两句的强大虫缘,让这顿饭得以继续。


    阿尔托利同他做朋友,也是因为这一点。


    无论什么场合,只要有埃里克·霍恩贝格,氛围便和谐有趣。


    尖酸刻薄的会收敛些许,拘谨约束的也能享受交谈,就连一些下三路的无聊老套笑话,也能焕发出最后一点高光,引发一阵低笑。


    顾及着西恩,饭吃到一半,桌上都是些关于天气、食物、政治无关痛痒的闲聊(没错,就是西恩最讨厌的那类宴席),以及贵族圈最新的八卦流言。


    “基恩家的小雄子,最近在追一个明星。是个低等雌虫,皮相还不错。”


    “乌瑟那老东西,债务堆顶,急得慌不择路。你们猜,找门路找到谁那了?布锡亚!”


    “说个好笑的,迪布莱几个雌奴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都进病危室了。”


    “我最近才知道,理曼帝国风头很旺的那只雄虫军医,居然还是大公之位的继承虫,还是雄长子!”


    各类酒流水般地上,屋内热了起来。


    有虫解了领巾,也有虫脱去马甲,醉态渐显,修养也渐渐丢掉,逐渐显出华美皮囊下的原型。


    如何让自己融入这类宴会又保持清醒,是我从上辈子就熟练掌握的技能。


    我喝的不多,但除了身边的西恩,应该没虫发觉。


    他则坐得笔直,该吃吃该喝喝,不抬头不接话,好似一虫独处另一空间,压制场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众虫似乎已忘了他的存在,话题开始向着一贯的走向拐去。


    “瑞奇,好东西不要藏私,来来来,让我们都尝尝。”


    我记不起名字的几只雄虫凑在一起嘀咕,末了有喝得脸蛋通红的,将一个银色小盒交予侍从。


    侍从挨个分发。


    是时下贵族雄子最爱的细长香烟


    捏起嗅闻。


    只一下,我丢到旁边。


    “殿下,不是那些常见货,您一定要试。”


    脸蛋通红的雄子凑过来,眼神暧昧地在西恩身上一转,“再强悍的雌虫也会化作一滩春水,任您施予——”


    他贴到我的耳边,低声道:“sao到前后同时冒水,爽翻天!


    雄虫的声音虽低,但足以让靠得近的其他几只听到。


    他们即刻发出一阵下流的哄笑,露骨的目光频频缠上我身边的雌虫。


    军雌不管军衔多高,在外如何骁勇征战,只要进入这种场合,便会遭遇雄虫们此类评估、打量。


    雌虫们亮出利爪、压制场时,他们是真的怕,但被社会规则保护的他们,也对自己的优势地位明了于心。对他们来说,雌虫只有繁衍及玩乐两个用途。


    这是上一辈子,西恩曾说过的原话。


    我至今都能想起他那时的模样,侧脸极冷,绿眸灼灼,如冰冷的火,整只虫光彩夺目的同时,又充满慑人心魄的阴翳。


    我偷偷瞥他,却见黑发雌虫脸色沉冷,看不出心中何想。


    但没有发火的迹象。


    我心下稍安。


    “阿尔托利不像你们,他不用这种东西,也能让雌虫快乐。”


    罗斯·奥托位置在我对面。今天晚上第一次主动朝我搭话。


    他有一头银灰短发,面容英俊。比西恩略矮一些,身材更为健壮。


    他穿一件低领v口衬衫,露出脖颈下锋直的锁骨。扣子只扣三颗,胸肌之间的凹谷若隐若现。


    “他的‘圣言’堪比顶级chun药,让我做梦都想再体验一回。”


    奥托仰头,喝下杯中酒液。红色酒液沿着他嘴角流下,滑过脖颈,没入前胸。


    他放下酒杯,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残液,对我扬唇一笑,成熟性感,慵懒肆意。


    我不撒谎。


    那一瞬间,这具年轻的躯体的确有些意动。


    但也只是一瞬。


    注意力再收回时,发现黑发雌虫在桌下拉住我的手,发着狠力,把我骨头捏得咯吱作响。


    西恩冷笑:“可惜,奥托少将,你的梦想终其一生,也只能是梦想了。”


    “……是吗?”奥托含笑看向我。


    我回他一个歉意的淡笑:“我和西恩,待他出征归来,便会举行婚礼。”


    “只立君不纳侍,白纸黑字,会写进婚后典则。”


    仿佛按下什么按钮,身边嘈杂之音一瞬归零。


    众虫目光齐齐转来。


    奥托一怔,像被什么禁锢原地,不得动弹。


    半晌,他抬手,嘴角一弯,喉间挤出一声笑,向我举起一杯酒:


    “那……提前祝殿下,婚后生活……幸福美满。”


    手上疼痛骤减。


    西恩拿起我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横臂一抹:“谢了。”


    “小叔叔,这是真的吗?!”


    莱伊惊呼,不敢置信。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恩:“您之前不是才说要取消婚——”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似乎刚刚察觉自己失言。


    点到即止,但已足够。


    在场的虫,都是贵族,都很年轻,一样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之余,最大乐趣便是对各方丑闻评头论足,用作娱乐。


    阿尔托利给萨提洛斯戴绿帽的事,虫尽皆知,也时常被拿来打趣。


    这忍了大半晚上,到此时,各个眼冒精光,等着看戏。


    “你记错了,莱伊,我怎么可能说过那种话。”


    我用被捏得通红的那只手,在桌下摸索西恩的手,牵起,在他手背上一吻,再用脸贴上去轻轻地蹭。


    “萨提洛斯少将,可是我的万里挑一、命中注定。”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放手。”


    氛围近乎凝固,视线里的迷惑、愕然、质疑、嘲讽、揶揄轮番演绎,到最后也没出现该有的赞叹与认可。


    “殿下……在说什么?”


    “失心疯?”


    “现在流行这种新玩法?”


    “啧,演得还挺真。”


    私语落入我的耳朵,又仿佛风一样消散。


    他们如何猜测、如何认为,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正注视着我的雌虫。


    我抬起眼睑,见西恩正专注地看着我,眉头拧打,眼神带着痛感,还有一种莫名沉淀下来的情绪,格外的沉重,却又有几分恍惚。


    像是恍然回神,西恩抽手。


    ……于是我明了,他不信。


    倒不奇怪。


    阿尔托利最为喜新厌旧,且坦荡的从不遮掩。


    但就算是他,也有厌倦变化的时候。只是当年的这段日子,各种内外因素作用下,赶到了科尔头上。


    甜点还没上时,我察觉到西恩的异样。


    他已好一会没有动作,垂着头,像是在沉思。我按上他的肩,他懒懒掀眼,目光迷离,脖颈耳朵一片红。


    ?


    醉了?


    诧异之时,在我另一侧的安德烈·卡洛斯几步窜过,一把将眼看着要向餐桌睡去的西恩拽起。


    “殿下,少将阁下酒量一向不好。今晚又是几种酒混着喝,待会肯定会很难受,您还是先带少将回去吧。”


    我不由多看他几眼。


    安德烈长相就雌虫来说太过阴柔。


    一双明亮有神的双眼,则为他增色不少,让虫一眼分辨他的性别。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根本想不起他的样子,只记得“风趣幽默,朋友很多”。


    现在听他话里话外意思,竟与西恩还有私交?


    我从他手中接过摇来晃去的西恩。


    他垂着脑袋,将头埋在我肩上沉沉喘息。


    骨架大,身量高,再加一身硬邦肌肉,一只手根本圈不住,勉强走了两步,西恩忽然大力推我,动作之间,带倒桌上酒杯,深色酒液瞬间浸上我的衬衫和西裤。


    “殿下!”


    “小叔叔!”


    侍从匆匆赶来,替我清理衣服,西恩还挂在我身上,呼吸很重,好像得了重感冒,只是吸气吐气都很困难。


    “小叔叔,你需要换件衣服。萨提洛斯少将则需要一张床。”


    莱伊劝我,眼神有点深意。


    我会意,点头应允。


    将西恩安置在客房,我换上侍从拿来的衣物。


    是圣廷最常见的长袍,配双木制拖鞋,宽松舒适,悠闲自得。


    晚宴还在继续,吸了致幻剂的虫们开始放浪形骸,其中没有奥托的身影。


    我转去能看到花园的露台。


    夜色下,一道挺拔的背影正弹去烟灰。随后,他复又拿起,深吸几口,烟雾缭绕。


    我在他身后停下:“奥托少将。”


    雌虫回身,一张脸笼罩在雾海里,灰蒙蒙的:“殿下。”


    他分出一根烟递过,我摇头拒绝:“戒了。”


    “……什么时候?”奥托问。


    “不记得了。”


    这是真话。


    许是重病后被勒令禁烟禁酒,或是夜夜失眠试图重新振作时,又或是更早,身边虫不断死去而我被独自留下时。


    戒了吸、吸了戒。周而复始,直到最终彻底厌倦。


    奥托掐灭烟头,凑过来看我。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短短一月不见,殿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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