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船山之力再次显现。
浮光剑刺穿桃花阵后定住,数百朵桃花凝成桃花扇,绕剑拍向卫昭明手腕。浮光剑掉落,卫昭明恍惚了一下,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沈惊澜心跳到了嗓子眼,差点瘫倒在秦秋怀里。“卫昭明?”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正常了吗?”
卫昭明皱起眉头,用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刚才好像被影妖附身了。”
“你没事吧?”他伸出手,想要碰她,伸到一半顿住。
他怕再控制不住地伤害她。
“没事……”沈惊澜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只是现在有些晕。”
卫昭明垂下手:“抱歉。”
“【卫昭明好感度】:50%。”
沈惊澜苦笑,这哪是好感度,分明是愧疚度。卫昭明此人的感情跟过山车似的,太难捉摸,她已经佛系随缘了。
除幻咒试过了,对这个幻境无用,整个幻境如同一个巨大的影子,除幻咒施展在影子上,被影子吸收,白白浪费力气。
“秦姐姐,关于这个金甲将军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惊澜总觉得他是关键角色,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秦秋一边回忆一边道:“他好像名唤张衍,后来被永安王所败,兵退万州后想要东渡,最后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一路东行至海,逃往不知名的地方了。”
“我想起来以前看过这里的地方志,此处原来有条河。”沈惊澜试着引出河道。
“百余年前这里还是河流,与张衍同时存在,”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沈惊澜表现得十分笃定,“一定与河流有关,张衍肯定是幻境的关键,当年他一定是走的水路顺流向东,我们必须找到河流!”
其他人不解:“你为何如此确定?”
“我……”沈惊澜哑住,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恳切地望着秦秋,墨黑的眼眸中带着急切,“我有的时候可以未卜先知,你们信吗?”
“阿兰,你也许是太累了。”秦秋担忧地看着她,搂着她的手轻轻拍抚她的肩膀,“这几日行路艰苦,又屡次陷入危险,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已经很坚强了。”
言下之意是觉得她糊涂了。
“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找到破解幻境的方法。”
他们不信。
是啊,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不知道这里的历史,不会法术,来路不明,他们能带她去莽山已是善心大发,能信她未卜先知才是有鬼。
沈惊澜头痛得紧,天际残阳渐渐被黑夜吞噬,肚子因为呕吐空空如也,此刻开始叫嚣着饥饿。
见她蔫头耷脑的样子,卫昭明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干粮,跟水一起递给她。
“你受了伤,先补充一下体力,旁的事先别想。”
许是因为刚才差点伤了她还心存愧疚,说的话总算还不算讨人厌。
干巴巴的干粮实在味同嚼蜡,沈惊澜就着水每一口都嚼得费劲,嚼到最后腮帮子发酸,一口水一仰头强迫着自己囫囵吞下。
好想念红烧肉、烤猪蹄、火锅……此处的苍凉让她产生几分伤春悲秋之感,再加上倒霉受伤,沈惊澜有点想撂挑子不干了。
太苦了,当炮灰太苦了,连只鸟都能给她下套。
秦秋扶着她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谁知刚迈出一步,扶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沈惊澜没防备,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肩头的伤口传来剧痛,沈惊澜欲哭无泪想骂天。
“阿兰你没事吧?”秦秋慌张地伸出手,沈惊澜摔得有些迷糊,头昏脑胀,视线还未完全清明,模糊之间看到她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裴玄也来扶她,依旧触碰不到她的身体。
沈惊澜彻底慌了,难道自己变成了影妖?她还未完全恢复清醒,慌乱之间茫然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一股凉意传到手上,还带有一点黏稠的感觉。
眼前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好重的血腥味。沈惊澜皱皱眉头。手中的凉意退去一刹,然后重新抓住她的手。
沈惊澜视线这才恢复正常。一只苍白的手,带着满手暗红的血,把她的手也染红。“卫昭明,你能碰到我。”
“刚才秦姐姐也能碰到我。”
沈惊澜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她让秦秋回到原来的位置,再去碰她,这次果然触碰到了。
“这里是我们进入幻境的地方,看来只要离开原点,我们便如同两个世界的人,无法触碰了。”
也就是说,幻境中只有她和卫昭明是实体,连秦秋和裴玄也成为了“影妖”。
“走吧,先找处地方歇脚,”卫昭明在沈惊澜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子,“否则走出幻境之前你便要‘香销玉殒’了。”
沈惊澜忍住气,假笑道:“那便有劳卫公子了。”
她爬到卫昭明背上,一只手环在他脖颈,另一只手悄悄伸到他脖子后面,使劲扭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卫昭明停下脚步,想要回头,却被沈惊澜一把把头扭了回去。
“卫公子,”沈惊澜凑到卫昭明的耳边,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奴家香销玉殒了,可要拉上公子垫背呢。”
卫昭明抖了两抖。
就是要恶心他。
幻境里的月亮格外大而明亮,昏黄的圆月高悬,带着血色,似一轮假月。冰冷的月光照亮一条泥泞的小路,四人无路可选,只得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这里没有山,沈惊澜身体无法快速恢复。卫昭明步伐很稳,她趴在他瘦削的背上虽然有点硌人,但却十分安心。
“卫昭明。”她在他耳边小声道。
她一直这样直白地唤他,连名带姓毫不客气。
卫昭明没有理他。
沈惊澜也不管他是否回应,自顾自道:“还有两日你就又要毒发了,万一来不及去莽山,万一找不到解药,你害怕吗?”
“你要是还有力气就自己下来走。”
沈惊澜把他箍得紧了些,生怕自己掉下去。卫昭明身体一僵,声音有些恼:“别乱动。”
“哦。”
“你真的不怕吗?”她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
卫昭明沉默。
就在沈惊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道:“我不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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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怕,是不能怕。
她好奇:“为何不能?害怕不丢人,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怕死了。”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惊澜觉得他声音中有无限的惆怅。
因为他是锦绣城的少主,所以他不能怕。沈惊澜抽出一只手拍拍他的马尾,浓稠的血液干在他的发梢,她干脆用手作梳子给他捋开被血粘住的头发。
也许是炮灰之间的惺惺相惜,沈惊澜突然觉得卫昭明也蛮可怜的,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对他严厉冷淡,他没有资格哭闹,只能让自己不断变强。“就算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权利。”
卫昭明低着头,认真地一步一步走着,避开坑坑洼洼的不平处。
“你别不说话装高冷呀,咱俩都是炮灰,你不怕吗?我可是怕得要死。”
沈惊澜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妖怪啊?你说我能活着到莽山吗?裴大哥和秦姐姐会在一起吗?”
这几日对未来的恐慌一直笼罩在她头顶。这是《志妖录》的同人文,她不是活到最后称王的设定,从第一天到船山开始就已经开始显现她炮灰的属性,而到了古河道这里,原著本来是她和裴玄可以互相触碰到,所以在危险的时候裴玄出手相救,两人感情进一步升温。
又改变了,似乎有什么力量在促使卫昭明代替原来裴玄的位置。
沈惊澜现在很乱,心中的情绪宛如烧开的热水直往外溢。但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卫昭明与她同为炮灰,便忍不住想要同他多说几句。
“你怎么如此关注师兄师姐的感情?”
“我,”沈惊澜噎了一下,故作娇羞的样子,“人家想当红娘嘛。”
“你似乎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卫昭明慢慢道,“仿佛是你活命之外最重要的事。”
又在试探。沈惊澜庆幸现在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否则又要在他面前装模做样实在太累。“你不是也希望他们在一起吗?我是见过太多男女之间羞于表露心意结果错过彼此的事情,所以不希望他们抱憾终身。”
“那你呢?”
沈惊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你错过了那些情郎,不觉得可惜?”
他的声音闷闷的,沈惊澜听出一些不怀好意。“嘁,懒得跟你多费口舌。”
“反正到莽山之前,我一定要让裴大哥和秦姐姐在一起,你最好帮我。”
前面的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裴玄回过头,好奇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与阿秋的坏话?”
卫昭明道:“师兄,阿兰说你跟师姐很配呢。”
??卫昭明你有病吧?你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呢?沈惊澜把头埋进他的后脖处,羞于见人,暗中在他的后腰狠狠拧了一下。
“她还说她要撮合……”
“别说了!”沈惊澜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打断他,指着远处昏黄的一点灯光,“你们看,前面好像有户人家。”
月色渐浓,血色尽显。血月之下,黑夜之中,一点点的昏黄如同猎人布下的诱饵,而他们明知那有可能是陷阱,别无选择,只能心甘情愿地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