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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木薯粉蒸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五更天了,沈惊澜毫无睡意。


    老人去说服村民,泥魃的事情大概率有了结局。


    但她依然思绪纷乱。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有时间好好消化,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切都是被推着往前走,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船山篇是《志怪录》第一单元,作为引入篇幅比较短,但却关系到人物的关系和后面剧情的走向。


    目前为止,主线剧情走得还算顺利,但主任务完成度依旧是0。


    这么短的时间里遇到这么多的危险,她根本没有机会撮合裴玄和秦秋。


    沈惊澜感到一种紧迫感。


    屋子早被他们撞烂,没了顶,一睁眼便能看到星空。沈惊澜索性坐起来看星星。


    不知道卫昭明怎么样了。老人一走他就支撑不住倒下了,整个人冷得不像话,她都不敢靠近他。


    在关键的时候,女二男二终究只是配角,高光都是主角的,配角甚至无法自保。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太不好,沈惊澜突然有些明白原著的女主为何执着于成为新的妖王。


    因为她别无选择。


    她也突然明白这里根本不需要什么职场pua和什么所谓的话术,因为实力就是一切,只有像她这样的弱小的存在,才需要一些可笑的话术来暂时保全自己。没有法术的凡人,法力微弱的妖,除妖术不精的除妖师最终都是一个下场。


    她起身离开房间,找到一棵桃树,靠着树坐下,纤长的手指抚过桃树粗糙的树皮,指腹痒痒的,细微的感觉在静谧的夜晚放大,她能感受到树根附着下的土地在难过。


    “船山?”


    树叶沙沙作响,是船山在回应她。


    “我能感觉到你,”沈惊澜垂眸,“为何要为了泥魃献祭自己?以你的力量,本可以重伤我们保住阿狗。”


    船山呜咽,化为呼啸的风。


    沈惊澜明白它的意思:“你在赎罪。因为你纵容了他,害死了许多人,你在为他赎罪。你后悔了。”


    你是沈惊澜。船山突然道。


    沈惊澜蓦地收回手,警觉地起身:“你是如何发现的?”


    身无法术,却能感知山之万物,从山中获取能量,必是强大的山都。我听说沈惊澜正在被少鹰追杀,想来你必是被少鹰所害才落魄至此。


    沈惊澜苦笑。


    五十年前,少鹰来过这里,他强行入妖海,卷走不少银鱼怪,而后力量大增,成为新一任妖王。


    “可是光凭银鱼怪,不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吧?否则阿狗实力应当在裴玄之上。”


    这就是古怪的地方,沈惊澜,小心少鹰。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放过了田来。


    原来如此。若她当时没有放过田来,恐怕船山现在也不会放过他们。沈惊澜轻声道:“多谢。”


    桃树温柔地颤动枝桠,抖落桃花纷纷,粉嫩几乎透明的花瓣落在她的肩头,为她染上了点点花香。


    这是船山在同她告别。天下名山众多,加上不知名的小山更是不计其数,但是能修炼成山都的少之又少。他们都是山,萍水相逢,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东方吐白,一夜未眠,沈惊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尽是清冽的晨气与花香。她张开双臂,隔空给船山一个拥抱。


    昨日历生死,今朝作旧友。


    她有力气继续向前了。她头也不回地回到屋内,卫昭明在裴玄秦秋的帮助下已经暂时无虞,不至于伤及根基。


    “秦姐姐,你和裴大哥赶紧去歇着吧,你们还要给阿狗设阵,卫公子这边有我来看照他。”


    她能从山吸取能量,熬个大夜也能很快恢复。


    首先要尽可能多的让两人单独相处。其次,还没想好。


    秦秋道:“无妨,我和师兄是修习之人,这点累算不上什么,倒是阿兰姑娘今日连连受惊,需要好好休息。”


    她在怀疑自己。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沈惊澜听出了其中的警惕。他们只是心善,并不是傻子,正常人像她这样先被青面银鱼所伤,再受卫昭明的寒气还被妖火炙烤,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精力照顾卫昭明。


    沈惊澜垂眸,黛眉微蹙,轻叹:“阿兰不放心卫公子,虽然体力不支,但也想守在卫公子身旁。”


    秦秋瞥了一眼她的脚,挑眉:“这个时候,阿兰姑娘还有闲情去赏花?”


    沈惊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进屋之前她特意拂去了身上的花瓣,没想到鞋子沾上了花瓣和点点泥土。


    她从袖中拿出一朵桃花,放到秦秋面前:“我知道秦姐姐和裴大哥怀疑我,其实阿兰也十分不解。”


    “方才受到一股力量指引到了一棵桃树下,这朵花是船山给我的。”


    “其实一进船山,阿兰就能感觉自己似乎与这座山有特别的联系,”她把桃花捧在手心,白里透红的掌心衬得桃花愈发娇嫩,“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是因为我常年在莽山,船山感受到莽山的气息,所以对我特别关照。”


    “阿兰自小与山有缘,时常能通山语,所以船山才会帮我恢复身体。”


    沈惊澜把花递给秦秋:“秦姐姐若不信,大可拿着这花去问村长。”


    她说得恳切,但漏洞百出。沈惊澜说完不再辩驳,只静静地看着二人,不躲不闪,伸着手,等秦秋接桃花。


    秦秋和裴玄有些犹豫,一时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三人僵持住,直到卫昭明咳了两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师兄师姐……”卫昭明声音沙哑,说几个字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你们先去歇着吧,我不要紧。”


    裴玄正色道:“第九日尚未过去,你只管好好休养,其余的我和阿秋会处理好。”


    然后转向沈惊澜:“阿兰姑娘,此事我会和阿秋查清楚,你若是敌人,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沈惊澜心一颤,维持着面上的镇定:“自然。”


    裴玄知道卫昭明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便与秦秋换了个眼神准备离开。


    “秦姐姐,”没想到沈惊澜叫住她,“先前看你抡大锤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手腕,可千万要小心。”


    给她递桃花的时候沈惊澜瞧见了秦秋右手藏在袖中,隐隐有血迹。她这话对着秦秋说的,目光却在裴玄身上:“裴大哥,秦姐姐不说,是怕你担心呢。”


    裴玄一怔,秦秋把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拉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离开房间,脚步慌乱。


    晨光熹微,从破烂不堪的草屋缝隙照入,苍白而清冷。


    初春的清晨寒意不减,卫昭明裹了一床厚厚的被子,面色依旧苍白。


    “你想说什么?”沈惊澜收起虚伪的面容。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拍拍床边,有气无力道:“你来。”


    沈惊澜谨慎地后退一步:“有什么直说,我可不想被你毁了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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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昭明冷笑一声:“你不是心悦于我吗?还怕被我毁了清誉?”


    “两码事。有事说事,没事告辞。”她好像忘了自己是来照顾他的。


    晨光斜映在卫昭明的脸庞,在他的眉骨投下一层暗影,遮住一半眼眸,让沈惊澜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做了一个梦。”他突然道。


    沈惊澜打趣:“你不会梦到我了吧?”


    他摇摇头:“我梦到了沈惊澜。”


    沈惊澜后背发凉,不会这么快就掉马甲了吧?


    她装作无害的样子,弯起眼睛:“怎么?你被她下毒害怕了?”


    卫昭明没有理她的打趣,继续道:“沈惊澜高三丈,通体青绿,遍布青苔,头生一朵野花,面似凡人,难辨雌雄。”


    沈惊澜嘴角微微抽动:原来她的本体这么“特别”。


    “然后呢?”


    卫昭明看向她,暗影中的眼眸闪着锐利的光:“我想起来,它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的青草味。”


    也是。沈惊澜刚要抬手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桃花香让她猛然惊醒。


    他在试探。一般人不会留意自己的体味,若她确认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暴露出她就是沈惊澜。


    一口气憋在胸口,沈惊澜握紧拳头,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差点,差点她就有所动作。


    她强压下心脏咚咚直跳的心慌,维持着面上的淡然,装作不解的样子:“还有谁是身上有青草香?”


    “你。”


    他的眼眸中有杀意。


    “【卫昭明好感度】:0。”


    系统不合时宜地出现。


    沈惊澜有点崩溃,这个人感情起伏怎么这么大?怎么一天之内变换这么多次?还能直接从50%到0?


    心里的怨气太大,沈惊澜没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卫昭明你是个正常人吗?有你这样变化无常的吗?你要是怀疑我你就把秦姐姐他们一起叫来我们对峙一下,你要是对我无情就别让人误会,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我们当面说个明白。”


    她在赌,赌前面卫昭明对她50%的好感是真的。


    其实结合卫昭明的原生家庭,沈惊澜大致能猜到为什么卫昭明要单独跟她说这些。


    这个锦绣城的少主表面上嘴毒心狠,实则最是“色厉内荏”,只要稍稍对他好,他便会把这一点点好记在心里。


    他不愿意在裴秦二人面前提起此事,就是怕万一误会了沈惊澜而对她造成困扰,所以他先自己试探。


    “等等。”


    果然,沈惊澜刚迈出一步,就被他叫住。


    她没有回头,声音淡漠:“卫昭明,我猜不透你,也不想猜,你若到底还是疑我,我离开便是了。”


    “经泥魃一事,你也应当看出其实我还是很厉害的,自己去莽山也可以的。”


    卫昭明立刻道:“不可。”


    沈惊澜听出他声音中的急切,还有一丝茫然。她有些内疚,用一些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术而让卫昭明愧疚真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可她不得不欺骗与利用。


    为了活着,没有办法。


    “阿兰姑娘,方才,是我唐突了。”


    他竟然对她道歉了。沈惊澜一点也不觉得放松,反而心情很糟糕。她想快点逃离这里。


    “几位少侠!”外面传来吵嚷声。


    沈惊澜松了一口气。


    老人在外面喊道:“村民皆已知晓,很快就会撤离,今晚便可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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