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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被贬、事起

作者:子声几又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游街后,状元宋蓁的事迹如野火燎原,顷刻间烧遍京城。


    茶肆酒坊里,说书人拍案惊堂,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这位新科状元。


    “话说这宋家贵女,原是深藏不露的主儿!”说书人一拍醒木,引得满堂喝彩。


    “可不是?”有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接话,“听说她在杜府读书时,连杜大人都赞她‘胸有丘壑’,将来必成大器!”


    “杜府?”另一人嗤笑一声,不屑地摆摆手,“你们怕是不知道,她还在国子监藏书楼里翻烂了半部《盐铁论》呢!那书上的批注,连翰林院的老学究都自愧不如!”


    宋蓁坐在马车里,无意间听到这些坊间传闻,顿觉无语。她刚去皇宫领职出来,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想:这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竟将这些事传得如此夸张。


    马车缓缓行驶,前方忽然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引得宋蓁侧耳倾听。


    “那我蓁姐在国子监读书时,先生们哪个不是夸她才华横溢!就连最难缠的刘夫子,见了她也得点头称赞!”张子桦的声音清亮而自豪,仿佛在炫耀自家珍宝。


    “是啊!”另一道声音接着说,是宋千站在张子桦旁边,“我姐姐在家也时常授我课业,简直让我醍醐灌顶!她讲的《论语》,比先生们讲得还要透彻!”


    宋蓁掀开车帘一角,果然看见张子桦和宋千正站在街边,眉飞色舞地向周围人讲述她的“光辉事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既好笑又无奈。


    马车继续前行,宋蓁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这些传闻虽有些夸大,却也并非全然无据。


    只是这《盐铁论》,让她意外之至,这绝不是张子桦和宋千的传播,怕是女帝已经发现了自己故意写在国子监书中的批注。


    茶肆里,说书人仍在滔滔不绝:“要说这宋家贵女,那可真是天纵奇才!你们可知道,她殿试时写的策论,陛下那是赞不绝口!”


    “真的假的?”有人半信半疑。


    “那还有假?”说书人一拍桌子,信誓旦旦,“我表兄的邻居的侄女在宫里当差,亲耳听见陛下夸她‘国之栋梁’!”


    众人闻言,纷纷惊叹不已。宋蓁的名字,就这样在坊间流传开来,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此时,宋府门前早已车马盈门。明桃友站在廊下,看着一箱箱贺礼抬进府门,嘴角的笑意愈发勉强。


    他攥紧袖中的密信——那是宫中兄长递来的,字里行间皆是警告。


    务必拉拢宋蓁。


    诏狱深处


    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陈知春在姜昭的帮助下顺利进来,跟在狱卒身后。


    狱卒将她带到一间牢房前,走之前低声叮嘱:“有什么话快点说,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陈知春点点头,目送狱卒离开后,转身走向牢房深处。


    昏暗的烛光下,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母亲,陈殊。


    陈殊蜷缩在角落,破旧的囚服上血迹斑斑,遮不住她满身的伤痕。她的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


    陈知春见到母亲这般模样,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她直直跪在牢房外,声音颤抖:“母亲……她们居然敢屈打成招!”


    陈殊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她在牢中待得太久,早已习惯了黑暗与寂静,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直到陈知春跪在牢房外,她才趔趄着爬过去,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栏,声音沙哑:“知春?你……你怎么来了?”


    陈知春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触手冰凉,让她心中一阵刺痛,泪眼婆娑。她强忍住泪水,低声道:“母亲,是二皇女帮了我,我才能进来见您一面。”


    “胡闹!”陈殊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声音低沉而急促:“知春,你不该来这里的!诏狱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冒险?”


    陈知春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她们凭什么这样对您?您为朝廷鞠躬尽瘁,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陈殊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疲惫:“官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本就是这样。知春,你还年轻,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中,尤其不要与皇女牵扯。”


    陈知春咬紧牙关,声音坚定:“母亲,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她快速给陈殊讲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陈殊听后看着她,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担忧:“知春,你听我说,不要为了我做傻事。陈家如今风雨飘摇,你更要保全自己,照顾好你祖母。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陈知春还想说什么,远处却传来狱卒的脚步声。时间到了。


    “知春,快走!”陈殊松开她的手,低声催促,“记住我的话,不要轻举妄动!”


    陈知春站起身,深深看了母亲一眼,眼中满是决绝:“母亲,您一定要保重。我…我一定会救您出去!”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泪水在转身的瞬间悄然滑落。


    陈殊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充满无奈与复杂。她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大人,陈贵女走后没多久,陈殊就提了份证词。”狱卒恭敬地将一卷纸笺递给沈柔。


    “是吗?”沈柔挑眉,接过证词,随意翻看。她的目光在纸上游移,笑意渐渐加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呵,果然是个聪明人。”沈柔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


    她将证词卷起,随手丢在案上,转身对狱卒吩咐:“去,把这份证词交给太女。告诉她,陈殊的嘴,已经撬开了。”


    当晚,太女在长皇子的搀扶下进宫面圣,翌日,刚才身居高位不久的杜芳康,被贬。


    “什么?杜芳康被贬?”李贤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案几上,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来报信的人。


    “不仅如此,陈殊也被按通敌罪抄家流放了,唯有陈贵女因不知情幸免,就是不知道那个陈小郎会被如何处置。”


    李贤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杜芳康是朝中重臣,陈殊更是世家大族的顶梁柱,这两人一贬一流,绝非偶然。


    “消息可确切?”


    那人点头:“千真万确。杜大人被贬为岭南县令,即刻启程。陈殊则被押往边疆,流放三千里,永不赦免。”


    李贤闻言,笑出声音,陈家倒了,现在杜府也遭难,看谁还能护住他陈灼。


    果然,祖父说的对,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他想起岁末宴那夜,陈灼立在宋蓁身侧,玉簪斜插乌发,笑得比廊下冰棱还要清透。和那宋蓁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李贤的轻蔑之意尽显,以如今陈灼的身份,怕是这新科状元娘子都避之不及,一想到这,李贤就忍不住乐。


    看你能风光到几时。


    此刻,李贤全然忘记了不久前宋蓁高中状元后他的咬牙切齿。


    所有人都在谈论的杜府内,杜芳康坐在书房中央,她的小侍抹着眼泪站在一旁,陈灼的父亲杜青也难得出现,坐在身侧,神色凝重。


    陈灼站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杜芳康轻叹一声,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沉重:“灼儿,如今朝中风波骤起,陈家已倒,杜家也难自保。你切记,若遇危难,便去找宋蓁。她虽年轻,但心思缜密,定能护你周全。”


    陈灼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我不想连累她。宋贵女如今是新科状元,前途无量,我怎能因一己之私拖她下水?”


    杜芳康摇头,“灼儿,你与宋蓁有婚约,虽未到婚期,但她是重情重义的,绝不会坐视不理。”


    最重要的是,陈灼抓住宋蓁了,杜府的盛起就只是时间问题。


    杜芳康将这些话藏在心里,并未说出口,她看得出,自己这外孙,对宋家女也是上了心的,根本不用将这些说给他听,免得将真心带了龌龊。


    以陈灼的才色,若真心求一人,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的。


    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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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康眉头一皱,正要起身查看,书房的门却被人猛地推开。


    崔礼仁一身戎装,带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她目光阴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杜老师,别来无恙啊。”


    崔礼仁也是儿时在杜府听习过杜芳康讲课的,只是和宋蓁不同,崔礼仁出身君后之家,仗的是皇亲国势,作为崔家嫡次女,恐怕就是君后见了也要拿出些好颜色来,自然是骄纵了些。


    见到极好的东西,也是认为只要自己想要,就该是自己的,包括陈灼。


    杜芳康面色一沉,冷声道:“崔统领,你这是何意?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可是大罪!”


    崔礼仁不屑,目光扫过陈灼,满是贪婪:“杜大人何必装糊涂?陈殊通敌叛国,陈家满门皆罪。我奉旨前来,捉拿陈灼流放北疆。”


    陈灼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崔礼仁带来的士兵团团围住。


    杜芳康还未说话,杜青拍案而起,怒斥道:“崔礼仁!陈殊之事不论,你又凭什么抓人?奉的谁的旨?我带着我儿早已与陈家分家,此事与他无关!”


    崔礼仁冷笑,不理会杜青,转头对着杜芳康:“杜老师,我敬您喊您一声老师,可现在论官职,您应叫我一声崔大人吧。至于陈灼——”她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陈灼身上游移,语气轻佻“若是他识相,愿意与我回家作侍,我倒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陈灼闻言,压下心中愤怒与屈辱。他挺直脊背,冷冷看着崔礼仁,“崔将军,我陈灼宁死不受辱!”


    崔礼仁语气阴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拿下!”


    士兵们应声上前,杜芳康起身挡在陈灼面前,怒喝道:“我看谁敢!”


    “停手!贵女!快停手!”一道急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崔礼仁看到来人,表情一僵,沉默片刻,“你过来干什么?”


    “君后…君后传您进宫。”


    “现在?”崔礼仁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


    “现在。”


    顶着崔礼仁狠戾的目光,“是,君后说……有要事相商,耽搁不得。”侍女低着头,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崔礼仁阴晴不定地扫过陈灼,最终咬了咬牙,她显然心有不甘,但拎得清。


    “算你走运。”临走放下狠话,语气中带着威胁,“今日暂且放过你,但这事没完。”


    说完,她一挥手,带着士兵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杜府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风卷着落叶在院中盘旋。


    陈灼站在原地,紧绷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


    不能如此受制于人。


    这么想着,陈灼喊叶子准备马车,着急地离开了。


    杜青原想叫住陈灼问问,被杜芳康制止,“让他去吧。”说完略有深意的望着陈灼的背影。


    宋府,宋蓁正要出门,远处就看到陈灼的马车朝这边驶来,停住脚,等到马车在宋府门前停下,就看到这小郎急匆匆的朝她疾步走过来,一张如玉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


    陈灼步履间带着几分慌乱,一向守礼的陈灼此时急的脸面纱都未带,全然失了往日的从容。


    宋蓁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更甚,她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周围渐渐聚集的路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陈灼走到她面前,正要抚身下跪,宋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手臂。


    心下一惊,此时也顾不得在这众人的目光下了。


    没问原因。


    宋蓁在陈灼之前说道:“陈小郎莫急,我正要去杜府接你,祖母和家母还有家父都在府上候着,小郎慢些也来得及。”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陈灼。


    陈灼会意,微微欠身,声音虽轻但却清晰了许多:“多谢宋贵女。”


    “谢什么,本就是祖母邀你前来。”,宋蓁语气自然。


    几句话间,周围原本想要看热闹的路人纷纷露出恍然的神色,打消了周围想要吃瓜的人,宋蓁侧身让开一步,示意陈灼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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