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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作者:冬阿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虽然梁蔚然不知郑敏为何会在此时提起这件事,但是这是郑敏第一次主动倾诉她的过去,他自是愿意知道。


    只是院中天寒风冷,他与郑敏一同回到主屋,还寻来一壶热茶。


    郑敏捧着热茶,在热气氤氲中缓缓开口……


    她的生母难产而亡,生父将她托付给同在县衙当差的郑主簿夫妇抚养。郑氏夫妇新近丧子,对待郑敏如同己出,然而好景不长,郑敏八岁那年,郑夫人诞下一女后整日郁郁寡欢,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郑主簿担心幼女无人照料,一年后将郑夫人的远房表妹迎进府中,新夫人却不待见并非郑家亲生的郑敏,郑主簿无奈之下将其送回生父家。


    郑敏生父在县衙任仵作,将郑敏送予郑家后,几乎在县衙住下,乍然与多年未见的女儿住在同一屋檐下,不知该如何相处,索性将她带到县衙。


    郑敏时年九岁,在郑夫人的纵容下养成一副无法无天的调皮性子,在县衙里有两个父亲护着,经常让当差的衙役苦不堪言。


    这一番做派自然被县令田星友看在眼中,郑敏让他想起远在梁京的妻女,干脆将她带在身边教养。郑敏识字且天资聪慧,只是性格浮躁沉不住气,田星友为了磨练她的性子,让郑敏帮着整理县衙档案。


    虽然初时郑敏并不服气,但时间一久,在田星友的监督下倒也从中学到不少为人处世之道,渐渐愿意沉下心去,遵从田星友的吩咐。


    后来郑敏再长大些,便随着田星友一同出去办案,她有些小聪明屡屡能让调查之人事半功倍。


    “田大人既是我的恩师,我在心中也将他是为父亲。”郑敏忆起往事,眼中是梁蔚然从未见过的温和柔软,随后她顿了顿,将手中茶碗放在桌子上,思绪从回忆里抽离。


    田大人回京前一年,郑敏曾在他桌子上看见过一封信,信封中还有一枚样式独特的玉佩。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皇室才能用的龙凤纹图样。


    “那枚玉佩,我曾在围猎场见过。”


    梁蔚然看向她的眼睛,猜测到那人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拉拢田大人不成,等他回京后以贪污之名构陷。”郑敏看向梁蔚然,眼中满是对三皇子的恨意,“更可笑的是,前不久他还找到我,扭曲事实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又因你我二人相识,试图通过我来要挟你。”


    “颠倒黑白,欺人太甚!”梁蔚然早知田星友贪污一事另有内幕,却没想到田家竟是因为一个皇子的贪心而覆灭。


    随后他抬头看向郑敏,这些天郑敏的态度带给他的困扰在这一刻得到解答,也更敏锐地意识到另一件事。


    “现在,他还派人在暗中监视吗?”


    “应该没有。”郑敏摇摇头,那日三皇子特地派人将她带去旧宅,给她看所谓太子命令刘鸿安构陷田星友的“证据”。


    虽然他伪造得天衣无缝,但郑敏仍旧看得出,纸上墨迹崭新,分明是最近所书。


    或许是三皇子过于骄傲自满,也或许他并不将郑敏放在眼中,在郑敏表示相信他后,三皇子将监视之人悉数调走,半点没有怀疑。


    “郑娘子,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若你相信我。”梁蔚然瞧着郑敏的眼睛,踌躇许久还是说出深藏心底的这番话,“我永远是你的同盟。”


    郑敏却倏然转开眼,不与梁蔚然对视,良久之后,她才应声:“我相信你。”


    梁蔚然听到回答心中一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郑敏平静的声音。


    “明早还要调查院中尸骨,梁捕头早些休息吧。”


    说罢,不曾等到梁蔚然应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二日一早,郑敏在刘忤作验骨之际,去寻了蔡达。


    “蔡捕快。”


    “郑娘子。”这几日被关在柴房中,好似磨平蔡达所有的棱角,他不再像起初那般烦躁易怒,而是越来越平静,“凶手可曾落网?”


    “没有找到凶手。”郑敏一顿,将昨日在地下挖出尸骨一事悉数告知。


    “你说什么?”蔡达声音惊讶,连忙询问郑敏,“人是里长杀的?”


    “根据现有证据看,似乎是。”虽然里长有八成嫌疑,但是王梅也并非全然无辜,更何况从动机来看,做母亲的王梅似乎嫌疑更甚。


    “那还不快去查。”蔡达似乎很焦急,郑敏听到他在柴房里来回踱步。


    “蔡捕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郑敏听到蔡达脚步一顿,继续问道,“那晚究竟发生什么?”


    “里长房中,还有其他人在对吗?”


    “郑娘子,若是查证里长根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杀他可有罪?”


    “若是无罪,杀死里长之人与里长,又有何异。”郑敏沉默许久,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这是田大人的回答。


    “可是——”蔡达一拳砸在木门上,哑声道,“他本就有罪。”


    郑敏长叹一声:“若天下之人皆以暴制暴,那世间再无公理可依。”


    “蔡捕快…”


    蔡达出声打断郑敏,道:“郑娘子,让我一个人想想。”


    等郑敏来找刘忤作时,他已经将这些尸骨的年纪性别以及死亡时间推断出来。


    “根据颅骨和横骨推断,这些尸骨全是十七岁到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刘忤作年事已高,在验骨结束后先行回去休息,梁蔚然将刘忤作的验骨结果递给郑敏。


    “若这些都是曲村之人,里长是用何种办法将她们带回?”郑敏翻看完刘忤作的记录后,突然想到一事,“祈神仪式?”


    “什么?”


    “你可还记得那日张木匠女儿的话?”


    在郑敏的提醒下,梁蔚然想起那日听闻,祈神仪式需由多名女子在高台之上跳舞祁神。


    “所谓祈神仪式,恐怕并非我们所想那般简单。”郑敏缓声说道,“得去问问里长夫人。”


    梁蔚然听后十分赞同,派人将王梅带至此处。


    王梅来后,先注意到地上的尸骨,她打了个寒战,颤巍巍地看向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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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与梁蔚然。


    “你可知这些人的身份?”郑敏仿佛不曾察觉到王梅的恐惧,命人搬来板凳,恰好放在这些尸骨旁边。


    “不、不知。”王梅虽坐在板凳上,却犹如在上刑一般,腿肚子直打战,“捕爷,我们能换个地方吗,这里,怪阴森的。”


    梁蔚然轻笑一声,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道:“如今朗日高悬,有何可怕。”


    王梅讪讪一笑,却听梁蔚然话音一转:“还是你心中有鬼,无法安宁?”


    心中确实有鬼的王梅,看着面前二人审视的目光,有听到梁蔚然的高声喝问,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脚一滑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地求饶。


    “这些事,都是、都是那死鬼干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害人。”


    “还不从实招来!”


    王梅抹了吧眼泪,再不敢隐瞒。


    十年前,曲村大旱,眼看地里的庄稼已经枯死一半,村民心急如焚之际,村子里来了一位游僧,带来解惑之法。


    他说,只要将村子里的少女集合起来,在高台之上跳祁神舞,就能得丰收神女垂青,降下甘霖。


    起初村民们并不信,大斥他是个危言耸听的妖僧。


    只是连日的干旱开始动摇心神,最终由里长拍板,决定在村子挑选几名少女站上高台,为了证明自己毫无私心,还让十三岁的女儿也加入其中。


    此举原是无奈之举,谁知在祁神过后的第三日,果真开始下雨。


    这场雨整整下了半个月,浸润干涸的地面,救下即将枯死的庄稼,来年曲村还出现前所未有的好收成。


    自此村民们对丰收神女深信不疑,家家户户都摆上神女雕像。


    里长也为了使村民们更团结,借机在村子里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祁神仪式,以保佑丰收。


    若故事照此发展,祁神对于曲村来说,算不上坏事。


    但游僧走之前,给里长留下一本佛书,嘱咐他若是有困惑不解之处,此书皆可解答。里长虽感激游僧此次相助,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五年前里长的儿子溺水身亡,悲痛之下他想起游僧之话,寻出佛书,果真找到亡者转生之法。


    恰逢那年发生地动,村子里人心浮动,认为他们每年虔诚供奉神女,却并不得神女保佑。里长借此说出需要寻人献祭,才能平息神女怒火。


    献祭与祁神完全不同,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许多村民起初并不同意,里长怎么可能放弃复活儿子的机会,悄悄寻人将反对之人引到深山,使他们丧于野兽之口,在村中大肆宣扬他们触怒神女,自食恶果。


    后来反对之声渐少,里长也如愿将被选中献祭的少女带至密室之中,以鲜血滋养儿子的尸体,以期他有活过来的那一日。


    郑敏与梁蔚然乍然听到祈神仪式的真相,被震惊到久久无法言语。


    而说完一切的王梅,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口中喃喃自语道:“都是他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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