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后,梁蔚然本想直接送郑敏回去休息,结果万玉姝却派人将二人拦下,商议昨晚遇鬼之事。
"郑娘子受伤了?"万玉姝看到郑敏缠着绷带的右手,讶然发问。
郑敏将张桂娘一事简单说与万玉姝,果然见对方面色惊讶。
“殿下已经吩咐下去加强别院守卫,定不会让那等猖獗之徒再次得逞。”万玉姝长叹一声,转而说起昨夜之事,“昨夜窗户上的血手印已经查明,是用杨梅汁。”
“杨梅?”郑敏蹙眉发问,“杨梅成熟于七八月份,储存不易,若是取杨梅汁充作血迹,需要提前筹谋此事。”
“郑娘子说得不错。”万玉姝郑重点头,看向郑敏的眼中满是认真,“还请你助本宫抓住贼人。”
“娘娘言重。”
梁蔚然在一旁观望半晌,发觉万玉姝似是不想让他参与此事,留下一句任凭差遣后识趣告退。
“郑娘子可还记得刚到别院时,出现的鬼影?”
郑敏点点头,看到万玉姝起身走到房间左侧矮几上摆放的香炉旁边,起身一同跟了过去。
在万玉姝的示意下,她凑近香炉,发现此炉就是宫廷形制的普通香炉,只不过……
郑敏的目光落在香炉上方两个相对的镂空寿桃纹样之上。
“郑娘子果真聪慧,一眼便瞧出其中门道。”万玉姝给身后宫人青黛使了个眼色,青黛会意上前,将香炉调转方向,使镂空寿桃纹面向窗户。
而后一阵风吹过,郑敏听到了如同前次一般尖利的鬼啸声。
她环顾四周,发现正对寿桃纹的两扇窗户各开有一条小缝,外面有风吹过,便会穿过香炉发出声音。
而冬天屋内用炭盆取暖,需时刻开窗通风,用这种方法既不引人注目,又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本宫昨日查出,香炉是随行嬷嬷作祟。”万玉姝顿了顿,又道,“可是昨晚之事发生后,本宫派人审问,那嬷嬷却说与她无关。”
“其实关于嫌犯,本宫倒有些头绪,只是事关天家颜面,不好妄断。”
郑敏看着万玉姝为难的脸色,突然想起一人。
三皇子。
他曾说过,要在围猎场制造行刺事件,让圣上看到他的兄友弟恭,这个计划是针对太子,目的是为夺嫡。
在太子妃这里生事,倒也说得过去。
想到此处,郑敏朝万玉姝点点头。
“郑娘子可有什么办法拆穿?”万玉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继续问道。
郑敏微微思索,三皇子生出事端是为污蔑东宫,太子妃别院闹鬼之事传出去后,破局之法倒也简单,不如假装中计套出他的后招,只是在圣上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把戏,端看太子愿不愿意配合。
“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郑敏看到万玉姝恍然点头,才继续道,“只是万一圣上知晓后怪罪,反倒得不偿失。”
万玉姝当局者迷,只想着如何规避祸事,经郑敏提醒才觉此法行之有效,且虽有风险,但到头来不过是圣上一顿责骂,总比太子不得祖宗庇佑的名声传扬出去来得好。
“本宫先同殿下商议。”万玉姝瞧了郑敏一眼,又说道,“至于昨日凶案,既然人没事,将消息压下去,不必追根究底,至于那两个宫人,本宫会将她们调离此处。”
郑敏倏然抬头,直直望向万玉姝,片刻后知道不妥,又顺从低下头,道:“是。”
“郑娘子,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结果。”
郑敏敛去眼中情绪,双手握拳,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朝万玉姝点点头,而后告退。
一出门,她看到手中伤口洇出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她早该想到,那些人的性命在权贵面前不过草芥。
第二日一早,郑敏起床后收到梁蔚然的消息。
谢蝉的房门口出现一具男尸,是小厨房的一位帮厨,被人从脖颈处一刀毙命。
一年前来到别院做帮厨,在半年前被郑敏昨日所见膳夫收为徒弟。
“还有一件事。”梁蔚然顿了顿,“太子妃院中闹鬼之事在别院传开,现下别院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将今早发现尸体一事宣扬出去,已有太子德不配位的谣言传出。”
郑敏知道,这是幕后之人在为明日行动造势,利用谣言让圣上对太子不满,一两次或许没什么影响,但这种传言一而再再而三地传出,便是圣上若要维护太子,怕也要掂量掂量。
“你来时可曾见过太子?”
梁蔚然摇摇头,道:“我来时听宫人说,殿下正在同嫂嫂一同用膳,没有过去打扰。”
他担心地看了郑敏一眼,昨日她与太子妃说些什么他不得而知,不过无非是如何应对闹鬼之事带来的后续,比如今日之事。
今日流言在别院传扬开来,不知她又要如何应对。
“此事关乎太子殿下,我们担忧无用,不如去看看今早发现的男尸?”
梁蔚然讶异地瞧了郑敏一眼,发现她神情认真,言语中没有半点玩笑之意,迟疑地点点头。
“郑娘子!”
不过郑敏即将出门之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的伤口需要换药。”
换完药后,梁蔚然将郑敏带到停放尸体之所。
这间屋子常年不见阳光,屋内凉飕飕的,帮厨的尸体被放置在右侧的矮塌之上。
“我已经派人去请府衙的刘忤作前来,这会就快到了。”
郑敏点点头,走到尸体面前,发现此人的致命伤在脖颈之处,从刀口可以看出下刀之人没有一丝犹豫,一刀毙命。
她刚要抬手翻转对方手腕,被梁蔚然拦下。
“郑娘子,小心伤口,等刘忤作来之后你可同他一起查验。”梁蔚然在换药时便注意到郑敏伤口恶化,猜测她昨晚应是用力刺激过手上的伤,如今看到她想动手查看尸体,眼疾手快地将她拦住。
郑敏原本也并不精通验尸,刚才上手只是想瞧瞧此人身份,不过经梁蔚然阻拦,她也歇下心思。
刘忤作很快便在二人的期盼中到来,他在梁京府衙立足二十余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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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向着尸体而去。
半个时辰后,,刘忤作将验尸格目交给郑敏,找了个矮凳在一旁候着。
郑敏接过验尸格目,与梁蔚然一道翻看,发现此人死于三个时辰之前,也就是昨夜丑初时分,生前被人划破咽喉而死。
她又往后翻找几页,找到记载此人身份的字眼,认真看过后发现,刘忤作认为此人是名习武之人。
梁蔚然也注意到这一点,转头看向刘忤作,道:“他是名习武之人?”
“对啊,他浑身肌肉紧实。”刘忤作语气平静,又起身翻转尸体的右手,将手心给二人展示,“右手指节宽大,外侧的老茧是常年握剑发力所致,是个会用剑的练家子。”
“可是,他是一名帮厨。”梁蔚然心想,难不成是个会武功的帮厨,下一刻刘忤作便否认他心中所想。
“帮厨?”刘忤作拿起尸体左手确认后,又说道,“用刀再精湛的帮厨在切菜之际,都会切到自己的指尖,而他的指尖不见细小伤痕。
刘忤作的手又指向尸体的脸和头发,道:“帮厨常年待在厨房,脸上头上不可避免会沾上油烟,可此人面皮并无油腻,发丝凌乱却不见油烟,他不可能是帮厨。”
送走刘忤作后,郑敏与梁蔚然对视一眼,决定再去找昨日的膳夫询问情况。
“小人是有两名徒弟。”膳夫看着眼前二人,长叹一声,“可是跟着我学刀的现今只剩下一位。”
原来他一年前在众人劝说之下,收了两名徒弟来继承衣钵,起初二人都勤恳好学,干活也抢着干,可是过了不到半年,只剩下一名徒弟在身边学艺,另一名每日白天不见人影。晚间用饭时却准时出现,任凭膳夫如何打骂,他仍是我行我素,每日神出鬼没。
膳夫成日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急之下干脆不再管他,只专心教导另一个徒弟。
“当时收他为徒不过是见他人机灵,又用得一手好刀,早知后来当初又何必收他。”
“你是说在你收他为徒之前,他便会用刀?”
“是啊,他有些资质,我才收一个刚来别院之人为徒。”膳夫摇摇头,不知是不是在为曾经的徒弟丧命而惋惜。
郑敏又问过膳夫另一个徒弟的姓名住处后,转身告辞。
梁蔚然看得分明,那膳夫同他们说话时神色认真,不曾撒谎欺骗,可按照膳夫所说,尸体身份与郑敏所想相悖,想要杀害谢蝉的凶手难道另有其人?
“若他会武,却不曾有机会杀人,也符合没有伤过人却善用刀的特征。”郑敏开始思索起抛尸之人的目的来。
“我们昨日追查伤害谢蝉的凶手,今日便有一具尸体出现在谢蝉房门前,身份与昨日猜想凶手不谋而合。”
要么他是烟雾弹,用来警告郑敏不许再追查,要么他是被推出来息事宁人的真正凶手。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背后之人一直在暗中观察,郑敏下意识回身往背后看去。
路上空无一人,她的心却无法平静。